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热度的唇在屈舞鼻尖掠过。他从狼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悸的自己。
“你接过吻吗?”狼人问。
他边问边轻笑, 因为胸膛紧贴着屈舞的前胸, 屈舞仿佛也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他的拳头就抵在狼人的腰侧,是蓄势待发的姿势。
狼人的嘴唇只在他鼻尖碰了碰, 屈舞甚至不知道那算不算一个吻。狼人的耳朵兴奋地抖动着, 而他的边牧正伸爪扣在狼人的背上, 毛脸上是和他此刻表情一模一样的茫然和紧张。
屈舞一直不敢呼吸,直到薄老板稍稍让开, 才急匆匆吐出一口气。
狼人坐直了, 满脸惬意,伸手抓住屈舞的义肢。屈舞面红耳赤, 立刻缩手, 气冲冲地站起。
“我很好奇。你的义肢可以让你感知到……触觉吗?比如毛发, 风,这种细微的触觉。”薄老板神态认真,仿佛刚刚并没有发生任何事,“你上次摸我的爪子时, 我就想问了。”
但他把酒杯搁在唇边, 上挑的眼角里还是渗出了坏笑。
屈舞理了理头发, 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凶恶或愤怒,或者更像一个成年人而不是学生。
“薄老板,你这是性骚扰!”他匆匆在自己鼻尖擦了一下。很奇怪,严格来说那根本不算一个吻,可是他的鼻子却灼灼地烫起来,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
薄老板:“我性骚扰?是谁先出手摸我耳朵的?”
屈舞:“……”
薄老板:“我认为你现在应该跟我道歉。”
屈舞:“你想得美!”
他冲到了门边。
薄老板在他身后笑出声:“屈舞, 你现在如果走了,今天的工钱一分都没有。你今天做了……三小时对吧?”
屈舞松开门把手,转身,背贴着门站立。他的边牧蹲在他身前,戒备着狼人。
薄晚的目光落在了边牧身上。
他的父亲是狼人,母亲也是狼人,狼的基因就潜藏在他的血脉里——他和哨兵、向导一样,是染色体先天变异的特殊人类,这和许多在后天因为被狼人咬过而成为狼人的特殊人类不一样。
而且很幸运,他可以看到精神体。
但屈舞似乎不喜欢这一点,薄晚便继续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年轻哨兵的边牧十分可爱,他很想抱一抱。
“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薄老板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看着屈舞。这个姿势完美地拧出了他的腰线,尤其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得当的衬衫,愈发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厚有力。
屈舞觉得眼前的狼人浑身散发着危险且可疑的气息。
“……可以。”他抬起义肢,攥拳,又缓缓张开,“义肢和我的神经线是完美接驳的。它虽然具有金属外壳,但整个外壳都有密集的触感控片,我能知道皮毛是什么感觉,也能感知水和风。”
薄晚放下了杯子:“它一定很贵。看来你是个生活无忧的富家子弟。”
“如果我是,我不会来做兼职。”屈舞回答。
薄晚眨了眨眼睛。他敏锐地察觉到屈舞在这件事情上的抗拒,而且和方才自己试图强吻他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抗拒不一样。
显然屈舞不想跟他谈论这件事。
薄晚愈发来了兴趣:“你的左臂发生了什么事?”
屈舞硬邦邦回答:“我不想说。”
薄晚:“如果我用你的兼职工钱来威胁你呢?”
屈舞愣住了,迅速咬住下唇,俊秀漂亮的脸上浮现出强烈的憎恶。
“我会认为,你很卑鄙。”屈舞收起了边牧,拉开身后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薄晚愣在房间里,好一会儿才笑出声。
原来方才的强吻未遂,在屈舞这儿算不上卑鄙,这件事才算。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刺伤了屈舞,因为他用无所谓的态度刺探了屈舞的某件伤心事。或者即便屈舞已经不伤心了,不在意了,他缺失的左臂和背后的故事,也是不愿意和自己这种陌生人分享的。
薄晚犹豫了片刻,把酒杯放下,走出了房间。
他离开这个逼仄空间的时候,发现自己方才所有的低落和焦虑已经消失了,是被屈舞驱逐走的。
但年轻的哨兵已经离开了RS咖啡馆。薄晚走到外面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他匆匆跳下门口台阶,玻璃门在他身后缓慢合上。
薄晚的手机响了,是来自朋友的邀约。
狼人和非狼人,他认识很多可爱的人们,薄晚以往很乐意和他们度过快乐的夜晚。
薄晚一边接听电话,一边从屈舞方才学习的座位下捡起了一本书,《特殊人类发展史》第一册 。
书里写满了笔记,贴着不少便条签,让书籍的厚度平白增加了不少。
薄晚漫无目的地翻看。他忽然好奇屈舞会在情动时发出怎样的呻吟。这个无礼的想象让他瞬间对今晚的邀约失去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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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教育科学系的教学楼下,饶星海才刚刚把屈舞的事情说清楚。
在屈舞的海域检测报告里,曾写过一些他失去手臂之后的影响。沈春澜把班上所有人的海域检测报告都看了不止一遍,但报告没有写得这么详细,尤其是神经义肢的来历。
“这本来是屈舞的私事,我不应该告诉你的。”饶星海低声说,“沈老师,他真的很需要钱,帮帮他吧?”
