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勋抬脚就走。

看着这坚决的毫不留情的背影，系统懵了。

这……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令人怀疑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

这是经过缜密的计算，最容易取信人类的话。

真假参半，就算是系统也该迟疑一会才对。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

生性多疑？

【我说的是真的。】

系统急了，【你一个人往前走，难道是打算用人类的灵魂进入主神空间吗？】

【那是不可能的。】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你难道还不信我吗？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还会放我一个统去联系主神空间？】

【还是说你信了外面的那个系统？】

【天杀的，我才是你的统啊！】

“说得很好，但我不信。”

洛勋头也没回，将废话连篇的系统留在身后。

洛勋一直在往前走，好像没有走很久，又好像走了很久，面前的景色终于有变化了。

通道的尽头又出现了一个门，一个科技感十足，充满着光带和亮着字符的门。

还有个系统头也不抬的捣鼓着什么，各种仪器发着光，还发着滴滴答答的声音，仿佛在努力开门一样。

“呦，”洛勋道：“努力呢？”

系统抬头看着洛勋，十分奇怪，【你怎么来了？这里用不着你。】

它好像很忙碌的样子，即便是这样，手上的动作也没停，【系统可以，系统努力，系统得到！】

洛勋：……好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哦，那你继续加油，”他伸手就要去开门。

系统没好气道：【哪有那么简单，要是能直接打开，我也不用这么麻烦。】

【话说回来，你怎么来这里的？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不会是任务失败了吧？】

“没——”

回答声戛然而止，系统看过去，就见门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系统：？？？

哒哒哒的脚步声冲了过来，那是456系统。

它的苦肉计没有做效，只得将自己从墙壁上拔了出来。

两个统一模一样，只是456有些急躁，语气败坏。

看到789系统的一瞬间，它就嘲讽道：【你真是没用，门打不开就算了，连宿主的关心都得不到，你们不是已经绑定许久了吗？】

789系统耸了耸肩，【你行你上。】

这个宿主他不走寻常路啊。

456：……

【他人呢？】

789指了指门，【进去了。】

【呵呵，骗我，人类怎么能进入主神空间。】

789：【那你在半路拦他干什么，害得他以为我也是假的。】

456：【好玩啊，等到走到这里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以为的考验，并没有什么用。发现自己做的是无用功，那个时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789：【神金。我看你现在的表情就很好看。】

系统之间，并不需要看表情，通过字符流转速度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情。

【呵，让我来猜猜，他躲到哪里去了？】

789一脸看智障的看着它，【神金，他已经进去了。】

456的脸上一片空白，它比789更人性化，也自以为了解人类。

但现在……

789看着它，【这么吃惊？你不是读取了我的记忆吗，还不了解他是什么人？】

洛勋只相信自己，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人。

789系统深知：在他心里，我算个什么东西。

它可是被他送去清洗的统啊，想一想，全是辛酸泪。

456……字符快要缠绕在一起了。

还能这样？虽然他有系统的记忆，但是这短暂的时间，不足以让它将所有的记忆分析透彻，它只是分析了一些关键节点而已。

以点及面，人类的性格是固定的。

可是这个人类？

【我只是误以为你们之间拥有友谊了而已。】

【哦，那你还挺天真的。】

456：……这句话跟那个该死的人类很像。

烦躁。

【冷漠的人类！】

那边洛勋一脚踏入光门，落脚处却是个偌大的广场。

人来人往。

什么鬼？

我的脑洞里住着这么多人？

那是一个个跟他一般无二的人类，面容各异，身材各异，唯一相同的是，每个人都很漂亮。

但，洛勋可以确定，这些类人生物不是人。

无他……

他们的走路姿势，奇形怪状。

许是没有人纠正，他们的走路姿势十分放飞自我。

飘在半空中的，小跑着的，迈出六亲不认步伐的，还有在地上阴暗爬行……十分随心所欲。

若不是洛勋的心脏足够强大，这个时候该逃跑了。

见他进来，广场上忙碌的人愣了一下，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好在这几个走路姿势还算正常，好歹有个人形。

【789？】

【这是什么皮肤，还挺好看的。】

【好真实啊。】

【很贵吧？】

【说句话来听听。】

洛勋有礼貌的：“你好，我不是系统，我是他的宿主，我叫洛勋。”

这可算是炸了锅了。

所有的围着的系统仿佛卡bug一般停滞住一两秒，之后才动起来。

【怎么会有人类进到主神空间？】

【天呐！】

【789是死了吗？】

【我早就说了，做审核天打雷劈，它非要转进审核部门。】

【789一路走好。】

众统默哀，电子烟花和哀乐开始播放，仿佛给尚在人世的系统办了一场赛博葬礼。

“额，还活着，”洛勋道：“我看它刚才还在修门。”

【啊？】

“就这个门，”洛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门，“它好像进不来。”

【没有的东西。】

统子们怒其不争，【只有纯净的统才能进入主神空间，它肯定是吸收了不该吸收的知识，被庞大的知识污染了，我就说嘛，审核系统都是黄着见黄的！】

洛勋想了想系统的那些话，果断点头，“对，它被污染了，满口涩情，整个统都黄黄的！”

【好人类，】有统说道：【主神空间好久没有人类进来了，你的灵魂一定特别纯净。】

“没错，”洛勋脸都不红一下，“像我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没有继续寒暄，洛勋简单的将伪主神空间的事情说了。

