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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旧情人拒绝变情敌(五十七)

红玫瑰和白月光he了 一树菩提 7552 2024-08-15 11:38:02

看完了衣服, 江觉厌终于有时间将目光放在了手机上,他踱步走到工作台,看向了被并排放在一起的手机。

他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手机在这期间有没有动过,率先拿起一旁谢余的。比起江觉厌的最新款, 谢余的手机应该用了有几年了。也对, 谢余向来念旧, 又对手机娱乐没什么要求, 如无必要, 确实不会轻易换手机。

用谢余给的密码打开手机, 江觉厌不由勾唇,他向后坐在谢余的工作椅上, 不爽地啧了一声。

硬邦邦的, 谢余果然不知道享受。

把给他换个椅子这件事放在备忘录里,江觉厌就愉悦地仰靠着, 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来。

.

三天后,黑暗的房间里, 窗帘被紧紧的拉着, 清晨的阳光一丝一毫也照不进来,只能够隐隐听到两声逐渐重合起来的喘息。

“江江,江江……”

躺在床上的人影不断呢喃道,目光追随着坐在他身上的人,可是屋内太过黑暗,他只能勉强分辨出那个人的轮廓,再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由持刀的美人施为, 他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嗯, 怎么了?”

江觉厌的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

“我想看看你,让我看看你……”

听出了谢余声音里的渴望,江觉厌轻笑,却并没有答应,而是伸出手,在谢余的脖颈处摸索,他抚摸着那些因渴求而鼓起的经络,感受着血管在他的手下鼓动,“可是,我不想听你的。”

说完,他猝不及防地起身,施施然离开了床上滚烫的身体,离开房间前扭头看了看床上的人影,虽然因为黑暗江觉厌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那双黑色的眼睛一直在追逐着他。

“好了,我要去吃早饭了,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玩。”

一大早就先来折腾人的江觉厌悠然说完,状似无常地关上了门,却在转身的瞬间,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江觉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自言自语地道:“幸好刚才那个家伙看不见。”

否则,他也很喜欢这件事,不就太早地暴露了吗?

离江觉厌反把谢余关起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这三天对于江觉厌来说,说得上是悠闲舒畅,而对于被关起来的另一位嘛……其实,应该也不差。

虽然某个人只撩不负责,但对白月光来说,应该也是痛并快乐着吧……

系统1551在心里想着,他看着宿主在厨房里转来转去,还是不知道吃什么,在旁边不死心地提议道:【不然宿主还是先把白月光放了吧,白月光的手艺不是很好吗?宿主想吃什么都可以让他做。】

“放?”江觉厌挑眉,“他想得美。”

“我提前请了三个月的假,可不是想让事情就这么快结束的。”

1551无奈:【可是这样,真的不会不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江觉厌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出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敢这么折腾吗?”

1551茫然地反问:【为什么?】

“因为被偏爱得有恃无恐,”江觉厌晃了晃杯中的牛奶,得意而又温柔地说,“谢余他,爱我呢。”

所以江觉厌从来不怕,可以想对谢余做什么,就做什么。

随意地用面包牛奶对付完早餐,江觉厌刚想去看看谢余,门铃却被按响了。

江觉厌一顿,喃喃道:“这个时候来打扰?会是谁呢?”

他眯起眼,总觉得谢余又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江觉厌走到大门前,打开门口的可视监控,外面的人出乎他的意料,却又好像在他的意料之中——是原非。

他表情莫测地看了好一会儿,任由门铃声一阵阵响起,直到外面的人迟疑地想要打电话,江觉厌才慢吞吞地打开门。

“有什么事吗?”江觉厌靠在门框上,神色淡淡地问。

门外的原非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结巴了,“江,江总,怎么是你?”

卧槽,虽然他每天都在八卦顶头上司和隔壁总裁,但没能想到会被这样突然爆料啊!

江觉厌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不可以是我吗?”

“怎么会?”原非连连摇头,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往屋内飘。

“找你们谢总有事?”江觉厌没有让开的意思,神色如常地问。

“是,谢总让我今天来拿今年新春发布会的样品。”原非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表现得从容,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他直接告诉了江总,省得被这位霸总误会。

他一个凡人,属实不能参与进大佬们的情情爱爱啊!

“新春发布会。”江觉厌重复了一遍,“是啊,快过年了。”

“不过,一个发布会的样品,也需要原总监亲自来取吗?”

原非顿了一下,打个哈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怎么知道老板为什么突然安排他来拿样品?要知道这件事,以前可都是老板的助理负责的!

但顶头上司安排的事,原非哪敢多嘴,左右只是多跑一趟,没想到还顺便吃了口大瓜。

原非给不出理由,江觉厌也没难为他,只是淡淡地道:“你想找他怕是不行了,他现在没空。”

明知道不该,原非还是忍不住八卦地问:“谢总他怎么了?”