沈春澜眉头皱成了一团。他犹豫了。
曹回拿着一沓表格从两人身边匆匆走过,抬手打招呼:“饶星海,你一会儿来学工处,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饶星海点头,再看向沈春澜时,神情很紧张。
沈春澜没有拦住曹回。等曹回走远了,他才回答饶星海:“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屈舞,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兼职的事情,也不要再去兼职。我……我想想办法。”
与饶星海分别后,沈春澜回到了办公室。
冬天天黑得早,今日又是阴沉沉的天气,他打开室内的灯之后,发现光管跃动两下,竟然灭了。
对面的教学楼满是自习的学生,沈春澜没有拉开窗帘,他只打开了台灯,坐回办公桌前。试卷尚未出好,所有学生的评价也还没完成,自己的工作总结和课程总结只写了一半,期末的考评和教学项目的申请也没做完,现在又多了屈舞的这件事。沈春澜长叹一口气,打开电脑,开始继续填写考评内容。
天竺鼠自己找出了榛子,它在桌上玩了一会儿,便抱着榛子滚到了地上。
它最近找到了一个新的游戏,就是把榛子往金属制的玩意儿上撞,声音清脆响亮。
响了大半天,沈春澜烦得要命:“别扔了啊,再扔就别玩了……”
他抬起头试图在室内寻找天竺鼠的身影,谁知入目竟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他心中狠狠一坠。不够强力的暖气无法驱散室内寒气,冷意丝丝缕缕爬上他的身体。
沈春澜一下站了起来,他脚下仿佛又陷入了泥淖。而在黑沉沉的房间里,那个本该无人的沙发上,有一个熟悉的黑影。
“沈春澜,”低沉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你来了。”
沈春澜记得他的下一句话。
“你期待这次训导吗?我很期待。”聂采把他请到了沙发前,让他坐下,“这是我和你单独的第一次训导,我很高兴。因为你信任我。”
沈春澜无法动弹。他又被困在20岁的身躯里,乖巧坐在聂采面前,注视自己的老师,并全然信任他。
大二的沈春澜第一次训导,其实是由两个老师一起进行的,当时除了聂采之外还有一个向导老师。
但从第二次训导开始,就只剩聂采一个人了。
沈春澜当时并不知道第一次训导结束之后,聂采和那位向导老师做出的评估是“该生精神稳定,情绪正常,无需训导”。他的训导其实已经中止了,但聂采没有告诉他这点。
他也并不知道,训导必须有两个老师在场,除非是极特殊的一对一情况,但那也需要全程留下语音和影像记录。
聂采给沈春澜提供的只是一个房间。他会把办公室的灯关闭,只留沙发旁的一盏落地灯。灯光很明亮,能照亮沈春澜的脸,但沈春澜几乎看不到聂采的表情。
在这一次训导里,沈春澜说出了那个神秘人的电话,还有他电话里提及的事情。
站在办公桌前,沈春澜忽然之间惊愕地意识到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时候宋祁已经死了。而宋祁加入的远星社也已经分裂,薄云天后悔招揽进远星社的聂采,应该还在分裂的那个远星社里。
……聂采知道宋祁。
聂采知道宋祁电话里说的所有事。他清楚地明白宋祁没有恋人,没有这么多的惊险故事,许多片段都不过是宋祁的想象。
甚至,聂采可能与宋祁的死亡有关。
但他不可能把这些事情透露给沈春澜……他主动提出要给沈春澜做训导的原因,极有可能是从沈春澜这儿极力挖掘宋祁是否透露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
或许在挖掘过程中,他从沈春澜身上发现了更有趣的某些事情,所以他不舍得放开沈春澜。训导一步步进行下去,他开始涉足沈春澜内心真正的苦恼和焦虑,并且紧紧抓住了他。
沈春澜被强烈的沮丧和痛苦攥住了心脏。他根本不想回忆当时聂采对自己做了什么,但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记忆无可避免地涌了出来。
聂采很高明,沈春澜当时已经有所感受,但他成长到今日之后,这种感受越发强烈:恐惧之中,还带着钦佩。
聂采最高明的地方,是他一边摧毁沈春澜,一边让沈春澜靠近自己。
你恨你的哥哥吗?你恨自己的向导身份吗?你恨你自己吗?
