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启风觉得自己这一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
鲜少遇到滑铁卢。
然而,人生的话总是不能说的太满。
他最近就在疯狂水逆。
先是在酒店出了个大丑,被众人围观,狼狈至极。
接着,想要封口,那个叫李勇的酒店领班却跑路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要跑?难不成他觉得自己会为了这点小事,杀人灭口?
跑之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将这件事宣扬出去。
谢启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苦苦守护的名声,会差点毁在几个蝼蚁的身上。
李勇跑了,除了那两个学生,剩下的人都被威逼利诱封了嘴。
只要解决另外两个学生,他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霸总。
只是……
学生跟社会上的人不同,还信奉着愚蠢的公平和自由。
他大可以直接拿钱砸人,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被他人威胁,事态不受掌控的感觉。
就算现在没有理又怎么样,他会让自己成为有理的一方。
掌握话语权,才能掌握局势。
就算学生的手里有当时的照片又怎么样。
有谁会信?
信了又怎么样,群众都是善忘的。
更何况,对于他来说,扭转舆论也是轻而易举。
穷学生而已,能掀出什么风浪?
所以,他在手下的人请示的时候,沉默且纵容对方去打压学生。
不过是个到处做兼职的穷学生。
这样的人,没钱没势,还不是任人宰割?
他有一百种方式,能磋磨死对方。
不过……
谢启风暗骂一声,略有些愤懑的坐在沙发上。
一群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砸场子的时候,不会事先调查一下,老板是谁?
应家人不足为惧,更何况,还是远离权力中心的边缘人。
但,问题就在于这个边缘人认识沈誓。
一百个应家人都不如沈誓恐怖。
更何况……
谢启风一想到要见到那个男人,就有些坐立难安。
甚至连脸颊也微微发热。
即便已经过了这么久,当年的事情也好像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男人不怒自威的表情,和那种蔑视,让他十分不爽。
就算自己已经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在名利场游刃有余,也好像还是当年那个垂着头,任人宰割的少年。
如果情势容许的话,他是绝对不想见到这个男人的。
就算是参加宴会了,也只是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而已。
男人那种淡然,依旧能轻易挑起他内心的不满。
但现在……
不来不行。
谁让办事的人,被沈誓手下的人警告了。
谢启风咬牙,他若是不来,还不知道这个老东西会怎么找自己的麻烦。
他……毕竟是逢时的小叔叔。
自己现在的心情绝对不是怕,而是尊敬。
毕竟,辈分上,他需要和沈逢时一样的叫他。
在原地等了半晌,谢启风的耐心即将告罄。
谁知道,管家通报过后,来的人竟然是应景。
见他这个小人得志的样子,谢启风更气了。
怎么说呢,自己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为了给他道歉好吗?
自己根本不怕他好吗!
狐假虎威的东西!
就算生气,谢启风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既不过分熟络,又不过分疏离。
端的是一个可退可进的好姿态。
应景敷衍的抬了个手,不太高兴的坐下了。
谢启风想说点场面话,“应先生今天真是精神抖擞啊。”
应景不吃他这套,阴阳怪气的,“也就谢先生年轻,在这个点还有精神上人家来做客。”
这话说的是完全不留情面了。
毕竟谢启风为什么来,彼此心知肚明。
应景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一是不喜欢他为人处世的方式,二是不喜欢他这个横行霸道的作风。
要是今天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沈誓没有凑巧到了现场。
这人保准不会摆着这个低姿态找自己道歉。
看人下菜罢了。
不过也说不准,来回聊了两句了,话题还没拉开正轨。
谁还没有个心眼了。
谢启风又开了几个话题,应景不咸不淡的接了两句,完全没有展开话题的意思,就这么硬邦邦的撂在了原地。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两句话一说,应景便明白了,这谢启风果真不是为了白天的事情道歉,只是想见沈誓罢了。
还真是个多情种,还惦记着那件事呐?
