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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七年之痒 喝豆奶的狼 2999 2024-04-07 13:44:07

连珩以为自己怎么都得和祁炎有场交锋。

或阴阳怪气,或冷嘲热讽。

要么就是余景有话要说,只是他们要说。

让他暂时回避,很快就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余景很快收回目光,拍拍连珩的手背,把话继续说下去:“猜不出来。”

“嗯?”连珩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就只是听见余景说了句话,下意识的问了一声,“什么?”

“生日礼物。”

“哦。”

连珩被余景带着往前走,像是没见着不远处的人。

虽然嘴上“哦”了一声,似乎是缓过神来明白了,但下一句依旧已读乱回,主打的就是一个混乱。

“你说什么?”

余景被他逗笑了。

祁炎没追上来,连珩被余景带着,很快走到小区门口。

他们的话题终止与刚才的疑问,明显余景注意到了连珩的失态。

“哎——”

连珩欲言又止。

其实他听想就刚才祁炎找过来这件事问问余景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又怕问出口了,又说整天把祁炎挂在嘴上。

毕竟余景都当没看见,迈开大步往前走了,他总不能还一味地纠结过去,问一堆没有营养的问题。

可不问他又实在难受。

一肚子话憋在心里,挂在脸上,显得心事重重。

余景扫一眼就知道连珩在介意什么,心想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什么样的醋都要去吃上一口。

“我和祁炎之间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就算再见面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你遇着他就当没看见,尽量不要再引起争执,惹人担心。”

猝不及防的一段话,定心丸似的,一下就把连珩悬着的心给塞肚子里了。

舒服了,还不忘装装样子:“哦,我知道。”

余景偏头看他,眼底带笑:“所以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

连珩又把他搂了搂:“回家再说。”

-

连珩送了余景一对耳钉,很低调的黑玛瑙,看着痞帅痞帅的。

余景哭笑不得。

这玩意儿太潮了,他总觉得这应该是小青年才应该佩戴的,但凡自己小个七八岁,戴也就戴了。

今年他都三十了,还——

“好看好看,我帮你戴。”

连珩手脚麻利,把余景按在沙发上就捏住了他的耳廓。

软磨硬泡一通,余景最架不住他在自己身上磨蹭。

最终,那颗耳钉乖乖的戴在余景的耳朵上,小小的一点,格外牢固。

“能不摘吗?”连珩又抱住余景。

余景艰难地伸出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总要清洗。”

“那清洗完立刻带上。”

看着连珩一脸认真,余景不禁问道:“为什么。”

连珩眨巴了两下眼睛,像是有在认真思考,但得出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理由:“因为是我送你的。”

余景:“……”

他的虎口卡在这连珩下巴,把那一张臭屁的脸给捏得嘟起了嘴。

连珩按着余景的后颈和他接吻,两人倒在沙发上,身体叠着身体。

手指撩开毛衣下摆,触及温热的皮肤,两人皆是一僵。

呼吸喷薄在口鼻,独属于彼此的气息混杂一团,碰撞出惊人的滚烫灼热。

他们抵着额头,挨得极近。

近到余景似乎能从连珩的眼睛里,看到那么一点点的不解和失落。

喉结轻微滚动,他有点尴尬:“小珩……”

连珩坐起身来,也一并把余景拉了起来:“没关系,不用解释。”

他弓着身,再把余景抱住,偏过侧脸,枕在对方的肩上。

这样的拥抱姿势避开了某处关键部位,连珩一颗脑袋连带着颈脖一片红的不成样子,倒是余景,老僧入定似的,完全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需要点时间。”

生理反应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这样的结果余景自然比他还要为难。

“不是,”余景把手覆在连珩背上,有难堪与尴尬,也有纠结和为难,“我不是只针对你。”

在得知菜楚楚的存在后,余景极度排斥和祁炎的接触。

控制不住的,一接近就犯恶心,想吐。

之后和连珩并没有这种情况,他还有些暗自庆幸。

可接触越深他却发现有些事情的确是无能为力。

只是相较于之前还能清晰地找出问题所在,面对连珩时,他却找不到根本原因。

是因为祁炎留下的心理阴影?

或者对余景压根就提不起那方面兴致?

余景很希望是前者,最起码还能被时间治愈。

就像连珩直接忽略掉后一个原因,他说需要时间,却没说需要多久。

“怪我,”连珩轻声说着,“如果当年——”

他只说了个开头,却没继续下去。

可以说的实在太多了,祥林嫂似的来来回回讲多久也讲不完。

“别想那些没用的,”余景拍拍他的后背,“如果当年是你,我还真不一定同意。”

连珩一听这话,那些伤感的情绪瞬间被抛去了十万八千里:“为什么?!”