你愿意相信我吗?老师永远站在你身边,你记住了吗?
你可以依赖我,你把我当做家人吧。在我身边,你永远是安全的。
“你永远是特别的。”
聂采会压低自己的声音,偶尔还会握着沈春澜的手,用沈春澜分辨不出是抚慰还是抚摸的方式,轻轻蹭着他的手腕。
但沈春澜当时并不讨厌这个动作。
甚至,他非常喜欢。
宋祁的电话让他成为了特别的一个。而聂采的肯定更让他确信,自己果然是特殊的。
他不是沈春鸿,不是哥哥的影子,更不是在成长过程中被所有人看作不如沈春鸿的残次品——他是特别的,最信任的老师这样说了。
聂采就这样找到了他的缝隙。
天竺鼠消失了,情绪强烈波动的沈春澜已经无法维持它的形状,几颗榛子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在聂采消失之后第一次,沈春澜不得不正视自己对聂采的感情。
聂采对他来说,是一种引诱,也是危机四伏的蜜糖。他知道自己在训导途中,确实有那么几次,面对聂采的时候渴望依偎着他,渴望聂采抚摸自己的头发或者脸,或者其他地方,渴望他一次次重复“你是特别的”。
聂采不可能放过年轻人毫无掩饰的依恋。而那正是他的目的。
他绝对不会顺着沈春澜的渴望行动。但他热衷于引诱出沈春澜的渴望。他牵着沈春澜的手,用一种容易让人误会的方式——沈春澜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那是怎样的节奏了——总之他会轻敲着沈春澜的手指骨节和手腕,轻柔地,温情地,那张脸却永远隐没在黑暗之中。
只有声音一点点漏出来,低哑且缠绵。
“沈春澜,你期待我们的训导吗?”他问,“你和我一样期待这种面对面的时刻吗?”
沈春澜会犹豫,他不知道袒露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好事。
但他无法抵挡诱惑和恐惧——如果不回答,将不会有下一次训导,聂采将不会握住自己的手,说那些温柔的话了。
“期待。”沈春澜吞咽唾沫,“我很期待。”
他记得聂采缓慢站了起来。
聂采走到沈春澜面前,低下头,注视着惊惧不安的小向导。
落地灯被聂采挡在身后,巨大的阴影覆盖在沈春澜身上,他动弹不得。他能察觉到聂采身上某种强烈的冲动,那是和欲望相关的部分。在他无法看清的地方,他的导师已经兴奋起来了。
“……你愿意服从我吗,春澜?”聂采靠得很近,有那么一瞬间,沈春澜以为他在亲吻自己的头发,或者眼睛,“永远听我的话,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做……任何事情?”
沈春澜喉结耸动,一言不发。
“做所有事情,做你想做的,和我想做的所有事情。”聂采的声音里终于挟带了危险的成分,它们让沈春澜战栗,“回答我,服从我。”
哨兵的信息素统辖了整个房间,沈春澜无法移动,他的天竺鼠甚至不能窜出来。在黑暗处,属于聂采的那头巨兽正在缓慢踱步,沈春澜有一种它正盯着自己喉结的恐怖感受。
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苍白脆弱的脖子。
然后嚅嗫着回答:“……不。”
聂采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死死盯着沈春澜。沈春澜的拒绝没有令他的亢奋冷却,他愈加激动了,捏着沈春澜的下巴,强迫沈春澜抬起头。
肢体接触令人不适,沈春澜终于大喊出来:“我不!我拒绝!”
聂采放开了他,但沈春澜的下巴隐隐作痛。
坐回自己位置上的聂采沉默片刻,笑了出来。
“很好。”他声音回复了以往的温柔,“沈春澜,你太棒了,你和我所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口吻如此肯定:“你确实是特别的。”
沈春澜惊疑不定:“聂老师……”
“刚刚是一个测试。”聂采回答,“我想看看你是否能抵抗强大的压力,这很不容易,春澜。但你做得很好,我很高兴,我们的训导是有用的,你成长了。”
沈春澜的困惑暂时消失了。他在当时真的认为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训导,一次有些古怪的测试,而他的辅导员没有任何恶意。
但在接下来的几次训导里,聂采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不再牵着沈春澜的手,也不再对沈春澜透露和自己有关的只言片语。他把自己紧紧关闭了起来,这让沈春澜终于感到痛苦。
“聂老师,你为什么不说自己的事情了?”沈春澜忍不住问。
“自己的事情?”聂采反问,“比如说?”
