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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在凶案现场说点八卦有错吗 鱼七彩 3514 2024-07-28 10:52:25

会灵观和通西街在同一个方向,沈惟慕与尉迟枫一同出发。

尉迟枫受命负责通西街的命案,他先到了案发现场。沈惟慕还要骑马再往前走一段,南拐之后穿过三条巷子,才到会灵观的后门。

两名衙役正守在后门,板着脸驱赶前来围观的百姓。

沈惟慕在人群外围下马后,把缰绳交给康安云,就挤进人群,往后门去。

“小兄弟,挤什么!凑到前头去人家也不会让你进。”

沈惟慕被两个身材强壮的年轻男子强行挤到了圈外。

沈惟慕换个方向,又要往里挤,俩年轻男子像是看他不顺眼一样,偏就故意挡在沈惟慕的前面,再一次强行把他逼出圈外。

沈惟慕第三次要进,俩人就像一堵墙一样,干脆就挡在沈惟慕前面。

兄弟俩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同时摆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揍表情看着沈惟慕。

“二位有事?”沈惟慕终于开口。

“小兄弟,没听我大哥说嘛,前面挤,凑过去也没用,你怎么不听劝,还往前挤呢?”

“二位听劝?那麻烦二位闪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

“你敢让我们听劝?”

兄弟俩撸袖子,预备给眼前这个漂亮少年一个漂亮的教训,然后就看见一块晃眼的腰牌在他们眼前晃。

兄弟俩眯眼看着腰牌上的字,异口同声地读:“大——理——寺监察?你你是大理寺官员?”

“放肆!”守门衙役注意到沈惟慕,立即跑来用木杖驱赶俩兄弟。

“将此二人擒拿归案。”沈惟慕吩咐道。

衙役立刻擒住兄弟俩。

江涛带着弟弟江河跪地,跟沈惟慕赔罪,“我们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是我们不好。但不知者无罪,我们知错就改,这就给大人让路,请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们吧。”

话毕,二人诚恳地磕头,竟三两下就把头给磕破了。

围观的百姓被声音吸引,见江涛江河兄弟额头的血都流到鼻子上了,纷纷忍不住帮兄弟二人说话。

“不知情,可以原谅。”

“大家凑热闹,哪个不是互相挤?偏他们倒霉喽,不走运,挤着一个当官的。”

“官身就是不一样哦,被挤一下后这般诚恳道歉都不行。”

“这你都不晓得嘛?官大一级压死人。”

……

百姓们很小声地嘀咕,但每一句话都能清晰入沈惟慕的耳。

沈惟慕扫了一眼江山灰布鞋上的香灰,江涛袖口的油渍,漫不经心地问:“你兄弟二人怎么在此地?去会灵观上香?”

江涛忙摇头:“只是路过,听说这里发生命案,我二人便好事儿,凑过来瞧瞧,这还没打听到什么呢,就遇到大人您了。”

江涛拉着兄弟江山,忙再次给沈惟慕猛磕头道歉,请他饶过他们兄弟一回。

周遭帮兄弟二人求情的声音越来越大。

沈惟慕:“没进过会灵观?”

“没进。”兄弟二人再次异口同声出言。

沈惟慕问了二人的身份,他们与田盛一样,都是码头的脚夫。

“我们刚从码头干完活准备回家,恰好路过这里。”

“撒谎,你们明明刚从会灵观出来,一个脚踢到了香灰,一个袖口沾到了灯油。正常上香祭拜,倒不会沾染上这些,你们二人这副样子,倒是很像是跟人起过争执。”

“大人说笑了,我们怎么会跟人起争执?没有的事。”江涛讪笑着连连摆手,表示他们很无辜。

“依着你二人这种性情,该是会很容易跟人起争执,就像刚才你们跟我起争执那样。”

沈惟慕令衙役将兄弟二人带入会灵观,看看是否真与案情有关。

沈惟慕再扫一眼围观的百姓们,众百姓们都垂着脑袋不敢作声了。

本以为只是一桩普通的官欺民的事件,他们人多力量大,一起为弱者抱不平,帮一下忙,谁料想这兄弟俩竟可能与凶案有关!

