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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七年之痒 喝豆奶的狼 2048 2024-04-07 13:44:07

连珩其实听见了,很简洁、很清晰、很明白。

他只是不敢置信,万分诧异,下意识地反问。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余景的回复。

余景像是喝醉了,目光直直地盯着杯沿。

他只喝了几倍果酒,又或许是不想再重复相同的话。

这种心态不适合在外面慢悠悠地吃晚饭,连珩把余景带回了家,趁着他一头栽床上睡觉时,自己去厨房煮了锅大骨汤。

骨头是连妈妈早上刚买回来的棒子骨,下午才塞到连珩的冰箱里,准备过几天给他煲汤。

连珩在高一时曾点名道姓要喝大骨汤,连珩妈妈就几天一顿的煲给他。

肉块炖得软烂,中午泡米饭,晚上下面条。

余景经常会被分到一些,印象里也是喜欢吃的。

他晚上没有吃饭,酒醒肯定会饿。

连珩也会做饭,并且做得还行。

在警队的这些年已经把曾经懵懂的少年磋磨成了十项全能的打工人,平时不仅要照顾自己,近几年还要照顾新人。

骨棒焯水,准备配料。

半个手掌大的生姜被一分为二,横过刀背“啪”的一声,拍了个扁。

厨房的门关着,吵不着人,连珩又把洗净了的葱打上结,一股脑扔进高压锅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意识地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舌尖顶了下上颚,短暂的停顿后恢复到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高兴得好像有点明显,这不道德。

嗯,做人不能不道德。

找到自己该有的情绪,连珩把厨房收拾好,再端了温水去卧室。

余景睡觉很轻,门锁错落时的响声就能把他吵醒。

门缝里挤进来客厅的灯光,细溜溜的一道,一半洒在床上,一半落在地下。

余景紧拧着眉,手肘撑起上半身坐起来。

连珩把水杯放在床头,顺势俯身捞了一下他的手臂。

隔着单薄的衣料,触及到几分温暖的体温。

指尖微不可查的蜷缩了一下,很快放开。

“几点了?”余景哑着声问。

连珩看了眼手机:“十点多。”

“唔…”余景闭着眼,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像是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地说道,“我得回去了。”

连珩表情微变。

“很晚了,还回去吗?”

余景静静地坐了会儿。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夜灯,灯光昏黄,混杂着阴影,落日似的拢在余景的身上。

他难得没有挺直脊背,而是微微佝偻着坐在那儿,像一棵被雪压弯了的松柏,累得直不起腰。

连珩把那杯温水递到他的手边。

余景接过水杯,抬眸看了眼坐在床边的男人,微微提了提唇角:“怎么又跑你这了?”

“看我比较闲吧,”连珩打趣说,“能给你递杯水。”

余景抿了口水,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后不喝酒了。”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锁屏提醒有两条未读信息。

没有避讳连珩,直接点开来看。

祁炎问他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

屏幕亮得有些刺眼,连珩一垂眸就能看到信息。

他并不是有意窥屏偷看,只是这太方便了,几乎下意识地瞟过去一眼,怪不得他。

余景并没有回复,只是重新关掉了手机。

屋里重新陷入黑暗。

余景看到信息后冷淡的反应几乎证实了酒吧那句呓语的真实性。

“祁炎出轨”四个大字猝不及防出现在连珩的脑中,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表情失控,但又努力压住唇角,狠狠皱起了眉头。

余景长长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他的双手交叠,拢着那个尚有余温的水杯,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也看不清表情。

“余景,”连珩声音发沉,“你之前说——”

“小珩。”余景突然打断他。

“……嗯?”

“我喝醉了,”余景小声说,“说了什么醉话,别当真。”

-

当晚,余景还是回了家。

连珩打车把人送过去,车后座坐着他俩。

余景歪着身子,额角抵住车窗。

目光直直地投向窗外,红白车灯一晃而过。

一路沉默。

到小区门口时,祁炎已经等在路边了。

余景还有点醉,下车时没站稳。

车内的连珩本来想扶上一把,祁炎却先一步握住余景肩头,把人整个揽进怀里。

他很喜欢这样从后方扣住余景,视线却越过对方肩膀,停在连珩脸上。

连珩难得多看祁炎几眼,表情复杂。

“别下车了,天冷,直接回吧。”

祁炎微微躬身,下巴压在余景肩上,手掌下移,握住他的侧腰。

不仅如此,还用脸贴了下怀里人发烫的耳朵,责备中带着关心:“又喝酒?”

余景皱着眉,把头偏向一边:“别碰。”

连珩移开视线。

出租车司机催促着问他要不要离开,连珩只好又重新关上车门。

“谢了哈!”祁炎冲他挥挥手,“下次我俩喝。”

连珩扯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再说。”

-

到家后,余景推开祁炎,脚步凌乱地回了房间。

脱了上衣,有些渴,想起连珩之前给他倒的那杯温水。

祁炎跟进来。

“你又去喝酒。”

余景皱了皱眉,按着床沿起身,去客厅给自己倒水。

冷水壶里还有半瓶,水有些凉了。

“早上说我不回你信息,你回我了吗?我前几天是在工作,你呢?和别人鬼混。”

冷水划过喉咙,冷意散进四肢。

余景放下杯子:“鬼混?”

祁炎走到他身边,微垂着目光:“不是吗?”

“那是小珩,”余景不可思议,“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祁炎比余景高一些,此刻微微俯身,死死盯着那双微红的眼睛,“我的人喝得不省人事,被另一个男人送回家来,我只说了一句,我发疯?”

“我没有不省人事,”余景坦然地接住这道目光,回望过去,“而且,连珩是我弟弟。”

弟弟,又是弟弟。

祁炎后槽牙一挫,单手扣住余景的后颈,咬住那双淬毒一般微凉的唇。

余景唇上一痛,猛地推开祁炎。

“别碰我!”

祁炎扣住他的手腕锁在身前,将余景压在桌边,不由分说地靠近:“老子的人,我想碰就碰!”

杂乱的呼吸,粗劣的动作。

混乱间,余景挣开一条手臂,抓住祁炎后脑勺的长发往下一扯。

祁炎吃痛放手,余景甩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桌上的杯子被打翻,冷水顺着桌面流到边缘,正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余景头晕目眩,反手按在一片潮湿之上。

祁炎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此刻缓缓转回来。

剑眉压着的眸中略带狠戾,盯着余景,像暗夜里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两人僵持不下。

“我不想。”余景也盯着他。

只是相比于之前,没那么强势。

两人刚在一起那几年,初尝情/事,食髓知味。

一个不知节制,一个放纵宠溺。

直到余景高烧住院,祁炎才发觉对方一直都在勉强。

所以后来祁炎向余景承诺,只要他不想,自己就不碰他。

然而这么多年,余景从未说过一句“不想”。

今天听见,祁炎惊愕,也诧异。

“你从没说过不想。”

不提还好,一提余景也有些愣怔。

他短暂地发了会儿呆,似乎在思考为什么。

而思考之后,也的确找出了原因。

“你从没强迫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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