“你上次没说完的那些事……你见过狼人协会的会长。”沈春澜说。
“单方面敞开自己没有意义。”聂采轻笑,“沈春澜,你是在挖掘我的秘密,但是你不肯跟我分享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沈春澜急得站了起来:“我肯的!”
事实上,他已经分享了不止一部分,他们甚至谈到了沈春澜的精神体是如何形成的。那只小小的、温暖的天竺鼠前一刻在他稚嫩手掌中安详死去,下一刻便作为他的精神体重生了。
“我的秘密,只会对我最亲密的人敞开。”聂采回答,“你是吗?”
沈春澜愣愣地站着:“我……我不知道。”
“如果我要你现在跪下,你愿意吗?”聂采看着他,“如果你愿意,至少证明你对我忠诚。”
沈春澜并不愿意。但如有实质的强大气息按压着他的肩膀,他根本无法抵抗,天竺鼠早就消失了,他咚地跪下,在聂采的面前。
“沈春澜,握我的手。”聂采探出手,“听话。”
这是他第一次命令沈春澜主动触碰自己。
沈春澜握住了。他感觉自己成为一个虚弱的物体,一个被聂采控制的东西,而不是沈春澜本身。不是人。
反胃的感觉正一点点涌出来。
“你会永远听我的话吗?”
“我不会。”沈春澜回答。
“为什么不信任我?”聂采盯着他的眼睛,“你怕我害你?”
沈春澜不由自主地摇头,这是他的条件反射。
“那你信我吗?”聂采又问。
沈春澜点了点头。
“愿意听我指导?”
他再次点头。
聂采笑了,他凑近沈春澜,嘴唇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沈春澜毛骨悚然,他能听到聂采兴奋急促的呼吸。
“……你相信我,听我的话,你会得到解放的。服从我,跟随我……”
让沈春澜得以挣脱的是恐惧。
他终于站起,声嘶力竭:“我不!!!”
聂采脸上的神情剧变,灯光中竟露出几分狰狞,他紧紧抓住了沈春澜的手,把他拖到自己面前,胸膛相贴。
那是他和聂采之间的最后一次训导。
在聂采吼出“你必须恨你哥哥”的时候,沈春澜挥拳打了他。
房间中的气息顿时随之一变。愤怒让他清醒,他的天竺鼠又回到了肩上。在聂采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春澜跳到他的沙发上,身体的重量直接掀翻了沙发,他就着沙发倒下的势头又给了聂采一拳。
“我不会恨我哥哥……”
他下巴狠狠一痛,聂采的拳头比他更有力。
最后一次训导,以两人的殴打作结。一次可笑的殴打,哨兵和向导都没有使用它们的精神体,只是挥拳互揍。
聂采毫不留情,沈春澜脸颊都肿了,鼻血一直流。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聂采。
之后便是大二的暑假。他休息好之后去贵州支教,在剑江河边上,鲁莽又天真地给饶星海规划人生,在哨兵的手里塞满了糖。
往事的许多碎片,渐渐有了凑在一起的趋势。
聂采试图控制沈春澜,试图让沈春澜服从自己——他是在为远星社招揽成员么?但沈春澜又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兴趣走偏了一些,掺夹着恶劣的情欲和占有欲。
回忆往事总是令他痛苦。被聂采钳制的感觉,在聂采离开之后不断在沈春澜噩梦里复苏,他那时候才清楚地感受到,聂采其实并没有承认他的价值。他在聂采眼里,不过是一个易于控制和把玩的小东西。
沈春澜瘫坐在办公椅上,心脏一阵一阵猛跳。房间里弥漫着他的信息素,他感激这些厚实的窗户。信息素混乱不安,任何一个哨兵和向导都能察觉。而他不希望别人发现这一点。
但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沈春澜昏沉沉地,随口应了一声:“谁?”
门立刻被打开了。饶星海站在门外。室内昏暗,沈春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在瞬间察觉到了哨兵身体的紧绷和不安。
饶星海迅速钻入室内,回手关门。
“你怎么了?”饶星海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气氛这么古怪,所以剧团专门设置了纽芬兰白狼和边牧的特别节目。
观众:是不堪入目那种吗?
导演:当然不是!我们是正规剧团!
观众:不看。
导演:Σ( ° △ °|||)︴那……那就安排三十分钟很纯情的勾尾巴亲亲!
观众:要看要看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