又扯了点旁的,眼看谢启风使了吃奶的劲,将话题拉到了沈誓的身上。
应景早就坐不住了,却还是一副能坐到天荒地老的姿态,神情淡淡回道:“沈先生在忙,不一定有空见你。”
谢启风笑笑,“这个点叨扰,已经是不礼貌了,怎么还能强求沈先生见我。”
“只是,要麻烦你帮我把东西转交给沈先生。”
应景多有心眼啊,知道沈誓不待见他,自己也不可能替沈誓收礼。
多冒昧啊。
“什么好东西啊,还是让沈先生亲自看看吧。”
他看向谢启风,有些做作的捂了下嘴,“只是不知道沈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要你一直在这等着多不好呀,要不你先走吧,改日再约。”
这就是明晃晃的赶人了。
礼不敢收,赶人倒是利索。
谢启风咬了下后槽牙,恨不得将应景咬死,面上却还是礼貌的,“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应景站起身,撂下一句,“你等着吧。”
跟一个全身都是心眼子的男人聊天,太难受了。
他还想吃瓜呢。
还是看一个禁欲老男人孔雀开屏比较有有意思。
谢启风看着应景离开的背影,心里已经是暴跳如雷了,就连表情管理都有些失控。
管家友善的解释道:“应先生是去叫家主了。”
家主。
谢启风在心里冷笑一声,沈老爷子还活着,这沈誓现在就自称家主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就这样的人,逢时还将他视为偶像,整天念叨在嘴上的都是,小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呢。
谢启风不屑一顾,男人能有什么好东西。
一个在名利场上被众人捧着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又被晾了半个小时,谢启风坐在原地,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已经将沈氏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
他一向不是好脾气的人。
但,面对沈誓,也只能将所有的不满蛰伏起来。
就当谢启风如坐针毡的时候,沈誓一个人走了下来。
身着灰色的羊绒大衣,内里是一套家居服。
理应是舒适的着装,却也没有让他的脸色缓和一些。
看起来,好像十分不爽。
谢启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早早地站了起来。
沈誓站在最后一层台阶上,淡淡的看着他,“有事?”
这样的表情,这样冷淡的语气,直接让谢启风梦回五年前。
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过,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同时有些后悔,他怎么就觉得这件事是个可以跟沈誓攀谈的契机呢?
真是昏了头了。
他恭恭敬敬道:“小叔叔,也没有什么大事。”
沈誓一言不发。
谢启风语气郑重了些许,“只是,白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特意来跟你们道歉的。”
“那店是应景一个人的,你跟他道歉就够了。”
语气依旧是淡淡的,若是没见过他发怒的一面,保准还会觉得他这话让人如沐春风。
但,谢启风是见过他发怒的。
是面色淡然,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大的起伏。
却依旧能让人闻之胆颤。
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处理方式,甚至让谢启风连预备计划都没有时间实施。
他给一个人面子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舒心。
但不给面子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留情面,让人心惊胆战。
谢启风本来以为生日宴上的点头,是代表他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了。
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前来试探。
却没有想到,他的态度丝毫未变。
谢启风态度更加恭敬,将自己带来的礼盒打开,“这是逢时喜欢的画,最近有私人卖家放出了苗头,我这才买了下来。”
沈誓没接,只是状若不在意道:“哦,对逢时的喜好你倒是了解清楚。”
“应该的,应该的。”
谁知道沈誓顿了一下,继续道:“倒是我这个小叔叔做的不够了。”
听完这话,谢启风冷汗都掉了下来。
再听不出其中警告的味道,他就是蠢货了。
当年沈逢时出国之后,沈誓直言不许两人有任何联系。
但也没有做绝,没有封闭两人信息传递的渠道。
换而言之,就是谢启风可以从旁人那得到关于沈逢时有关的信息。
沈逢时亦然。
这些小动作不可能瞒得过沈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离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谢启风心里有些许的侥幸。
也想早点联系上沈逢时。
但现在,听完沈誓的话,心中所有的侥幸都已经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愤恨。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阻止有情人见面?!
他只是沈逢时的小叔叔,凭什么管这么多?
沈逢时的父母都没有发话!
这些心里活动未显露半分,但沈誓依旧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画带回去吧,礼物还是交到主人的手上比较好。”
什么意思?
谢启风一怔,心里翻涌不已。
难道他容许自己见逢时了?
还是逢时快回来了?
多年的等待终于到头了?
这是松口了?
他欣喜不已,还记得礼数周全。
只是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往楼上看了一眼。
这是沈誓的庄园,也是沈逢时最喜欢待的地方。
小时候,沈逢时总是邀他过来,等不及下楼接他,就会站在三楼的窗边冲他挥手。
多年的压抑,以及突然冒出来的希望,让他久久地看着窗户,眼都不眨。
只是,突然,有一抹略显消瘦的人站在了窗边。
这!
屋子里的明亮,让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人的脸!
