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萧晟的话，杜玉成是半点不信的。
这种死到临头，还妄想能够翻身的人，他见的多了，无非是死的更惨点而已。
因而，杜玉成十分冷漠：“脑子有病，别想拉着我一起死。”
他只想活着，只好好好的活着，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也是这个狼狈至极的皇子能奢想的事情？
“别做梦了，”杜玉成一字一句，将血淋淋的现实，撕开给他看，“你永远只能做一个阴沟里逃跑的老鼠，能活在阳光下，已经是幸福的了，别把自己折腾的更惨。”
萧晟短暂的笑了一声，满是自嘲和不甘，“更惨？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一个皇子，竟然过成了这个乞丐不如的样子。
还有什么比现在更惨？
见萧晟不死心，杜玉成放缓了声音，在蛊虫的影响下，柔声道：“你难道真的想让我和你一起死吗？”
“天下和我，你不是选了我吗，我们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做一对神仙夫夫不好吗？”
萧晟的眸子都短暂的失神，但脑海中呈现的画面，却是皇宫之中，言笑晏晏的小林大夫。
在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萧晟吐出一口血，气息萎靡，却短暂的摆脱了杜玉成的影响。
这让杜玉成有些心惊，他竟然对自己抗拒到了这种程度？
不对啊。一开始的时候，就算是跟自己亲热，萧晟也并没有拒绝的态度。
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哪里有问题？
萧晟擦掉嘴角的血，眼睛竟然亮了起来，“天下和你，我当然选天下。”
“你要么帮我，要么就看着我死在这里。”
斩钉截铁的萧晟，身上有种破釜沉舟的力量感，即便是穿着破衣烂衫，竟然也有了当初皇子的气势。
看来，他不亲眼看到，是不会死心的了。
杜玉成道：“可以回去，但你要听我的。”
已经暂时完成了自己的目的，萧晟当然不会纠结这个小事情，也放缓了气势，声音柔和了不少。
“林遮他们的队伍，才只是拿下了几座城而已，萧国地域大，在短时间内，他不可能完全拿下。”
“父皇的手中有赤羽军，那可是顶尖的杀手，就算现在林遮身边有了四个，那也是不够看的。”
“现在，林遮已经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之前说的话，便也不可信了，”萧晟分析道：“这个时候，只要我能见到父皇，就能洗干净身上的嫌疑。”
有了银钱，有了军队，他萧晟当然能得到那个位置。
对他来说，权力至上，权利不可抛弃，在认识到自己有掌握权力巅峰的可能。
他怎么还能忍受现在的生活？
他冷冰冰的看着杜玉成道：“更何况，现在所有人都因为林遮的造反而焦头烂额，不会有人能注意到我们。”
林遮分身无术，也不会有精力关注两人，
他当然不知道，洛勋没事的时候，就会跟系统确定一下萧晟的心情。
在得知，情绪异常高涨之后，洛勋就放心了。
不崩溃就行，人还活着就行。
那三个追杀他的赤羽军也已经撤回了，没必要了。
一路拉枯摧朽般，洛勋已经带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了京城下。
是的，萧国这个版图，只有京城是属于皇帝的了。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更荒唐的是，北狄的王上是在收到西域王恭喜的时候，才知道做出来这样事情的是自己的人。
北狄王狂喜，他要成为老大了？
没多久，他就意识到，不是，这个以林遮为首的反贼小分队，并不是他的人，只是个借刀杀人的法子而已。
他爹的，被利用了！
北狄和西域一琢磨，决定要帮助萧晟，要是让林遮拿下了萧国，那再拿下西域和北狄就不远了。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林遮竟然是那个神秘的幽国的人。
传说中的预言，竟然真的开始实现了。
西域慌了。
北狄摆烂了，北狄王：呵呵，反正我是最后一个。
西域：……
北狄王当然不是真的摆烂，只是想让西域付出更多，到时候，自己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在所有人的印象里，拿下一个国家，最起码也要经历几年的征战。
谁曾想到，这一来二去打机锋的时间，林遮已经拿下了萧国。
