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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拍卖

C位营业 丹锦 5697 2024-07-12 10:16:50

牧深画的是竖幅的写意菊花, 不过是半写半工的小写意。和完全属于情感表达的大写意相比,小写意更注重描绘细节,画面也与实物更为形似。

沈晏上回画的荷花扇面, 也多偏向小写意。

原本今天他同样准备画那种风格, 先前已经和左恒讨论过, 画大横幅的柿树,讨个“‘柿柿’如意”的好意头,更好拍卖。

不过,上午鉴画加上下午艾学飞撞上来挑衅,沈晏临时改了主意。

左恒该是也想到这个,笑道:“上回看沈晏的写意荷花就很妙, 没想到今天的泼墨山水更是绝妙。观之仿佛入画,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沈晏端着茶杯浅啜一口, 笑着回:“我本来只是想炫个技筹筹钱, 填补一部分电影资金的窟窿。不过人家都顶到面前了, 不应战也不太好。”

左恒跟着叹:“别人的作品在这活动里的拍价会偏高,但你没有名气太吃亏, 拍出来的价绝对还配不上作品。这一张更是可惜了。”

这种时候, 越是好画, 价格与价值的差值就会越大。如果今天这幅画放到10年之后,等沈晏用别的画养起了名气, 那拍上1亿绝对不成问题。

左恒惋惜道:“今晚我估计能拍到5000万就差不多。”

沈晏倒是不太在意:“都是缘分。”

乌锦华好奇地问:“你们电影不是马上要开机了, 怎么资金还有窟窿?”

裴渊就简单说了下杜泊含退组和百影撤资的事。

左恒和乌锦华对视一眼, 又问:“差得多吗?我们可以投点。”

裴渊:“7000万。”

沈晏笑道:“没事,我们本来也能补过来。就是正好你这有活动我可以参加, 能赚一点算一点。”

左恒听两人语气都挺轻松,的确不像是为钱发愁的样子, 略微斟酌,便说:“那这样,你们把导演或是制作人联系方式给我,我个人投1000万。”

沈晏没拒绝,点头笑道:“谢谢你们。”

他也没什么负担,万一电影真赔本,他再画幅画送给乌锦华就好,总之不会真让朋友吃亏。

裴渊就把杨思畅的微信推给左恒。

随后,左恒又切着镜头看了看其他画家的画。

23个人里以画工笔的居多,除了沈晏、牧深、艾学飞,只还有三人画写意,都是小写意。其中一人画鸡,一人画山茶,一人画的局部山水。

左恒:“现在画写意的人少,画得好的更少,好的写意画完全不愁拍。所以先前你说没时间过来,我真是觉得挺可惜。”

沈晏随口问:“我看所有人的题材都不同,是事先商量好的?”

左恒:“确认报名之后,名单会在活动页面公示。明面上主办方对题材没有要求和限制,但大家都是一个圈里的,长处短处差不多都知道,找找关系也能联系上。应该私底下基本沟通过,免得题材撞了不好拍。”

乌锦华补一句:“现在艾学飞不知道后悔没有。”

左恒顺手调出艾学飞的画面,仔细看了看,摇头:“大写意最能反应创作者内心。本来上午的假画就已经影响到他,下午他还要挑衅沈晏。现在这画,水准都达不到他以前,更别说和沈晏比。”

裴渊淡声回:“那也是他自找。”

左恒再换回牧深,转话题:“对,不说他了。我看这个牧深,也是极有潜力。”

裴渊看一眼沈晏,一边给他添茶一边问:“上午牧深还大方邀人去看纪胤的画,你有没有兴趣?”

沈晏是有点兴趣,不过想了想,先回问:“可他家在国外,去他家要多久?”

裴渊:“刘教授说在澳洲,大概要飞10个小时。”

沈晏眉头就不自觉地蹙了下:“那还是算了,太累。”

纪胤的画还不值得他受这份苦。

乌锦华左恒听得微愣,又不由得为沈晏这难得显露的可爱之处相视而笑。

*

晚饭承办方也有安排。四人下楼吃饭时,望向沈晏的目光就多了许多。

牧深直接寻过来,满脸惊叹地称赞:“晏哥,我看了你的画,画得太精彩了!那个……怎么说来着……啊,我中文不够好!”