谢启风站在原地失了神,甚至连呼吸都放浅了。
他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抛弃一切想法,放纵自己冲到楼上。
将那人死死的摁在自己的怀里,不让任何人将两人分开。
可是,不行……
他不能让沈誓对自己的印象更糟糕了。
回来了,回来了好。
他们的距离终于缩短到触手可及的地步。
窗帘被其他人合上,人影也离开了窗户。
窗边什么都没有了,谢启风却痴痴地留在原地,近乎虔诚的念道:“天呐,我多么想在楼下站上一整夜,这样第二天一早,你拉开窗帘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我。”
他自嘲一声,“可是这里是听天水榭啊,是我不能待的地方。”
“我们来日方长。”
谢启风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决绝的。
回来了,沈逢时回来了。
苦等多年,终于有了结果。
激动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回家。
客厅的桌子上,平板的大屏幕亮着。
那是私家侦探传来的消息,今天的。
这样的消息,他每天看完之后,都会打印一份,硬盘一份,云端一份。
这是沈逢时的身影,每一张照片,每一个文字,都是珍贵的,值得珍藏的。
今天,他没有迫不及待的打开,而是洗了个澡。
已经看到了人,这些聊以相思的东西,就不够看了。
定制洗漱用品的香味,令人心情放松。
他一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一手开了香槟。
就让他看看,今天的沈逢时是怎么回来的。
在路上蹦波了一天,肯定很辛苦吧。
他心疼极了,这个点还没有休息,是因为刚回来吗?
真是个小傻瓜。
明明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个月呢。
跟以前一样,早中晚,各十张照片,加上三千字的介绍。
一张一张的划过去,谢启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早上,沈逢时和友人约好出门。
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游玩。
风景迤逦,地域辽阔。
在蓝天白云下野炊……
在湖边嬉戏打闹……
沈逢时的面容一如往昔,五年的时间没有磨去他的单纯,相反,少了点青涩,多了点靡丽。
只是……
看着那清清楚楚的地点标记。
谢启风有些不敢相信。
沈逢时还在国外,没有回来。
也没有沉浸在分离的悲伤中……
谢启风多少有些破防了。
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也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些年,他清清楚楚的看到。
沈逢时从一开始的不愿意,阳奉阴违,偷偷跑回来,经常给自己传递信息,眼中满是想念,那个时候,对自己的爱不容作假。
到后面,慢慢开朗起来,交了朋友……联系越来越少。
再到后面,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交友、游玩……
也只有自己主动联系,两人才能说上两句。
想到这,谢启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笑容。
他点开了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
两个地界隔着时差,这边还是黑夜,那边就已经是白天了。
谢启风侥幸的想,或许只是因为时差的原因。
沈逢时上飞机的时候,并没有被拍到呢?
侦探接电话很快,毕竟是雇主打来的,声音没有任何不满,“老板,早上好。”
“嗯,”谢启风张口就是直奔主题,“你现在还在跟着他吗?”
“当然了,这是我的职责。”
谢启风咬了一下后槽牙,问道:“你们现在在哪?”
“在贝诺耶斯的鹿门山,沈少爷跟朋友约了看日出,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谢启风脑袋空白了一瞬,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张了张嘴,却好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们没有回国?”
“当然没有啊,回国这样的大事,肯定是要提前跟老板说的。”
谢启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电话,他只知道,自己的脊背好像塌了下来。
从听天水榭走出来的时候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悲伤。
漂浮在云端的心情,陡然跌落深渊。
他明白了,沈誓说的话是骗人的。不过是欣赏自己小丑一样的情绪波动。
他成功了。
太令人难堪了。
苦守多年,陡然出现希望,这希望又被亲手打碎。
谢启风一颗心,冷到极点。
多年支撑他的执念,现在却好像是个笑话。
只有自己在乎?
难道!他妈的!只有自己在乎?
沈逢时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和那些男人保持距离?
无能狂怒的他,化身桌面清洁大师,亮着屏幕的平板也被摔坏,屏幕四分五裂,闪了两下,陷入了黑暗。
屏幕上笑靥如花的沈逢时也消失了。
谢启风像是失去了力气,在一片狼藉中,跌坐在沙发上。
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凛冽的一双眼,此刻隐约发红。
过了半响,高级公寓里,发出男人嘶哑的大笑声。
“好、好、好。”
谢启风冷笑着抬起头,脸上只剩下冷意。
“你若无情,我便休。”
“什么都怪不得我了。”
他想:你过的那么快活,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你洁身自好?