西域和北狄：萧国皇帝真没用！
毕竟，再多的赤羽军，也抵抗不住铁制的大炮。
打破京城的那日，洛勋站在城门前，喊道：“开炮！”
接着，便是一阵雷鸣般的响声。
在这样天罚的声音下，没有人能升起抵抗的心思。
在这个封建的时代，普遍存在神明信仰。
而现在，洛勋展现出来的不能被人理解的东西，便被自动分成了神迹。
天下分分合合，百姓苦已久。
再加上，路途中，百姓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没有了上面剥削的人，日子甚至更轻松了。
这怎么能让人不支持他们？
各种打油诗，各种名人雅士为此作诗，传播深远。
将林遮称为神使，是下凡来拯救黎民百姓的。
洛勋都差点信了！
拿下京城，将皇室九族通通抓了起来。
投诚的官，通通拉去洗脑。
也有人求洛勋放过皇室九族。
就连洛景程都有些不忍。
萧国皇室绵延百年，九族人数十分可观。
可以说，统一萧国的这几个月，全部死去的人，都没有萧国皇室加起来的人多。
洛勋问司星舟：“你也觉得我残忍吗？”
司星舟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残忍。”
洛勋笑了一下，他本来也没有任何的摇摆。
萧晟杀幽国全国，自己便要杀他九族，这是早就想好了的事情。
“太子好色，比孙子楚更甚，却比孙子楚聪明，以自身的身份诱骗，破了身子又违约。因此死的女子，不下百数。”
“皇后母家，欺下瞒上，罔顾法律，是一方的地头蛇。”
……
他缓缓念着最近查到的东西，“有人证有物证，有一女子的老汉，因想要状告太子，被当地县令殴打，断腿之后，一路乞讨到了京城。”
司星舟道：“你看看，在场的人，可有给他们求情的？”
有无辜的女子是被强抢入府的，经过百姓作证，洛勋也下令放了。
无辜的人，没有被牵扯进来。
萧国到了现在，已经是第七世了，腐朽的封建阶级，培养出了这些不事生产的人渣。
洛勋乐了，“这一番说辞，你是怕我有心理压力吗？”
司星舟：“我不希望你因此不高兴。”
“不会，”洛勋道：“他们因着皇室的身份，享受了这么多的资源，这个时候因此死了 ，也算是有始有终。”
“我不会不高兴，死亡不是终点，他们的死亡会惠及百姓。”
“我现在是开心，”洛勋弯了弯眼睛，“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司星舟真是个好人。
能被他这样对待的自己，当然也是好人。
自己这么优秀，又真心待人，能够得到他人的真心相待，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司星舟道：“你值得。”
“那当然。”
看着理所当然应道的人，司星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征战赶路的这几个月，面前的人也十分辛苦，本就匀称的身体，变得更加瘦弱了。
一抹细腰，不堪盈盈一握，即便是穿着象征皇权的明黄色，也显得十分清爽。
他一直坚定挺拔，在一开始，就坚定自己能做到。
现在，他真的做到了。
成为了尊贵的皇上。
司星舟有时候看着他孤独一人的背影，心脏微微酸涩，现在很多人都畏惧他，他那样聪慧的一个人，怎么能感受不到呢？
只是不说而已。
司星舟微微上前，轻声提醒道：“朔风，时间到了。”
洛景程提醒道：“大不敬，不要在大庭广众唤皇上的表字。”
司星舟还没有反应，洛勋就笑出了声。
笑死人，像是在玩角色扮演。
洛勋笑够了才道：“无所谓，这可是朕的摄政王，朕许他僭越。”
别看洛景程现在正正经经的，在下面最没礼数的就是他，整天叫嚷着要回老家洛城。
“谢皇上厚爱。”
越是这个时候，司星舟的心里就越是痒痒，想像所有人证明，自己跟他的关系是最特殊的。
他不是第一次当官，也很清楚的认识到，坐上这个位置，权利会让人起疑心，若是能掌控更多，疑心越重。
他应该像其他人那样，一边敬他爱他，疏远他，一边护住自己的周全。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人是会变的。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史书上的例子。
但是，他做不到。
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他怎么忍心看着他变成孤家寡人。
就连他的表字，都是路上央自己取的。
朔风，朔风绕指我先笑，明月入怀君自知。*取得都是一句诗里面的字。
越是琢磨，心中越是熨帖。
司星舟心里暗下决心，自己这辈子都要为他奉献，之后，也会用心培养辅佐他的孩子。
