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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 鱼七彩 4793 2024-07-28 10:52:25

宋祁韫回眸上下打量一番沈惟慕,他今天穿得确实好,人靠衣装马靠鞍,本来人长得就不错,有这身衣裳添彩,是举世无双的惊艳。

早上大家的反应还不够?这会子这种时候,难不成还要他夸他美?

宋祁韫转念又觉得不对,沈惟慕从来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上次在唐县,他们勘察案发现场的时候他也说些奇怪的话,事后证明他每一句话都不是白说的,看似无理取闹,实则都是线索。

于是宋祁韫认真对待起沈惟慕的问题,回他:“武林第一美人,从前是花百杀,现在应该是你,与这案子有什么干系?”

“不知道。”

宋祁韫缓缓吸口气,耐着性子问:“那你刚才问我这话的意思是?”

沈惟慕续了一块山楂糖到嘴里,“这是个线索。”

“哪儿方面的线索?”宋祁韫想不明白,这案子跟武林第一美人有什么干系,两家武馆总不至于跟已经死了的花百杀扯上关系,和沈二三就更不可能了。

沈惟慕惊讶地看宋祁韫:“你破案还是我破案?”

“……”宋祁韫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他正要跟沈惟慕分辩,明明是他说话没头没尾。沈惟慕突然咳嗽起来,宋祁韫马上闭嘴,就怕他吐血。不出所料,沈惟慕还真吐了。

“有事没有?你身子虚,先回家歇息,这里还要忙好一阵儿。”

沈惟慕默默擦嘴角的血,没说话。

那脸色惨白的模样瞅着就叫人觉得揪心,宋祁韫叹口气,对他道:“听话回去,回头我这有好吃的给你。”

沈惟慕听说有好吃的,立刻感兴趣地伸手跟他要。等什么回头,就现在。

“还在做,没到时候。”宋祁韫顺势要一巴掌拍掉沈惟慕的手,手挥到半空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人刚吐血,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轻轻地把他手拂下去。

“那我就再透露一个线索给你。”沈惟慕也不是那吃白食的魔头。

宋祁韫洗耳恭听:“你说。”

“你瞧那颗头觉不觉得眼熟?”

宋祁韫望向运尸车上的那颗面目全非的头,五官都快分不清了。他是个正常人,平常接触的人都有脸有皮,五官正常,样貌正常。怎么可能会就觉得这样一颗头眼熟?

“我瞅着与秦田的脑袋一模一样。”

宋祁韫惊讶地去看沈惟慕的那双凤目,灿若星辰,清澈得没有一丝瑕疵,这么好看的一双眼怎么就有疾了呢?

沈惟慕又咳了一声,用帕子捂嘴。

透过帕子可见一抹红,他又吐血了。

宋祁韫喊来衙役,令其赶紧送沈惟慕回家,再请城东的郭大夫好好给他瞧瞧。尽管自古就有胃大能吃的特例,可沈惟慕身子如此弱,宋祁韫总担心他承受不住。

如果他身体比之前好些了,便不管。若更严重了,且与食量有关,那他可就要多管闲事了,管束着沈惟慕一些,不能再让他随便乱吃东西。

沈惟慕可没有想到在这一瞬息间,宋祁韫思虑了那么多。

这桩案子应该很简单,三条八卦线索透露完了,他任务完成也得到灵气了,巴不得回家悠闲吃东西。

沈惟慕出巷口的时候,秦田和余明还在扶墙呕吐,酸水吐不出来,就干呕着。

想到白开霁说山楂糖能压住那股子恶心劲儿,沈惟慕难得大方地舍了两块给二人。

俩人连连摆手,感谢沈惟慕的好心,表示他们现在实在没胃口吃东西,哪怕是糖。

“哦。”沈惟慕挺开心东西没送出去。

他收手的时候,身边刚好有衙役急匆匆跑过,带起一阵风,山楂糖酸酸甜甜的味道就钻进了秦田和余明的鼻腔内。

俩人肚子一阵咕噜,本就没吃早饭,刚才又把胃吐空了,尤其是瘦如竹竿的秦田,更耐不住饿。如今闻着这甜丝丝的带点果味儿的糖味儿,更觉得胃空难受,饿得头晕。

“我、我尝一颗吧。”秦田改了主意,忙取一颗糖放进嘴里。

余明在闻到味道的时候,也有点想吃,顺势也拿了剩下的那块。

含着酸甜可口的糖靠在墙边,秦田缓了一会儿后,心情舒服了很多,头也没那么晕了。他连忙拱手,跟沈惟慕道谢。

沈惟慕看他指甲缝里的红,问秦田怎么弄得,“你的手近来沾过血?”