自暴自弃好了。
自暴自弃算了。
反正,他在乎的那个人,也看不到。
*****
洛勋看着楼下的人,心中一沉。
应景口中的人,果然是渣男谢启风。
原书中没有这一遭,这算不算自己行为导致的蝴蝶效应?
在原书中,霸总手下的人行为并没有这么激烈。
属于膈应人,又不犯法的地步。
静坐、找茬、吵架、差评……
这一番流程下来,谁不怕?
苏言一共四个兼职,酒店的被直接辞了。
剩下三个,都是这样的手段。
前几天,他还不清楚是自己的原因,只是觉得最近店里的顾客很难缠。
直到,记住了那几个人的脸……
才知道是自己惹上了麻烦。
像他这样的人,是完全不想给别人惹麻烦的。
没等到老板发话,自己就主动辞职了。
洛勋想了想,这些事情是发生在苏言拒绝了霸总的包养请求之后。
可是,那天过后,他还没见过霸总呢……
怪不得两者的手段不同。
一个是对“囊中之物”的金丝雀。
一个是对坏自己好事的路人。
洛勋明悟了。
这狗比,还真是斤斤计较啊!
对待敌人,毫不留情。
应景拉上窗帘,“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个傻逼。”
洛勋竖起了大拇指,言简意赅的,一针见血的。
跟着沈誓一同进来的医生,简单的检查了洛勋的状态。
惊吓过度的应激反应。
应景在一旁听着十分怜爱,“小可怜,殿下小时候也这么怕人呢,跟它不一样,你是怕狗。”
洛勋:……
为了安抚洛勋受伤的心灵,大佬包揽了一切花销。
第二天将洛勋送回去的时候,还附赠了一堆营养品。
这让洛勋不由得感叹,什么叫大腿,这才叫大腿啊!
周二的上午没有课。
洛勋整个一解放的大动作,又没有课,又没有兼职。
这生活也太爽了。
他要继续睡觉,把一上午都睡过去。
早上,为了给大佬一个勤奋的印象,洛勋在苏言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之后,就没有继续休息。
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整个人满足的不得了。
更何况,吃饱了,还兜着走了,更开心了。
从车子上下来,洛勋手里不仅拎着大包的保健品,还有一壶养生粥。
再三拒绝了司机帮忙拎东西的请求。
开玩笑,有这白衬衫黑马甲,白手套的司机跟着,隔天,孙茂他们几个就要谣言他被包养了。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一路上,洛勋脚步轻快,愣是没有觉得累。
刚把东西归置好,就接到了夏一一的电话。
“苏哥!”
“那天的那个人要跟我们道歉!”
洛勋奇怪道:“跟你道歉不就行了,跟我倒什么歉呢?”
他还以为,依照那人的小肚鸡肠,会强迫自己给他道歉呢。
这家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要给自己道歉?
可别是想什么歪点子了。
“不知道,他约在平安酒店。”
洛勋皱了皱眉头,又是酒店,别再是贼心不死啊?
“你有空吗,来我这,我们当面说。”
“好。”
知道能进苏言的宿舍,夏一一开心的不得了。
串寝室啊,那得是熟悉的人才行!
四舍五入,他跟苏哥也是熟人了。
在等夏一一过来的时间,他将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的检查了一遍。
床铺,桌子,柜子……能藏东西的地方通通没有放过。
很好,没有任何违禁物品。
只要他经常检查,这锅就落不到他的头上。
夏一一来的很快,许是跑来的,额头都沁了一层汗。
看着洛勋的眼睛还亮晶晶的。
对这个单纯的小学弟,洛勋打趣道:“着什么急,我又不会跑了。”
“啊?”夏一一茫然道:“我没着急啊。”
洛勋递了纸给他擦汗,示意他坐下休息。
夏一一恍然大悟,“你说我这汗啊,刚才在运动呢,每天早上必跑五公里。”
“五公里?”
“是啊,”夏一一苦笑,“我从小身体不好,这是我表舅要求的。”
作为一个只在体育课上强撑着跑完八百米的人,洛勋十分不理解,竟然有人会坚持每天跑步,还是五公里。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小身子板,竟然也能坚持下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傻小子。
夏一一苦着脸,“表舅会看我的聚信运动步数,要是被他发现就惨了。”
“很怕他?”
