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动作顿了顿，目光在那幅人物速写上停留。
过了片刻。
林白舴收到了一条转账通知。
空荡荡的聊天框和丰厚的转账数额形成对比。
秦储是满意的。
林白舴弯着唇满足的给秦储发信息。
“谢谢学长，欢迎下次光临。”
秦储莫名松了口气，如果林白舴这时不收钱反而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图钱财是最让人安心的，金钱关系最牢靠，任何一样东西都比钱贵。
林白舴说：“晚安，好梦。”
像无数个尽职尽责的小情人一样。
只不过他……格外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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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秦储都没再收到林白舴的消息，而他也没时间看，繁重的合作抽干了秦储的精力，再加上《荣耀永恒》内测的数据像流水一样呈到秦储跟前，请求把关和批阅。
年关将近，清原上下像个高速运转的陀螺，绩效考核和奖金考核，还有技术研发，资源宣传应接不暇。
秦储就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间，再一次见到了曜文的总经理，对方对于合作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
“秦总。”姜向东笑了笑。
秦储坐在位置上，闻言点头，“曜文还没有拿定主意吗？”韩总助将打印好的合同摆上桌，秦储手指轻点，“可以再加五百万。”
姜向东目光咻的落下来，在那份合同上反复看了两眼，随即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秦总，我们当然相信清原合作的诚意……”
“套话就不必说了。”秦储打断他，语气冷淡，“姜总已经约我见了五次了。”
姜向东一噎。
韩总助将合同收起来，语气也变得生硬，“清原规模的确不大，但也不是这样给你们溜着玩的。”
姜向东对上秦储的视线，本来挺直的背都塌了一截，他擦了擦额角上的冷汗。
清原规模是不大，但清原的流水却是他们的几百上千倍。
再者，溜他们玩的确不厚道，姜向东在拿乔，就是在待价而沽，想多要点价，但并没有得罪清原的意思。
毕竟商圈里，秦储强硬冷酷的手段是出了名的。
秦储语气和缓下来，但也没缓和到哪里去，“姜总，是嫌给的价少了？”
这个价买断技术，别的公司应该都给不起。
除却清原这种新兴流量平台需要，别的公司买了也得不偿失。
“……那倒也没有。”姜向东和盘托出，“只是成氏最近联系了我，不管别人出多少价，他都多一百万。”
“成氏？”秦储笑了一下。
成氏集团和这项技术八竿子打不着。
姜向东心底把成氏骂了一百遍，才支支吾吾继续说，“就是……就是他们那边有一个条件。”
秦储看着他，“嗯。”
姜向东硬着头皮，说完了，“希望您去见他一面，就把这项技术送给您。”
姜向东觉得简直是离谱，当年繁城成氏大公子那件事闹得是人尽皆知，在商圈里当了几年的笑话谈资，但又随着清原的飞速崛起，而逐渐销声匿迹，甚至转变为美谈。
但谁知道成温竟然出轨，还被秦储当场抓了，闹得一点不体面。
现在成温又和老成总闹翻，花这么多钱买这项技术，求秦储回头。
只希望见一面，说得这么可怜。
啧，那为什么要出轨呢。
姜向东唏嘘是唏嘘，但并不妨碍他随着商人趋利的本心，选择把技术卖给不道德的成温。
“见他一面。”姜向东觉得这对于秦储来说，是件并不亏本的买卖，“就一面。”
“嗯。”秦储站起身，表示知道了。
姜向东看着秦储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秦储回到酒店，将那番话抛在脑后，开始查看《荣耀永恒》的内测数据。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很轻的叩响。
应当是韩总助，每天这个时候他会来送资料。
秦储站起身，去开门。
“……先生。”
突然听到这一声，秦储有些恍惚。
“先生。”林白舴抓住了秦储的手，“别关门，别把我锁在外面。”
“我鼓了好大的勇气，才敢敲门的。”林白舴手冷得像冰，他缩了下，没敢多碰秦储，林白舴笑着说，“要是不小心打扰到先生了。”
“先生……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惯会卖惨。
秦储看着他，缓了缓，松开门把手，语气冷淡，“进来。”
林白舴神色疲惫，眼睑下两个很大的黑眼圈，不丑，反而显得很可怜。