他敲敲头,片刻后憋出几个词:“妙笔丹青!意境深远!身临其境!鬼斧神工!”

听得周围人都忍不住笑。

刘教授拍他一掌,笑道:“好了,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

牧深直接跳到总结:“我看你的画,和看纪胤的画,感觉一点点相似。我很喜欢!”

沈晏笑着道谢:“谢谢。”

有相似不奇怪,毕竟两人最初都是跟着纪老先生学的画,只是后来各有发展。沈晏长于写意,纪胤长于工笔。

沈晏就不由得想起,纪胤对他自己的写意怎么练都不满意。后来还是沈晏建议他不如换只手试试,完全摆脱原有的束缚。

至于让纪胤开窍的“云影”,其实是纪胤某日看到身边小倌梳发绾发,长发摆动而有的灵感。只是这话传出去不太好听,他刻意用了“云影”这个双意词,就被传成了“观云之影”。

沈晏一时思及往事,又想到纪胤现在那个“梅妻鹤子”的评价,禁不住又暗暗笑了笑。

晚饭之后,终于来到最后的拍卖阶段。

沈晏一行进拍卖厅的时候,凑巧又和艾学飞走个对脸。

艾学飞面上一紧,想起刚才看过的沈晏的画,心生怯意,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但又碍于脸面,竟是僵在原地。

沈晏自然不屑于理睬他,继续往里走。

不过牧深已经听说了下午的事情,此时出声招呼:“艾先生,我听说你最擅长泼墨山水,每年都会在这活动里画,拍价还不低。我画得慢,没来得及去看别人的画,很期待等下见识你的大作。”

艾学飞顿时僵得更厉害,面上浮出一片淡淡的青白。

偏偏牧深那张脸长得憨厚,刚才那番话又说得语气诚恳。他甚至都分不太出究竟是恭维还是嘲讽,都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牧深却不用他回答,点个头就走进大厅。

倒是周围人刚才发现两边又撞上,禁不住停下脚步留神关注。看到艾学飞的脸色,再听到牧深那一句,就有好几道笑声零零落落地响起。

艾学飞脸上由白变红,一片滚烫,却也只能埋头往里走,只当听不见。

所有人落座,拍卖会马上开始。

今晚人还尤其多。往年来观摩学习的人基本不会参加拍卖,今天却因为沈晏正面和艾学飞打擂,许多人就留下来看热闹。

虽说艺术品的价值不该直接用价格来比较,但同场拍卖会的价格是个相当直观的反馈,很少人能够免俗地不去比。

在寻常的拍卖会上,一般拍卖行会将估价最高的珍品放到最后。不过这个活动不做评选,公平起见,就按着报名顺序来拍。

而沈晏的画,只要是先去展厅看过的,没人能否认,技法也好意境也好,都比其他的画高出一截。

毫无疑问,必会成为本场拍卖的最高价,端看会高到多少。

许多人为了看沈晏的顺序而去翻活动网页,这时就发现——恰好,沈晏是最后报名的;更巧的是,艾学飞排在沈晏前一个。

场内一下响起低低的嘈杂声。

“艾学飞和沈晏前后脚啊,这对他实在有点残忍了。”

“他的画往年都拍出多少?听说去年好像上千万?”

“我印象中,以前他的都是500到700万之间,去年居然那么高吗?”

“去年我留下来看热闹了,现在想想,感觉是有人在抬价。”

“除了他没别人画过泼墨山水,0竞争一直是他在拍卖中的最大优势。”

“说起来,这活动最高拍出过多少钱。”

“好像3000万出头吧,第一届的时候,路子青的画。不过他那年正卡在35岁上,第二年就不能报名了。”

“我每年都有留意。大多数是在100到800万在这个区间内,少数能达到800到2000万,2000万以上的价就出现过三次。”

“不知道今晚沈晏的能拍到多少。”

“这得看有没有人抢,不过感觉破个3000万的记录应该不成问题。”

艾学飞在位子上如坐针毡,耳朵每捕捉到周围响起的一个数字,都觉得旁人是在嘲笑议论自己。

要不是每人都要上台介绍画作,他都恨不得直接起身就走。偏偏,他还排在倒数第二个!

