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am被关押在危机办里, 高天月叮嘱过, 不要像囚犯一样对待他。
于是他的伙食和日常待遇,像一个被限制了人身自由的客人。
每次饶星海来看他, 他才能离开狭小的房间来到刑侦科的审讯室。既然不把他当做囚犯, 雷迟自然给了兄弟俩最自由的沟通环境。
但这一天Adam发现, 出现在审讯室里的除了饶星海,还有一位他没印象的青年。
“这是我的老师沈春澜。”饶星海为他介绍, “我们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Adam显然有点儿戒备:“你也要巡弋我的‘海域’?”
沈春澜笑着坐下:“不, 不需要。”
他沉吟片刻,看着Adam:“聂采曾经也是我的老师。”
沈春澜跟Adam说起了聂采的事情:他在新希望开设的课程, 还有他曾对自己做过的“训导”。
提到“训导”, Adam脸上果真流露动摇之色。
饶星海在一旁插嘴:“沈老师也给我做过一个学期的训导。”
Adam一下站了起来:“什么!”
他的惊愕和愤怒, 令黑曼巴蛇不受控制地窜了出来。
黑色小蛇落在桌面,冲沈春澜咧出毒牙。黄金蟒发出威胁的嘶嘶声,血红眼睛瞪着它,直到它退回Adam身边。
“训导是新希望学院特有的教育手段, 聂采学习过, 但他给你做的完全是错误的训导。”沈春澜非常冷静, “Adam,我不会控制你,你不会感受到任何威胁。我只想和你聊聊天,问一些问题。在整个过程中,饶星海始终会呆在这儿,他会陪着你。”
Adam谨慎坐下, 目光转向饶星海。
饶星海冲他点点头,示意沈春澜是可信任的。
“你不会进入我的‘海域’?”Adam问。
沈春澜:“我没有这个能力。”
“你不会逼我说出我不想说的事情?”Adam又问。
沈春澜:“绝对不会。我们只是聊天,任何你认为不愉快的话题,随时可以中止。”
“……你的精神体是什么?”Adam瞪着他。
沈春澜手心朝上,天竺鼠从他掌中钻出。
它挠了挠自己的屁股,转头看见眼前一条气势汹汹的黑曼巴蛇,正要撒开四爪奔过去,眼角余光忽然瞥到饶星海面前也有条一模一样的小蛇。
大屁股鼠一下就愣住了。它又惊讶又困惑,左右各看几眼,确定两条蛇外形完全相同,就连冲它吞吐蛇信的姿态都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一条朝着它瞪圆了眼睛,十分凶狠的样子。另一条则冲自己的兄弟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天竺鼠犹豫片刻,抬头看着黄金蟒,噌噌跑到了它身边。
两条黑曼巴蛇打成一团,一者愤怒,一者茫然。
“这老鼠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Adam问。
……老鼠?沈春澜的眉毛抽了一下,心想这俩人真的是兄弟。
“没有。”他回答。
Adam明显放松了下来:“一个没什么用处的精神体?”
黄金蟒垂头,在天竺鼠脑袋上摩挲。
沈春澜不置可否,只耸耸肩,顺手从兜里掏出一颗榛子,放在天竺鼠怀中,挠挠它的小耳朵。。
答应不侵入“海域”,而且天竺鼠毫无威胁性,Adam终于松口:“你要跟我聊什么?”
开局的第一句话非常重要。沈春澜双手交叉,搁在桌上,直视Adam。他平静沉稳,不戏谑也不嘲讽,完全放平姿态与Adam对话。
“你认为苏小琴是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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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饶星海一样,Adam对苏小琴没有任何印象。
苏小琴离开远星社的时候他太小太小,母亲留下的所有记忆,无非是拥抱、哺乳,还不足以让婴儿时期的Adam产生可追溯的记忆。
他是在懂事之后,才从聂采或者其他人那儿得知苏小琴的。
她是一个留着及肩长发的女孩,微胖,圆脸,长相端庄乖巧,说话声音很轻很细,像永远提防着什么。怀着孩子的那段时间她受了很多苦,因为没任何人预料到那枚受精卵会分裂成两个胚胎。饶星海出生时尚算顺利,Adam则差点在母亲腹中窒息。
他出生时比饶星海要孱弱,哭得像没力气的小兽,苏小琴更疼他一些。
苏小琴在哺乳的时候会唱歌,苗族的山歌。没人听得懂她唱什么,但饶星海和Adam都习惯了在这轻柔的歌声里入睡,小手会无意识地抓住别人的手指。
“别人是谁?”沈春澜忽然问。
Adam的叙述并不流畅,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饶星海听得十分认真。面对打断自己的沈春澜,Adam没有生气,他脸上掠过一丝不安和紧张,沈春澜顿时了然:这个“别人”显然是Adam不愿意披露的部分。
饶星海此时插话:“除了聂采,远星社里还有你信任的人吗?”
