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舴手一抖, 差点没把锅扣出去,表面依旧很镇定,礼貌道, “你好。”
李镶玉惊讶,“林哥你这么客气?怪吓人的。”
林白舴被吓得半边身子都发麻,心底在问候李镶玉十八代,但脸上依旧温和微笑,将汤锅放到桌上。
秦储看着他俩互动, 皱了皱眉。
季向流眼睛发亮。
机会来了!
“先生。”林白舴牵住了秦储的手腕,一个眼神都不往李镶玉那边送,主动打断了李镶玉说话的机会。
“这次我煮了很辣的锅底。”林白舴笑着说, “先生不是上次想吃吗?”
秦储手指往下, 将林白舴的手翻过来,黑色的隔热手套裹着手掌, “给我看看。”
“看什么?”季向流鬼精的凑过来, 势必不给林白舴上眼药的机会。
李镶玉扶着季向流的腰, 也跟着凑过来。
手腕被攥着,林白舴垂着眼睫,将黑色的手套一点点扯下来, 露出雪白的皮肤。
黑色手套挂在修长的手指上, 太慢了。
秦储冷着脸一把将其拉下来, 发出细小啪的声音。
手指被握住, 秦储看林白舴的手心。
“没事了。”林白舴手指蜷缩了一下。
“嗯。”秦储松开手, 然后看到了季向流和李镶玉脸都发红:?
季向流咳了声:莫名好涩。
就像那种冷着脸,冷静又强势把别人扒/光的斯文败类。
李镶玉一边脸红, 一边真诚的看着季向流:我能摸你吗?
季向流:滚。
秦储抬手揉了揉林白舴的耳垂,像在揉一只听话的萨摩耶。
李镶玉眼睁睁的看着拽得不可一世的林白舴乖巧的任由秦储为所欲为。
“?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李镶玉疑惑发问。
“嗯?”季向流抓住机会, “他没被附身的时候什么样?”
“脾气很臭。”李镶玉毫不犹豫。
林白舴弯唇,打断了李镶玉的话,“你想再来一场吗?”
笑里藏刀。李镶玉打了个哆嗦,“这样对了。”
打暗语一般的对话让秦储有点不爽,他松开了林白舴的手指。
“来什么?”季向流问。
“赛车。”林白舴随口解释,“我先把饭菜拿出来,大家吃饭吧。”
“我不饿。”季向流立即看破林白舴转移话题的真实意图,立刻阻止。
“可是先生得按时吃饭。”林白舴微笑,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季向流:“什么按时吃饭?我怎么不知道?”
林白舴没解释,笑着去看秦储。
秦储抿了抿唇角,和林白舴一起去了厨房。
“先生。”
手腕被轻轻捏住,林白舴被压在雪白的瓷砖上,秦储冷声,“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啊。”林白舴被吓得心脏狂跳,然后假装镇定的弯着眼睛去亲秦储的脸。
“李镶玉。”秦储偏头躲开了,却跌进了小情人漂亮的眼睛里,深情绵绵。
“是在赛车场上认识的,先生。”林白舴认真解释,“我在俱乐部做侍应生的时候。”
可李镶玉神态和语气都那么亲昵,明显是相交多年的好友。
秦储皱起眉。
可李镶玉认识季向流不到半个月,就和季向流滚上了床,姿势亲密得像是多年恩爱的情侣。
“……汤要稠了。”林白舴小声念叨,但依旧任由秦储抓着他的手腕,“但是先生不喜欢很稠的汤。”
秦储的心脏像被烫到了一样,慢慢松了手。
他不应该怀疑小情人的。
毕竟林白舴什么都记得,在阳光下给他唱情歌,穿越暴雨的拥抱,赛车掀起的狂风里护着他的手……
太多了。
秦储垂眼,而且当初随便一拉就跟他走了,看起来单纯好欺负。
怎么可能是那种处心积虑的阴谋家,又或者是和李镶玉相识多年的傲慢公子哥。
“先生。”林白舴乖乖来捏秦储的手指,像是个专心讨秦储欢心的漂亮木偶。
秦储转身,目光像一柄带着锋芒的利剑,“你撒谎了吗?”
林白舴怔住,一时恍惚,脑海里瞬间跑过无数景象,被秦储果断拒绝的富二代沈穆,不认识的帅气男大……就连和秦储相识已久的学长想握他的手,秦储也会冷漠的收回。
他又比他们好多少呢?
