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渐渐从地平线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青心寮也逐渐从睡梦中苏醒,变得热闹起来,青道的球员陆续起床出门洗漱完回房间换了球服去球场早训, 由于路线固定身边还有队友照应, 时间久了哪怕哈欠连天闭着眼也能把整套流程走下来。
等御幸一也勉强赶走瞌睡虫, 大脑暂时恢复清醒时, 他已经站在球场门口只差一步就踏进去了。
早就到了的仓持洋一正在做热身,一抬眼看到御幸一也傻站在门口不挪窝,扯着嗓子打了个招呼:“御幸你干嘛呢?再不进来要迟到了!”俩人分在同一个班确实是相处时间最长,不至于说当成挚友,作为普通朋友和队友他内心还是认可了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
令仓持洋一没想到的是, 御幸一也不吱个声也就罢了,居然装没看见扭头就走?!
“可恶, 御幸那个混蛋……”仓持·前不良少年出身·AKA洋一的火气顿时就上来了, 拳头立刻梆硬,换作从前他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然而御幸一也敢逃训他却不敢,只能将一腔怒火先发泄到训练当中,“啊啊啊”的吼着一通狂奔, 本就以跑垒快为特点的他充分发挥自身优势, 速度甚至突破自我极限迈上了新的台阶。
“很好, 很有精神!”在速度和敏捷方面是弱项的东清国看到这一幕对名不见经传的后辈颇有几分好感, “这个脚程, 提拔到一军当个代跑倒是不错。”
只是可怜了被他扰乱队形和慢跑节奏被迫开卷, 顶着前辈们凶狠的眼神不敢开骂的同级生们, 没冲刺多久就嘴巴大张的拼命喘着气打出GG,换回一个体力不支的评价还惨遭加训。
大家不知道导火索是御幸一也, 便将仇恨值全都累计在仓持洋一身上。
[蜡烛.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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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就没看见仓持洋一的御幸一也正在学校乱逛,他正懊恼于这具身体的多年来养成的惯性,明明已经提出退部(虽然被拒绝了)也被准许可以不用来训练,却还是卡点起床赶去了球场。
他虽是立刻就转身走了,心理却很迷茫。打棒球变得无聊起来,可是不打棒球更加无聊,难受得他不住叹气:“嗐,不打棒球的话,干点什么好呢?”学习?没兴趣,以前上课时他都在偷偷看记分册;换个其他种类的运动社团?不是很想动,如果非得从其他运动中选一样还不如继续打棒球。
御幸一也兀自想得出神,肩膀突然撞到了什么,随即耳边响起了一听就不像个好人的弹舌音。
“你这混蛋,走路不带眼睛吗?!”
“我带没带不知道,显然你也没带眼睛,否则怎么会撞到我?”御幸一也反唇相讥的同时抬眼,被眼前的景象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那是一个在赤红的短发上挑染着绿毛的不良少年,表情凶悍的脸上铺着厚厚一层粉依旧挡不住浓重的黑眼圈,右边脸上从发际线到下颌竖立着不知是纹身还是化妆有一道二指宽的轮胎印,耳朵上横七竖八戴了一堆饰品看得人耳骨幻痛,一身不知道是哪所学校的校服被改造成了黑色长风衣外套和灯笼裤,典型的暴走族风格,只差一辆足够拉风的座驾就能出发去征服全东京了。
“哈?”不良少年的脾气跟他的脸色一样丑,他一把扯住御幸一也的衣领将人勒得喘不过气,“我没听清呢,哥们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试试?”
显然是在威胁了,御幸一也看出来了这人跟仓持洋一性格差不多的一点就炸,但他更肆无忌惮不被束缚——也就是说对方不存在打架会被禁赛的桎梏,是想动手揍人就能直接开干的真正的不良暴走族。
为了不挨揍他哪里敢重复自己的话,很怂的讪笑着试图转移话题:“是我近视太厉害没看清,大哥来这儿做什么,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忙的?”
不良少年见他顺从缩卵的态度很大度的不再追究,松开手把人放回地面:“还能来干嘛,考试啊。正好,你赶紧告诉我第二功能楼怎么走!这破学校也太大了……”
听了对方的抱怨御幸一也愕然,这家伙居然是来参加特招生考试的,难以置信居然比他年纪小只是个国中生,更难以置信这种不良少年居然还能有正经特长。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该不会是打棒球的吧?”
“你猜的很准嘛!等等,难不成你也是?”不良少年的竞争意识立刻就冒头了,豪门学校每年的特招生名额就那么丁点儿,竞争激烈程度堪比司法考试,除去学校内定好了的剩下几百上千人抢一两个名额,他一打量御幸一也居然穿着球服来的,顿觉此人心机颇深:“可恶,失算了,我也应该换个棒球服过来,现在回去换还来得及吗?”
御幸一也对这个不良少年毫无印象,几个轮回了都没见过他,便觉得对方应该就是个来凑热闹的,已经想要开溜保平安了。于是胡乱应承道:“来得及来得及,离考试开始还有一两个小时呢,赶紧去换衣服吧。”
不良少年不疑有他,拍了拍御幸一也的肩膀:“行,我承你这个情,来日有机会必有厚报!对了,校门是往哪边走啊?”
“……你回头,朝着过来时的反方向直走到头往右手边拐弯就行。”就这么相信了?而且这年头居然有人能在只拐了一个弯的情况下迷路?御幸一也哭笑不得,把刚升起的那点警惕抛到脑后。
就是个脑袋不好使的笨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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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么回来了?”多田野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也觉得自家幼驯染的装扮确实不适合去参加特招生考试就是了,“说到底你是怎么想的,哪有穿着机车服画着视觉系妆去参加正经考试的!”说到后面,多田野树简直是在尖叫了。
泽村荣纯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盯着多田野树的嘴巴半天,确定他闭嘴了才把手从耳朵上挪下来:“不是小树跟我说要重视起来,拿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干劲吗?为了画这个特效战斗妆花了我整整两个小时呢!我今天天还没亮就爬起来了。”
“不是这种意义的干劲啊!”多田野树抓狂的直薅头发,但他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毕竟他家小伙伴从小跟着玩摇滚的泽村老爸混迹地下乐队圈,审美、三观和常识着实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总之你这乱七八糟的妆容、饰品全部卸掉!还有衣服也换了,你那身球服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涂鸦,先穿我的吧!”
“诶——那叫艺术啦,小树真是完全没有艺术细胞呢。”泽村荣纯不乐意的往化妆棉上倒着卸妆水,任由多田野树将他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真的必须得卸妆吗?我这样多帅啊。”
多田野树一把将湿透的化妆棉糊在了他完全看不出哪里帅的泽村荣纯的脸上:“诶什么诶,赶紧的说不定还能来得及!”
“赶不上就算了。”泽村荣纯一把抱住了老妈子一样忙忙碌碌的多田野树,把下巴垫在他的肩上,被卸妆水融化的彩妆蹭得人衣服上黑了一大片,“去不了青道就去不了呗,我陪小树去稻实好了,免得小树一个人寂寞的偷偷蒙在被子里哭~”
“那是荣纯你会做的事,不要擅自安插到我的头上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