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二殿下!”宫太医道。
肖喻连忙问:“二殿下为什么会突然昏倒?”
“卑职也不知晓,所以现下赶去看看。”宫太医看向陆鸣道:“陆将军,卑职可以去吗?”
陆鸣闻言连忙松手:“宫太医请。”
宫太医急急地跑进乾心殿。
“我也去!”蛋子迅速跟上。
“等等我!”明河也去了。
这发生的一切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肖喻和陆鸣看向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走,我们也一起去看看。”肖喻道。
二人大步追上明河和蛋子,来到乾心殿。
郑威荣、郑威路兄弟二人正等候在殿中,看见肖喻、蛋子、陆鸣和明河回来,二人脸色瞳孔顿时大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蛋子关心着萧元平,一迳往卧房里跑:“皇弟!皇弟!”
明河跟着跑去。
肖喻、陆鸣二人与郑威荣兄弟对视,似有暗流涌动。
好一会儿后,四人互相行礼。
郑威荣面色极不自然道:“肖子卿、陆将军终于回来了。”
“劳次辅大人挂心了。”肖喻说的真心真意。
郑威荣却听的心里堵的发慌。
肖喻接着道:“敢问次辅大从,二殿下身上发生了何事?”
郑威荣一脸担忧道:“本官也不太清楚,就是吃着吃着饭,二殿下无声无息地睡了过去,怎么喊都不醒。”
“次辅大人和侍郎大人是一起陪陛下用膳的吗?”肖喻猜测这二人今日肯定和陛下、萧元平一直用饭的,想着毒害永熙帝,顺势推萧元平上位,没想到永熙帝没有倒下,萧元平倒下了。
果然,郑威荣道:“微臣有幸得陛下邀请。”
郑威路点头。
陆鸣问:“现下二殿下情况如何?”
郑威荣叹息一声:“依然昏迷,陛下和郑妃娘娘正在偏殿中守着。”
肖喻也没有什么需要和郑威荣兄弟聊的了,转头道:“陆将军,那我们去看看。”
陆鸣敷衍说一句:“次辅大人、侍郎大人,失陪。”
二人直直地走到偏殿。
永熙帝、郑妃、明河和蛋子都凑在床头。
几位太医围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商议着什么。
肖喻和陆鸣二人永熙帝行礼。
永熙帝担心儿子,也不管什么礼节不礼节了,手微微抬一下,示意免礼。
肖喻和陆鸣走到床前。
萧元平像往常一样睡着,没有丝毫的病态,可任由偏殿喧闹,他没有任何反应。
永熙帝似有不耐,道:“商议出来什么了?”
几个太医浑身一震。
宫太医起身行礼道:“陛下,二殿下昏睡不醒,脉象渐弱,可能是得了一种怪病。”
这已经是第三波太医,各个都说是怪病,却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永熙帝向来好脾气,这一次忍不住发了火:“什么怪病?没有名字吗?!”
宫太医等人吓的全身一抖。
肖喻等人都惊了一下。
躺在床上的萧元平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可、可能是、是嗜睡病。”宫太医道。
“可能?!”永熙帝问。
“卑职无能,只在典籍中见过这种病,传说得这病之人,人事不醒,脉象渐弱,直到……”宫太医不敢说下去。
“治!现下就治!”永熙帝道。
宫太医大着胆子道:“陛下,典籍上说、说、说这、这是不治之症,全靠天意,卑职也没有、没有……”
“别说没用的!现下就治!”永熙帝听不得太医拒绝。
宫太医等人连连称是。
郑妃坐在床前默默落泪。
明河和蛋子静静看着萧元平,不知道该怎么办。
肖喻和陆鸣立在一旁。
郑威荣二人在正殿将永熙帝的怒声听的一清二楚。
永熙帝捂着额头,缓解了一会儿疼痛,忽然间想到什么,道:“毒,是不是毒?”
郑威荣二人在正殿一骇。
永熙帝看向四周,问道:“燕礼呢,燕礼会解毒,他人呢?”
