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别新荤。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
怎么睡过去的裴漾记不清了,依稀记得傅临渊最后给他洗了澡,在浴缸里抱着他亲了又亲,还一遍又一遍问他前男友的事,但凡他忘记了,或者答不上来,结局可想而知。
起床失败,裴漾挣扎了一会儿,又躺回被窝里,看着傅临渊背对着他穿衣服。
傅临渊刚把西装穿上,换了副眼镜,银色细框,很禁欲。
裴漾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衣冠禽兽。
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胸口有东西垂下来。
一条项链。
是他上回在拍卖会上想拍没拍的那条,当时他身上仅有从裴云山身上讹来的一百万,还给傅临渊买了袖扣,花得一分不剩。
床头柜上还有一枚绿松石胸针,放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裴漾对豪车和名表不太感兴趣,就喜欢收集宝石,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爱好。
胸针旁边还有一块小蛋糕,裴漾不喜欢吃甜食,昨晚却用另一张嘴吃了很多。
傅临渊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过来沾了点蛋糕上的奶油抹在裴漾鼻尖上:“生日快乐,乖乖。”
裴漾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快乐的是你吧,老流氓。”
傅临渊无法反驳,他确实很快乐。
二十岁的身体青涩敏感,柔韧性相当好,各种高难度动作都能做。
傅临渊俯身过来跟他接吻,吻掉他鼻尖上的奶油。
裴漾去解他的扣子,却摸到了傅临渊下巴上的一道血痕,微微皱眉:“怎么破相了?”
傅临渊抓住他企图作乱的手:“猫抓的。”
“……”
“疼么?”裴漾摸了摸,伤口挺长的,结痂了。他该剪指甲了。
傅临渊罕见地在裴漾眼里看见心疼的眼神,眉眼变得柔和一些:“不疼,我不介意你抓得更用力一点。”
然后你也更用力一点?
都是套路,他才不会上当。
裴漾看他穿戴整齐,左胸前的口袋里还放置了一条丝巾,特别正式:“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起那么早干嘛,去约会?”
语气呛人,说明还没消气。
傅临渊顺着他的话说:“对,是要约会,但是我的约会对象还没起床。”
裴漾摘了傅临渊的眼镜戴在自己鼻梁上,眯着眼睛说:“约会取消吧,他起不来。”
他男朋友体力好得吓人,昨晚来了四次,前后加起来至少六个小时,有约会安排他也不想动。
傅临渊把他抱起来,拨开绕在他脸上的几根发丝:“今天游轮下水礼。”
裴漾哦了一声,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合理怀疑傅临渊把他给操傻了,脑子都没之前那么灵活了。
“几点?”
傅临渊说:“下午两点,找人算的时间。”
“黄道吉日。”裴漾点点头,“你们洋鬼子也信这个?”
洋鬼子?
傅临渊没否认。
从国籍上来讲他确实是个外国人。
近来他也总是能在裴漾嘴里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
心情好的时候叫他男朋友,想揶揄他的时候叫他傅老板,想调情了就叫他亲爱的,受不了了就叫他老混蛋、老王八蛋……诸如此类。
“入乡随俗。”傅临渊说,“坐飞机到航空港要四十分钟,乖乖,你还有一个小时收拾时间。”
裴漾摇头:“没力气。”
他膝盖都是软的,伸出两条又白又长的胳膊,意思很明显了。
傅临渊没办法对那些吻痕视而不见,在他雪白的胳膊上烙下一个吻,又弯下腰,把人连同被子整个抱到衣帽间去。
裴漾像个大号的洋娃娃一样被放在衣帽间的柜子上打扮来打扮去。
今天天气不错,傅临渊给他挑了件白色西装,跟他的像情侣装,俩人站一起很配。
穿好衣服,傅临渊又给裴漾梳头发。
裴漾的头发多,柔且顺,摸起来手感很好。
穿衣镜里,身材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把裴漾的头发拢到后面慢慢梳,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裴漾问:“你怎么那么熟练?”
傅临渊勾唇:“勉强认为你在夸我。”
裴漾说:“不用勉强,本来就是在夸你。”
傅临渊专心给他梳头:“头发留了多久?”
“高二开始就没剪过。”
说起来其实挺幼稚,裴漾一开始不想剪头发的原因是想抗议裴云山对同性恋的偏见,后来发现他长头发也好看,甚至比短头发还好看,就一直留着了。
“傅临渊,你以前真的没想过结婚生孩子吗?”裴漾又突然问。
傅临渊说:“小孩养一个就够了。”
裴漾仰起头看他:“你把我当小孩儿?”
“不是么?”