“我……”
“还没好吗?”季向流探头,很戒备的盯着林白舴,“阿储,你快出来。”
秦储偏头去看林白舴,只看到了林白舴显得很可怜的眼睛。
“看什么啊。”季向流小声嘀咕,强硬的将秦储的肩膀扳过来,像菜农守护一只水灵灵的大白菜一样用力,“阿储,你给我看看上次说的那个……”
秦储收回了目光,顺着季向流的力度走了。
饭菜被林白舴摆好,香气扑面而来,将整个客厅充满。
季向流整个人都歪在李镶玉身上,被免费按摩按得很舒服,他特意选了秦储对面的位置,隔开林妲己和秦储的距离。
但好像并没有用。
“林哥,你还会做饭啊?”李镶玉目瞪口呆看着一桌色泽漂亮的菜,甚至还摆了盘。
林白舴弯了弯眼,“嗯。”
李镶玉被他温柔的语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双臂上下搓了搓,“啧。”
“有人喜欢。”林白舴轻声说,“这道是我新学的。”
一块煮得软烂的肥牛裹着汤汁,上面撒着剁得碎碎的红辣椒,被夹到了秦储碗里。
“要不要试试?”林白舴在和李镶玉说话,但这句明显是对秦储说的。
灯很明亮也很温暖,门上还挂着一串漂亮的风铃,风拂过来,叮叮当当的响。
餐桌正中央大锅蒸出腾腾热气,混着清甜的红枣香。
像整个人都被柔软温暖的棉被包裹。
秦储垂下眼,吃掉了那片肥牛,“很好吃。”
“好耶。”林白舴笑得超灿烂,打了个响指,一脸满足。
“什么啊,什么这么好吃?”季向流飞快塞了一口,被辣得咻的站起来,感觉要喷火,“靠靠靠!”
李镶玉着急忙慌的起来去倒水。
辣出了眼泪的季向流喝了一口,骂道,“笨蛋,不要热水!”
客厅吵吵闹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被另外的气味和氛围填满,记忆里的家变得遥远。
要过年了。
秦储对上了林白舴带着笑的眼睛。
沉默了片刻,秦储将追着质问的问题咽了下去。
算了。
左右只是一些钱。
即使林白舴撒了谎。
“先生。”林白舴目光担忧,低声和秦储说悄悄话,“您不太开心吗?”
“没有。”秦储突然被这么问,有点恍惚。
林白舴对他的情绪感知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有时就连秦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林白舴却先一步露出难过的神色。
他的表情和眼泪像是成倍给了林白舴。
一顿饭吃得很融洽,因为林白舴的手艺实在是太棒了,不快点下筷,盘子就空了。
秦储吃得安静斯文,李镶玉林白舴季向流三个人几乎要在餐桌上干起来,尤其是珍珠丸子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
秦储瞥了眼,林白舴像听到了冲锋号角的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个珍珠丸子夹起来。
“作弊!”季向流很生气,“你为什么先动筷!”
“就是就是。”李镶玉一边控诉,一边狂炫旁边那盘炒墨鱼丝。
林白舴对他俩的控诉充耳不闻,将秦储的碗堆成了小山丘,然后笑容灿烂的将珍珠丸子夹给了秦储。
李镶玉的手还搭在季向流腰上,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可季向流却觉得,他们竟然没有对面只有一点眼神交流的林白舴和秦储的距离近。
莫名的磁场将他俩隔绝在外。
真是诡异。
“你和李镶玉是怎么认识的?”季向流问。
“赛车。”林白舴说。
李镶玉认真点了点头。
第一次见面穿着开裆裤比赛玩扭扭车也叫赛车。
季向流目光炯炯的盯着李镶玉看。
没撒谎。
“他输了。”林白舴简单陈述事实。
“再来一场!”李镶玉拍桌而起,很不服气。
“我说了不算。”林白舴眸光一挑,轻飘飘的落到秦储身上,“我要听先生的。”
蜻蜓点水一般的对视,却像是触电。
李镶玉皱了下眉,再粗神经也意识到了这话实在不对劲,没顾上季向流的眼神提示,很直接的问,“为什么?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啊?”林白舴语气温柔,粉色长发散落,轻声问,“先生?”
浓密的眼睫轻轻垂下,长发被秦储抓在手里,林白舴手腕上的皮筋被抽出来。
这次秦储熟练多了,系出来的高马尾很漂亮。
“给他扎头发的关系。”秦储简短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