直到主持人登台,厅中安静下来,艾学飞才得以喘口气。

主持人炒热气氛,拍卖开始。

一幅又一幅的画被工作人员搬上台展示,一位又一位画家上台发表自己的创作想法,同时边上的投屏还在播放画家们作画的视频。

左恒乌锦华夫夫陪着沈晏裴渊一同坐在厅内。

裴渊小声地问左恒:“君玉的作画视频,能不能给我们一份?”

左恒笑着点头:“没问题,回头我找人要来发你。”

牧深报名挺靠前,作品很早就上了拍卖台,最后拍出710万。

沈晏微微倾身,越过刘教授向他道贺:“恭喜。”

牧深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感觉,有点占了写意数量少的便宜。”

台上继续往后拍,多数成交价在300到1000万之间,不过也有两三张破千万,甚至有一张工笔拍到了2300万。

终于来到最后。

两名工作人员抬着装有艾学飞那幅画的画框上来,主持人请艾学飞上台。

艾学飞站在高处,清楚地看见下方众人几乎没人看画和投影,多数在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

厅内气氛很热烈,但显然,大家在等的都是后面沈晏那张画。

艾学飞又感觉脸上开始冒热意,手中的话筒滑得差点握不住,张开嘴却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只草草讲了几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走下台。

艾学飞的画也是横幅,为了尽量和沈晏的有区别,他还临时加大了用彩量。所以确切地说,这是一幅泼彩山水。

牧深摇着头小声说:“看过晏哥的画,再看这张,更是觉得有形而无神。”

台上主持人朗声开口:“底价50万,1万一加,现在开始。”

然而,十几秒钟过去,厅内除了些许嘈杂议论声,却是一直未有人开口报价。

这就是题材相同的尴尬之处。如果画技相当还好,一旦对比明显,差的那幅就容易无人问津。尤其艾学飞的画还先拍,众买家为了确保资金去拍沈晏的画,对他这幅会更为保守。

主持人:“50万,有人叫价吗?”

厅内反而渐渐安静。

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更加精神,相互打眼色——不会要出现首次流拍吧?

艾学飞原本已经做好了低价的心理准备,然而真到开拍,他才知道自己的准备竟然还不够!

他心跳开始加速,嘴唇开始止不住地发抖,甚至手都颤起来。目光四处扫一眼,再赶紧拿出手机。

主持人:“50万,有人吗?”

这时,终于有人举牌:“50。”

过得片刻,又有人举牌:“55。”

接着陆陆续续有人加价。

不过看热闹的人群也都看得清楚,报价的人来来去去就是那两三个,而且都是国画圈的年轻人,没有收藏家。

于是众人再次心照不宣地互打眼色——这怕不是要自产自销,那艾学飞还要白送一笔佣金给拍卖行。

最终,这幅画以330万成交。

随后,沈晏的画被抬了上来。

主持人笑道:“最后一幅,是沈晏先生的《烟雨赏山图》。各位也可以留意一下投屏,看看沈先生作画时挥洒自如的运笔用墨。这就是原速,我们并没有做加速处理。”

最后一句引得厅内都响起善意的笑声。

主持人:“现在有请沈先生上台发表创作感言。”

沈晏从容起身,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台,接过话筒。

他转头看看自己的画,又回身笑着说出一句:“高山流水,待知音。”

说完,沈晏微微鞠躬,放下话筒,走下了台。

众人还没从他这太过简短的发言中回神,牧深就先举起手鼓掌:“说得好!”