当场被打脸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百姓们都不敢抬头面对眼前的沈惟慕。

本以为这么年轻俊美的公子为官,定然又是个受祖上庇佑进公门的草包。真没想到,人家不仅聪明好看,性子还很稳重,被兄弟俩刁难也不恼,被众人指责也不气,冷静判断,须臾间就智擒两名嫌疑人。

“你们谁知这位年轻俊朗的大人是谁啊?大理寺居然有这等卓绝人物!”

“不知道。”

“我可知道,确是新来的,但身份可太不得了——”

沈惟慕提高音量:“大家聚在这凑热闹,都在好奇什么呢?有何疑问,问我就是。”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刚才意欲暴露沈惟慕身份的百姓立即住嘴,脸色都被吓白了。他觉得沈惟慕在故意拿话点他,好怕下一个被抓的人是他。

他赶紧低头,猫进人群之中,迅速溜了。万不敢再嘴欠,远离这是非之地,做一名安分守己的好百姓。

围观的百姓们也都觉得沈惟慕在说反话。这位年轻俊美的大人可了不得,不怒自威,说话清和温柔,声音不大,却字字慑人。

众百姓们立即作散,一个不留,没人再围观。

负责守后门维持秩序的衙役们松口气,双双拱手朝沈惟慕作揖表达敬意。

“不愧是沈监察,轻轻一句反讽就解决了,令属下等拜服。刚才凭属下们怎么吼叫驱赶他们,这些人都不肯散。”

沈惟慕:“……”

他真有八卦想透露给百姓们。

沈惟慕进观的时候,宋祁韫正在盘问江涛、江山兄弟。

京兆府的仵作狄雪正在验尸。

会灵观的受害者是一名道童,身高不足四尺,人死在功德箱旁,身上其它地方没有明显外伤,只有颈骨被扭断。

会灵观功德箱的位置在三清殿旁的侧殿,侧殿神像后头还摆着一大缸灯油,是用以给殿内的长明灯续灯油所用。

侧殿和三清殿东西都在原处摆放,没什么异常,唯有三清殿前的焚香炉倒了,有部分香灰洒了出来。

出事的时候,观内的道士们都在饭堂用饭,因为主持发现去给他取筷子的道童普安一直没回来,便打发另一名徒弟去寻他,于是就在侧殿内发现了普安的尸体。

从打发普安离开,到发现普安的尸体,整个过程时间不超过两炷香。

沈惟慕在现场看了一圈后,发现侧殿旁还连着一间暖阁,就推门进了那暖阁。刚进去就闻到暖阁里有一股淡淡的脚臭味,沈惟慕退了出来,只在门口打量里面的环境。

地方不大,一丈见方,竹席铺地,中间摆着个四角檀木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碗,以及其它茶具。

进这地方肯定要脱鞋,这就不难解释他刚才为何会闻到一股淡淡的脚臭味了。

宋祁韫此时走了过来,跟沈惟慕介绍:“这里是道观主持讲经累时休息的地方。问过观里的人了,这主持自己的私密地方,外人不让入内,需要伺候的话,就只有道童普安可以出入。”

沈惟慕点点头。

宋祁韫沉默了一会儿,看向暖阁,问沈惟慕:“你闻到没?”

“嗯。”

宋祁韫又沉默了一会儿,问沈惟慕:“那熏到没?”

“没进去。”

“可以不进去,挺好。”

沈惟慕从宋祁韫的语气中好像感觉到了一丝羡慕。

宋祁韫:“这次叫你这来果然没错,立刻就帮我擒到两名嫌犯。”

江涛江山兄弟刚才在他的盘问下,话语漏洞百出。比对二人鞋上的香灰以及袖口处的油渍,都与会灵观的香灰和灯油都一致。

不同于其它道观,会灵观的香中加了柏,焚烧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柏香,香灰亦有此味道。此香在是京城独一份儿,二人想撒谎都没法撒。

狄雪在验尸时,便发现受害道童的脖颈处有些许灯油的残余,道袍后下侧臀股位置沾有少量香灰。

宋祁韫根据这两处黑金,几乎可以已断定江涛江山兄弟就是杀害道童的凶手。

二人协同作案,江山抱住道童,防止其挣扎,江涛则直接扭断了道童的脖子,袖口处所沾的油渍便蹭到了道童的的脖子上。道童在死后身子瘫软,道袍后边便很可能蹭上江山鞋面上的香灰。

