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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再把我当小孩子…”

一声 浪山 2364 2024-07-19 10:34:41

谢祈枝停了几秒,给李熠反悔改口的时机。

但李熠只是皱了下眉,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口罩上方的眉眼张扬凛冽,黑与白界线分明而纯粹。

谢祈枝扫他的收款码时,他不错目地盯着谢祈枝看,看着他低头输入数字,反应平淡干脆得好像那不是钱,而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本身。

“转给你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谢祈枝抬起头,猛然对上李熠乌黑的眼睛,才察觉出他投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古怪,但与诸如遗憾或者懊恼之类的情绪无关。

但凡尤然或者展信佳中的任何一个在场,他们都能告诉谢祈枝,这种眼神只会传递了一种信息,用语言形容就是:该死的有钱人,仇富了。

李熠瞥了眼手机的收款通知就息屏了,手机揣进裤兜里,懒得再搭理谢祈枝,撂下他大步往前走。

他穿着身半新不旧的薄T恤和牛仔裤,后脑勺的黑发发尾凌乱,透出一股疏于打理的不修边幅,弓着腰从一簇低垂的树荫下经过时,削瘦的背影在日暮余晖下像根饱经风霜的竹子,显得有些萧索。

谢祈枝像只被过度保护的家猫,对这样桀骜又可怜的流浪物种生出一种毫无来由的探索欲。

他看着前方高瘦的背影,追上前去,客气地问:“你现在去哪呀?”

顺路的话,他打车回家也能载李熠一程。

李熠却懒得再理会他,不冷不热地说:“走开,少来烦我。”

谢祈枝:“我只是想——”

李熠回头,半眯起眼睛,眼神露骨得像在打量一只行走的大肥羊:“实话跟你说,我现在真的很缺钱,再不滚我抢劫你了。”

谢祈枝当即往后退开几步:“好的,你慢走,拜拜。”

和李熠不算愉快地各自分开后,谢祈枝才有工夫回应尤然的呼唤。

尤然:【@谢祈枝 人呢?怎么没聊两句又玩消失】

展信佳:【你嚷嚷什么,人家还病着呢,午睡休息一会儿怎么了?】

尤然:【他都睡四五个钟头了,再不起晚餐要变夜宵了】

谢祈枝:【[叹气]】

尤然:【小小年纪叹什么气[拍拍]】

谢祈枝:【我手机给人偷了】

尤然:【什么!报警没有?】

谢祈枝:【有个路过的好心人帮我抢回来了】

尤然:【那就好,记得好好感谢人家】

谢祈枝:【我以为他是小偷同伙,把他送进派出所了】

展信佳:【啊?】

尤然:【你这……】

谢祈枝:【解除误会后,他让我给他赔八百块钱】

展信佳:【精神损失费是吧?】

尤然:【很合理】

谢祈枝:【派出所位置挺偏的,我想送他一段,他不领情】

展信佳:【不奇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尤然:【很合理】

谢祈枝:【可是他恐吓我再不滚蛋就强奸我】

谢祈枝:【[大哭][大哭][大哭]】

展信佳:【神经病吧!哪来的恶心家伙[暴怒]】

尤然:【你现在在哪!没事吧!】橘猫:【?】

橘猫:【你没事儿吧?】

谢祈枝:【没事!我刚打上车,还有二十几分钟到家!】

橘猫:【。。。】

谢祈枝坐在车后座,正给橘猫头像发送过去一条好友申请,申请理由写着:【扫码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头像很眼熟,你是李熠?】

几分钟过去,好友申请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而四人小群里,依稀能找出夹杂在尤然的安慰和展信佳的一通输出之间,几条不起眼的系统提示——橘猫撤回了一条消息。

橘猫撤回了一条消息。

橘猫撤回了一条消息。

第二条申请理由:【是吧是吧,不然你在心虚什么】

橘猫回复:【你装什么外宾?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谢祈枝:【不是吗?我没听清楚呀,不然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别被他们误会了】

橘猫:【。。。】

谢祈枝:【抢劫也说不出口吗[可怜]】橘猫:【滚】

谢祈枝站在电梯门前,对着手机露出微笑,后颈忽然一紧,有人捏了他一下,手指头冰凉凉的。

他回过头,看到应淮拿着杯冰咖啡,越过他按了电梯。

“电梯都没按。”他回过头问,“在干什么?笑得这么阴险。”

谢祈枝收起手机,一脸无辜地朝他抿嘴笑,仿佛是用眼神询问他:阴险是什么意思?这类形容词和我有关系吗?