夏一一郑重的点头,“怕。”
“唉,”夏一一无奈道,“早知道会遇到变态,就从小学习拳击了,一拳打掉他的牙。”
洛勋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吃不了这个苦。
以后若是积分赚的多了,或许能从系统那兑个十分钟的体验卡,但肯定不是现在。
“跑完步吃饭了吗?”
“没呢,说完事,我出去吃。”
洛勋笑了笑,将保温盒打开,热气氤氲,还烫着呢。
“喝点粥,垫吧垫吧。”
“苏哥你真好,”一闻这味道,夏一一肚子就咕噜了起来。
他也没客气,和洛勋将一壶粥分食了干净。
洛勋没吃多少,他毕竟是吃了早饭的。
只是,喝完粥的夏一一有些发呆,“这粥好香……”
洛勋深以为然,这粥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真的很好喝。
是他二十多年都没有尝过的美味。
“好喝吗?”
“好喝,”夏一一疑惑道:“这是在哪买的,味道好熟悉。”
洛勋:“朋友送的。”
夏一一也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说到了正题上,“那人是真的想跟我们道歉吗?”
“怎么说?”
“听着也不像是道歉的语气。”
洛勋皱了粥眉头,“怎么说的,你复述一遍。”
夏一一压低了嗓音,“你就是那天那个小~孩~”
“确实是有些误会,手机里,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
“来平安酒店,我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罪。”
夏一一不满道:“渣男气泡音,还威胁我。”
“说我要是不去,他就来学校找我道歉。”
“你说说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洛勋肯定道:“不是,说不定是有别的想法。”
“烦人,就不能当没有发生过吗?”
“要是被我家里知道,就完了!”
“苏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事实上,就算夏一一不说,他也是有这个想法的。
任务都是跟谢启风相关的,不见他怎么得分。
洛勋现在看他,就跟看任务点送分的npc一样。
“好。”
再次被他的义气震撼道,夏一一夸奖的话,不要钱的说。
末了泪眼汪汪的,“苏哥,你真是个好人。”
饶是洛勋这样的脸皮,听着也有些羞赧了。
“什么时间?”
“下午六点。”
洛勋也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当即就道:“我下午有两节课,放学找你。”
“好,我去接你。”
“妥了。”
夏一一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掏出手机,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亮给洛勋看。
那赫然是一个文档。
洛勋现在看到人学习就烦,像是看到脏东西似的,转过脸去,“你自己看吧。”
夏一一道:“这可是好东西,我在学校表白墙上看到的,好不容易才找人买下来的呢。”
花钱买学习资料,洛勋竖起了大拇指,爱学习的好孩子。
“我发给你吧,我们一起学。”
“不用了,”洛勋现在听到学习就脑子疼。期末的考试,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按照现在的任务进度,在那之前是万万完成不了了。
“看一眼,”夏一一坚持道:“这真的很短小精悍。”
看着他那期待的目光,洛勋扫了一眼。
【敢跟我这么说话,你有几个妈?】*
【现在开菜鸟驿站都不背着人了,大件货小件货都摆在明面上?】*
【我看你吃屎都捡不上热乎的。】*
……
托管系统用它那清脆的少年音,不带感情的朗诵着。
末了,【扫描完毕,已记录。】
洛勋:!!!!
这个可以不用记!
吐出来!
夏一一真的是个妙人啊,竟然买下了一个骂人大全。
从古至今的,从网络用语,到地方俚语,那可谓是应有尽有。
洛勋:……过于优秀了。
洛勋不知道说什么好,欲言又止的。
夏一一睁着澄清的眼眸,十分坦然,“放心吧,我只骂该骂的人。”
上一次没骂成男人,可把他气得够呛。
一下午的课,上得洛勋头昏脑涨的,顺着人流走下楼,就看到了在楼下等着的夏一一。
这小孩或许是背了一个下午的词,这个时候,斗志高昂,跟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公鸡似的。
嘴里还念念有词,表情生动,时不时握紧拳头。
俨然是入戏了。
只是一看到洛勋,他眼中的愤怒瞬间消失,变成了闪烁的小星星。
“苏哥!出发吗,我叫了车。”
“好,走吧。”
也是夏一一运气好,顺风车竟然是个大奔。
洛勋舒舒服服的躺下,晕车的毛病都好了不少。
平安饭店开在隔壁区,从大学城过去,路上也要花半个小时。
等到了地方,时间刚刚好,不早不晚。
一路上,他都在做思想准备。
得分点有签订合约,他只要咬牙签了,这个分就拿到了。
这个任务点,一共只有三个得分点,自卑是做不到了,难道这个签订合约也要放弃?
