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秦储感受到了男朋友的过剩的热情, 深刻的明白了林白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瘦小的小蘑菇了。
撑得有点兜不住。
“……跟梦里一样吗?”秦储吐气沉沉。
“比梦里好一万倍。”林白舴咬他的喉结,亲他的唇,“……再说一次, 先生。”
秦储抿着唇,眼睛被磨得通红,依旧不松口,“好话不说第二次。”
林白舴小声,“我没听清, 先生。”
秦储不搭理他,要从他怀里钻出来,然后被箍得很紧, “先生。”
“我从前只能看着你, 你一直没有注意过我吗?一次都没有?”
秦储默然。
于是林白舴不说话了,只是乖乖的亲人, 只是动作不怎么轻柔, 可怜得要死。
“小舴哥哥。”
林白舴咻的抬眼, 心脏满足得要爆炸。
“这次听清楚了吗?”秦储贴的他的耳朵,音色很轻,“哥哥, 轻点啊。”
林白舴浑身都着起来, 他垂着眼, “我爱你, 先生, 你要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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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储收拾好文件,就收到蘑菇少爷接人的信息。
[在楼下等一会, 我就出来了。]
[好哦!]
[萨摩耶贴贴jpg.]
秦储到了楼下,就看到男朋友一脸不耐烦的盯着面前的人看。
秦储眨了下眼, 叫他,“林白舴。”
林白舴咻的转头,露出漂亮的笑,手一伸就将人拉到怀里,很紧的一个拥抱,像要嵌到骨子里,“先生。”
秦储拍拍他的后背,看到那个人转过身,“怎么了?”
“他看先生好久了。”林白舴委屈,“可是先生是我的男朋友。”
秦储看了眼,陈述事实,“他走了。”
林白舴很快捂住他的眼睛,喋喋不休,“先生为什么要看他?先生都没有看我……是不是因为他年纪比我大……”
“……”秦储语气冷淡,“别说那么多。”
“去买盒t。”
茶言茶语的林白舴被一记粗暴直白的直球打晕,半晌不再叭叭,乖乖跑去便利店买了几盒不合适的,“没有我的尺码。”
秦储瞥了眼。
“先生,要将就一下吗?”林白舴皱着眉,好像在处理很棘手的问题,压低声音,“……可能会出来。”
秦储勾着男朋友的手回家了。
脊背上都是吻痕,秦储听了无数句喜欢。
他盯着床头柜,好像能透过表面看到里面的东西,方方正正的盒子,用力硌在手心里有点疼,是挑选了很久的戒指。
“先生怎么不看我?”林白舴不满出声。
“这是什么z势?”秦储都要扭成麻花,被随意摆来摆去,却很隐晦的捂着右边锁骨,“我怎么可能可以看到你?”
林白舴自觉理亏,把人抱起来,看秦储变成粉红的脸,眼睛湿得像水一样,他难忍心悸,吻他的眼睛,“我遇到四五个了,在楼下等先生的这两天。”
“嗯?”秦储皱起眉尖,被弄得有点受不了,显然会错了意,心底也有些不高兴。
他们在看林白舴,他发现了。
林白舴也醋个半死,咬牙。
秦储那么冷淡的人,根本不会把爱挂在嘴边,只是他时时刻刻的纵容他,他张嘴咬林白舴的脖子,用左边脸对着林白舴,“专心一点。”
林白舴兴奋得流眼泪。
人是很贪婪的物种,总也得不到满足,以前只要秦储能偶尔看看他就好,然后变成了能陪在秦储身边就好,最后却想要名分。
现在犹不知足,想要秦储眼底只有他一个。
阴暗的独占欲和控制欲上涌,林白舴留下了一排排牙印。
“林白舴。”秦储心跳很快,在多巴胺的催动下开口。
林白舴抬眼看他,“什么?”
他想说要不要结婚。
但看到现在的场景实在是太不庄重,应该没有人会在床/上求婚。
秦储深吸了口气,又把唇边的话咽下去,“没什么。”
时间很快过去,只是林白舴太忙,秦储也是,两个人见面的时候被一再压缩,再加上林白舴严苛的执行作息表,这让秦储根本找不到时机。
直到一场晚宴,听说是某个大人物的私宴,项目交流机会很多,奢华得在巨轮上举办,游艇缓缓驶出,在海面上航行。
秦储站在船舱上,看着被黄昏渲染成金色,微风拂过,海面就碎成一片一片,像被风撕开的金箔。
秦储突然有一点想念林白舴。
也许不止一点。
这种想念催促他很快行动,意识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拨通了季向流的电话,“小季,李镶玉在你身边吗?”
季向流:“今天他有训练,怎么了?”
秦储轻皱了下眉。
“你找到了机会,是不是?!”季向流立刻反应过来,“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李镶玉,把林白舴约出来,你给我个定位……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麻烦的阿储,要我说你把衣服一拉,他就感动得要立刻答应。”
秦储抿唇,没接季向流这话,只是很快把位置发过去了。其实也不太行得通,游轮已经驶离了陆地,林白舴只能坐船来,不告诉他原因的话,林白舴肯定会发现。
可……
秦储垂眼看着手里的小方盒,顶在手心里有点疼。
他已经很想和林白舴说了,每时每刻。
在海面上刚刚好,还弥补了过年没有实现的游艇party。
秦储想得太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轮船上的人频频的打量。
“……先生。”手骤然碰到温热的东西,然后被裹住。
秦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转头却真的看到了林白舴。
今天格外帅,穿着白色西装,胸前别的是那枚秦储送的飞鸟胸针。
“你……”秦储惊讶。
林白舴靠近了一点,将另一半胸针别在了秦储衣服上,垂眸解释,“林总有事出差了,我只好来了。”
秦储看见他不断颤动的眼睫毛,抿了下唇,他紧紧握着那个盒子,心跳也开始加速。
该说吗?