Adam沉默了很久。
他最终叹了一口气。“有。”他看着饶星海,“其实我怀疑,是他放走你们的。”
这个人是远星社基地几位医生的其中一人,也是聂采极为信任的伙伴,柳玉山。
柳玉山什么时候加入远星社,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跟随着聂采,Adam并不清楚。他所认识的柳玉山与聂采截然相反,是一个温和敦厚的人。
因为Adam出生后身体条件并不好,柳玉山负担起贴身照顾母子三人的工作。关于苏小琴的许多事情——Adam强调,是那些不带有贬损意义的事情——都是柳玉山告诉他的。
在聂采的描述中,苏小琴是一个智商不高,贫穷且愚蠢的女人。但在柳玉山的回忆里,Adam得到许多更柔软的细节:她给自己的孩子缝制小衣服,脾气温和,性格胆怯,懂得分辨野生草药,曾帮过柳玉山的忙。
单凭苏小琴一个人,想要从远星社带走孩子,并不容易。当发现苏小琴和小哨兵失踪后,暴怒的聂采几乎发动了当时远星社基地中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全都出动去寻找母子俩。
在河边发现苏小琴遗物的是柳玉山,而带回苏小琴和小哨兵都在河中溺毙这一讯息的,同样也是柳玉山的小队。聂采没有怀疑柳玉山带回来的证据——他对柳玉山极其信任,仿佛两个人之间分享过某种重大的机密,因而彼此绝不可能相互背叛。
“柳哥说,我从小跟他就很亲。”Adam低声道,“他对我非常好。”
聂采的爱令Adam恐惧,它总是带来可怕的经历和回忆。而柳玉山对他的关怀是温柔亲切的。Adam甚至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柳玉山的孩子,直到柳玉山告诉他,那位曾试图把他带走、最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向哲,才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天竺鼠被饶星海的黑曼巴蛇卷着,推到那条今日才初次见面的小蛇面前。它举起怀中的榛子,鼓足勇气向眼前的新朋友迈去一步。
Adam的黑曼巴蛇很紧张,它足足迟疑了半分钟,才翘起蛇尾,没有打开榛子,也没接受它——蛇尾很轻很轻地,在天竺鼠的小脑瓜上拍了拍。
这是它从大哥身上学来的问好方式。
饶星海此时开口,Adam的注意力从天竺鼠身上转移开。“我也怀疑过饶院长是不是我妈妈。”饶星海笑着说,“我那时候上学前班,逢人就说自己跟饶院长长得像。”
两人聊起各自小时候的事情,把沈春澜晾在一旁。但这正是饶星海参与这次训导的意义:沈春澜负责引导,而饶星海负责让Adam放下防备。
“那你没怀疑过聂采和你的关系吗?”饶星海问,“他应该是管你管得最多的人。”
Adam想了想,顺手把天竺鼠掉在桌上的榛子捡起,放回它爪子里。“聂老师当然是爱我的。”他说,“他管教我,因为我总不能让他满意。”
沈春澜:“你怎么知道他是爱你的?”
Adam毫无任何怀疑:“这一点不用明说。”
沈春澜:“包括他对你的训导,那也是爱的一部分?”
Adam:“是。训导我……惩罚我,是因为我不够好。他在矫正我,想让我成为远星社最重要的人。”
沈春澜:“他是不是总在训导里说,他爱你,或者……让你承认你服从他?”
