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 姜酒去到学校时看到自己课桌上多出个三明治和瓶鲜奶,还他未等他放下书包,就有人围过来。
“诶, 这早餐谁放学委桌上的?”
“还是偷偷放在桌上的, 连纸条都没留一张,不会又是哪个暗恋学委的偷偷放的吧?”
“那肯定啊, 不然谁大清早特地送早餐过来。”
“学委艳福不浅啊。”
有几个男生笑着打趣,教室内的学生都探头看热闹似的看向姜酒这边。
姜酒没有理会他们的调侃, 神色自若坐到自己位置上, 要放书包进课桌抽屉时,看见躺在他抽屉的蓝色信封顿时一怔。
他动作迟缓了几秒, 之后视而不见将书包放进抽屉中, 将蓝色信封压在底下。
早餐和情书同时出现,一个放在桌面, 一个放在抽屉里,明显不是同一个人的风格。
他想起昨晚江肆说要给他包三餐的事,那这早餐很有可能就是江肆放的, 不过江肆会这么早就来学校?
正当他出神地想着, 门口一片喧哗, 他回过神抬眼看去, 江肆手臂夹着篮球走了过来,额前的黑发微微汗湿,明显是刚运动打完球。
江肆将篮球扔到教室后面, 随后在他旁边位置坐下,目光从他桌上的早餐一扫而过。
微微蹙起眉头, “你早上不吃早餐?”
“吃过了。”姜酒推着早餐挪到江肆的桌上,从书包里拿出课本, “你自己留着吃。”
“啧,”江肆往后撸了下额前微湿的黑发,目光在姜酒身上打量,“你平时吃的都是猫食吗?怎么这么瘦?”
“多吃点又不会要了你的命。”江肆把吸管插进鲜牛奶瓶中,推到姜酒面前,“三明治可以等课间再吃,鲜奶等会凉了对胃不好。”
听着江肆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姜酒只好不耐地拿起鲜奶,不过他喝不惯这个牌子,觉得有些腥,喝了几口就不愿意再喝了。
“喝不惯?”江肆看着姜酒边喝边蹙眉,嘀咕了句,“那下次我换个其他牌子的。”
说着江肆拿起姜酒喝剩的鲜奶仰头一饮而尽,班里的学生看到后喧哗了起来,目光古怪地投向江肆。
不是...昨天才刚搬到一起同桌,今天同桌友谊就这么深厚了?明明之前两人还是针锋相对的?
在班里同学交头接耳低声交谈时,陈默走进教室,听到前排学生的八卦嘀咕声,脚步一顿。
远远地抬眼看向江肆那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
各个科任老师都纷纷分析和讲解了这次的月考,江肆班级排名倒数第三。
在姜酒看着墙上贴的排名榜时,从背后靠近过来,抬手捂着姜酒的眼睛,语气不自然。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姜酒拿开他的手,语气淡淡,“我看我自己的,又没看你。”
被人拆穿心思,江肆眼神微闪,耳根子慢慢红了起来,沉默了好一会,才压着声挽尊道。
“这只是暂时的排名,下次月考我一定考进班级前二十名。”
姜酒转头晲了他一眼,“那你自己加油。”
“诶?”江肆见姜酒语气敷衍,忍不住说道,“你不信?我要是下次月考考进班级前二十名怎么办?”
姜酒推开他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书开始复习,语气很淡,“你先不逃课和打架再说成绩进步的事。”
江肆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打赌,要是我下次月考进步到班级前二十名,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姜酒笔尖一停,神情尤为不解,“你进不进步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肆勾唇笑了下,“我要输了的话,我不仅给你包三餐,还给你当保镖,当小弟,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谢谢,不需要。”姜酒推开江肆凑过来的脸。
江肆不死心,厚着脸皮继续凑过去,“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要是我要是输了,我还可以全程接送你上下学。”
“毕竟你家那边说实话有些偏,万一哪天不小心遇到什么劫匪或者歹徒怎么办?”
