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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七年之痒 喝豆奶的狼 3117 2024-04-07 13:44:07

这样的对话余景想过很多次。

在知道祁炎出轨后,他也用同样的手段痛快地报复。

然而,这也只能在余景脑子里过一过瘾。

他的教养不足以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他一直也都觉得这样的对话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

可这一刻,却真真实实发生了。

看着祁炎的表情在几秒内转变数次,从呆愣,到震惊,到不敢置信,到气急败坏。

心底如愿以偿生出几分痛快,但也就是这几分痛快,让余景发现现在的自己和半年前并没有区别。

他依旧陷在过去,感情上和祁炎纠葛,甚至企图从中取胜,获得心理上的慰藉。

不应该这样。

“你和连珩在一起了?”

祁炎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的声线发颤,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在那一瞬间怒火中烧。

“余景!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余景愣了片刻,叹出一声笑来。

“意义?我做什么事还需要考虑在你这里的意义?”

“你爱他吗你就同意?他知道你为什么同意吗?你这个心软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这么大人了就不能对自己负——”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暴怒之中的突然停顿,让余景还以为自己身后站了什么人。

他茫然地回头寻找,并没有发现其他。

“阿景,”祁炎突然沉下声音,同时也压抑着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过去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对自己。”

“祁炎,”余景总算听出一点苗头,“我不是因为你。”

祁炎微怔。

余景微微皱了皱眉:“我也干不出那种事。”

祁炎表情有些僵硬,艰难地扯了下嘴角,勾起一丝笑来:“可是你和连珩……阿景,你说过你只把他弟弟。”

余景不知道祁炎现在纠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和他在一起真的好吗?”祁炎自嘲般轻笑出声,也像是自言自语的安慰,“这才多久,你分明还——”

“够了,”余景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们既然分开了,体面些可以吗?”

“可以分开,”祁炎颤声道,“但阿景,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一句话把余景听得不知要说什么。

“所以我应该一直和你纠缠吗?”

“……”

“祁炎,没这个道理。”

他转身要走,祁炎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然而还没等余景自己甩开,另一只手就横插进来,大力扣住祁炎的手腕。

“放开。”

余景一愣,是连珩。

天杀的,这人昨天才坐着轮椅从医院里出来,今天就敢直接出门了?

铁打的身体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小珩?你怎么出来了?走出来的?你怎么不坐轮椅?”

祁炎何时松的手余景都没过多在意,他的注意力“唰”一下全集中在了连珩身上,语气焦急,恨不得直接把人扛起来搬回家里。

“我还好,”连珩扔掉祁炎的手,把余景拉到自己身边,“不用担心。”

余景不信邪,还特地往他身后看了看:“你真就这么出来的?连珩,你这样出事了我怎么跟阿姨交差?”

祁炎在旁边木讷地看着余景,看着他就这么站在这儿,与自己保持着最基本的社交距离,没有搭理他,而是一直看着另一个人。

一边关心,一边抱怨。

两人关系亲昵,真像是一对小情侣,吵吵闹闹打情骂俏。

仿佛直到这一刻,祁炎才真真切切明白余景口中“分开”二字的含义。

“阿景,”他上前半步,想去拉余景的手,“阿景,别这样对我。”

然而下一秒,却被连珩严严实实地挡住:“祁总,以后还是注意点吧。”

祁炎微抬视线,对上连珩的目光。

“你在得意什么?”祁炎怒极反笑,“他不过是可怜你。”

余景眉头骤然蹙起。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言语,连珩就先一步开了口。

“是啊,我知道。”

余景和祁炎皆是一愣。

“那又怎么样?你难保他当初不是可怜你?”

许久,祁炎笑了起来。

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连珩。

最后,他的目光锁着余景,一字一顿:“阿景,你说,你当初是可怜我吗?”

余景不语。

短暂的沉默让祁炎逐渐收了笑容,他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猛地抬高音量:“余景!你他妈说话啊!”

是有多狠心?要把他仅有的过去推翻,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不就想看我到发疯吗?好啊!我就疯给你看!你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他妈还怕什么?!”

祁炎的音量不受控地增大,使得路人驻足,打量着这一出好戏。

余景低头深深呼了口气,再次抬眸看着祁炎时,心绪平复了许多。

“和连珩在一起是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不是因为你,也没有对自己不负责,其中细节不便和你多说。希望你可以尽快从过去走出来,放过我也放过自己。”

说罢,他握住连珩的手:“走吧。”

几乎是立刻的,连珩将余景的手牢牢反握进掌心。

“阿景,”祁炎仍不死心,“我们在一起十几年——”

“我和连珩二十几年,”余景没有回头,话中却带了些许疲惫,“只要他不主动分开,我是不会抛下他的。”

祁炎迈出去半步,停在那儿,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勉强让自己不跪下去。

他看着余景离开,看着那个从阁楼上跳进他怀里的少年,曾经义无反顾奔向他的余景,被另一个人牵着,正在逐渐离他远去。

这种感觉让祁炎想起不久前的海滨小镇,那一段永远也跑不到尽头的沥青路面。

救护车的警笛在他耳边呼啸,银锁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

“叮啷”一声,像海水拍在礁石上,碎成冰冷又激烈的浪花。

他差点失去余景。

全世界最爱他的余景。

-

余景把连珩牵回了家里。

腰腹的伤口不容忽视,他根本不敢让对方久站。

关了门,刚想回头絮叨,连珩没给他这个机会,从背后抱住余景,低头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突如其来的接触,余景下意识缩了下肩:“累了?”