这样一想，心中又是酸涩，又是甜蜜。
这个位置，是他给自己的，也是独一无二的，即便身体上不能再有接触。
他这一生都是属于他的。
臣子，这么就不算是内人呢？
后宫半点影子还没有，司星舟已经开始暗自神伤了。
洛勋看着高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轻声道：“爱卿啊，你看到了什么？”
“人。”
“是自由，”洛勋眯了眯眼睛，“是未来。”
“等到我们老了，就一起游山历水，在各自的封地上品尝美食。”
司星舟十分向往，“好。”
洛景程一脸社畜的死相，“吾皇，分封的时候，能不能把洛城给臣，臣还是喜欢那个地方。”
洛勋笑道：“当然可以，把这些烂摊子，搞定，你就能回去享受了。”
洛景程：……
有生之年，还能回去吗？
新朝刚起，百废俱兴。
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午时已到，洛勋沉声道：“斩！”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头咕呱落地的样子。
比西瓜更响，比西瓜汁液更多。
洛勋哪看过这个景象，血腥味飘上高台，属于人血的腥甜味道，让他忍不住干呕出声。
司星舟默默推给他清茶，洛勋抿了一口，才感觉好一点，但也不忍心再看。
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他们必须死。”
“萧国皇位传递太久，他们在国家的势力，根脉很深。”
“若是不死，便是余孽。”
“就算他们没有复兴的想法，存在的本身，就是那些不老实的蠢蠢欲动之人的借口。”
司星舟道：“您做的已经很好了，事事不能尽如心意，这是该有的牺牲。”
洛勋点头，“是的，我也是这样想的。”
前朝余孽，只要存在，后续流血牺牲就更多。
而他，是想要这土地，万世昌平。
他一直很坚定自己的想法，就算是身体上有些不适，还是留了下来。
即便放过了家仆，这些人也足足斩了一个时辰。
围观的百姓早就站不住了，早早的离开。
台面上的血液，更是已经没过了刽子手的脚面。
洛勋不由得叹了口气，即便是有正当的理由，在看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脏还是突突突直跳。
毕竟，都是一个个的生命。
真不敢想，萧晟是怎么在这样的场合中还能开怀大笑，还能看上全族被灭的林遮的。
他难道就没有为这些人的逝去，而有短暂的伤神？
他将人命看做什么？
更何况，幽国人，没必要全都死。
幽国民风淳朴，根本没有不臣之心，只是避世之人，想要过自己的小日子而已。
只要杀掉或囚禁起皇族，他们就会很听话。
但在萧晟看来，幽国人的死，比存在更有价值。
灭了幽国，可以让父皇放心，可以获得大量的钱财资源。
也能震慑西域和北狄。
成王败寇。
现在，这件事由洛勋做了。
被杀掉的是萧国。
被震慑的是西域和北狄。
北狄和西域的探子，将京城发生的事情传递回去的时候，没有人不胆寒的。
听到萧国皇室的惨状，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了，也让人遍体生寒。
北狄王叹了口气：“真的要变天了。”
斩到了最后，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的吓人。
就连阳光都被乌云遮盖，起风之后，连空气中都带着血沫。
而，在越来越少的人群中，洛勋看到了双目赤红的萧晟，还有想要拉着他离开的杜玉成。
哦豁，来的挺及时。
就等你了。
看这想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恨意，原来你也把人命当命？
原书中，幽国那一万多人口的血液几乎染红了幽谷，入目之处，全是血液和尸体。
林遮看到这样的画面几乎疯魔，但却被萧晟困在了院子中，当做禁脔。
他实则早已经疯了，在灭国的当日就疯了。
自己的父母，伙伴，亲朋……
所有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他自己。
以前，出去治病救人的时候，他永远知道自己有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
但现在没有了，只有一个麻木的灵魂日日夜夜听着死去灵魂的哀嚎。
一开始，他是想着刺杀萧晟的。
但，萧晟的手段多得很，对付他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夫，简直是轻而易举。
