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储偏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小情人, 垂着眼睫,乖巧的隔着些距离。
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看起来很沉。
“阿储。”季向流一脸认真, “你知道吗?”
秦储:“不知道。”
“你再不说,我就进去了。”
季向流对秦储这种丝毫不放在心上的态度,感到痛心疾首,飞快拉住了秦储的衣袖,噼里啪啦道, “体育生认识他。”
“嗯?”
季向流继续道,“李镶玉可是鸿沃唯一的继承人,他是怎么认识的?而且李镶玉很崇拜他。”
秦储沉默片刻, 一针见血, “你怎么知道?”
“咳。”当然是他故意查的!但这话不能说,季向流双眼望天, “就……聊天聊到了呗。”
妈的还是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套的话, 李镶玉听完挺生气, 差点让他第二天下不了床。
季向流觉得自己牺牲特别大,简直是为兄弟的爱情两肋插刀。
“而且李镶玉叫他林哥。”态度亲昵,眼神明亮, 比叫他的时候还高兴。
季向流回忆了一下, 郑重的下了结论, “总之, 阿储你要留心, 说不定他吊着很多富家子弟。”
“哦。”秦储拍拍季向流的肩,“你先回去吧。”
然后转身朝林白舴走去, 接过林白舴手里的东西,很重, 秦储看到林白舴的手掌被勒出了几道深深的红痕。
季向流目瞪口呆。
看吧。
男颜祸水!绝对是妲己!阿储这就被他迷得找不着北!!
季向流想起李镶玉那个傻乐的蠢样,心里更不高兴了。
妈的,还1,0通吃!!!
季向流快步跑过来,从秦储手里分了几袋,很倔强的要守卫秦储可能会受到海王沉重打击的心灵,“我不走,我想和你们一起回兰琢。”
“阿储,可以吗?”季向流双手合十,小鹿眼直直望着秦储。
秦储看了眼季向流这幅乱七八糟的样子,锁骨上还有几个很深的牙印,露出的手腕被掐出了一圈指痕,像被蹂/躏过了头。
“嗯。”
季向流如愿以偿的进去了,还眼神挑衅的看了林白舴一眼。
不就是美人计,他也会!!
林白舴只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季向流偏头。啧。
林白舴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给秦储和季向流泡好茶。
季向流看他忙前忙后,根本插不上手,季向流焦急的坐在原地。
不怕妲己美,就怕妲己还贤惠!这谁顶得住!
整理好之后,林白舴重新换鞋就往门外走。
季向流:?
秦储也有点疑惑,“出去做什么?”
林白舴垂下眼睑,小声说,“先生不是要和他一起吗,我在这会不会有点打扰。”
??!!季向流瞳孔地震。
虽然林白舴的脸的确很好看啦,眼睛垂下的角度也恰到好处,不吵不闹的态度也很惹人怜惜。
但是现在被攻击的对象是他!季向流觉得浑身别扭,翻了个白眼。
啊他在装什么!
“不会打扰。”秦储心软成一片,看着小情人小心翼翼的模样,说话之后喝了一口林白舴泡的桂圆热红茶,整个胃都暖起来。
“可是我看季先生好像不是很喜欢我……”林白舴抿了抿唇角,“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秦储偏头,恰好抓到季向流翻白眼,一时沉默。
于是林白舴低着头往外走,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打得凋零的花。
季向流开口,“欸——”
秦储一把将林白舴的手腕抓住,将季向流的声音盖住了,“没有,你没做错什么。”
林白舴眼睛骤亮,松了一口气,“哦,那就好。”
秦储揉了揉乖巧的小情人的头发。
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的季向流:?
秦储看了两秒,将林白舴的手掌翻过来,那里还有一道红痕,深得像要渗血,周围一圈都是白的。
“没事。”林白舴惊讶,然后笑了一下,“我没那么脆。”
秦储垂着眼,指尖在那道红痕上揉了揉。
林白舴的耳根一点点泛红,“先生,我还得去做饭。”
“让他们送。”秦储没有犹豫。
林白舴的心脏像被人揉了一把,砰砰直跳,想跳到秦储手心里,“可是今天小季先生来了。”
修长的手指勾着秦储的手,林白舴低声说,“而且我觉得他们做得没有我做得好吃。”
莫名其妙成了客人,关系一下子就变得生疏的季向流:?
等林白舴去了厨房,季向流凑到秦储面前,“阿储。”
秦储从金融杂志里抬头,那一页恰好是采访盛野董事长的,巨大的照片占了半个版面。
季向流摇摇手指,“我可不可以再带一个人来?”
“李镶玉?”秦储问。
季向流点头如捣蒜,当面对峙,这次一定要戳穿林白舴海王的真面目,季向流问,“行不行?”
