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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给神仙郎君冲喜 柚子君CC 3059 2024-08-10 08:56:24

傍晚过后,空气里总算多了些清凉。

水神庙主殿门外,崔庙祝满脸殷勤的将温妤送走,回头却忍不住露出疑惑神色。

“你说,这位知县夫人怎么拐弯抹角的,一直试图与我打探祺哥儿的事?”

身旁仆役迟疑道:“估计是,想要找小庙祝帮忙解签。”

解签?崔庙祝总感觉不是这个缘故。

不过罢了,想到对方捐的香火钱,崔庙祝挠挠头,决定不再继续深究下去了。

粥铺戌时关门,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阮祺已经累得连晚饭都不想吃,坐在店里拿扇子给自己扇风。

董念瞧着心疼,端了杯温水递给他:“早告诉你回家休息,偏你非要留下来帮忙。”

“怎么样,可是哪里难受了,用不用找柳郎中过来瞧瞧。”

……又是温水。

阮祺一脸郁闷,越发用力给自己扇扇子:“给我换杯冰水,我马上就能好了。”

“行了,”董念从他手里接过竹扇,慢慢替他扇风,“你现在情况特殊,若是贪凉出了毛病,还是你自己受罪。”

“就这几个月了,忍一忍。”

阮祺忽然凑近过去,撞了撞伯母的肩膀,小声问:“您有大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大伯与伯母的儿子比阮祺年长七岁,在阮祺还年幼时便已经不顾爹娘阻拦,独自到边关闯荡了。

董念没好气瞥他:“你堂哥闹腾得紧,我那会儿天不亮就醒,吃什么都吐,哪儿像你现在,跑进跑出的,瞧着比正常人都精神。”

阮祺抿唇笑,他也觉得自己最近精力充沛,以至于很多时候,他都意识不到自己有了孩子。

夜风吹在脸上很舒服,阮祺昏昏欲睡,莫名想起今日见到的温妤。

对方衣着素雅,嗓音轻柔,是那种十分温婉的样貌,仔细瞧过去,眉眼隐约能看出与阮祺有些相似。

阮祺忍不住想,对方怀着自己的时候,是也像他一样每天精力旺盛,还是和伯母一样,每天吃不好睡不下?

困意如潮水涌来,阮祺莫名希望,那时的自己能乖一点,不要让对方难受。

“就知道逞强,果然还是累着了。”董念抬手将清珞招来,压低嗓音。

“抱你夫郎回去吧,明天不用早起,叫他多睡一会儿。”

“嗯。”

清珞取了衣裳过来,小心翼翼将阮祺裹在里面,朝董念和阮成丰点了头,抱着人转身离开。

粥铺这半日营业暴露出不少问题,隔日董念索性在店外挂了牌子,标明三天后庙市再重新开张。

阮祺第二日闲着无聊,加上已经与温妤见过了,索性也没了顾忌,再次来到醉江楼内。

然而还没等见到郑掌柜,就被正在雅间饮酒的顾允海迎面拦住。

“哎,可算是找到你了,先前在鬼市买的古画我爹特别满意,我正想找机会好好感谢你呢……来来,这边人多,我们上雅间里说话。”

已经是晌午,大堂内人声嘈杂,顾允海环视了下身周,伸手便要揽住阮祺的肩膀往雅间去。

然而手刚伸到半途,就直接捞了个空,一旁清珞将阮祺拉开,帮他理了理衣襟。

“怎么了?”阮祺疑惑。

清珞面色平淡:“被风吹乱了。”

阮祺望了眼窗外,街道闷热得厉害,根本一丝风也没有。

“走吧,雅间是我提前定好的,你还没用午饭吧,我请你吃楼里的醉虾,醉江楼主厨做的醉虾可是一绝。”

顾允海毫无所觉,依旧抬手要去拉他,却再次拉了个空。

顾允海眉心一跳,望着对面被清珞搂在怀里的阮祺,莫名有些不爽。

就好像……眼看着自家弟弟被登徒子占了便宜一般。

不,顾允海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对面两人已经成婚,况且阮祺也不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和你郎君感情真好,”顾允海勉强干笑道,“先上楼,我刚好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

顾家二公子顾洵也坐在雅间内,看见阮祺略微点了一下头。

阮祺原本以为顾允海来找自己还是为了收购古画的事,却不想对方开门见山,直接笑着道。

“……对,你没听错,娘让我来邀请你,参加明日我爹的寿宴。”

后面顾允海说了大堆的理由,但阮祺再迟钝也能够听出,这些不过是临时找来的借口,对方邀请他到府里明显另有目的。

从醉江楼离开,回到家中,阮祺紧张得原地打转。

正准备睡午觉的清珞无奈,伸手将他拉进怀里。

“紧张什么,先前又不是没有见过。”

不提那晚在县衙内宅的事,就是顾夫人,他们也已经当面见过了,那会儿阮祺也只是略微忐忑,并没有像现在一般紧张到坐立难安。

“怎么能一样,”阮祺抗议道,“我那时只将她当作普通的客人看待,如今却是要登门拜访的。”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盛夏炎热,怀里人的碎发黏在额角上,清珞帮他理了理。

“你依旧可以当她是陌生人相处,或者换一种方向,考虑是否要直接认亲。”

“喂!”