姜酒仔细打量着江肆认真的表情,想了想,这段时间正好可以观察下江肆到底是不是给他写那种情书的人。
如果是,那他可以趁早将江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如果不是,那就说明变态另有其人,多一个会打架的保镖也不错。
“行吧,”姜酒思忖片刻便应了下来,“不过你要我答应的事必须是我能做到的,不能过分。”
江肆眼睛瞬间一亮,脸上露出个痞气的笑,“放心,这事你肯定能做到。”
打赌开始之后,江肆忽然转性子开始认真听课起来,也没有再缺席课堂,课后跟着姜酒一起在教室中复习。
本来姜酒妈妈是提前留了饭菜在冰箱,姜酒觉得她既上夜班又要准备饭菜太累,便跟她说晚饭就跟同学在食堂解决就行。
做完一套模拟卷,江肆长舒出一口气,这些天一直在补落下的课程,要边复习边高强度的模拟卷很是紧绷。
写完模拟卷之后他拿给姜酒,姜酒快速扫了一眼,勾出他的错题,“这部分内容还是要再回去看看书。”
综合下来看,江肆以前还是有些底子的,就是高中落下的课堂不少,许多知识没有掌握透彻。
但并不笨,讲过的题举一反三学得还算不错,照这么下去,下次月考还是能有一定的进步,就是要进前二十名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今天就先到这吧。”姜酒刷完题,收拾书包准备回去。
话音刚落,江肆趴倒在课桌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从来没有试过这么长时间一直坐在位置上看书。
他头枕着手臂,侧着脸看着姜酒,“要不我们去打下篮球劳逸结合一下。”
“我没空。”姜酒背起书包,转身离开。
江肆将卷子往书包一塞,拎起书包飞快地追出去,待看到走在前头的姜酒,逐渐慢下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姜酒身后。
姜酒戴着耳机听英语单词,站在公交亭里等公交车,余光不经意间瞥到站在站牌另一边的江肆,蹙了蹙眉。
直到公交车来了,江肆也跟着他上车,他忍不住走向江肆,目光警惕,“你家也顺路?”
江肆一怔,手抓紧公交车头顶上的环扣,撇开眼睛看向窗外,僵硬地应了声。“嗯。”
姜酒静静凝视着江肆许久,眼底闪过一丝怀疑,转身坐在江肆旁边的座位上,头靠着椅背轻轻闭上眼休息。
微微摇晃的公交车很快就让人产生困意,但即使闭着眼,他也总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猛地睁开眼睛,恰好与江肆对上目光,四目相对片刻,江肆面色不自然地偏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
“叮咚,新湖路到了。”公交车上的语音播报正好响起。
姜酒古怪地打量了江肆几秒,但车门已经打开,他来不及多说什么,就先行下了车。
还未等他走出几步,身后又传来跟着他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摘下耳机。
“江肆,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谁...谁跟着你?”江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不动,微敛下眼看着地面,“这路是你家的吗?只有你能走?”