他们十一岁的年龄差是事实,在傅临渊眼里,裴漾就是个孩子。
他想象了一下,裴漾穿上校服,背上书包应该像个还未成年的高中生,买烟都需要看身份证。
裴漾说:“那我昨晚就应该报警把你抓起来。”
傅临渊眼皮微抬:“我会告诉警察我是冤枉的。”
“罪犯被抓的时候都喊冤。”
裴漾抬起他的下巴,不依不饶地说:“尤其是像你这种得寸进尺、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傅临渊眼里染上笑:“那我尽量在入狱之前争取到再吻你一次的机会。”
裴漾唇角也跟着翘起来,勾住傅临渊的手指,亲了一口:“我会去探监的。”
洗漱完,裴漾真的累到了,一点不想动,无尾熊一样挂在傅临渊身上。
推开卧室门,裴云山坐在客厅里喝茶。
两双眼睛对视,裴漾晨//勃都消了:“爸……”
裴云山看见自己儿子被一个男人抱小孩一样出来,呛了两口水,扶着沙发边缘咳嗽到不行。
“我爸几点来的?”裴漾估计裴云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傅临渊掂了掂怀里的人:“半个小时前。”
大清早,男朋友的爸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客厅里,他起床去倒水,还被吓一跳。
“你怎么不告诉我?”裴漾冲傅临渊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边问,“你们聊什么了?”
“聊客厅的垃圾是怎么产生的。”
“那你怎么说的?”
傅临渊:“说我和你都感冒了。”
裴漾挑眉看他:“桌上和地上的卫生纸都是我们用来擦鼻涕的?”
“对。”
裴漾抬手摸了一下傅临渊凸起的喉结,语气里带着戏谑调笑:“比我还会撒谎,没看出来啊傅老板。”
要真论起风流事迹,裴漾还是比不上他老爸,裴云山自然知道客厅里的狼藉是怎样产生的,
只是给他们面子, 没拆穿他们而已。
私下里亲亲我我就算了,在他面前也腻腻歪歪的。
还有桌上那只剩半瓶的润滑剂,就那么大咧咧摆在裴云山眼皮子底下。
年轻人,不知节制。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裴云山气得边翻白眼边拍桌子,“你赶紧给我下来!”
裴漾摇头拒绝:“不要,我走不动路。”
昨晚爽是爽,做得太狠了,他腿软。
裴云山:“……”
傅临渊顶着吃人的目光,把裴漾抱过去放到沙发上,又转身去给裴云山添茶。
裴漾盘腿坐在沙发上,指着桌上花花绿绿的包装转移话题:“那些是什么?”
裴云山说:“沙发上的是你姑姑姑父、表叔表嫂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茶几上的是粉丝给你写的信。”
经纪人早上专门从公司拿过来的,发觉他们没起床,按门铃也没人回应,就放门口了。
裴漾粗略看了眼,得有好几百封:“这么多,我晚上回来再拆吧。”
他又朝裴云山伸手:“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呢?”
裴云山看他两眼,从兜里掏出一张黑卡。
裴漾有点失望:“啊……只有这个啊,傅临渊已经给过我一张了。”
裴云山:“……”
“你爷爷在世时买的三个马场都转到你名下了,二环的三套别墅,湘南公馆,还有公司的股份……”
裴漾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他:“爸,你这样……总感觉像在提前安排后事。”
裴云山瞪他:“臭小子,你爸身体好着呢!”
“那你以前都是在装病?”裴漾看透一切。
裴云山:“……”
有个过于聪明的儿子可能不是件好事。
裴漾简单垫了个肚子,就跟傅临渊坐私人飞机飞到了航空港。
在飞机上,裴漾看了网友们发来的生日祝福,统一做了回复。
傅临渊提前邀请了裴漾的亲朋好友,他们到的时候,人差不多也齐了。
载客超五千人的庞然大物矗立在海面上,够气派,够拉风。
裴云山搞不懂裴漾想买这个干什么,把这钱拿给他投资,他一年能翻两番。
裴漾也算了笔帐:“十亿美金,要多少年才挣得回来本?”
青春期的男生都有装逼心理,裴漾在国外上学时校园里攀比之风盛行,富二代们玩表玩车,他特立独行,那段时间沉迷各种游轮,不过他只是在裴云山面前随口一提,没想真买,造价太高,划不来。
傅临渊说:“挣不回来也没关系,本来就是买给你玩的。”
“我早就过了玩玩具的年龄了。”裴漾说,“不准把我当小孩儿。”
傅临渊唇边有纵容的笑:“好,乖乖。”
…
一周后,傅临渊才把傅老爷子的死讯公布出来。
傅老爷子去世赶上过年,又赶上傅临渊工作忙两国来回飞,在冰柜里住了一个多月,怪可怜的。
裴漾参加了傅老爷子的葬礼。
不管是私生子私生女,还是有名有份的儿子女儿,无一不是哭得撕心裂肺。
唯独傅临渊,还有心情抽空出来跟裴漾接个吻。
裴漾觉得不太好,又拒绝不了。
之后便是大四下学期的开学报到。
最后半年没有课程,裴漾打算不住学校了,室友们实习还没回来,宿舍隔音也不好,他做直播会打扰到其他人。
他的公寓里也渐渐多了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眼看着衣帽间里不属于他的西装和大衣越来越多,傅临渊留宿的时间越来越长,裴漾生出一点不自在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了……
他开始重新思考要不要和傅临渊同居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黏黏糊糊小情侣~
再黏糊几章,不能让我一个人脑嗨,之前总有宝宝说傅总出场次数太少了,番外就让他秀一秀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