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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七年之痒 喝豆奶的狼 2152 2024-04-07 13:44:07

一上午的时间,余景陪着徐杨回了趟家,大概收拾了一遍。

只是厨房门口的血迹难以冲洗干净,余景看到时会觉得脊背发凉。

临走时,徐杨难得开口:“有记者来找过我,我答应了他们的采访。”

余景懵了一下:“啊?”

就答应了?

这么草率。

徐杨解释:“有钱拿。”

余景沉默片刻:“他们会报道出去的。”

徐杨还是那句话:“有钱就行。”

余景:“……”

好吧。

两人在宿舍楼下分开。

回去的路上,余景想了想,停下脚步。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认真翻了会儿,翻到了一个备注为“王老师”的号码。

心里打了点腹稿,这才拨通电话。

“喂?王老师,我是余景。”

“是的,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去拜访一下您。”

-

王老师是祁炎的高中班主任,已经退休了,每天都很闲。

余景打完电话连宿舍都没回,直接转身出校门,买了水果礼盒就过去了。

师母很热情地给他开门,客厅的茶几上已经沏好了热茶。

一番冷暖寒暄之后,很快进入正题。

余景想借着这次采访的机会让学校重视一下特殊学生福利待遇问题,以及呼吁一下社会对家暴的关注。

比如徐杨正值高二,要等社会救济金层层审批下来,肯定会对高考有所耽误。

如果范围缩小到学校,会不会救助更加及时也更加准确。

这些余景没接触过,不知道深浅,该用什么力度,所以特地跑过来请教老教师。

至于家暴问题,余景并没觉得一个小采访能引起多大关注。

他只是觉得有太多孩子被家暴迫害,如果可以,他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师生俩聊了许多,余景受益匪浅。

临走时快到饭点,师母留余景吃饭,余景再三推辞,准备回去和领导沟通沟通准备接受采访。

王老师送他到门口。

余景换好鞋子,正准备离开,可中途却又顿了下脚步,转身问道:“老师,如果有人犯了错,但他不知道,可以原谅吗?”

王老师思考片刻,笑了笑:“不知道的话,怎么叫犯错呢?”

-

余景离开后顾不上吃饭,联系了教导主任,把之前发出去的火又原封不动接了回来。

好说歹说把事说成,采访的时间再定,记者会提前给他问题。

这事儿折腾结束都已经晚上七八点了,当余景发现自己有点饿的时候,学校食堂已经关门了。

他打算出去找点饭吃,一边走路一边看祁炎今天给他发的信息。

想起王老师的话,觉得要不就让这事过去吧。

咬咬牙,总会过去的。

余景深深吸了口气。

抬头看路灯下婆娑的树影,静静放任自己的情绪流淌,往任何一个方向演变。

都做出了决定,可心里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

要不忍忍吧,谁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呢?

只是心理上的障碍可以克服,生理上却没办法控制。

如果祁炎知道自己排斥与他的接触,又会不会爆发出新一轮的矛盾?

余景不知道。

或许人就应该忙一些,因为当他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胡思乱想。

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连珩曾带他去过的酒馆。

余景犹豫片刻,决定去小酌一杯。

今年周六,酒馆人很多。

余景在吧台边上找了个位置,点了杯茶。

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带着轻微的酒精味道。

酒保送了一碟摆盘精致的开胃薯条,余景低头蘸着旁边的番茄酱吃。

舞池离他较近,音乐有点震耳。

期间有几个人过来找他搭讪,男的女的都有。

余景礼貌性地抿一口自己的茶,然后全部回绝。

在较暗的环境中的确可以放松心情,余景歪着身子,半倚着吧台,看舞池里随着音乐扭动着的身体,互相贴近,彼此交缠。

他突然犯了恶心,跑出去把刚吃的薯条全给吐了出来。

接着就是头晕,酒劲窜进大脑,站不住脚。

有人扶住了他,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余景用力把人推开,想掏手机却发现已经被顺走了。

他撑着墙,努力保持清醒。

用最后一点意识求救于附近的一个安保人员。

“找一下,周老板……”

-

余景再醒过来时是在一个房间,连珩正坐在床边看着他。

“感觉怎么样?”

他的头还是很晕,也很想吐。

这种状态和之前无异,应该也没睡多久。

“长岛冰茶,”连珩一脸无语,“四十度。”

余景晕得只能零星听进去几个字眼。

他闭着眼睛,不知为何,只觉得难过。

情绪被酒精无限放大,眼泪顺着眼角灌进耳朵。

他以为自己哭得默不作声,可那仅剩的抽泣与哽咽已经足以合成锋利的锯齿,一刻不闲地锯着连珩的脑子。

“他哪里好?”连珩问道。

“啊…?”余景无意识地回应,“哪里好?”

他喜欢的少年哪里都好。

“祁炎出轨了。”

一句话被明晃晃地说出来,像一根毒刺,猛地扎进余景的大脑。

他仿佛是一只沾了盐的蜗牛,立刻痛苦地蜷起身子,双手抱住脑袋,把脸往被子下面埋。

连珩不惯着他,掀开被子,单手扣着余景的双腕举过头顶,厉声道:“祁炎跟女人睡了!”

余景愣了一瞬,被禁锢住的双手不停挣扎,指尖却只能堪堪抓住连珩的衣袖,抖着声音:“不是的,不是的……”

祁炎也不想的,祁炎是无意识的。

一定是这样,必然是这样。

“那些鬼话你真的信吗?!”

连珩的声音就这么一字一句砸进他的耳朵,像抡大锤似的,“哐”一声把他下定决心才规划好的未来砸了个稀巴烂。

零星的碎片纷飞,是编织着回忆的假象。

“余景,别自欺欺人了。”

有那么半分钟的安静。

余景视线发直,直到有温热的泪水大股大股的涌出,聚在余景下巴上,成缕成串地往下掉。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他终于痛哭出声,崩溃地吼叫。

“做错的不是我!撒谎的也不是我!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怪我!为什么难过的只有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余景撕心裂肺地控诉,连珩仿佛一并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就这么好?”连珩掌心收拢,虎口卡着余景的下巴,控制着力道,迫使对方与自己对视,“你能不能看看我?”

他压抑着嗓音,几乎是卑微地恳求着。

看看我吧。

你还有我。

然而,余景的眼底罩着一层厚厚的水雾,模糊得像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的父母,他的爱人,他的朋友。

为什么都在找逼他做选择。

他不想选,他只想逃。

“余景,你看看我!”

这句话连珩想说了十几年。

如今说出口了,却也被无视在一边。

就和他这十几年暗无天日的喜欢一样,好像压根无人在意。

这又是凭什么?

连珩俯身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牙齿与牙齿磕碰,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余景的瞳孔骤然缩小。

蒙在眼前的水雾散去,他像是突然清醒,睁大眼睛的同时,身下被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

余景浑身一颤,从嗓子眼里发出嘶哑的尖叫。

“春/药根本不存在,喝醉了也硬不起来,你面对不喜欢的人会有x欲吗?!”

“他出轨你也出轨,他背叛你也背叛。余景,知道怎么报复最痛快吗?”

余景仿佛听天书一般,直愣愣地看着连珩。

“你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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