白开霁听说沈惟慕吐血了,赶过来要送一送沈惟慕,刚好听到对话,人就躲在巷口的墙后面,打算先听听秦田怎么说。

秦田不好意思道:“昨天赶路的时候嘴馋,打了只山鸡吃,杀山鸡的时候手上沾了血。”

秦田转头看向余明:“对吧?“”

余明连忙点了点头。

沈惟慕没再多言,跟二人告辞后,乘马车走了。

秦田笑着对沈惟慕挥了挥手,目送马车消失在街头后,才松了口气。

“秦兄为何要说谎?昨日我们根本就没打山鸡、杀山鸡。”余明不解问。

秦田搂住余明的肩膀,小声道:“我哪儿敢直说,我这手是昨晚摸进农户家偷吃,不小心伸到人家装猪血的盆子里去了。”

余明惊讶:“你去偷?”

“哎呀,大丈夫能屈能伸,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等我回头有了钱,一定把饭钱十倍还回去。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昨晚我没叫你,也没敢告诉你。”

余明点点头,闷声道:“这种事我不做的,以后你也少做。我这还有点钱,足够我俩填饱肚子了。”

“好好好。”秦田问余明接下来怎么安排,“宋少卿忙着案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咱们。咱们囊中羞涩,若住店的话,往后赶路钱恐怕就不够了。要不别麻烦他了,咱们继续赶路?”

余明:“有江湖司的文书佐证,师父肯定就不会信那些人的胡言了,也不用劳烦秦兄跟我一起回师门解释,会省很多麻烦。我就在这等着,不管多久都等。”

“也对,我怎么没想到呢,这就用不着我了。”

“秦兄,我不是这意思。”

“别多想,我正好突然想起有一件事,我答应人家了还没办。你的事儿肯定排在前头,如今你这能解决了,我就不陪你了,先去郑州办事儿去。”

秦田请余明不要见怪。

“哪能呢,秦兄有事就去忙,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余明说罢就掏出钱袋,要分一半钱给秦田。秦田推脱不要,当即就跟余明告辞。

白开霁这时候走了出来,一把擒住秦田。

“你撒谎!哪儿都别想去,先跟我回一趟大理寺!”

秦田挣扎:“我怎么撒谎了?白大侠莫要无凭无据冤枉好人!”

白开霁不管秦田狡辩什么,单手稳稳地擒住他的胳膊,转头问余明,今早他们几时进城。

“卯正东水门开了,就进来了。”余明解释道,“秦兄说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地界,若不尝一口崔记烤大肠再走,太遗憾。”

白开霁:“崔老叟的摊子距离东水门只有一炷香的路,你们怎会在快到卯时三刻的时候才到那里?”

“我们去城隍庙拜了拜,秦兄说到一个地方就要拜一下城隍,便会有城隍神护佑,保我们安全无虞,还可能会有好事发生。”

余明觉得挺灵验,因为他拜过之后就遇到了宋少卿,宋少卿就好心要给他提供文书证明清白。

“拜城隍期间,你们全程在一起?”白开霁质问。

余明犹豫看向秦田,白开霁立即以身体挡住余明的视线。

“你看他作甚?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就是。”

“他一直都跟我在一起,除了在城隍庙的时候,我在大殿前等着,他去了一会儿茅房,大概一炷香多一点的时间。”

白开霁便问秦田,城隍庙的茅房在哪儿边,茅房边上是什么建筑。

“靠北边,在西廊房的尽头,附近有间杂物房。”

白开霁哼笑,把秦田的另一条手臂也控制住了,“如实招供,你还能少受点罪。”

“我说得有什么问题?”

余明:“对啊,秦兄说的有何不对?”

“城隍庙的茅厕附近是有一间杂物房,但平常都锁着门,从外头看与其他房间没区别。你不是京城本地人,也不常去城隍庙,如何知道那里有一间杂物房?”

秦田立刻反驳:“我上次来的时候,闲逛的时候刚巧看到那是间杂物房,不行吗?”