像江涛江山这样犯人,宋祁韫见识过很多,经不起审问基本上押回去拷问一遍就会招了。

这案子查起来不算难,但只要想到它仅是“十礼”中的一礼,便令人十分头疼了。

“那我帮你了,你也会帮我吧?”沈惟慕反问宋祁韫。

宋祁韫:“力所能及,必当尽力。”

沈惟慕点头,很满意宋祁韫的回答。

“听说你们抓到了内奸,是苗武,真没想到会是他!”

此刻白开霁正在大理寺审问苗武。

宋祁韫很希望白开霁能审问出结果,最好他能把蘑菇教及其苏世子被绑架的计划都和盘托出。

但宋祁韫心里很清楚,苗武应该只是蘑菇教的一个喽啰,从他口中问出更多线索的可能性不大。

“我们倒是想了一个办法,或许能多挖点线索。”沈惟慕小声在宋祁韫耳边嘀咕一句。

宋祁韫点头叹妙。

“江涛江山若是真是凶手,必该也与蘑菇教有关,押回大理寺后,记得先检查他们的桃子。”沈惟慕提醒道。

“桃子?”宋祁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沈惟慕说的是什么地方,忍不住失笑一声。

不愧是二三,起个隐晦的称号都要跟吃的有关。

会灵观正门围观的百姓更多,宋祁韫要带沈惟慕从后门走,赶去下一个案发现场看情况。

沈惟慕不干,非要从正门走。

“为何?”

“别管我,你走你的就是。”

宋祁韫虽疑惑,但事情太多,他无暇多问,或许沈惟慕又突然想吃什么美食一定要从这门那边走,便随沈惟慕去了。特例招来的人才,总要特例待之。

在沈惟慕和白开霁协作,准备抓内间苗武的时候,沈惟慕突然吐了一口血,便是在那时候,他的八卦线索系统又升级了,伴随着升级还给了他一次额外的灵力奖励。

在获得这一波灵力之后,沈惟慕可以彻底修复好了肉身的损伤。故而灵气在周身运转,做最后一次修复和排毒之后,让他又吐了一口血。

而接下来再遇案子,如果他能在有十五名以上围观者的地方说八卦线索,他的灵气奖励就会翻十倍获得。

若照此数量计算,将受损的残魂完全修复好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他要在更多的围观者面前讲八卦线索。

沈惟慕徐徐踱步走到会灵观门口,隔着门板都能听到门外众多百姓的议论声。

会灵观香火极旺,信徒众多,这一次突然出了命案,立即就引来周围百姓以及信徒们的围观。

“张仙人的道观怎么会出命案啊?他可算到道观有这一劫了了?”

“不晓得出这种晦气事儿,我在那供的长明灯还行不行?不行的话,灯油钱能还我吗?”

“钱不钱的次要,我把儿子的八字儿送那供着呢,这会子只想给拿回来!”

……

大家越讨论怨气越大,声音高亢了许多,甚至有人开始埋怨,命案发生到现在这么久,道观居然都没有站出来一个人,来跟他们这些香客们解释或道歉。

“凭什么要跟你道歉?”

“道观里发生这样的惨事,张仙人他们都很伤心难过,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请大家多体谅。”

“大理寺正在查案,张仙人他们就算有心想跟大家解释,此刻怕是也不便出来,大家不要为难张仙人了。”

……

有不少信徒很相信张仙人,游说大家不要为难道观。

“这怎么能叫为难呢?”

“就是,说得好像我们多刁蛮一样。”

“你们就是刁蛮!”

……

两拨人越吵越凶,甚至有打起来的趋势。

这时候,一双袖长白皙的手按在的门板上,几乎没有用力,“吱呀”一声,道观两寸厚丈余宽的两扇黑漆大门完全被推开了。

众百姓们感觉到有一阵清风从道观门口吹来,齐齐看向那个站在门中央,在夕阳余晖照耀下泛着金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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