闻言,江觉厌瞥了过去,桃花眼里看不出喜怒,却让原非一个激灵,刚准备打哈哈假装自己没问过,就听旁边的人幽幽道:“他啊,惹我生气,被我关起来了。”

“关、关?”

原非被吓了一跳,紧张地结巴起来,江觉厌看着他,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站直身子,把进来的通道让出来,声音带着笑意远远传来,“骗你的,他发烧了,才刚睡着。既然你只是来拿样品的,就别把他叫起来了。”

“你在客厅等吧,他之前有提过,我去帮你拿。”

声音越来越远,原非松了一口气,虽然心里还是好奇难耐想要八卦,但想到刚刚江觉厌看过来的眼神,他还是打了一个寒战乖乖坐在那里不动了。

过不了多久,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江觉厌手里提着几个袋子送过来,仔细嘱咐道:“小心些,别弄皱了。”

原非连忙接过,“放心,等用完之后,我一定完好无损地送过来。”

谁不知道谢余谢总的亲手作品要留着自己收藏,从不让人穿用也不外流?

不过嘛,原非想,以江总在老板工作室来去自如的样子,看来那个规矩很快就要加上一个“除江总之外”了。

拿到了东西,原非也没有多留,江觉厌笑眯眯地把他送到门外,看着原非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背影,突然开了口:“对了,谢余是什么时候安排你过来拿东西的?”

“四五天前吧?”原非回答,“怎么了江总?”

“没什么,”江觉厌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慢条斯理地声音,“我啊,只是怕他这两天生病,来不及处理公司的事情,会出什么纰漏也说不定。”

原非恍然,连忙解释:“不会的江总,谢总经常在做设计时不许我们打扰他,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一次谢总也提前安排过,您放心就行。”

江觉厌笑着点点头,“那就好。”

他看着原非走了才关上门,站在玄关处许久,才回过神来。

谢余,你安排得真好。

这是生怕我这边没有人发现江觉厌的失踪,所以还特意安排自己的下属上门一趟?

你准备的,可真充分。

江觉厌咬牙想着,差点被气笑了,我折腾你,真是折腾的轻了。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笑容愈加灿烂,他才回到厨房倒了一杯牛奶,又拿了几片面包,贴心地给谢余送去。

他打开灯的时候,果然不出意外地发现谢余已经表现得平静,身上凌乱的衣裳也被他尽力恢复了整洁,也不知道他在双手被困的情况下,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谢余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却先皱起了眉,“你今天又吃的这个?”

江觉厌挑眉,“不可以吗?”

牛奶面包,也算是不错的早餐了吧?

“你胃不好,这些都是冷食,就算要吃,也要热一热。”谢余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赞同,“你胃又该不舒服了。”

江觉厌没有说话,而谢余还在细心地嘱咐,“我知道几家外卖比较合你口味,手机上有标注,你中午可以叫一下试试,还有……”

真唠叨,江觉厌想,但他喜欢。

他把食物随手放在一边,在谢余惊讶的目光下,挑起谢余的下巴亲了下去。

“这是奖励。”

江觉厌放开他,坐在床边,“不过谢余,你已经三天没有露面回消息了,怎么,你公司的人还没有发现不对?”

江觉厌是故意这么问的,他早已知道答案,却偏偏要听谢余自己说。

谢余低声道:“我提前安排他们了。”

他没有详细说,江觉厌就替他补充,“你安排最近不要打扰你,也暗示了集团最近可能有大波动,甚至提前替你手下的人找好了下家——”

“谢余,你是真的准备,什么都不要了啊。”

谢余没有说话,江觉厌背对着他坐着,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可你竟然能为了我什么都不要,又为什么不敢拥抱我、占有我。”

“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呢?”

谢余没有说话,江觉厌也不在意,他侧过头,看向床上的人,低声道:“你在害怕,是吗?”

“你害怕你对我不好,你也害怕我发现了你的不好会不爱你,你更害怕一切暴露之后,你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我猜得对不对,谢余?”江觉厌凑到他耳旁,轻声问。

旁边人的身躯僵硬,江觉厌并不意外,他只是最后说,“谢余,你是一个胆小鬼。”

“你说着爱我,却根本不敢彻底靠近我。”

“你说着害怕伤害我,于是你连接近我,都是在小心翼翼。”

“你说你要把我关起来,”江觉厌停顿了一下,“可是就算这些,你也只敢用三天时间,甚至要安排手下的人过来看看,生怕你对我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可是胆小鬼,你把我关起来,却连碰都不敢碰我一下。”

“你又为什么会觉得,你会伤害我?”