刑房里那些狰狞的工具，都布满了林遮的血泪和□□。
他在这被折磨的过程中，泯灭了灵魂，只留下了一个壳子。
死也死不掉，活也活不下去。
若是说，在小院的时候，他对萧晟还有些许的好感，那幽国被灭之后，便只有浓厚的恨意。
他是在自由中长大的孩子，是自学成才的大夫，看到举止优雅，时时刻刻带着规矩的萧晟，怎么能不被吸引。
但，幽国被灭，这些想法便消失了。
只剩下了恨。
恨他残忍，恨他杀人如麻，恨他没有给过幽国一点机会，也恨这永远不能让人平凡生活的世界。
他永远不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
“所以，你什么感觉？”洛勋跟他对视，挑衅般挑了挑眉头。
萧晟嘴巴微动：“我迟早要杀死你。”
“哈，”洛勋乐了，冷声道：“抓住他们。”
埋伏起来的官兵，没有费劲就拿下了两人，请示的时候，洛勋淡淡道：“让他留下来看完吧，还有最后几人。”
他的父皇，他的母亲，他的兄弟姐妹。
“有什么话想说吗？”洛勋道：“这种时刻，彼此说点真心话吧。”
萧国皇帝紧闭双唇，声音不失威严，“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你是上天派下来的人，我输得不冤。”
洛勋：……
其他人则没有这个风度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死人。
“放了我，我愿意追随。”
洛勋：“不缺你一个，下一个。”
“你不是上天的使者吗，为什么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连幼儿都不放过？”
洛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下一个。”
……
洛勋疑惑：“都是对朕说的话？没有对你们身边人说的话？”
被关着的这几日，彼此之间，该说的早就说完了。
只剩沉默。
萧晟轻声道：“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他的父皇母亲，皆是木然，没有看他，这更让他心碎。
只有小妹妹轻声道：“皇兄，好好活下去。”
萧晟泪洒衣襟，心中只有巨大的痛苦。
“放了她，让我死，”萧晟说：“她还没有及笄，还是个小姑娘……”
洛勋诧异道：“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吗？放心吧，你也很快就下去陪他们了。”
闻言，萧晟愤恨的看着洛勋，若是给他机会，他怕是要将洛勋活活咬死。
洛勋疑惑的问道：“朕是你的恩人，你的这条命若不是我救，早就没了。你应该感恩。就算是朕不得已杀了你的全家，你的内心难道没有一分喜欢吗？”
“喜欢？”萧晟冷冷的看着他，“你若是能现在去死，我也是喜欢的。”
洛勋乐了，“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啊。”
“把他们斩了，把这两个人拖下去关起来。”
结束了，洛勋也摆驾回宫。
许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司星舟一路上只是默默的陪着他。
系统出声安慰道：【这只是一个生成中的小世界，等你回到现实，你依旧是手上没沾一滴血的大学生。】
系统有些迟疑，让宿主看到这样的画面，会不会产生心理阴影。
【需要心理援助吗？】
洛勋：“嘿嘿。”
系统：？？？
洛勋兴奋道：“我刚才说的话，真的是太有逼格了，你看没看周围人的眼神，全都是敬佩。就连司星舟都被我唬住了，我可真牛逼。不愧是我，能统一世界的男人。”
系统：……多虑了。
即便是通知古今的系统，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说好听点，是心思通透，说不好听点，就是神经太粗。
【你不会觉得这是不道德的吗？】穿书的系统里，不是没有复仇的系统，但宿主都是选的正经人，都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他们可以报复，也只是在受到了攻击之后反击而已。
在这个世界，萧晟可是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洛勋诧异的咦了一声，“你是系统，还是我是系统啊，你的道德感咋这么强呢？”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已经知道他是那个鬼样子了，我不率先出手，还等他伤害我啊？”