“没,”连珩抱着他,声音低低的,“抱会儿。”

余景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两把:“别站着了,去沙发。”

连珩没撒手,双臂就这么锁着余景,跟两只叠在一起的螃蟹似的,横着步子挪去沙发坐下。

“唉,”余景觉得好笑,“大白天的,干什么?”

“大晚上就可以?”连珩嘴上胡言乱语,“余景,我又没想对你做什么。”

余景在他怀里艰难地转了个面向,手指撩开他的衣摆,轻轻摸了摸腹部,确定了伤口处的敷料贴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面对面,连珩屈着一条腿压在沙发上坐着,把余景又往怀里拉了拉。

下巴枕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这样的距离有些过分亲密,喷薄而出的呼吸洒在颈脖,余景有些不适地抬手搓了搓。

“还不松开?不买菜了?”

“网上送。”

“那就这么干抱着?”

“你想做点别的?”

祸从口出,余景干脆不吭声了。

抱就抱吧,反正也不少块肉。

虽然连珩有事没事就对他动手动脚,但肢体接触也就仅限于动手动脚。

没有继续试探,余景也稍微能接受一点。

甚至有时他还会想,如果连珩能一直这么老实下去其实还不错。

可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

连珩枕着他的肩膀,突然发起了狗瘟,张嘴在他脖子上就是一口。

余景:“……嘶。”

他一手捂着颈脖,另一只手把连珩扒开来:“犯什么病?”

连珩咬完人心情平静,没什么表情:“刚才我真怕你扭头回去。”

余景抿了下唇:“那不至于。”

从发现祁炎出轨到现在,都快折腾有一年了,拖拖拉拉总该画个句号。

连珩微微叹了口气,身子一歪,又重新枕在余景的肩上:“余景,你那时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什么话?”

连珩“噌”一下坐直身子,不敢置信:“你已经忘了?”

余景笑了:“没,真的。”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只要连珩愿意一直跟他这样过日子,余景就不会主动提出分开。

毕竟闲的没事往人心上捅一刀又转头走了这种事,干了缺德又折寿。

连珩认真看着他的眼睛:“可我不会和你分开的。”

余景无所谓地笑笑:“那就这样吧。”

连珩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他垂眸,捡起余景的手。

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余景的手指蜷缩了一下,虽然很快放松下来,但连珩还是观察到了那短暂的不适。

他握住余景的指尖,拿起来,认真看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余景皮肤白,就连手指都连着一起,像上好的白玉,带着淡淡的温润。

“会难受吗?”连珩问。

“啊?”余景尴尬地笑了笑,“也不会。”

祁炎出轨的对象是异性,这让余景结结实实恶心了一把。

那段时间他特别排斥祁炎的碰触,就像犯了病似的,稍微被挨一下就恶心想吐。

这种情况一直保持到现在也不见好转,不过好在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有接触了。

本来余景以为这种情况会同样发生在连珩身上,然而幸运的是,他对连珩并没有那么排斥。

可能是小时候的习惯还在,对于连珩,余景本身就没有那样排外的意识,只是有时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动作控制不了,即便很快就压制下去,却依旧让连珩察觉到了。

“不会吗?”

连珩摊平手掌,掌心向上,托住余景的手。

余景笑着,也伸展手指,在他手心里拍拍。

“可能会有一点,但不要担心,会适应。”

面对小自己一岁的连珩,与他的相处和祁炎又是不同的模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上一次失败的爱情,所以对待连珩时,余景会更加小心,尽量把话摊开说清楚,减少误会,也减少单方面的情绪内耗。

“唔……”

连珩应了一声,两人掌心相贴。

手指相错,竖在面前,随后十指相交,扣在一起,余景微微抬眉,能感受到挤压在指缝间略高于自己的体温。

不知为何,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做这种动作还是让他有那么一点略微的羞涩。

“呃,”余景往回缩了缩,掌心里拢出一小块空气,“你的手……”

他把交错的手指抽离开来,但很快又握住连珩的手。

连珩的手有些粗糙,指节修长匀称,但细看会发现布满细小的、已经愈合的伤口。

余景双手一起捧着,在他虎口处摸了摸,有些硬。

“这是什么?”

连珩回道:“枪茧。”

余景诧异地抬了头。

连珩眉梢轻挑,眼底带笑:“当年的射击课我可是院里第一。”

“这么厉害?”余景握住他的手,十分捧场,“还有什么?都说给我听听。”

那些错过的时间,平行的世界。

终于在未来的此刻产生交集。

虽然迟到许久,也算未曾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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