“父皇,燕叔叔有事儿要处理,晚一些才回来。”蛋子道。
“快催催他!让他快点回来!”永熙帝声音很大。
“陛下。”这时候裴燕礼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永熙帝大喜:“燕礼回来了。”
肖喻等人转头。
裴燕礼从目瞪口呆的郑威荣、郑威路二人走过,一身劲装走进来,风尘仆仆又不失挺拔磊然。
“燕礼,你来得正好,快过来看看元平是不是中毒。”永熙帝大步走过来,拉着裴燕礼到床前看。
裴燕礼先给萧元平把脉,接着掀了掀萧元平的眼皮,又看看萧元平的嘴巴,余光中瞥到郑威荣和郑威路二人。
肖喻也发现这兄弟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正殿走到了偏殿,仿佛想知道裴燕礼在做什么。
裴燕礼看向永熙帝道:“陛下,这不像中毒。”
“那是什么?”永熙帝问。
“臣只是在毒方面略通一二,并不了解病,太医怎么说?”
永熙帝皱眉道:“太医说是嗜睡病。”
裴燕礼默了默,然后才出声道:“那可能是吧。”
永熙帝心顿时凉了半截。
蛋子出声:“治不好吗?燕叔叔你也治不好皇弟吗?”
裴燕礼微微低头道:“殿下,臣不是大夫。”
蛋子茫然道:“那怎么办?让皇弟一直睡下去吗?”
“喂药啊!”明河道。
宫太医连忙接道:“陛下,卑职这便开药试一试吧。”
“试!现下就去试!”永熙帝脸色铁青道。
“卑职遵命!”宫太医等人应声离开。
永熙帝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疲惫地摆了摆手道:“燕礼,你们刚回来,都辛苦了,去歇息吧。”
裴燕礼应。
“对了。”永熙帝又道:“肖喻、元衡、明河你们许久未归,去见见太后和皇后吧。”
“是。”肖喻应。
几人一同走了出去。
陆鸣问:“燕礼,二殿下真的是嗜睡病吗?我以为——”
“大抵是吧。”裴燕礼心不在焉地抢白。
陆鸣问:“就这样睡下去吗?”
“只能看天意了。”裴燕礼道。
陆鸣叹息一声。
肖喻瞟裴燕礼一眼,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带着明河和蛋子回了东宫,梳洗一番后,去慈和宫见了太后,又去顺宁宫给皇后请了安,最后他们又去乾心殿看了萧元平一次,看着太医给萧元平喂了药,扎了针,他们只能祈求萧元平快快醒来。
次日一早他们来到乾心殿,结果萧元平还在睡着。
太医继续想办法治疗。
到了晚上萧元平脉象几无,宫太医等人吓的连连磕头,说是得给二殿下准备后事了。
永熙帝这次也不发火了,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郑妃直接晕了过去。
蛋子很有长子的担当,命人把郑妃送回馥芳殿,他亲自送永熙帝回寝殿休息道:“父皇,你好好休息,我来守着皇弟,他那么可爱,老天爷也会疼爱他的,说不定他明日就好了。”
永熙帝摸摸蛋子的脑袋,一声叹息。
蛋子重新回到偏殿。
肖喻和明河给萧元平喂好了药。
明河小声唤:“二殿下。”
“皇弟。”蛋子也上前喊。
“二殿下,你醒来吧,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没有文化,也不赶你走,也不抢你东西了,我以后跟你好好玩,好不好?”明河拉着萧元平的小胖手说话。
“皇弟,以后你想出宫了,我就带你出宫。”蛋子道。
“你快醒来吧。”明河道。
两个孩子在萧元平的床边说着话。
肖喻听的心里潮潮的,他拉过明河和蛋子道:“二殿下刚吃过药,让他静一静。”
明河和蛋子便安静下来了。
舅甥三人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看着萧元平。
从夜幕看到夜深。
明河和蛋子都撑不住了,眼皮不停地打架,直接趴到床边睡着了。
肖喻不忍心再唤醒他们,便将他们一一抱到外间的罗汉床上,他坐回到萧元平的床前,看守萧元平。
看看看着,他也开始犯困,忍不住趴到了床沿,没一会儿,预料之中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他一下精神了。
“肖子卿,肖子卿。”那人唤。
肖喻稳稳地“睡”着,透过眼缝,看到一只纤细的手,伸向萧元平的嘴唇处,他突然伸手抓住。
那人惊呼一声。
肖喻笑看着那人道:“绿娥姑娘,我等你很久了。”
绿娥先是慌张,旋即恢复神色,笑道:“不知肖子卿等奴婢何事?”