林白舴很乖的牵着他,一直往前走,秦储静静思索。
应该来得及,虽然还没布置,但现在找个时间打电话,半个小时就能把鲜花彩带无人机都运过来。
秦储连敷衍林白舴出去打电话的借口都想得差不多了。
下一秒,砰砰两声响,漂亮的月季花瓣落了他们俩一身。
秦储愕然,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寂静船舱上站满了人,只是隔了一点距离,并没有靠得很近。
第一个就是刚刚才打完电话的季向流,他捧着花和彩带炮挥手,说在训练的李镶玉站在他旁边,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压抑着的尖叫声不断在人群里传播。
秦储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他垂眸,看到林白舴红了脸,手还没松开,紧紧抓着他的,“可能……可能不是那么盛大。”
“只是先生最近太忙了,我都没什么机会跟先生说话,不是在对着电脑键盘敲字,就是在开视频会议。”
秦储心想,那是在挑戒指样式和与各种专业人员修改求婚方案。
“如果说是从见到先生第一面就喜欢上的吧,那有点太骇人听闻了。”林白舴继续说,“可是莫名的我记得很清楚,关于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你笑得很好看。”林白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说你是很愚蠢的大人,实际上当时我想说谢谢你。”
秦储眼眶有点湿润。
“你给了我最后一颗奶糖。”林白舴说,“后来我回国去找,发现生产这家奶糖的奶糖厂已经停了,我找了一些人,才把糖厂买下来。”
“但是味道好像已经变了。”林白舴抬眼,眼底一片波光粼粼,“但是包装没有变的。”
“……不知道先生还喜不喜欢?”
温暖的阳光落在秦储身上,将他的眉眼都笼在光里。
一旁的李镶玉被季向流踹了一脚,飞快跑过来,把一叠东西都放到林白舴手里。
林白舴非常紧张,都忘了等秦储回答,就一个劲的继续往下说,他把证书一本本翻开,“这是我的毕业证……获得的荣誉证书……还有储蓄卡……房产证……都给先生。”
秦储看着这一大堆东西,林白舴还压低了声音说,“还有很多,都放在了先生的床头柜里。”
林白舴说完悄悄话,又移开距离,把象征着荣誉和财富的证书都摊在秦储眼皮子底下,真挚道,“我条件应该还挺好的……我还会给小白花洗澡,做饭也挺好吃的,而且我还不挑食,会修电灯泡还会修水管,养的花也很香……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秦储眼眶发烫,晚霞像汤一样倒入海里,将天空映出绚丽的景象,水天一色。
“先生……如果你不想……”
“我答应你。”秦储说。
林白舴骤然听到这一句,千言万语哽在胸腔里,心脏肿胀发烫。
“戒指呢?”秦储说,“给我戴上。”
“别哭。”这是第一次林白舴这么安慰秦储,他显然慌了神,一只手想去抱秦储,一只手捧着那些证书。
秦储眉眼冷淡,像是结了霜,可泪珠不断溢出来。
“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林白舴有些着急,“先生不喜欢这些,我们就换一个地方……别哭了。”
“这里很好。”秦储被他这副青涩不知所措的样子冲击到。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把最好的东西都送给你,还要问你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秦储靠近了一点,微风吹着衣领,右边锁骨上的东西若隐若现。
林白舴视线凝固了。
那是一株蘑菇纹身,黑红配色,伞盖上是漂亮的环状星空,菌丝上坠着黑色蝴蝶。
几乎占满了半片锁骨,血红色的漂亮线条,随着秦储的呼吸一起一伏,“我答应你,林白舴。”
林白舴看清楚了,蘑菇下面是三个字母——花形字母LBZ。
“你在我锁骨上了。”秦储伸手揉了揉爱吃醋的小狗的头发,“没有人会看我了。”
林白舴哭得更凶。
这次机灵的季向流不得不亲自出马,把那堆证书拿走。
于是秦储获得了一个完全紧贴的拥抱,脖颈上的吊坠都在过高的体温下变烫,那枚白玉平安扣紧贴胸膛,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想,“这里很好。”
有蓝天,大海,白云,晚霞。
他和林白舴在这里约定白首。
站得很远的李镶玉和季向流开始带头尖叫,船上的人都送上掌声和祝福。
李镶玉疑惑的问,“之前林哥天天念的那首诗,叫什么来着……‘*我们同时住在遥远的山崖后面,苹果园里,蛇和阳光同时落入美丽的小河’……下一句什么来着?”
周围的一切他们都似乎听不见也看不见了,林白舴抿着唇,珍重的将戒指推进了秦储的无名指里,手心甚至溢出汗。
秦储被牢牢圈住。
……蘑菇要娶哥哥了。
林白舴心脏剧烈跳动,他满心欢喜和感动,抑制不住的发抖和细微的哭腔,“我爱你。”
“我知道。”秦储交换戒指,两枚戒指轻轻的撞在一起,十指相扣,手心里是那个月亮船舱的吊坠,“我也爱你。”
[亲爱的,你来了,犹如一只绿色的月亮,掉进我年轻的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