姜酒忍住想踹他一脚的冲动,不悦地抿了抿唇,转身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走也跟着走,他停也跟着停。
他脸色沉下来,加快速度直接甩开江肆回到了家,他将书包放下,拉开卧室内的紧闭的窗帘。
果不其然,江肆那家伙就站在他楼下不走。
他冷着脸拉上窗帘,江肆这个中二深井冰到底想做什么,怎么还像个变态一样跟踪他回家,徘徊在他家楼下不愿走。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决定先懒得管江肆,待在屋里写完所有卷子和作业,正想去洗澡时,忽然想起江肆的事,便又折回来。
悄悄拉开窗帘,待看到空荡荡的楼下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拉上窗帘,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大院子里长椅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路灯下,江肆坐在长椅上低头专注地看着试卷,斜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姜酒静静地望着江肆许久,实在是搞不清楚江肆到底在做什么,决定出动出击。
正专注地看着书的江肆听到有脚步声朝他靠近,微抬起头先是看到一双修长的双腿,而后目光慢慢上移到来人白皙光洁的脸上。
“为什么还不回去?”来人开口说话。
江肆眼睛一亮,顿时站起身看着姜酒,“我本来想在这多待一会再回去,反正我家里现在也没什么人在。”
“好累,”江肆将卷子塞回到书包,看向前方不远处的篮球活动场,“来打会球吗?都学习这么久了,也该放松放松运动一下。”
姜酒点了点头,率先往篮球板那边走去。
江肆猛地一愣,似是没料到姜酒会答应,扔下书包连忙跟了上去。
姜酒捡起旁边球框里的篮球扔向江肆,江肆剑眉一挑,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球,往篮框投了个三分球。
球精准入框砸落到地面上,姜酒抓住弹起的篮球,试图往篮框里投。
身后忽然有阴影投下,有灼热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他手捧着球,闪躲着江肆的靠近。
江肆的手臂牢牢挡过来,透过单薄的夏衣,他能感受到江肆精实的手臂力量,和极具爆发力的身体。
炙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校服传到姜酒身上,还在抽条身体已经快要接近190cm,高大健硕的身躯压迫感十足。
姜酒左右游离着不停闪躲,弯腰躲开江肆,快速运球到篮框底下,弹跳上篮,将球投进框内。
弹跳起身时,微凉的夏风吹起姜酒的白T下摆,纤细的腰身一闪而过,很快又被盖住。
江肆眼神瞬时暗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姜酒的腰身,忽地立在原地就不动了,在偌大的篮球场上能清晰地听到江肆急促的呼吸声。
“接着!”姜酒将球扔给江肆,江肆接住球,目光却还是一直紧紧盯在姜酒身上。
江肆快速运球上篮,姜酒弹跳起步,伸出双臂拦下,手臂撞了下江肆的肩膀,一触即离。
柔软带着浅浅香气的身体在江肆胸膛上一蹭而过,如蜻蜓点水,心脏却突兀地一跳,像是要爆炸开。
来不及反应,身体便下意识地扑了过去,刚刚贴上姜酒的身体,就被反推了一把,迫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
姜酒转身,一跃而起,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落入篮框内。
嘴唇微勾起淡淡的笑意,晲了江肆一眼,运动后出了些汗,他顺手捞起白T下摆擦拭了下额头。
还未等他放下白T下摆,猛地一阵风朝他扑过来,他心下一惊,身体重心不稳地往下倒,瞬间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有急促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中,激得他浑身颤了颤。
江肆滚烫的呼吸和激烈跳动的心脏,透过单薄的夏衣传到他胸膛里,几乎要将他灼烧。
“起来...”姜酒咬了咬牙,用力推着压在他身上的江肆。
精实坚硬的胸膛像是岩石般怎么推都推不开,反而变本加厉越发紧压着他。
姜酒快要喘不过气,抓住江肆的黑发用力往上拽,“我让你起来听见没有?”
江肆低低地闷哼了声,手撑着地面慢慢抬起身,死死地盯着面色潮红急喘着气的姜酒。
目光胶着在姜酒水润饱满的唇上,慢慢低下头,还未等触碰到姜酒。
“啪——”
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得疼,被打得偏过脸。
“江肆,”姜酒微眯起眼,神色冷峻如冰,“你在犯什么病?”
江肆肉眼可见地浑身都僵住,眼神闪烁了下,沉默着不说话。
“我问你,我课桌抽屉里的蓝色信封是不是你放进去的?”姜酒直直地看着江肆。
“什么?”江肆一愣,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有人塞到你抽屉里的那个蓝色信封?那是什么?情书?”
“你别装傻!”姜酒用力推开江肆,“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又是写那种奇怪的情书,又是偷偷发那种短信。”姜酒冷冷地看着江肆,“你玩挺花啊。”
江肆张了张嘴,半天才开口,“不是,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可能用写情书这么老土的方式?”
“是吗?”姜酒居高临下地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江肆,语气很冷,“你最好别被我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