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鼻血刚止, 想起听到那人拉裤链的声音,和姜酒当时身上被解开的扣子,脸色沉郁, 后悔当时没抓住那人。
“他想上你!”
“你衣服被人脱成那样了, 你都没感觉吗?!”陈执咬牙切齿地说。
姜酒:“......”他这几天晚上一直在沉浸在睡梦中,跟鬼压床似的醒不过来, 如果不是今晚的动静声太大,他也压根不会注意到屋内多出了人。
“那...”姜酒还有困惑, “那你又是为什么会躲在我床底?”
陈执身体一僵, 这件事是他误会季青临,误以为季青临趁着夜深人静偷偷对姜酒做什么, 他才偷潜入姜酒公寓。
“上次不是说你脖子后面有痕迹, 我不放心,就偷偷过来看怎么回事?”陈执心虚地说道。
姜酒:“......”如果要不是多亏陈执发现虫族的事, 按陈执招呼都不打一声,跟变态似的偷藏在他的床底,真想当场给他踢萎。
季青临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对话, 眼底一片冷意, 这时通讯器里响起声音, “季上校, 没有搜查到。”
季青临看向陈执,“你有没有看清他的脸部特征?”
“太暗了,没看清脸, 而且他好像还戴着面具。”陈执思索片刻,“不过, 那人身高跟你我差不多,大约在190cm左右, 身形也偏健硕。”
“按寝室一间一间搜。”季青临吩咐下去,现在这种情况,很可能就藏在军校寝室内某间寝室里,“重点搜查身高190cm左右的,身材健硕。”
说完他站起身,对姜酒说道:“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不如先暂时住我那里?”
未等姜酒说话,陈执就站出来反对,“凭什么住到你那边,你一个都要订婚的人了,能不能有点边界感?”
季青临冷眼看他,“那你想如何?”
“搬回我跟住呗。”陈执手搭上姜酒的肩膀,“他跟我住的时候,可是什么事也没有,一搬过来就各种怪事不断,还不如搬回去算了。”
姜酒推开陈执的手,这么晚了这时候他懒得折腾,尤其是睡到一半硬生生被吵醒,“明早再说吧。”
“那好,我今晚也就在这里睡。”陈执朝季青临摆摆手,“季上校,你有事就快去忙你的吧,我们以前本来就是室友,有事也好照应。”
看着不反对的姜酒,季青临目光微沉,沉默片刻,没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注意安全,便离开了。
见陈执一身狼狈样,姜酒让他去洗了个澡,本想找出之前秦烈睡的那张行军床给陈执今晚睡,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不知道被陈执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床被子放到床上,毕竟陈执今晚才救了他,又被他误会打伤了鼻子,这会不好让伤员躺地上睡。
陈执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后黑发微微凌乱,鼻子还是红的,看着姜酒的目光还带着点幽怨和委屈。
跟快要破碎的小狗似的。
姜酒心虚地重新躺进被窝里,背过身背对着陈执,“赶紧睡吧,很晚了。”
过了会,身旁床垫一陷,有人在他旁边躺下,按灭了床头灯,床并不算大,这时离得近了,不像之前寝室里那种隔得很远的大通铺。
他不自在地往床沿边挪了挪,没挪开多少,就被拉了回来,陈执低沉微哑的声音在他耳边,“跑什么?”
“刚刚那人要上你的时候,都不知道怕,现在知道怕了?”
“......”姜酒沉默,心想你也好不到哪去,总有种憋着一股劲想上他的感觉。
“你脖子上的痕迹就是那人弄的吧?这几天你都完全没感觉到房间内多出了其他人?”陈执继续说道。
还真没感觉,主要是这几天他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一直陷在睡梦中醒不过来,今晚他才刚进入睡梦中,就听到巨大的动静声,这才惊醒。
他忍不住问道:“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陈执沉默片刻,忽地翻身,双手撑着床,俯身压在姜酒上方。
离得太近了,姜酒闻到陈执身上若有似无的伏加特信息素,如同他本人一样,浓烈野性,带着十足的侵占欲。
“他当时就是这样,压在你身上。”陈执俯下身靠近姜酒,“我听到他脱你睡衣的声音。”
姜酒偏过头,躲开陈执灼热的呼吸,“行了,别说了。”
刚一偏过脸,就又被人捏着下巴转正,黑得发沉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我还听到他拉开拉链的声音,你说他想干什么?”
姜酒抿了抿唇,伸手去推陈执,“别说了。”
陈执声音很沉,“当时你怎么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他不止来一次了吧?你都不知道他已经对你做过了什么?”
“早上起来,没感觉身体不对劲吗?”陈执伸手去触摸姜酒的后颈,指尖沿着腺体附近慢慢摩挲,“这里都快被人亲烂了,都看不见吗?”
指腹上的薄茧蹭过肌肤时,又痒又麻,姜酒抓住陈执的手,“别乱碰!”
“那时候你睡得可真香啊,一点反抗都没有,”陈执的眼睛深得不见底,“我猜,他今晚过来,是终于忍不住要上你了。”
“陈执!”姜酒怒喝,“闭嘴!”
“这时候知道怕了?”陈执紧盯着姜酒的脸,白皙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了脸,咬着嘴唇,一副不堪受辱的样子。
陈执忽地翻身下去,背过身背对着姜酒,呼吸急促了许多,姜酒转过头看他,陈执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猛地站起身,朝着浴室方向快速走去,姜酒懵了一瞬,“喂,你去哪?”