被他这声一带,厅中这才再次响起掌声。

来花钱的贵宾群体也忍不住笑起。

“倒是很应景。”

“我刚才搜了下,据说这位沈晏的古琴还弹得很好。”

“确实好,我让我秘书给我找了他弹的琴曲来听,相当震撼。”

“不愧是搞艺术的,境界都相通吧。”

有意买画的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握起了号码牌。

主持人:“《烟雨赏山图》,底价50万,1万一加,开始。”

立刻有人报:“55。”

紧接着就有人加:“80。”

下一个人:“100。”

有人摇头:“小里小气,还真指望捡大漏啊。800。”

前排就有听到的人回头:“你不小气你才报这点。1500。”

报价很快冲上了2000万。

哪怕这还在预想之内,但众人的情绪也不自觉地受到影响,更加激动。

“果然会超3000万吧!”

不止。

3000万之后,报价之势依旧没有停止。

直到4000万之后,报价速度才开始缓下来。

前面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为了画的增值而叫价,毕竟以沈晏的年纪和画技,他的画有很明显的升值空间。不过叫到4000万以后,投资者开始保守,基本剩下爱画的人在竞争。

不过,叫价只是减缓,并没有停止。

渐渐地,报价就升到了5000万。这是左恒预估的数目。

围观人群里已经响起抽气声。

有好事的人还专门去找艾学飞,发现他居然没有走,白着脸坐在座位上硬撑,显然也被这个价惊吓到。

一直喊价喊得坚定的那人四下扫一圈:“你们就不要和我争了,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泼墨。”

说完,再次举牌:“5100。”

另几人彼此看看,的确觉得再争是有点伤和气,但又实在舍不得心头好。

他们正犹豫间,突然听见远处有人报:“5500。”

几人都是一愣,纷纷循声望去,发现叫价的人竟然是牧深。

连沈晏都有点诧异地看向他。

先前报价那人忍不住扬声道:“小兄弟,抬价可不道义啊。”

牧深无辜地回:“怎么是抬价呢,我真想要啊。您忘了我家收有两幅纪胤的画吗,我和爷爷都很爱大写意。”

围观人群再次纷纷倒抽气——好家伙,忘了他家里是真有钱!

原先在抢的几人再次相互看看,彼此点头——那还有什么好讲的,用钱说话。

于是,竞价继续。

牧深看样子是真喜欢,报价报得毫不犹豫。

报价超过7000万后,又有人忍不住问他:“小兄弟,这里可是要现结账的,你带了这么多钱回来吗?”

牧深愣了下,看向左恒:“不能用刀结吗?”

左恒笑着点头:“可以,我们有国际账户。”

牧深满意一笑:“太好了。”

之后再报几轮,报价升到8400万。

那边只剩一人还在坚持。

周围相熟的劝他:“算了吧,沈晏这么年轻,以后还会有画拍的。”

那人依旧犹豫:“但我是真的喜欢,多少年没见这么好的泼墨山水了。而且老实说,他的画以后肯定升值,我感觉这个价还是可以。”

却有朋友凑过来低声说:“这和拍过世画家的画可不同啊。沈晏是混娱乐圈的,那个圈子你也知道,万一哪天出事,对画价会有影响。而且,你要真喜欢,不如找找关系,直接向他买一幅。”

那人沉吟着点头,也低声回:“那我再报最后一次吧。”

他举牌:“8500。”

喊完就去看牧深。

牧深没多犹豫,而且加得更多:“8800。”

那人无奈一笑,抬手冲牧深比了个请。

牧深举手向他抱拳。

主持人:“8800万一次……8800万两次……”

落槌:“《烟雨赏山图》,8800万——成交!”

厅中掌声如雷。

牧深起身,喜气洋洋地四下抱拳:“承让承让。我上午也说过,哪位想看纪胤的画,来找我约时间。只要到我家里去,我一定接待。”

众人纷纷起哄叫好。

牧深坐下,前倾身,有些腼腆地向沈晏和裴渊问:“晏哥、渊哥,我能不能讨讨签名照?最好是双人照……不方便的话,单人的也好……”

附近听到的人:这粉丝好硬核!

沈晏笑着点头:“没问题。不过照片我们没带着,你留个地址吧,回头我让助理寄给你。”

牧深乐开了花,连忙翻包找纸笔留地址,递过去还特地说:“期待你们的电影早日上映!”