白开霁哽住,忽然发现自己疏忽了这个漏洞,难道他又判断错了,推理错了?

“当然行,不过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宋祁韫这时候走了过来,态度平静地询问秦田,但语气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压迫感。

这事儿秦田撒不了谎,外地人进京都要带凭由,守城禁军会盖印在上面。

秦田老实答道:“差不多两年前。”

“一年前那座城隍庙还没有加盖西廊房,你说的那间杂物房也不存在。”宋祁韫对京城内所有记载在官册上的土木工程都有印象。

秦田惊愣住,再无话可辩。

白开霁也被宋祁韫超群的博览能力震惊到了,真不愧是他们的老大!

“啊,瞧我这脑子,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是上茅厕的时候,听香客们说那是杂物房!”秦田又要狡辩。

宋祁韫看向白开霁,等待他的表现。

白开霁攥紧秦田的手腕,把捏地嗷嗷叫疼。

“别撒谎了!你指甲缝里的血渍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偷农户家吃食的时候,不小心伸进了盛猪血的盆中。”

秦田就是不认,他不明白,白开霁昨晚又没跟他在一起,凭什么就坚持认定他在撒谎。

“盛新鲜猪血的农户家,肯定刚杀过猪,岂会不煮猪肉?你既去偷吃食,又岂能错过吃香喷喷猪肉的机会?

你刚才呕吐的时候,除了刚吃的那几块猪大肠,便没东西可吐了。说明你昨晚没吃什么东西,最多在晚饭的时候啃点饼子馒头之类好克化的食物,到早上胃就空了。”

京郊附近的农户如果想卖猪,都是直接卖生猪给屠户。若自家杀猪,要么为庆贺喜事,要么为祭祀,总之最后猪肉都会被分吃烹煮。

“你若不服,也可说说昨日你偷的那户人家在哪儿,我们这就去问,还你清白。”

秦田垂下头,彻底无话了。

“武林巷的案子与你有关?”宋祁韫一步到位质问。

秦田闭了下眼,似乎是默认了。

“真是你!”余明太震惊了,慌忙退了好几步,以拉开自己与残忍凶徒的距离。

他怎么都没想到,近来一直好心陪自己赶路的“挚友”,竟就是刚才碎尸案的凶手。

宋祁韫见秦田这副反应,忽然想到沈惟慕刚才说的话了。那颗血肉模糊的头与秦田长得一模一样,真如此吗?

总之秦田嫌疑极大,当押回大理寺详审。

……

尸房内,尉迟枫剥掉了尸块上所有的衣物后,用清水清洗上面的血迹。

四肢先被清洗,在血迹被洗干净后,尉迟枫就发现在四肢上都有明被丝线勒过的红肿痕迹。从大腿上端一直延伸到脚踝,以及从胳膊上端一直延伸到手腕,都缠得很密实。

再查两处躯干,也有类似的痕迹,但不算太明显。

尉迟枫端详最后这颗面目模糊的头颅,脸上的皮肉被多处切割翻开,鼻子也被切割掉了半块露出鼻骨,眼睛也不完整。想要完整保留现在的皮肉情况,清洗干净上面的血迹,是个细致活儿。

宋祁韫进门,提了一壶茶来,唤尉迟枫休息一下再干活。

尉迟枫洗过手后,接茶道谢,“审的怎么样了?”

“认了,说人是他杀的。”宋祁韫眉头蹙了一下,抿口茶。

“我倒好奇,他用了何等手法,能在短时间内分尸如此?事后还从容与我们谈笑,分吃大肠?”

宋祁韫:“只认了杀人,其它一概不说。”

尉迟枫也不意外,“怪不得你这般愁容。”

“凶手行凶过程安静,说明他在动手时死者没有反抗能力,死者很可能在昏厥状态下被凶手带入巷内。

地面的血量太多了,必然需要额外洒血,那就需要水桶之类的器物盛装。凶手要么驱车前来,要么有帮手,又或两者都有。

人如果真是秦田的杀的,那他一定有帮手。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死者,移动死者到武林巷,杀害死者,分尸,洒血,最后了无痕迹地离开。”

尉迟枫点头,同时补充:“而且死者不是一个人,至少是两个人。”

“是啊。”宋祁韫看向那颗头颅,问尉迟枫可有办法尽量恢复他的容貌。

尉迟枫:“把鼻子接回去,肉皮缝合一下,再通过摸骨,大概能描摹出原本的长相。”

“太好了,何时能知其样貌?”