半天都不见陈执出来,睡意再次席卷上来,姜酒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慢慢睡了过去。
*
这一次的搜查,是全军校在内全范围的搜查,就连军校校长也需要经受调查,每个人都要仔细汇报昨晚的行程。
一间间寝室搜查过去,大多数军校生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怕惹事都还是乖乖配合。
教官挨个敲开宿舍的门,“307宿舍,开门,内务检查。”
听到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吴宏伟看了眼正在看书的秦烈,起身去开门,“教官好。”
同时有两个教官走进307宿舍内,其中一个教官看了眼他们宿舍内的摆置,声音冷硬,“昨晚你们在宿舍吗?”
“我一直待在宿舍。”吴宏伟咽了咽口水,教官看向秦烈,“那你呢?”
“我也是。”秦烈面色平静地回道。
“是这样的,”另一个语气稍微和缓一点的教官开口,“军校要统一大检查下各宿舍的内务情况,你们两位配合一下。”
说完,那两名教官就开始在寝室内开始仔细搜查寝室内的物品,连抽屉,衣柜等地方都无一放过,通通检查了一遍。
这间寝室很干净整洁,东西也都摆放得很整齐,他们什么也没搜查到,连违禁用电器等物品也通通没有。
“行,你们宿舍没什么问题。”两名教官在表格那一行打了个叉,正要离开宿舍时,吴宏伟忽然喊了一声,“教官!”
那两人都走到门口,听到声音后回过头,“还有什么事?”
吴宏伟蜷缩了下手指,张了张嘴,秦烈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他又低了下头,“没事,教官慢走。”
那两名教官脸色颇为不耐地离开了,寝室的门重新被关上,轻轻砰的一声,吴宏伟肩膀却忍不住缩了缩。
*
搜查毫无实际进展,也并未搜查出藏有N34违禁药,出于安全的考虑,季青临建议姜酒尽快搬宿舍。
姜酒犹豫半晌,这么找是找不出的,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引出来,再加上陈执那天对他描述的事,事后他也越想越气,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那个人,
他向季青临提议,自己当一次诱饵,这次就派人隐藏在附近,听到动静立马出来抓住他。
不过,经过上次的事,就是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已经生出警惕心,不会再来。
季青临和陈执听后,都不同意这个计划,觉得太过冒险,姜酒一心只想抓住那个偷潜入他房间的人,极力劝说让他们答应了试一试。
当晚,为了掩人耳目,像往常一样,安排安保人员在下面巡逻,姜酒锁了窗,门锁紧闭,做出一副全然警备的样子。
但其实他屋子里藏着两个人,一个陈执躲在他的衣柜里,一个季青临藏在浴室里。
姜酒如同往常一样,早早关了灯躺到床上,公寓内一片漆黑,墙上的时钟一分一秒过去,许久都没听见有什么动静。
就在他以为那人今晚不会再来的时候,他忽然听到有动静声从窗户边传来,紧接着屋内响起轻微脚步声。
正朝着床的方向走过来,姜酒没想到这人这么大胆,竟然真的还敢来?
姜酒紧闭着眼,感觉到脚步声在他床边停下,灼热的气息轻呼在他的脸上,同时,他闻到一股有些既陌生又熟悉的气味。
像是在哪里闻到过一样,淡淡的檀木香在鼻间环绕。
那一瞬间,他感觉头立马变得昏昏沉沉起来,睡意瞬间席卷而来,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勉力保持着清醒。
“装睡?”极轻的笑意在耳边响起,那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姜酒身上一沉,有人压到了他身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仔细嗅闻。
浓烈的檀木香弥漫整间公寓。
alpha?!姜酒心下一惊,后颈腺体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了下,那人的牙齿抵着他的腺体轻轻磨蹭,有种下一秒就要刺进去的既视感。
胸前一凉,他感觉到那人正在解他睡衣的衣扣,他立即睁开眼睛,将那人往外一推。
躲在衣柜里的陈执破门而出,从背后去抓那人的手臂,那人似乎并不意外,冷笑了声,快速转身跟陈执打了起来。
这时候,躲在浴室里的季青临也赶过来,那人的手忽然覆盖上一层纹理,像怪物似的猛地拔长。
只朝着季青临心脏处一掏,季青临闪身躲过,试图来钳制住那人,那人指尖却朝着季青临射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季青临和陈执神色一肃,这种是虫族为了摆脱或者攻击敌人,而释放出的有毒液体,一旦沾上就会被腐蚀掉外皮,顺着血液流进心脏内,中毒而亡。
这种毒液是最令人避之而不及。
趁着季青临和陈执闪躲的时候,那人极快移动到阳台边,打算一跃而下。
然而,当那人刚张开黑色双翼,就感觉肩膀一痛,他转过头,微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姜酒,眼里还带着不可置信,猩红的血顺着他的肩膀流淌而下。
姜酒手腕的刺刀从那人肩膀上抽出,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手链,那颗蓝宝石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红得刺眼。
姜酒一把扯下那人的面具,随后彻底愣住了,这时季青临和陈执也赶了过来,脚步都顿在了原地。
秦烈?姜酒愕然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没想到一直偷潜入他房间里的人会是秦烈,更没想到秦烈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背后的黑色双翼还未收起,不停提示着他如今秦烈的身份。
陈执最先出声,“没想到是你小子啊,可真够大胆的,不怕死还敢来。”
很快,就有许多安保人员涌了进来,将秦烈押了下去,走之前秦烈回过头望着姜酒,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肩膀上斑驳的血迹红得刺眼,姜酒莫名心里一紧,不敢去看秦烈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