至少是通宵了三个大夜的样子。
“从我走之后，你就一直在熬夜？”秦储问。
林白舴愣了愣，准备解释自己为什么来北城的话都堵在嗓子眼里，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摇头，“导师布置的作业多。”
A大的每位本科生也会配置导师，如果分配到严苛的导师，布置一大堆课业也是正常的。
秦储没多怀疑，只又看了眼林白舴。
他又笑着，笑容温暖，在雪日里也相当窝心。
林白舴主动解释，“我来北城拍宣传照。”
秦储皱了眉，“申经理没和你一起来？”妆造师和摄影师都没来。
“不是很复杂的一套。”林白舴把放在沙发上的毛毯拿起来，挨了个角，“但是会让大家很惊喜。”
“昂。”秦储把热水袋扔到沙发上，“自己把温度调高点。”
金丝雀都快冻成冰雕了。
林白舴笑着答应，“我在外面被前台盘问了好久，他们都不肯放我进来见你。”
酒店的安保工作做得挺好，秦储想，要不是林白舴那张脸，他早就被撵出去了。
林白舴有秦储的联系方式，但不想打扰秦储工作，所以只好一直等在外面。
“幸好遇到韩总助下来了，把我带了进来。”林白舴双手捂着热水袋，上下搓了搓，然后把韩总助带来的资料转交给秦储。
“酒店是不冷的。”秦储接过资料，随意扫了一眼。
所以林白舴是怎么冻成这样的。
熬了几个大夜提前跑完实验数据，然后昼夜不停地跑来北城的林白舴只弯着眼笑。
还没等秦储继续问，申经理的电话就进来了。
“秦总。”申经理说。
秦储没避着林白舴，“嗯。”
“宣传报告已经发过来了，宣传效果很好，《荣耀永恒》全网热议。”申经理语气兴奋，这次宣传部的年终奖金一定是很丰厚的一笔。
“现在代言人的热度很高，我们已经把新一套的宣传照放出去预热了。”申经理皱了下眉，“只是……作为福利的那一套，我们都还没什么新奇的点子。”
“还没方案？”秦储问。
申经理没听出来秦储话里的意思，自顾自的说，“是啊，不知道秦总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集思广益嘛。”
秦储目光落在林白舴脸上。
“……”刚刚说是来北城拍宣传照的林白舴笑了下。
露馅了。
“我有方案了。”林白舴出声，企图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到北城来了，申经理。”
申经理猛的还没听出这是谁的声音，听到北城又恍然明白过来，毕竟林白舴对他们说话，和有秦总在的时候说话的语气是两个调调。
“去北城了啊。”申经理语气一波三折，扭出了不明意味的荡漾。
自己真是，都知道代言人和秦总有那什么一腿，现在还在这当灯泡。
申经理心底十分愧疚，但还是怀揣着愧疚的心，很有职业素养的提醒上司，“秦总，那几套宣传照的数据您得过目一下，也不用特别仔细的哈哈，祝您夜晚愉快。”
然后咻的挂断了，如同被拉了闸的电灯泡那样灭得迅速。
“……”秦储垂眸，然后看到了申经理发来的报告，还周到的附上了宣传照的链接。
拍得的确很好，游戏里的场景被最大程度复原。
最吸睛的还是林白舴的脸。
身上那股涟将军温和嶙峋的气质被拿捏得很好，易消逝的美，谁也抓不住的美好，格外让人挠心。
直击爱美人的广大群众的心灵。
［时间飞逝：每日一问，《荣耀永恒》什么时候正式上线？！我要强取豪夺这个美人！！］
［乐合：楼上，完全打不赢他，权谋智商也被碾压，强取豪夺不了一点，我哭。］
［白月光：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有《荣耀永恒》内测号，我想进去看看涟将军啊啊啊。］
［暮雨潇潇：不敢想我要是涟将军肩上的枯枝会有多幸福。］
的确热议，秦储伸手揉了下林白舴的耳朵尖，“涟将军。”
林白舴把热水袋捂到秦储小臂上，接话，“很有魅力的角色。”
秦储飞速翻阅申经理发来的报告，“会给你发奖金的。”
林白舴把捂得热热的手贴在秦储手背上，轻声说，“谢谢先生。”
黏糊。
不知道别的金丝雀是不是也这么黏糊。
秦储垂下眼睑。
韩总助的消息就是这时候发过来的。
“秦总，这是曜文姜总转发的时间地点。您要是同意见一面，我就回复他。”
林白舴离得太近了，尽管他第一时间扭头，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瞟到一点。
“先生，要去见吗？”林白舴也不知道见面的是谁，只是很敏锐的察觉到秦储的兴致一瞬间下沉。
秦储看着林白舴有点担忧的神色，语气比外面的鹅毛大雪还冷，“不见。”
成氏迟早是他的，用他的东西换他见面。
这么亏本的买卖，秦储才不会做。
只不过，眼下还有另外一件事值得高兴。
今晚大雪纷飞，但他又拥有了一个温暖好看的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