更何况,虽然这个世界的钱带不出去,但是可以在这里花啊。
苏言的奶奶还在等着做手术呢。
不就是签个卖身契,怕什么?
大不了卖艺不卖身,不就是要做一个沉默寡言的“白月光手办”吗?
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人还能为了尊严不要钱了?
他不是那样的人!
早知道学长的钱就不还了,后悔。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酒店前台金碧辉煌,见两人进来,两旁站着的人立马鞠躬问好。
把洛勋吓了一跳。
接着便有专人将两人引进去。
外面已经十分土大款了,包间里更是奢靡。
三个人的晚餐,愣是摆了满满一个桌子。
真是铺设浪费!
服务员自动退下,偌大的包厢里,只剩下了三个人。
空旷极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中端着摇晃的红酒杯。
看着两人进来,微抬下颌,“坐吧。”
要是一般人,可能真的会被他这装腔作势的样子吓到。
又是高档酒店,又是夹道相迎。
在他看来,两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穷学生,看完这些,还没见到正主,这周身的气势就矮了一截。
有利于谈判。
但偏偏在场的两人都不在意这个,当即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谢启风好不容易稳住了笑容,淡淡道:“先吃吧,等你们吃完我们再聊。”
他还以为,两个小朋友会沉不住气,直接发问。
谁知道,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顿时哑然,没滋没味的喝了两口酒,咂吧出一点苦味来。
这两个小孩,竟然也懂谈判场上的交锋吗?
洛勋哪懂这些,他只是特别坦然而已。
反正,这些饭菜点都点了,不吃不就是浪费了吗?
浪费可耻。
香还是不花钱的饭菜香。
两人大快朵颐,谢启风默默开口,给两人介绍,“这些都是本店的招牌菜。”
洛勋头也不抬,捧哏道:“不错。”
“我拿出这些来招待两位,难道不算有诚意吗?”
夏一一头也不抬,“算,算。”
古语有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话用来形容洛勋两人,也正是切合实际。
谢启风干巴巴的又说了两句话,直觉不太对劲。
他这样干说不吃饭,倒像是两人的解说员。
“呵呵,多吃点。”
他也拿起了筷子,但看两人吃得香,到他嘴里,也一样的没滋没味。
要不是过于寡淡,就是口味过重,要不是火候到了,就是煮的老了。
对于吃遍美食的谢启风来说,并不值得多下筷子。
没吃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一杯接一杯的喝起酒来。
洛勋和夏一一吃的头也不抬,嘴上的话却也没有耽搁,压低了声音交谈着。
“他怎么又在喝酒了?不会又借酒发疯吧?”
洛勋安慰道:“别怕,我们有两个人呢。他爱喝就喝呗,喝死拉倒。”
“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全世界的霸总都在有胃病,说不定就是不按时吃饭,经常喝酒的原因。
夏一一点头,“就是就是。”
两人吃饱喝足,方才放下筷子。
谢启风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吃完了?”
“嗯,”夏一一淡定道:“你说吧。”
谢启风喝完最后一口酒,问道:“需要打包吗?”
“不用了。”
打包是节俭,是好品德,但是谢启风这阴阳怪气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为了节俭。
“那来吧,”他示意两人跟上,打开了墙上的隐形门。
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桌子放在中间,两边各放了两把椅子。
谢启风面对两人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两沓合同,都是一式三份的,分别放在了洛勋两人的面前。
这样像面试的氛围,两人一坐下,就感觉对面的气势起来了。
又是谈判的策略,一直带节奏,发号施令,很容易引导对方。
“先看看。”
洛勋一看到这么多字就头疼,跟看天书也差不多。
他冲着系统感叹道:“幸好我当初没有学文,逃了一劫啊。”
托管系统一板一眼道:【宿主学文,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考上大专。】
“……会不会聊天,”洛勋问道:“剩下百分之二十,是不是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系统回复:【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考不上大专。】
洛勋:……靠!
他双目放空,夏一一却已经双目十行起来。
那繁琐的条款,咬文嚼字的描述,丝毫没有难到他。
洛勋肃然起敬!