Adam抿紧了嘴唇:“这有什么不妥吗?”
沈春澜眨了眨眼睛。他没有说过这方式不妥。但Adam显然曾经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他有过怀疑——所以才能在沈春澜提问的时候立刻回避答案,反过来诘问沈春澜。
这是今天整个训导过程里,Adam头一回反问。
沈春澜心里很高兴,他开始触碰到Adam畏惧谈论的部分了。
“聂采训导过我,他用的方式基本上是一模一样的。”他继续说,“他只训导你吗? ”
实际上与Adam年龄相仿的那些成员,无一例外都曾领受过聂采的训导。
因为触碰到畏于谈论的部分,Adam的不合作愈发明显。他说了这个情况之后,接过天竺鼠抛来的榛子,没有再继续往下谈。
沈春澜于是转换了话题。
“那不是愉快的经历。”沈春澜低声说,“实际上,聂采对我的训导让我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噩梦困扰。”
他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榛子从Adam手中掉落,被黄金蟒迅速卷起,交回天竺鼠手中。Adam愣愣看着沈春澜,直到饶星海握住沈春澜的手,用亲昵的举止来表达安慰。
“……他也是那样训导你的吗?”沈春澜问,“和我经历的一样?”
Adam捂着脸,许久才长舒一口气。袒露秘密的沈春澜终于得到了他更多的信赖。
“不一样。”他冷静而苦涩,“我的训导,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聂采对其他人进行的训导总是一对一,但Adam是例外——在训导Adam的时候,聂采会命令人旁观,有时候他还会让旁观者也参与到击溃精神体的行动之中,直到Adam彻底崩溃,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用匍匐的身体求饶。
谈到这一点,他的手开始微微发颤。
“……这次我错得太离谱了,他一定还会惩罚我。会比过去更严重,更恐怖……”Adam大喊,“求你别问了好吗?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害怕……”
两条黑曼巴蛇紧紧依偎着,天竺鼠小心抚摸新伙伴光滑冰凉的蛇尾。
隔着一张桌子,饶星海握住了Adam的手。
沈春澜又问了一句:“所以,你还坚信他爱你吗?”
Adam的黑曼巴蛇消失了。他揪住自己的头发,用疼痛来抵抗更强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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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澜和饶星海进入审讯室之后,秦戈和雷迟就心神不定地在外面徘徊。雷迟察觉不到精神体气息的波动,但秦戈可以,他紧张地等待着室内混乱冲荡的气息渐渐停下。
那不是沈春澜的精神体,不是天竺鼠。
雷迟发现他眉头紧皱:“怎么了?”
秦戈:“Adam的精神体是萤火虫,白天无法显形,只有晚上才看得到,对吧?”
雷迟点头。
秦戈:“……这小孩不简单,他精神体的力量非常充沛。……像山洪一样。”
雷迟被他的比喻吓了一跳:“是他的黑曼巴蛇吧?”
秦戈:“绝对不是。”
接近傍晚的时候,沈春澜终于离开审讯室。饶星海陪着Adam走出来,把Adam交还给雷迟。Adam红着眼圈,可怜巴巴,走时又回头看了饶星海一眼。
沈春澜看不得这种场面,尤其Adam和饶星海长得太像,他感觉自己正看着饶星海哭。
“我们下周再来看你。”饶星海温柔地与Adam告别。
秦戈:“下周还来?”
沈春澜:“今天虽然有收获,但是仍然不知道远星社的位置。”
雷迟非常失望:“那你们收获了什么?”
“两件事。”沈春澜不客气地看他,“第一,聂采回到北京,在王都区逗留,是为了接触王都区的地底人首领。”
此言一出,雷迟和秦戈都吃了一惊:“但聂采不喜欢地底人,他有什么目的?”