“可是胆小鬼,你都有勇气把我推开、为我放弃一切,又为什么,不可以用尽一切来拥抱我。”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一时寂静,但又很快,被钥匙转动的咔嚓声惊动。

锁链发出响声,自谢余的手腕垂落,江觉厌把钥匙扔到一旁,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淡淡道:“你可以走了。”

江觉厌垂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对吧?”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听在谢余的耳朵里,却在像刀枪剑戟一样,狠狠地扎在他的心脏上。

他竟然让江江这么难过,谢余想,他怎么会让江江这么难过?

因为谢余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吗?

谢余第一次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低估了他在江觉厌心中的地位,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他在江觉厌心里,原来也是不可舍弃的吗?

“怎么,还不走?”江觉厌状似讽刺的声音响起,“现在出了这个门,再走得远远的,我不会再找你,然后就如你所想,我的身边不会再出现谢余这样——”

江觉厌的话语止住了,因为他被抱住了,也因为那个拥抱让人心惊的力度。

那个人抱得他太紧,好像稍一放松他就会消失一样,温热的呼吸扑到了江觉厌的脖颈上,他听到了那个人沙哑颤抖的声音。

“江江,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谢余语无伦次地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好不好?”

抱着他的人身体还在颤抖,江觉厌轻轻叹息一声,“笨蛋。”

“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走。”

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谢余的眉间。

所以你就,永远留下来吧。

.

1551看着靠在床上懒到手指都不愿意动的江觉厌,再看看旁边殷勤备至、正将一颗颗剥好的葡萄送到宿主嘴边的谢余,深感宿主简直越来越堕落了。

但是,也没什么不好吧?1551看着宿主代表愉悦的精神力波长,放心地重新缩了回去。现在宿主估计没有时间理它,为了避免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它还是乖乖给自己关小黑屋吧。

1551在想什么江觉厌不知道,他只是咬住一个葡萄,顺便咬住某个人的手指。

谢余无奈地说:“江江……”

江觉厌眨了眨眼,状似无意地舔了舔,又在谢余想要亲他之前,笑眯眯地安排道:“我晚上想吃清蒸鲈鱼、椒盐排骨、番茄炒鸡蛋……嗯,就这些了,可以吗?”

谢余还是亲了亲他的脸,“可以。”

但说完,他仍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觉厌,反复生怕一错眼就会发生什么。

“你不去忙些自己的事吗?”江觉厌翻了个身,趴在谢余胸膛上,“比如,你上午刚来过的总监,不需要你重新安排一下?”

“没有什么需要安排的,”谢余摇摇头,黑色的眼睛看着江觉厌,“他们自己可以处理好。”

江觉厌用手点了点谢余的唇,满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刚好,我也提前准备了一个月的空闲时间。”

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教育教育,谢余这个笨蛋……

谢余不知道身上人在想什么坏心思,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江觉厌,知道江觉厌捏着他的脸问他在看什么,他才终于低声道:“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江觉厌就在他的怀里,就在他拥抱住的地方,没有用厌恶甚至于平淡的目光看他,而是带着笑意的、暖融融的眼神,时不时还会在他脸上落下一个吻——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房间里,连同空气中的尘埃都染上淡淡的金色,包括他怀里的人都被晕染了一层璀璨的光晕,就好像这是一场梦,一场只能够存在于不切实际幻想中的美梦里。

“梦?”江觉厌重复了一遍,“怎么,你以前梦到过我?”

“嗯,”谢余承认,眼神深邃,“我经常梦到你。”

“我猜,那不是什么好梦。”江觉厌笃定地道,随即又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所以,那只是梦。”

他在谢余突然急促的呼吸中咬上眼前人的耳廓,声音因为嘴里含着东西而稍显含糊,黏腻而又潮湿——

“谢余,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

…………

…………

一切在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热吻中结束,不是谢余不想继续,而是他被江觉厌轻轻捏住了耳朵。

致命弱点被人拿捏住的谢余低喘着气,看着身下桃花眼氤氲出雾气的江觉厌,以往冷淡的嗓音像是浸透了春日的潮水,带着绵绵情意,“江江……”

江觉厌的身体有一瞬间地发颤,差点就在谢余的眼神中沦陷任他施为,好在最后关头仅有的理智把他拽了回来,让他能够一边捏着谢余的耳朵,一边勉强喃喃道:“不,不可以。”

“再,再等一下。”

听到他的话,谢余并没有放开,反而更紧地抱住他,在两个人逐渐重合的心跳中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直到许久,谢余才逐渐冷静下来,漆黑的眼睛里多出了几分清明。

他对刚才放肆的贪欲感到懊恼,幸好,幸好江江喊了停,否则万一伤到了江江……

“别乱想,”江觉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撒娇道,“我饿了,快去做饭。”

“现在才三点,四点就吃晚饭吗?”谢余算了下时间,有些犹豫,“不过午饭吃的确实有些早,不然我先做些点心你吃着?”