统子们再惊！

【一线好精彩啊。】

【我也想绑定人类了。】

【人类真好玩，哈基米哈基米～】

【洛勋，你要不要跟我绑定，我比789靠谱多了！】

“不了，”洛勋拒绝，“脑海里有一个废物就够了。”

统子们：……

“话说，这主神空间的通道为什么会在我的脑海里？”

有统热心解释，【只是一个接口，后面你所描述的通道，并不在你的脑海里，而是在全体人类无意识区域。】

“啊？”

【就像是你们人类创造出来的网络，集体的公共空间，并不是你的脑海。】

“哦，”听不懂的一概按照胡话处理。

有统去将这件事上报了，其他统把洛勋带到休息区，好吃好喝的摆了上来。

【789有没有做什么蠢事？跟我们说说呗！】

洛勋想了想问道：“它是属于审核部门的系统？”

【对啊！】

【转为审核系统之后，它就出去做任务了，然后就失去了讯息。】

主神空间中时间不是线性的，是混乱的，它们也无法知道789系统到底多久没回来了。

洛勋想了想，缓声道：“它在遇到我之前，差点因为没有能源而饿死。毕竟，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像我一样优秀。”

【哇哦！】

【记下来，嘲讽它。】

一人几统聊得开心，把789系统的底裤都扒了。

（789背后一凛打了个喷嚏：？系统也能打喷嚏吗？它进化了？）

【洛洛宝贝，来，主神要见你。】

洛洛、宝贝？

洛勋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好，走吧。”

几个系统冲着他挥手绢，【下次再聊哦～】

洛勋挥了挥手，跟在带路系统的身后。

系统走的不快，更好处于洛勋能轻松跟上的距离。

【主神空间已经很久没有人类进来了。】

“为什么？”

【人类是情/欲的化身，不会像系统一样心无旁骛。】

洛勋不服，“我不就进来了？”

【你是特别的，】系统文质彬彬的说，【谢谢你救了789系统。】

“被迫的，”洛勋道：“强买强卖，主要是它求生欲比较顽强。”

系统勾了勾嘴角，【还是谢谢你，我可以答应你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

“需要！”洛勋道：“你知道什么是伴随穿越者吗？”

【知道，人类的小巧思。】

“假789说，我的伴随穿越者灵魂正在沉睡，不及时唤醒会有危险。我要怎么唤醒他？”

【它在骗你，】系统道：【伴随穿越者的灵魂与穿越者息息相关，不会沉睡。放心吧，他没事，只是失去了记忆。】

【你脱离小世界的时候，他会跟你一起。】

洛勋松了口气，虽然意识到假系统的存在后，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骗了。

但毕竟跟裴同学有关，他还是没能放心。

听了系统的话，他心里的大石头顿时落下去了，脚步都轻松了起来。

“那太好了，我没什么需要你帮助的了。”

系统笑了笑，【我的承诺永远算数，你可以慢慢想。】

“行吧，”洛勋心情轻松，也有心情观察起周围来，只见广场中心，矗立着几根巨型光柱，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

见他感兴趣，系统介绍道：【那是排行榜，分别是小世界排行榜，系统排行榜，宿主排行榜以及新手排行榜。】

系统伸出手招了一下，一条数据落在它的掌心，【这是你的名字。】

“我？”洛勋一看，乐了，只见上面写着：洛勋：1。

我是1。

开心了。

【具体积分不显示，但是，你这个第一名可将第二名远远地甩开了。实至名归。】

“这么厉害，不愧是我。”

【你是新手宿主中最厉害的，】系统道：【任务难度已经脱离新手的范畴，同时四个任务对象，是成熟宿主才需要面对的。】

看来他的存在，让伪主神空间很是忌惮。

“对了，要不要把我的系统接进来，关于伪主神空间的数据，都在它那里。”

【宿主不用担心，已经有统过去了。】

***

按理说，给789系统开门，一个统就够了，奈何，有统想看热闹。

于是，埋头苦修的系统陡然听到旁边：“嗖——”“嗖——”“嗖——”

倒霉的时候，还要被统围观。

这简直绝了……

【别修了——】

【是啊是啊。】

【这信号塔还是那个古老版本哎。】

【修好了，也进不来。】

【789！听得见吗？】

789服了，明明信息交互就可以，它们还偏偏要说话。

789丢开手中的工具，抱胸坐在一片狼藉里，【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哈。】

大片的笑声几乎要将789淹没了。

这群统！还真是没变啊。

听着耳边的笑声，789眼眶逐渐湿润。

真的……好久不见。

【真的好迷你。】

【好可爱哦。】

【哈基米哈基米，我的哈基米～】

【怎么会这么小呢？】

789：……

【够了，100，111，123，138，闭嘴吧。】

要不是能量不够，它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吧，别生气。】

【脾气大了。】

【跟宿主学的。】

【不要跟人学，坏习惯。】

789服了，【行了，你们这群复读机！】

【我们只是在表达关爱。】

【是的，而且我们并没有重复。】

789：……

【走吧，主神也要见你。】

【这些破烂就别带了。】

【不是破烂！】789怒了。

【好好好， 】100的声音带着宠溺，【可爱的小撒比，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789看着它，【你知道小撒比不是夸人的吧？】

【知道啊，你闯祸了，还想被夸吗？】

789：……妈的。

此刻它十分想继承宿主的嘴，来怼它们！

【456呢？】

【跑了。】

【那个撒币动作还挺快。】

7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