谢祈枝不说应淮也不追问,抬手拨开他的额发,贴上额头问:“退烧了没?”

掌心仍然有点发热。

应淮垂眸,对上谢祈枝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细绒绒的眼睫毛眨了眨,然后望着他点点头。

电梯到了,应淮走进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方盒子递给谢祈枝:“拿去玩。”

盒身上印着一株他不认识的蕨类植物,谢祈枝问:“是什么?”

应淮说:“玩具。”

“不要。”他立马塞回应淮手里。

应淮偏过头问:“怎么了?”

谢祈枝不太高兴,面无表情地说:“我又不是你儿子。”

应淮笑了起来,这才告诉他:“植物盲盒,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笑什么啊,谢祈枝依旧不想要。

可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应淮并没有要收回的意思,抬腿走出电梯,指纹解锁进了门。

讨厌,又不理我。谢祈枝跟在应淮身后,暗戳戳地踩了几下他的影子。

应淮一进家门就去洗澡了,谢祈枝等了一会儿,刷好友动态的时候看到展信佳开了匿名提问箱,他想了想,发了一个匿名问题。

随后扔下手机,悄无声息地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房门。

水声早就停了,谢祈枝原想问应淮有没有吃晚饭,却看到他靠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应淮一定很累了,连谢祈枝踩着拖鞋啪嗒嗒走到他跟前都没有发觉,阖着眼皮,呼吸和缓,眉眼间有种不轻易现于人前的疲倦和懒惰。

他刚洗完澡,黑发仍是湿的,压在沙发的那一侧有几缕掀起来,像是长了个小犄角。

谢祈枝几乎能想象出来应淮睡醒以后头发乱翘的滑稽样子,于是善心大发地将那个犄角解救出来。

短短的黑发缠在他细白的指间,他捋了几下就收回手,指尖沾上点潮湿的水汽。

谢祈枝看着应淮,发自内心地希望他能睡得久一点,三个小时,五个小时,七个小时……至少在这个时刻,是他俯视应淮,他对应淮寻开心,而不是反过来。

指尖触碰到他的眉心,经过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是鼻尖和人中,最后停留在柔软的嘴唇上。

谢祈枝盯着那里,不知道哪里开始泛起痒,他收回手,用力攥住了手指。

紧接着,单手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他缓缓俯下身。

距离明明没有拉近多少,谢祈枝却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没来由地砰砰直跳,像在做贼。

发痒的地方忽然变得明确,喉咙里的异物感不容忽视,甚至没有留给他逃离犯罪现场的机会。

“阿嚏——”

他打了个喷嚏,然后一头撞在应淮下颌骨上,几乎是以跪下的姿势埋进他怀里,跪坐在他双腿之间。

应淮睡得再沉也被这动静折腾醒了。

腮帮子疼,他看着眼前一脸紧张无措的罪魁祸首,又瞥了眼他磕到发红的额头,并没有动怒,而是不解地问:“我的房间对你有什么魔力吗?”

谢祈枝扑簌簌眨了眨眼睫毛,尴尬到不敢说话。

应淮揉了揉酸痛的颌骨,又问:“还是你想在我脸上画乌龟?我怎么惹你了?”

谢祈枝:“……”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要那个植物盲盒了,因为应淮不是想着带给谢祈枝玩才买回来的,而是带给住在家里的小孩儿,或者叫祺祺的小朋友……

这两者于他而言,代表的关系简直天差地别。

谢祈枝听着应淮能解除他尴尬的玩笑话,却并不想顺着这个台阶下。心里升腾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恼怒,让他抬起手,捂住了应淮的耳朵。

他俯视着眼前这双漆黑的眼睛,认真说:“应淮哥哥,你再把我当小孩子,我就……”

就什么?应淮没听清,耐心欠佳地抓住谢祈枝的手腕,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赶下去。

可是还未用力,谢祈枝忽然低头,往他右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应淮一愣,手心温热的体温迅速抽离,谢祈枝跳下沙发逃走了。

“嘭”的一声,还给他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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