这是季向流第一次要带所谓的男朋友见他。
而且被欺负成这样,季向流都没让他滚。
……这次可能是动真格的。
“可以。”秦储将杂志往下翻了一页,“你让他来吧。”
得认真考察一下,毕竟季向流看起来不太聪明。
季向流兴冲冲,就给李镶玉发消息,“好。”
-
这时在厨房忙碌的林白舴接到了好友的电话。
本来第一个他是没接的,但对面坚持不懈,打个电话像催命一样。
“林哥。”声音都带着哭腔。
林白舴动作顿了一下,这是林白舴第一次听李镶玉用这种声音说话,之前他去商场卖裤衩的时候都没这样过,只是为了揽客在商场打了一套军体拳。
林白舴有点焦急,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怎么了?”
“我喝醉了和一个好朋友睡了。”李镶玉急得要哭。
哦,那没事了。
林白舴于是把烫好的番茄去皮,非常平静的问,“祁泓?”
“怎么可能!我是直男!”李镶玉坚决反驳。
“那跟你睡的不是男性吗?”林白舴问。
李镶玉噎了一会,痛声,“我真是个畜牲。”
“嗯。”林白舴表示赞同,“喝醉了你把人家骗上床了,你真不是人。”
“……”李镶玉呜呜两声,声音哽咽,“那我怎么办啊林哥。”
林白舴将番茄切成小块,认真给建议,“你去表白。”
“那怎么可以?”李镶玉再次强调,充血肌肉上的青筋激动跳了一下,“我可是直男。”
“哦。”林白舴说,“你去找祁泓说。”
“我找过了。”李镶玉很伤心,“他让我滚。”
“为什么?”林白舴不解,祁泓虽然平时不着调,但这时候肯定会帮忙的。
“因为他不相信我是直男啊。”李镶玉铁骨铮铮,振振有词,“我怎么可能是弯的啊。我不可能喜欢上他的,就算他比女孩子还香还可爱还漂亮……”
林白舴忍无可忍,把电话挂了。
神经。
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被李镶玉喜欢。
没过多久,门铃就被摁响。
“这么快?”秦储有点惊讶,将手边的杂志放下,走过去打开了门。
李镶玉站在门边,额前的头发被打湿了,声音还有点粗,看到秦储的时候愣了一下,“季向流在吗?”
“嗯。”秦储从对方满是抓痕的硕大手臂上收回目光,“进来吧。”
李镶玉到处找,然后就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季向流,很小一只,白皙精致的脸透着粉,扣子解了两颗,露出很深的齿痕和吻痕,李镶玉看呆了,轻声喊,“……小季。”
季向流飞起就是一脚,很愤怒,“往哪看呢你?!”
“抱……抱歉。”李镶玉打了个磕巴,目光就像被吸住的磁铁,完全移不开,“你太漂亮了。”
“……”季向流偏头,小鹿眼瞪圆了,“说我漂亮!你当我是女孩子吗?!”
超凶,“滚!!”
“不……不是的。”李镶玉垂直九十度鞠躬,声音很大,“对不起小季!!”
季向流被这阵仗吓了一跳,伸手去揉酸痛的后腰,“你声音这么大是要吵死邻居吗?”
“哦哦,对不起。”李镶玉用蚊子声说,再一次九十度鞠躬,“对@*%季。”
秦储:……看来也没比季向流聪明到哪里去。
季向流脸莫名有点烧,声音已经弱了很多,“滚过来。”
“哦哦。”李镶玉任劳任怨,迅速坐到季向流身边,体重砸下去,沙发凹陷一大块,季向流人一偏就歪到李镶玉身上。
“小季你……”李镶玉震惊,然后又小声说,“怎么可以投怀送抱啊,我可是直……”
“直男。”季向流一脸冷漠,语气平静,“把你的手从我的腰上移开。”
“那不行。”李镶玉坚定。
季向流给了他一拳。
李镶玉一点不疼,那点力度跟毛毛雨似的,李镶玉认真道,“我看你自己在揉,我揉得比较舒服。”
季向流脸变得通红,“滚。”还不是昨晚李镶玉硬抓着他,他都哭着说不他妈要了。
李镶玉硬是不放手。
季向流想到这里,又气愤得给李镶玉一脚。
李镶玉愧疚要命,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非常执着的抓着季向流的腰,用手轻轻的揉,桎梏着季向流的力度跟昨天一模一样。
“打扰一下。”秦储语气平淡,“……你们压着我的杂志了。”
“哦哦。”季向流让李镶玉滚起来,把皱起来的纸页抚平,然后递给了秦储,“不好意思啊阿储。”
秦储接过杂志,拿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你们继续。”
季向流揉揉发红的脸,嘴硬道,“什么继续啊……”
李镶玉眼尖,目光已经被那页翻开的杂志吸引,上面晃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
林伯伯?
还没等李镶玉理清楚。
林白舴就端着汤锅出来了,笑容温暖,“先生。”
李镶玉瞳孔骤缩,语气惊喜,声音震耳欲聋,“林哥你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