杨砚青在宴席上其实也没少喝酒,他都搞不懂为何总有人来给他敬酒,曹砚青不是最不受待见吗......
在应付敬酒人时杨砚青也不时回应梅赤的偷瞟,冲他眨弄眨弄眼,但杨砚青自己却不知他这举动在别人眼里像极了抛媚眼......
梅赤在接了杨砚青两次媚眼后就不敢再看他了,脸颊红了一大片。
杨砚青:“......”
这大兄弟喝酒挺上脸呐,但瞧着还是没喝到位。
杨砚青歪着身子够到梅赤身侧,端着酒杯转了转盏中酒,缓缓吟道:
“走马穿行大漠边,平沙莽莽黄入天。凛梅飞将西出塞,虏骑闻讯丧胆寒。”
吟诵到一半时梅赤已然怔住,静静看着杨砚青,一双凤目流云翻转。
杨砚青还在继续,“金甲凌空吞山河,铁马苍雕久绝尘。将军壮怀能蕴藉,赫赫佳绩世争传。”
言毕杨砚青将酒杯举到梅赤身前,一脸崇敬,“来,梅兄,小弟敬你一杯!”
正望着杨砚青出神的梅赤下一刻忽然夺过杨砚青手中杯盏一饮而尽,随后勾起嘴角靠近了杨砚青,轻轻附耳:
“青青这是寻谁作的诗,怕不是花了一月时间才背下?”
杨砚青当即推了梅赤一把笑了笑,“瞧不起人?我作诗那就是一杯酒下肚的事儿!”
梅赤唇角扬到天上,遽地在桌下扯了扯杨砚青的衣摆,微醺凤目隐隐泛红,“一会儿去我府上,好不好?”
又是充满磁性略带撒娇的腔调让杨砚青浑身一麻,心说真特么怪了,曹砚青这小心脏自己好像驾驭不住似的,怎么几次见到梅赤后都撒了欢儿乱跳......
杨砚青轻咳一下,心说反正不去曹府去哪儿都行,当即冲梅赤挤挤眼,抛媚眼不自知地应了声,“好,都听大哥的!”
梅赤倏地偏开头灌了口酒,又不再说话了。
杨砚青:“......”
*
曹府中,墨踪手里拿着被热水烫化了大半截的糖人儿看得出神。
“夫人,该,该抹药了。”小五拿着药膏走进屋。
“一会儿寻两片小石板来。”墨踪轻声道。
“石板?”小五疑惑地看着墨踪,又转向糖人儿,恍然大悟,“夫人要留,留着这糖人?都瞧不出模样了。”
墨踪没说话,放下糖人又拿起书要看,小五赶忙将书抽走,“好好好,抹,抹完药我就去寻,少爷叮嘱您少看书,说要回府亲自读,读给您听呢。”
墨踪:“......”
之后在墨踪被小五小心翼翼往手背上涂药时,宋小宝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脑门子的汗:
“不好了夫人,少爷方才庆功宴上饮了好些酒,之后就被梅赤拐去了府里,我被关在外头说破天都不让进,少爷在梅府岂不羊入虎口?夫人快想想办法吧!”
“梅赤?”
梅赤与曹砚青之间的稀罕事曾轰动一时,至今还传得沸沸扬扬,墨踪自然早有耳闻,此时露出诧异的目光,“你家少爷不是一向躲着他,怎会轻易随他去。”
“可不是吗,这些年少爷一直都躲着梅赤。”宋小宝的脸皱成了缩水面皮,“但最近不知少爷被梅赤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不仅不再躲他还主动示好呢!”
“......”墨踪薄唇紧抿,沉寂半晌后抬起眼睫,“就说我腿疾犯了。”
“这办法好!”宋小宝双手一拍但下一刻又迟疑了,“可梅赤定会气势汹汹寻来府里,到时夫人您......”
“去吧。”墨踪不容置喙。
*
午后阳光和煦,吃饱喝美的杨砚青在梅赤府邸里饮了几口解酒香茶,此时倚在厚实的贵妃椅上眼皮打架。
“青青困了?”已换回一袭墨色长袍的梅赤手指轻轻摩挲着酒葫芦,“要不要去房里躺会儿 。”
“好。”杨砚青闭着眼把手一伸,“大哥,帮忙扶老弟一把。”
梅赤:“......”
僵硬起身的梅赤走过去把打着晃儿的杨砚青搀进了卧房。
杨砚青抬手指指床榻,“我不跟你客气了啊。”说罢直接倒了上去。
梅赤帮杨砚青褪去靴子又帮他盖上毯子,不料被杨砚青一把拉住胳膊。
杨砚青打了个酒嗝,眼皮都没抬,“大哥也躺下打个盹儿吧,待酒醒了咱哥俩继续喝。”
梅赤:“......”
梅赤犹豫再三还是侧卧到了杨砚青身旁,他静静瞧着眼前人片刻都舍不得挪眼,缓缓抬手轻轻触碰了下杨砚青红润的脸颊。
多年努力,终于换回了他的回应......
*
杨砚青睡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睁眼伸个懒腰,酒醒不少,他看到梅赤撑着脑袋躺在他身侧,凤目微阖还在怔怔瞧着他,一侧唇角又扬了起来:
“既然同床共枕了我合该对你负责,明日我就上门提亲去。”
杨砚青噗嗤一下笑出声,把手撂在梅赤肩头拍了拍,“正房位置一直给你留着,还是换我提亲吧!”
杨砚青和梅赤正打趣,门外一个下人前来报说宋小宝一直在府外嚷闹,说是墨踪夫人出事了要唤曹大人回府。
“怎么,那臭蛮子莫非被青青折磨得一命呜呼了?”
梅赤正饶有兴致等着杨砚青说下文,却见杨砚青雷击般从床上弹起来直接从梅赤身上爬过去跳下了床,鞋还没穿好就往外跑。
“对不住了梅兄,大祭酒送的妻还不能让他轻易死,我回府瞧瞧去啊,咱俩来日方长。”
梅赤:“......”
杨砚青赶回曹府后直接冲进卧房,看到墨踪躺在床上立马扑了上去,想都没想就把双手伸进被子里,当即急了眼,“腿为何这么凉,小五,再拿床被子来!”
杨砚青随后温温嗓子,手里赶紧上下揉搓起墨踪的双腿,声音有些发颤,“怎么样,还疼吗?我会些按摩手法,帮夫人按一按。”
墨踪:“......”
墨踪的腿虽不能动却有知觉,此时即便隔着衣服被杨砚青搓腿,心里也像爬了万条虫。墨踪一个翻身打开杨砚青的手,屋外却传来一串脚步声。
须臾过后青色帷幔间晃入了一个黑色身影。
杨砚青:“......”
完犊子,梅赤咋跟来了!
作者有话说:
杨砚青冤枉:曹砚青的心脏砰砰乱跳,怎么破?
*
走马穿行大漠边,平沙莽莽黄入天。凛梅飞将西出塞,虏骑闻讯丧胆寒——啡枝儿
金甲凌空吞山河,铁马苍雕久绝尘。将军壮怀能蕴藉,赫赫佳绩世争传——啡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