裴渊伸手接过,客气地对他点个头:“谢谢。”

*

左恒乌锦华夫夫将沈晏和裴渊送出场馆,让司机把两人送去酒店。

回到房间已经10点,沈晏赶紧给小秋拨个视频。

小猫视频了两次,似乎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着手机喵喵叫。

沈晏和裴渊靠在一块儿哄它,安抚了半个小时,小猫就趴在手机前睡了过去。

裴渊按断视频,温声道:“我们也休息吧。”

沈晏起身伸个懒腰,一边问:“对了,这笔钱是不是还要交税,我们能拿到多少?加上左恒那1000万,你应该不用再押房子了吧。”

裴渊心中大致算算:“光画款这一笔,税后正好填上。相当于我们还多拉了1000万的投资,杨思畅估计乐坏了。”

两人聊过几句,分别洗好澡,也就躺上床熄灯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总提到纪胤,沈晏就梦到了他。

沈晏抱着白猫坐在椅子里,就着大宦官递来的杯,低头喝了两口水。

纪胤坐在他前方,正低头给他画画像。

沈晏坐得无聊,和他聊天:“今日你兄长又来和我哀声叹气地念叨你不成家。”

纪胤头也没抬:“甭理他。”

沈晏:“你就算好龙阳,也可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就这么总在万风楼里混,是打算以后一直孤零零一个啊。”

纪胤:“哪孤零零,只要我还有钱,周围就会围着许多人。”

沈晏:“你能和他们交心吗?”

纪胤抬头瞥一眼,又低下头去,一边画一边说:“您和裴渊这样的,那是可遇不可求。”

沈晏微微蹙眉:“你扯仲坚干什么,都说过我和他……”

纪胤带着笑打断:“知道知道,‘清清白白’嘛。好了,您就甭叨叨我,我们就不是一类人。”

沈晏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小宦官过来报:“殿下,大将军来了。”

纪胤重重咂下舌。

沈晏好笑:“让他进来。”

裴渊很快走进来,发现纪胤也在,对沈晏行过礼,却是先走到纪胤身边看。

纪胤画完一笔,抬眼瞪他:“干嘛!”

裴渊抬眼回视:“好好画。”

纪胤气笑了:“要你说?”

裴渊看着他:“画画就专心,别分心聊天。”

纪胤搁下笔,继续瞪:“是殿下找我说话!姓裴的,你别瞎找茬!你的画像还得我画呢,你要惹我,小心我给你画……”

只是,话说到这里又停下。毕竟对着裴渊这张脸,“画丑”实在没有一点威胁性。

沈晏咳一声,语含警告:“纪胤。”

纪胤气得站起身:“他在我就没心情画,我明日再来!”

说完一拱手,直接甩袖离去。

裴渊走回沈晏跟前坐下:“他脾气越来越大了。”

沈晏无奈:“他从小都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招惹他干什么。京城里论工笔没人比得上他,我还指望他好好给你画,那画可是要入麒麟阁的。”

裴渊沉默片刻,回道:“随便找个画工给臣画就行,反正臣这样,谁画都差不多。”

沈晏瞪他一眼:“什么叫‘你这样’,你这样也是我大承的大将军。”

裴渊抬眼看来。

沈晏举手击掌,又说:“要不是我工笔没简之好,我就亲自帮你画了。”

裴渊垂下眼:“臣觉得殿下画得更好。不过殿下忙,不敢劳烦殿下。”

沈晏:“行了,别瞎夸。你说我写意比他强还是事实,工笔我的确比不过。”

这时,大宦官捧来一只木匣,在沈晏的示意下,拿到裴渊面前打开。

裴渊看去,里面是一个精致的半脸兽面,似龙又似虎。

沈晏:“我特意着人打了这个面具,你试试戴得如何,不舒服再让下面改。到时就戴着这兽面画,给后人留下我大承最威风的大将军。至于你本来的模样,待我哪天空了,我自己画。”

裴渊微微睁大眼,抬头看过来。

沈晏笑得温和:“喜欢吗?”

裴渊眸光微闪:“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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