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对文字如此擅长!不知道期末能不能帮到自己……
洛勋这想法还没落地呢,夏一一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攥紧的拳头差点锤到谢启风的脸上。
“菜鸟驿站怎么就多了你这个贱男人。”
来了!是脏话大全,但夏一一的发挥不太稳定,用词不准,语气不坚定,杀伤力减半。
谢启风躲过一个拳头,不耐烦的看着被洛勋拽住的夏一一,压着嘴角道:“来,继续。打,朝这里打。”
夏一一被激怒一般,带着八匹马都拉不住的冲劲。
洛勋累的汗都流下来了,“不值当,不值当,他故意的,想把你送进去喝茶。”
“别激动,冷静下来,我们占理!”
洛勋看着还想挑事的谢启风,冷声道:“这就是谢总道歉的诚意吗?”
“本以为是握手言和的好事,却没想到竟是一场鸿门宴。”
谢启风正纳闷着呢!
这种耍心眼子的事情,看着确实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但,这次不是。
给他看的就是正常的和解加保密的合同。
除非……
夏一一怒道:“你让开,让我把这个不要脸的打死,贼心不死!”
洛勋:“啊?”
谢启风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等一下,可能是误会。”
夏一一怒目视之,眼眶都红了,“苏哥,他竟然想包养我!”
“一个月三千块,他看不起我,我就这么便宜吗?!”
洛勋:???你纠结的是这个吗?
等等,怎么包养合同到了夏一一手上?
“误会,”谢启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逼格,沉声道:“助理把你们的合同搞反了。”
洛勋:……好家伙,果然还是看上我这张脸了。
扣男人设不倒啊,真的是三千块的包养合同。
妈的,毕业生都没有这么便宜。
洛勋看一眼桌子上的合同,看一眼冷酷无情的霸总,再看一眼气愤的夏一一。
妈的,路上还想着一咬牙一闭眼就签了呢。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贫贱不能移的壮士。
人可以被包养,但不能被这么便宜的包养。
这跟上班有什么区别?
谢傻逼还不给交五险一金。
直到发现真相之前,苏言都以为那是一张名为包养合同的恋爱契约。
所以,他还在网上找兼职,赚钱给谢启风买礼物……
买菜的钱都是苏言出的!
除了一个可以落脚的房子,苏言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对,落脚的房子也没有,房产证上还是谢启风的名字。
绝了,扣男人设不倒。
谢启风将两个合同交换位置,气泡音道:“这~就~对~了~”
夏一一&洛勋:……
夏一一继续看合同,脸色一分钟比一分钟更沉。
洛勋都怀疑这个上面又写了什么触目惊心的东西。
“这里又是什么?”
夏一一:“正常的保密协议。”
“哦。”还以为这法外狂徒又要增添自己的履历了呢。
看着两人的表情,谢启风邪魅一笑,“当时光线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在真正的珍珠就在我面前。”
“签了吧,我会对你好的,这只是明面上的资金,实际上你会得到更多,你奶奶的病我也会帮你想办法。”
洛勋:“呕。”
多么低俗的挑拨离间。
多么虚假的大饼,甚至没有实习的时候,老板画的饼真实。
什么叫实际上会得到更多,实际上只会失去更多。
夏一一比他更激动,“用珍珠侮辱谁呢,他明明是宝石,是世界上最璀璨的宝石!”
“别拿你的臭钱侮辱他。”
洛吹一枚。
霸总笑容一僵,不耐烦,“你们只是穷学生,接受我的条件,可以过得很好。”
他看向洛勋,“要知道,跟了我,你得到的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洛勋想要完成任务的心思彻底消掉了。
合约可以签,但绝对不是现在。
他看到这张得意的脸,就想一鞋底拍上去!
干,狗男人。
妈的,难道他就只能为了得分点,签了这个不平等合约,之后整天看这个狗男人的嘴脸吗?
他是嫌自己活得太快乐了吗?
不对。
就像上次那四个得分点一样,喝酒是喝酒,相识是相识。
系统并不会严格规定,约束宿主的行为。
换而言之,只要是合约就行,管他是不是真的包养合约。
这样的话,可以操作的范围就大了。
洛勋:“先v我五十万看看诚意。”
“注意了,要备注自愿赠予,字别写错了。”
夏一一面色如常,一脸的:苏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甚至帮腔道:“是啊,先看看你的诚意。”
谢启风微微一笑,三分邪魅狂狷,三分势在必得,一点五分不屑,还有二点五分的俊朗。
洛勋瞅着他跟二百五一样。
“签了字,马上到账。”
洛勋道:“也不看看现在是谁掌握局势,你还讨价还价起来了。”
谢启风笑意渐淡。
不过是穷学生而已,他会告诉他,拿乔是没有用的,他不会加价,只会出的更少。
“多说一句,扣十万。”
洛勋:???