“远星社正在寻找的那具巨型骸骨的线索,是聂采在一篇论文里发现的。”沈春澜告诉他们,这文献里提到了一个和地底人有关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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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岩化病毒感染之后,地底人需要忍受空气、风等等客观条件对皮肤和肌肉的伤害,而这些伤害全都是不可逆的。为延长寿命,他们往往会转入专门的地下区域生活,接受系统教育的机会也就大大减少。目前国内只有人才规划局开设了招收地底人学生的本科专业,而撰写这篇论文的,正是人才规划局一位已故的教授,他是特殊人类民俗学的权威。
论文名为《地底人历史传说中的“荒漠特征”》,它讨论的是地底人群体中流传着的英雄传说,全都呈现出远离普通人群和其他特殊人类的特点,是地底人自动自觉地将自己置身于社会“荒漠”中的体现。
论文的其中一个论据,是在内蒙古地区流传的达兰台传说。
和城市稠密的中原地区相比,内蒙古虽然分布着许多地底人聚居的区域,但它们全都呈现出不规则且疏落的星点分布状。
这些聚居区域之中最古老的那个被称作“达兰台庄”,是阿拉善盟面积最大的地底人聚居点。
传说中,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位名为达兰台的巨人曾诞生在阿拉善盟。他从最深的大地中诞生,以风露为食,从日出走到日落,不停逡巡人间。他是长生天派遣到人间的使者,和苍狼、白鹿*结交成为好友后,他每一夜都会回到阿拉善盟安睡。躺在大地上休憩时,他的鼾声化为烈风,他的身躯像一座不可攀越的高山。
在蒙古语中,“达兰台”是七十的意思,这位身躯庞大的巨人与别人交谈时会蹲下身,或者坐在大地上,深深低头,耐心倾听。。
传说有地底人在嘎顺淖尔湖边流浪哭泣时,湖边休憩的达兰台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伤心。地底人对达兰台倾诉了自己被亲人厌弃和驱赶的经历,他告别了自己的家乡,打算跳入嘎顺淖尔湖自杀。
嘎顺淖尔*是内蒙古最大的盐湖,在蒙语中是“苦海”的意思。达兰台怜悯他的不幸,阻止他跃入苦海,还让他坐在自己肩上,带着他往西方走去。他们路过了六十六个湖,六十六座山,六百六十六位男人和女人,最后在塞仁沙尔山下,达兰台停下了脚步。
“巨人在塞仁沙尔山附近为地底人开辟了一个专供他们生存的城镇。这就是达兰台庄的由来。”沈春澜说,“传说的最后,达兰台得知自己死期将近,便独自一人登上了塞仁沙尔山,从此人们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
已故教授经过长期考证,认为这位名为“达兰台”的巨人,很可能在现实中也存在着。去除传说中的夸张成分,他或许是类似藏区雪人的一种特殊人类,适应草原与山地环境,身躯庞大,能忍耐盐碱环境,而且可以与人沟通。
在寻找巨型骸骨的过程中,聂采获知了达兰台的传说。他很快判断,这可能是巨型骸骨的线索:偶然看到巨型骸骨的地底人,填补了骸骨的经历,创造了“达兰台”这个只存在于地底人群体之中的古老英雄。
“在Adam离开远星社之前,远星社已经在塞仁沙尔山和嘎顺淖尔附近查探消息。”沈春澜低声道,“无论是或不是,这都是有价值的。”
雷迟正要离开去向高天月汇报,沈春澜拦住了他。
“还有第二件事,也非常重要。”
这事情跟姑婆山的那具骸骨有密切联系。
在图书馆爆炸事件中,姑婆山骸骨的DNA样本不翼而飞。Adam明确透露,这份样本确实是由乔弗里科学研究所的人偷走的——也就是那位英俊非凡的混血儿。
和Adam、饶星海诞生的方式一模一样,拥有姑婆山骸骨DNA的受精卵已经在某几位女性腹中着床。
远星社这次开始筛选婴儿:他只要男婴,不需要女婴。而根据时间推算,再过几个月,孩子们将会先后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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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全国技能大赛决赛的比赛月,有资格参与比赛的选手基本上整天泡在比赛场,比如唐楹。