“和祁炎在一起,我只需要面对自己的爸妈。可和你在一起,我还要面对叔叔阿姨。”

压力直接翻倍,用和连珩父母十几年、几乎可以算做亲情的感情去做一场豪赌,即便是两个月前余景都不敢。

更别说他的十几岁,想想也不可能。

更何况,那时候的连珩父母,并没有被连珩这一惊一乍动不动就进医院下病危通知书的情况折磨,也压根不会同意这一场离经叛道。

或许他和连珩在一起会更加惨烈,其后果谁也无法预想。

“而且,你还比我小,”余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都怕死了,还得哄着你。”

“就小了一岁,”连珩听着上火,“我也不至于……”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自己十七八岁是什么德行,连珩比谁都清楚。

他有时在想,如果真的重来一次,过去的整个走向或许还是按着原来的轨道进行。

无论是连珩、余景、还是祁炎。

他们都还是会做相同的选择。

他像个小偷。

连珩把眼睛压在余景的肩上。

偷到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明知道不对,却还是舍不得放开。

“现在是不至于。”

余景的指尖摸到连珩的耳后,那里有一处不平,是不知何时留下的伤疤。

他捧起连珩的脸,细细看着对方眼角处的划痕。

余景还记得,阻止菜楚楚的那场车祸,连珩的左半边身体上几乎都是或轻或重的擦伤。

他曾衣不解带的照顾,自然知道哪里受过重创,哪里留了疤痕。

正是因为过去的那些选择,让他们在这十年间走去了不同的道路,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依旧是连珩、余景、还有祁炎。

谁都变了,所以他才能和连珩在一起。

想到这,余景笑了笑。

他揉揉连珩的脸:“现在不是小哭包了。”

-

二月初,连珩的病假刚巧从初一覆盖到了十五。

他上一次在家过这么完整的年还是没毕业的时候。

连母激动万分,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准备。

包包子包饺子,灌香肠做腌肉,弄好了就塞到连珩家冰箱里,他们有一阵子只要买蔬菜水果就可以应付日常。

年三十晚上,为了避免余景和他的父母撞见了不开心,连珩特地把连父连母接来家里吃年夜饭。

客厅的电视里,春晚正在直播,他们四个人凑了桌麻将,“哗啦哗啦”响着,人也跟着笑。

玩了几圈,是个意思。

八点多的时候在,余安给连珩打来电话,说父母买了烟火,想找他们一起玩。

连珩看余景的意思,余景耸了下肩:“随你。”

这一随那肯定是去的。

小区里特地圈出一片广场统一燃放烟花爆竹。

余景看着连珩在一群小孩里格外显眼。

“给你。”他跑过来,递给余景一根仙女棒。

余景接过来,哭笑不得:“给我真是浪费了。”

他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怎么算浪费?”连珩手上也拿了一个,“小时候都是你带我玩,点好了放我手里。”

一句话挑起余景过去的记忆。

连珩小时候又怂又爱玩,不敢自己点烟火还偏偏馋的不行。

同龄的小朋友要么吓他,要么笑他,久而久之他就不乐意跟那些人一起。

只有余景,会耐心地点了仙女棒递到他手里。

一开始连珩还不敢握着,一哆嗦丢到了地上,余景就弯腰捡起来,握着他的手在空中画圈圈。

余景把仙女棒在空中画了几个圈。

光点在视网膜上残留影像,像把过去和现在连在一起。

“你以前胆子那么小,当警察有没有害怕?”

“还好吧,”连珩偏过脸看他,“学校里混个几年,什么都敢了。”

烟火飞窜上天,在夜空中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或橙或红的暖光铺洒下来,那一瞬间给连珩的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明亮。

曾经遇到屁大点事都能哭唧唧的小男孩,现在已经可以帮别人解决问题了。

他不再怯懦胆小,只会缩在自己身后。

而是肩背宽阔,可以替自己挡下迎头直面的寒风。

没有人的成长不伴随着血泪。

连珩没说,但余景想象得到。

他心疼,却又真真切切为连珩的成长感到欣慰。

心口暖胀,鼓风机似的呼呼往里吹着暖风,就这么看着看着,不自知地勾起唇角。

连珩把手在他面前挥了一下:“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余景半真半假的开玩笑:“想你呢。”

“嘶——”

连珩被这不清不楚的情话给酸得后槽牙一疼。

“哎,”余景推推他,“什么表情?”

连珩笑出来:“一会一起送安安回家吗?”

余景收了收笑容,并没有立刻回答。

“去看看吧,”连珩劝道,“梯子都递脚边上了。”

余景犹豫片刻:“那就去看看吧。”

-

余景嘴上说的“看看”,也就真的只是“看看”。

他没有进门,出了电梯后就站在门外,看连珩把余安送回了家。

能听见里面的交谈声,余景父母对连珩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改变。

他稍稍安心了一些,等连珩出来后一起回家。

夜里,路上无人。

连珩牵过余景的手,十指相扣,装进自己的衣兜里。

“阿景。”

突然改变的称呼,听得余景歪了歪脑袋。

可能是他脸上的疑问太过明显,本就有点不好意思的连珩硬着头皮问:“不能喊吗?”

“能,”余景点点头,“就是有点不习惯。”

连名带姓听连珩喊惯了,这个称呼还是祁炎喊得多。

连珩破罐子破摔:“那还是余景吧。”

“不想这么喊?”余景笑道,“其实你有个专属称呼。”

连珩好奇:“什么?”

余景轻咳一声:“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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