阮祺瞪眼,认亲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况且此事完全就是郎君的一面之词,压根没有任何凭证。

看对方还在纠结,清珞索性将他按在床铺里,抬手用薄被裹紧。

“的确没有凭证,并且你也没有下定决心,所以不如一切顺其自然。”

清珞略微倾身,如墨的眸子与他相对。

“刚好你可以慢慢考虑,总归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是与你一起的。”

清珞生来无父无母,不能理解凡人的复杂情感,在他心底唯有眼前人是最要紧的,其余都不重要。

帷帐遮住半面天光,问题依旧无解,阮祺却莫名感到一丝安心。

他叹了口气,伸手回抱住郎君:“是,无论哪种结果,你都是与我一起的。”

阮祺做事向来认真,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参加寿宴,那么寿礼上自然也不会含糊。

歇过午觉,阮祺便找来梅秀舟,问对方的商船里可有像样的古字古画,价钱不能过于昂贵,最好是能看出用心,且不至于太过出格的。

梅少东家常年经营货船,这话也算是问对人了,眼睛转了转便回道。

“公子打算送寿礼的人是喜爱字画吗,那不能太昂贵,又要看得出用心,依属下之见,何不送些与字画有关的事物?”

阮祺一愣,这倒是他从没想过的。

“公子有所不知,”梅秀舟细细与他解释,“如今文人雅士无不推崇古人字画,以至于市面凡是有些年头的字画,价钱皆被炒得极高,并且鱼龙混杂,难以甄别。”

“那你说的,与字画有关的事物是什么?”阮祺问。

“绣屏。”梅秀舟笑着道。

梅秀舟朝一旁的陶玄景使了个眼色,对方低头收拾灶台,假装没有瞧见,梅少东家有些急,连忙拱手作揖。

阮祺还奇怪这两人在打什么机锋,就见陶玄景将木柴堆好,腾出空位后轻拍了下手掌。

随着动作,原本空荡的堂屋忽然多出数扇屏风。

屏风有大有小,小的不过半尺,大的却足有一人多高。

榉木,核桃木,花梨木,甚至还有金丝密集的上等紫檀,中间的装饰图画皆是由真丝做底刺绣而成。

“这是……”

阮祺原本就是懂针线的,自然能瞧出其中的好处,心底忍不住赞叹。

“大昭仿古风气盛行,公子如今见到的绣屏,便是效仿古代字画做成的。”

梅秀舟给他指了边上一扇红木插屏道:“好比这一幅松鹤延年图,仿的便是前朝画师的成名之作,由六名绣娘花费半年工夫,期间返工十数回,才最终得来这一幅成品。”

阮祺凑近细看,眼前的绣屏的确风格古朴,分明是最常见的松鹤延年图,却简淡悠远,气韵天成,全然不是寻常绣作能够比拟的。

“这样的绣屏,价钱应当不会便宜多少吧。”阮祺迟疑道。

梅秀舟一笑:“那您是不知道眼下市面古字画的价格,就说这幅松鹤延年图的原作,若是拿出来售卖的话,至少也是这个价钱。”

梅秀舟比出略显夸张的手势:“这个数,足够将这整屋的绣屏包圆下来,都还有剩余了。”

阮祺默默把嘴合上。

好吧,这么算来的话,确实还是送绣屏更合适一些。

有陶玄景帮忙,梅秀舟几乎将货船里的绣屏全都搬送了过来,整齐排放在堂屋正中,供阮祺慢慢挑选。

阮祺来回瞧了半晌,眼睛都挑花了,忍不住拉过才刚睡醒的清珞商量。

“你眼光好,快来帮我瞧瞧应该选哪一幅当作贺寿礼。”

“是,让仙君挑选也好,”梅秀舟殷勤道,“毕竟那位顾知县可是阮公子的生父,也算是仙君的岳……”岳丈了。

视线扫过,梅秀舟瞬间噤声。

“没错,”阮祺扯了扯身边人的袖角,笑着道,“来吧,不用紧张,随便挑一幅就好。”

清珞无奈,想解释自己并未紧张,但被这样一说,倒是不好太过敷衍了。

清珞挑绣屏没有像阮祺那般纠结,最终选了仿前朝宫廷藏画的四扇曲屏,画面内容与贺寿无关,却是更磅礴大气的锦绣江山图。

定下要送的绣屏,最后便是做些细节上的调整了。

顾知县毕竟是朝廷官员,日常用品摆设上总有些规矩需要遵守,避免逾制。

四扇曲屏留下,剩余的屏风则需要原路送回,梅秀舟再次望向陶玄景,看得对方直翻白眼。

不过瞧在仙君的面子上,只能重新捏起法诀。

一扇扇屏风迅速消失,院里忽然传来响动,陶玄景起初还漫不经心,闻声下意识望向窗外。

“祺哥儿睡醒没,柳郎中要来家里,给你瞧瞧最近身子如何了。”来人是阮成丰,嗓音浑厚,刚推开院门便高声道。

似乎有木料散落的声响传来,阮成丰不满道。

“谁把木柴放院里的,你现在身子重,也不怕出门绊倒摔着了。”

阮成丰嘴上埋怨,手里却不自觉帮忙收拾起来。

房间内,阮祺慌忙示意陶玄景快些将屏风弄走。

屋里的绣屏数量太多,层层堆叠在一起,陶玄景加快速度,却反而弄出更大的动静。

“怎么了?”

阮成丰想也不想便冲进屋里,眼睁睁望着一扇插屏在他面前凭空消失。

阮成丰:“……”

屋内鸦雀无声,阮祺将一串挂饰藏到身后。

清珞神色平淡,陶玄景转头看窗外的风景,梅秀舟笑容满面,微微朝他颔首。

“大伯,”阮祺乖巧凑上前,试图蒙混过关,“您说柳郎中要来家了,是叫我现在过去吗?”

阮成丰恍惚点头,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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