尉迟枫无奈叹:“看来我今晚要熬夜了。”言外之意,明早就可以。

“辛苦尉迟先生了,”宋祁韫顿了下,问他,“要不我也请你吃一顿佳肴?”

尉迟枫连忙摆手,“要欠人情就欠别的,我可不是沈二三,好糊弄。”

“这话说得,怎么叫糊弄呢,我这手艺也不是谁都能吃到。”

尉迟枫深表赞同:“那倒是,不过跟着二三就能蹭到你的饭,我何苦浪费人情提这个要求。”

“聪明。”宋祁韫又问尉迟枫是否接受人情转移。

问过何为“人情转移”后,尉迟枫明白了。

陆阳欠沈二三九根酱香羊鞭,必要由宋祁韫来做,于是陆阳便欠了宋祁韫的人情。如今宋祁韫要欠他的人情了,便可让陆阳代为偿还。

“正好我有件事想麻烦他。”尉迟枫同意人情转移。

“诶嘿,二位都在呢。”

陆阳兴冲冲进来,听了人情转移的事后,马上高兴地应承。尉迟先生多温柔,欠他人情肯定比欠宋老大的好还。

“我有一喜讯,二位要不要听?”

宋祁韫严肃睨他一眼,“有话就说,卖什么关子。”

陆阳扬起眉梢,难以抑制地高兴,但他偏要停顿很久,把俩人的好奇心吊得足够高后在说。

“你们知道了吗,暗影阁解散了!”白开霁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到了。

正酝酿要宣布消息的陆阳,被打个措手不及,感觉特别憋屈!

这就像谈好价钱的宝贝,他马上就要出手了,突然另有一人出来白送宝贝,导致他这边的宝贝也不值钱了。

“解散了?”尉迟枫惊讶地感慨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暗影阁作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犯下过很多臭名昭著的刺杀事件。

“对,排名前二十的杀手陆续在短时间内死亡,本就让暗影阁受到重创,令买家对暗影阁丧失信任。

前不久排名第二的花百杀又在千机山庄死了,这最后仅剩的一点信任也崩塌没了,加之暗影阁阁主与青雀派门主的私情被爆出,舆论喧嚣尘上,暗影阁就彻底散了。”

白开霁忽然又想到一件事。

“对了,青雀派掌门留下认罪书自尽了,由常莺继承掌门之位,也不晓得她能不能抗下后面的事儿。”

毕竟青雀派掌门闹出那么大的丑闻,连累青雀派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臭了,短时间内,武林正道们怕是不会待见青雀派。

“扛不住也得扛,再扛不住就跟暗影阁一样散了呗。”陆阳叹道,“不过要是我的话,可不会扛这种麻烦。”

白开霁:“都是情义深厚的同门,哪儿能轻易分离。我有空写信问问常姑娘,如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帮她。”

“是是是是,全天下最善良热心肠的就是你白小鸡。”

“啧,你叫我什么?”白开霁问陆阳是不是又找打。

“欸,要打等会儿打,现在我有重要情况禀告。”陆阳轻咳了一声,“老大府上厨子的事儿我打听到了。”

“如何?”

“去了沈府!特别提醒,是京兆尹的沈。”

尉迟枫惊了下,皱眉叹:“果然!”让他猜对了,是对家盯上了宋少卿,欲用厨子的事儿攻讦他与郑公。

“这当如何是好?”白开霁担忧问。

“无事,你们不用担心。”宋祁韫嘴上这么说,人已经起身,立刻离开去找郑成梁了。

是夜,郑府上下,都能听到郑成梁气急败坏地咒骂声。

“沈玉章你个龟孙儿!不是玩意儿的狗东西!竟如此阴损!想摆老子一道!你等着,老子弄不死你!”

次日一大早,郑成梁就摇头晃脑,伸胳膊伸腿,精神抖擞极了。

他一夜没睡,为何不觉得疲累?因为他浑身都充满了战胜对手的激情!

昨夜,郑成梁硬拉着宋祁韫陪他一起写了万字反驳书,做足了全面反驳任沈玉章提出的何一种可能言论的准备。

今天沈玉章只要在朝上提这事儿,他就能把沈玉章骂得狗血喷头,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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