“我这暴脾气的。”
“你还真不拿自己当猥亵犯了?”
“没有猥亵成功,就能代表你不是好人了吗?”
“本来以为你是想真诚道歉的,谁知道还整这么一出?”
“你瞅瞅你自己那个丑样子,还想包养我。还真是长得丑,玩的花,想得还挺美。”
“还包养,还到账?爷不缺你这几个比子。”
“你拿着钱去包养你爹吧!”
“看看你爹会不会感激涕零。”
夏一一目瞪口呆,这出口成章,这行云流水的。
他还买什么骂人大全,直接拜大哥为师不好吗?
洛勋平复了一下心情,好声好气道:“记下来我说了多少句了吗?”
“超出的要不要打给你账上?”
“好家伙,这给你算的明明白白的。”
“你这来钱也太快了,拿个盆去路上找骂,很快你就登上富豪榜了。”
“你还拿我们大学生当傻子,趁机捞一笔呢?”
“想得挺美。”
狗比。
没有一夜情,没有“欲擒故纵”,他这不还是想要包养清纯男大学生?
狗比就是狗比,跟自己找什么借口呢?
他就是喜欢这张脸。
洛勋看着他,不屑道:“和解失败,不接受你的道歉。”
“呸,猥琐男。”
夏一一连连点头。
“我们走。”
谢启风气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好好好,欲擒故纵是吗?
两个孤苦无依的穷学生,两个人凑不出一对父母。
像极了沈逢时的这个人,叫什么?苏言?
他不是还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病鬼奶奶吗?
就这?
他是哪来的底气敢跟自己对着干?
故意想引起自己的注意吗?
很好,你做到了。
谢启风冷冷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思索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
不过是个穷学生,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俯首听命。
等着吧。
我会得到你的。
轻易得到还没有意思,这样有挑战感,才让人热血沸腾。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下楼的过程中,夏一一气鼓鼓的,“他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还想包养你!”
“过分!”
洛勋笑笑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谢启风不会拿出这么多。
他不怀疑谢启风有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万的资本,但他只是相信谢启风不会给自己花这个钱。
要知道,在原书里,谢启风是在苏言万念俱灰的时候,才趁机拿出这个合同。
对于他来说,这是商人的本能,用最少的利益,换到最大的价值。
但,对当时的苏言来说,这是他唯一能拥有的东西。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工作。
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他甚至想到了轻生。
直到看到了谢启风,这个跟自己春风一度的家伙。
曾经身体的亲密无间,和现在放在眼前的合同。
成为了苏言的救命稻草,一棵,让苏言觉得自己还在被人需要的救命稻草。
只是,这稻草太脆弱了,也太不堪了。
种植在名为替身的虚假土壤上。
一阵风吹过,就散开了,露出不可观的龌龊的真相。
若是苏言没有信他的话,退了学,或许日后的退路更多一点。
但,苏言被pua的太厉害了,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将自己交给了他,并不把生活的苦当苦。
服了,想想都气人。
做住家保姆的工资都比被谢启风包养赚得多。
更何况,洛勋想对苏言说:你不是什么都没有啊,你还有知识!
男人会抛弃你,但学过的知识不会啊!
这么个自私吝啬鬼有什么好喜欢的?
托管系统搭腔的,【数据显示,人类男性对不喜欢的人,一向很吝啬。】
洛勋点头称道:“是哦,所以他根本不喜欢苏言,最喜欢的只有自己。”
夏一一看着洛勋揣在书包里的合同,紧张兮兮的。
一走出酒店大门,就急切道:“苏哥,这样的老男人,绝对不怀好意啊,你怎么还拉我走了?”
“你那合同怎么不甩在他的脸上?”
“他就是骗你的!”
洛勋:……
这样年纪轻的怎么都喜欢把自己年龄大的叫做老男人。
“放心,不是,我只是防止他倒打一耙。”
“现在我们有录音,有合同,有照片。”
“这些外物能够保证我们的清白。”
可笑的是,清白本事由内而外,但想要世人相信,只有列出这些外物。
夏一一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不怕被打死了。”
“还是找我表舅帮忙吧!”
按照夏一一对表舅的一句话,执行度那么高来看,他这已经是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了。
洛勋有些感动,笑了笑,“倒也不必。”
“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敌不动我不动,我们可是占理的,怎么能被他欺负了?”
更何况,一个月后,那个大转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