比赛是公开举行的,饶星海抢过几次票,但全都无功而返。他也不太在意,有事没事就往危机办跑。
屈舞兼职的RS咖啡馆最近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狼人们在王都区与神秘人一战,因为没有视频,各种小道消息网络上疯传,主角无一例外都是那匹威风凛凛的纽芬兰白狼。许多人克服了对狼人的恐惧,跑到RS喝咖啡,并且偷偷直播薄晚的工作状态。
薄晚气得晚上也不开门了,过了六点就打烊,放屈舞回学校复习备考。
屈舞和饶星海一样,背单词的进度始终停留在A字开头。宿舍里除了周是非之外无人向学,周是非晚上甚至不敢回宿舍,生怕被这帮懒洋洋的学生影响考试的勇气。
阳得意完全不担心。他随手做了一套卷子,得分500+,他最后甚至没仔细统分,心满意足地扔了卷子,继续看视频。
自从脱离了对东北虎的沉迷,并且在阳云也的强烈要求下注销了Lube账号,阳得意多出了许多窝在宿舍里看电影的时间。
“屈舞,蛇哥,你们暑假怎么过?”阳得意忽然转头问。
他的耳机从电脑上扯掉了,屏幕上两个金发男人正在用英语相互挑逗。
屈舞从床上探出头:“咖啡馆打工。”
饶星海:“我想去报暑假的支教项目。但是要离开北京很久,我舍不得我弟弟。”
阳得意:“那正好啊,我姐刚给我发了个招暑假工的通知,在天津,很方便,比支教的钱多多了。”
饶星海来了兴趣:“什么工?”
阳得意:“水族馆解说员和引导员,一天120,住宿舍,包早餐和中餐,去不去?”
饶星海麻利地翻起身:“转给我瞅瞅。”
阳得意:“咱俩要不都报名吧。王文思说他家是郊区大别野,咱们跟小王老板这么friend,也顺便去拜见拜见王大老板。”
饶星海:“他住别墅?”
阳得意开始胡扯:“他自己的别野,带泳池和花园,出门有人擦鞋,还有管家和女仆夹道送别。从别野到庄园门口得坐半小时马车,那马跟汗血宝马同个系列,花园里养着三十只白的绿的大孔雀。家里还有个名流小剧场,小王老板的单口相声那叫一绝,咱们住下了,每晚都是不要钱的德鱼社之夜。”
饶星海被他从没想象过的富二代生活所震惊:“……”
阳得意:“再编就没法押韵了。要是和水族馆靠得比较近,说不定我们可以住在大别野,每天蹭小王老板的豪车去开工,爽得很。”
屈舞:“油费很贵的,还不如住宿舍。”
三人漫无边际地胡扯,宿舍门忽然被哐哐打开了。周是非满脸是汗地冲进来。
“沈老师辞职了!”他大喊,“我听见他和曹老师在办公室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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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白鹿:少数民族的起源传说往往以口述方式流传,苍狼白鹿是蒙古族起源传说的一种,以成吉思汗的一生为主要描述线索,直到蒙古文字诞生才被完整记录下来。蒙古族人认为成吉思汗是“苍狼”与“白鹿”的孩子,此处的“苍狼”与“白鹿”指的是领受长生天祝福而生存在草原上的两个部落,也就是成吉思汗父母亲各自所在的部落。
*嘎顺淖尔:也被称为西居延海,是居延海西端的湖泊。居延海在我国民间神话传说中有重要地位,它是弱水的终点,拥有可以吞噬一切的流沙滩,而赠给后羿及嫦娥长生不老药的西王母,正是西居延海-昆仑山区域的主人。塞仁沙尔山位于嘎顺淖尔西北方向,达兰台庄位于塞仁沙尔山与嘎顺淖尔之间,是一个地势低平的盆地村镇。由于接近国境线,达兰台庄有不少蒙古国地底人共同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梁导终于成功和Adam的黑曼巴蛇签约,天竺鼠和两条黑蛇的演出成为剧团最受欢迎的节目。
每次表演,黄金蟒都要在后台乱窜乱闹发脾气。
黄金蟒:我也要上台!我也要!
导演:你上去破坏舞台整体和谐。你太黄了。
黄金蟒:我不管!我不管!
导演:那我得把你涂黑,排一部天竺鼠和三条黑蛇的爱恨纠葛。
黄金蟒:我不涂!我就黄着!
导演攥着羞涩弟弟黑曼巴的合同,开始盘算怎么跟人间富贵黄金蟒解除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