洛勋叹道：“少看那些仁义道德，鲁迅先生说过，那里面描述的都是吃人啊。”
“道德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而不是约束别人，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能约束我！”
洛勋歪理小课堂，开课啦！
“我不杀人，人就要杀我，我要为追随我的人负责，也要为我描述过的世界负责。”
“这样的流血是必须的。”
洛勋又问道：“你还记得在幽国灭国后，林遮和萧晟第一次见面发生了什么吗？”
系统当然知道，当即念出来：【林遮被活捉之后，没有等来严刑逼供，等来的却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小盛。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眸子仿佛破碎的水晶：“是你？！”
萧晟满脸调笑，反问道：“你认识我？难道传说中避世的幽国人，也是会出世的吗？”
林遮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他的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若是自己没有救下萧晟，幽国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原来竟然是自己的错？
“不说话？”萧晟挑起他的下巴，邪魅一笑，“没关系，你没有选择，只能接受。若不是我看上了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林遮已经没有了求生欲，“杀了我。”
“不，雷霆雨露都是恩赐，你只能承受。”
“你留我一命，我是一定会杀你的，”林遮愤恨的看着他，之前清淡如水的眸子，呈现出巨大的波澜，他咒骂道：“你怎么不去死，你一定会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萧晟却只是浅浅的一笑，“我留你一命，你应该感到受宠若惊，从此你不再是幽国的皇子，只是我府中的奴婢，就叫你鹧奴吧，像只小鸟，只能爱你的主人。”
萧晟的心里并没有表现上那么坦然，虽然先前并不认识这个人，却在看到他伤心的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觉。心疼孤身一人的林遮，也心疼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的自己。】
“呸，”洛勋啐道：“呦呦呦，心疼个屁。他最心疼的只会是自己，在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之后，他未曾共情林遮的处境，只是为他敢忤逆自己而不满。”
“真好笑，”洛勋道：“这是什么爱，只是他满足野心之后的调剂品而已。”
洛勋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林遮觉醒的由来吧。”
他永远不可能忘掉那些血泪的过去，也原谅不了误救了白眼狼的自己。
系统沉默了，学着司星舟的说法，【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
“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萧晟在后来认出了林遮，慌张的解释，“我虽然杀了你的同族，但留下了你啊。征战哪有和平的，必定要有牺牲。”
“虽然幽国消失了，但是萧国未必不是另一个幽国。你可以在这里过你想要的生活。”
萧晟说：“你知道我看到你不理我的时候，心有多疼吗，我是那么的爱你。”
洛勋乐了：呦呦呦~好一个，你只是失去了你的国家，但我失去的却是爱情啊。
狗屎。
那就让萧晟自己尝一尝这个味道吧。
看看，他能不能忘记九族被灭的痛苦。
看看，他能不能毫无芥蒂的爱上杀了他九族的“林遮”。
系统听到这一番话，好像又学到了什么。
洛勋摩拳擦掌，“萧晟现在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更大的波动，有没有产生更多的积分？”
把跟他相熟的人留到最后杀，就是为了再赚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