“你手中的解药哪来的?”肖喻问。
“肖子卿你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绿娥手指一动,刚想将手中的药丸扔掉,忽然纱幔上落下一个人影,迅速抢过药丸,她转头就看到了裴燕礼。
裴燕礼捏着药丸看了看,然后向望向绿娥,道:“也是你下的毒吧?”
绿娥一愣,旋即下了某种决定。
裴燕礼先一步捏住她的下巴。
绿娥咬舌自尽不成,不屈地望着裴燕礼。
“肖喻,时辰到了,可以喊醒二殿下了。”裴燕礼道。
“二殿下,二殿下。”肖喻轻声唤。
床上的萧元平真的动了动,接着缓缓睁开眼睛,涣散的眼神聚焦在肖喻身上,忽然惊喜地大喊:“肖子卿!你回来啦!你回来啦!”
二殿下!
二殿下真的好了!
解药都没有喂进去,二殿下是怎么好的?
绿娥呆呆地看着已经清醒的萧元平。
外间的明河和蛋子像是有感应似的,一下都醒了,顾不得穿鞋子,一起噔噔跑了进来。
“皇兄!明河!”萧元平抢先看到二人,兴奋地下床,可他不知自己直直地睡了两日,也不知自己现下的身体情况,靠着满腔的激动情绪而行动,一下床就摔趴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明河和蛋子赶紧把他扶坐起来。
“二殿下,你没事儿吧?”明河问。
“摔疼没有?”蛋子问。
萧元平一脸懵地问:“我怎么啦?我怎么就摔倒了呀?”
“你差点死了!”明河认真地道。
“差点死了?”萧元平不相信地看向肖喻道:“老天爷不保佑胖小孩啦?”
有裴燕礼制住绿娥,肖喻放心地松手,将萧元平抱起来,温声道:“对,老天爷这次没有保佑你,不过,我们几个保住了你,所以你又活了。”
“可是——”萧元平感受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道:“可是,我们的腿腿好像不能走路,那、那我以后怎么追皇兄和明河呀。”
“能走能走的。”肖喻一边给萧元平捏腿,一边道:“你中毒了,这两日腿脚有点麻木,过两日就好了。”
“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你一骗我,我就知道了。”
小孩子还是鲜活的样子美好,肖喻笑着道:“嗯,不骗你。”
“那我怎么中毒了呀?”萧元平精神了,又爱问问题了。
“她下的!”明河指向绿娥。
裴燕礼利落地将绿娥绑到椅子上。
肖喻几人坐到她的对面。
明河道:“你说吧。”
萧元平道:“明河,她嘴里塞着东西呢,说不了。”
“你真烦人呀。”明河白了萧元平一眼,然后望向肖喻,问:“小舅舅,我们怎么说?”
肖喻看向绿娥道:“绿娥姑娘,据我所知,你父母双亡,两个哥哥将你卖了,所以你并不在意家人,也就没有把柄可言,可你敢向陛下下毒,并且在事情败露之时,果断结束自己的性命,那么幕后指使者是你在乎的人。”
绿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肖喻猜测道:“你爱上郑威荣了?”
“啊?”明河一脸嫌弃地道:“你长这么好看,怎么看上一个糟老头啊!太没有眼光了!”
裴燕礼瞟明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肖喻接着道:“或者,你喜欢的是郑威路。”
绿娥眸光微闪。
明河仍旧是一脸嫌弃,道:“他也不好看啊,你喜欢他啥,你还不如喜欢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