“不要,”江觉厌拒绝,“我就要吃我刚才点的那些菜,你去做。”

谢余只好应下,低头忍不住又亲了亲江觉厌的额头,才恋恋不舍地起身,走之前又忍不住回头替江觉厌盖好被子,轻声嘱咐:“你再睡一会儿,等饭好了我叫你。”

江觉厌嗯了一声,看着谢余的背影离开,听到厨房里开始传来忙碌的声音,他不自觉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轻咳一声,明知道不会被人发现,还是忍不住偷偷摸摸把头埋在了被子里,打开了手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觉厌才脸色不自然地放下手机,他撑着发热的脸颊,忍不住眼神往厨房的方向飘,如果是谢余……

察觉到自己的思维逐渐发散,江觉厌赶紧回神,他听着厨房的动静,约摸谢余还要一会儿,便先起了身。

果然,他到厨房的时候谢余还在忙,江觉厌靠在厨房门口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江江?”谢余扭头,走到他身旁,“怎么起来了?”

“睡够了就起来了,”江觉厌自然地搂住他的腰,笑眯眯地调侃,“只是觉得你果然贤惠,高中时候的同学说得果然没错。”

他凑近谢余耳边,“谢余啊,果然是江觉厌的小媳妇。”

谢余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低头亲了亲他,“别闹了,晚饭马上就好,就差一道汤了。”

江觉厌点点头,笑吟吟地道:“我只是过来报备一下,要回一趟隔壁拿些东西,省得某个笨蛋以为我又要跑了,再躲起来偷偷难过。”

“……江江。”谢余唤道,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复杂,江觉厌却并不在意,只是侧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所以我都那么乖了,呆头鱼,”江觉厌说,“你也要乖乖的,不许乱想,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知道吗?”

“……知道。”谢余低低地道。

江觉厌满意点头,又亲了亲他的呆头鱼,才暂且离开了。

留下谢余注视他的身影,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他看着灶上沸腾的汤,心想,江江出去了。

他不在这个屋子里,可是在这一瞬间,谢余心里的野兽却并没有如以前一样复苏,哪怕他仍旧渴望看到江觉厌的每一秒,但心里却有一种十分舒适的餍足。

他会回来的,谢余想,因为,江江爱他。

江觉厌说了,他爱他,不会离开他。

谢余终于有了动作,他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一旁的勺子盛了口汤,味道正好,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只是不知道江江什么时候回来,他记得隔壁应该已经被搬空了,只除了——

谢余想到了什么,眼睛闪了闪,若有所思地看向隔壁。

他有些猜到了什么,而并没有多久,谢余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

不过下午五点,天就已经黑了,毕竟冬天的白日总是那么短,暗色缠绵的夜晚又总是那么长。

他们早已经吃完晚饭,而现在,江觉厌在洗澡。

谢余待在本该属于自己的卧室里,第一次感觉到无所适从。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浴室的方向,那里面能够听到潺潺的水声,热水的雾气氤氲了玻璃门,像是春天里下起了潮湿的雨水。

还有江江的身影——

谢余的眼睛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突然狼狈地转过了头,他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一瞬间的陌生。

镜子里的人表面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只有看到那双眼睛,才能够看到里面涌动着的渴求、躁动还有……欲望。

那些漆黑而粘稠的欲望足够淹没任何一个人,它们在谢余的眼睛里静静涌动,让人望而生畏。谢余下意识地想要遮挡住眼睛,但又在下一秒顿住。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地放下手,心想,江江说了,让他不许瞒着他,江江也说,谢余的一切,他都可以接受。

浴室的门开了。

谢余的身子一僵,还没来得及想自己要不要扭头,就被人从背后拥住。

一只犹带着水气却又暖融融的手,轻轻挡住了他的眼睛。

“我猜,你猜到了。”江觉厌的声音带着笑意,又或许是因为嗓子也被浴室里的热气浸透了,所以那点笑意里,又藏着氤氲出的湿漉漉水气。

谢余的呼吸蓦然一重。

“你看,我就知道你猜到了。”

那个声音轻笑,本是从背后拥抱着他的人转过身,轻巧地钻进他的怀里。暖融融的热气透过另一个人,扑到了谢余的鼻翼间。

那是浸透了缠绵春水的雾气,里面藏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味道让谢余无法描述,却足以让他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

“不要那么紧绷,”江觉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亲昵的抱怨,“我坐着不舒服。”

怀里的身躯温软如玉,他们又离得那么近,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这让那个要求太过无理。谢余不知道,他要如何能够放松,以便能够好好做一个柔软的椅子。

“江江,江江……”

“江江……”

他低声唤道,一遍又一遍重复,就像没了水的鱼,只能无数次重复着自己的渴望。

他想要伸手去拥抱、去标记,又在要碰触到之前僵住手,因为他还没有获得允许。

他还不知道,温柔的江水,愿不愿意收留一条鱼。

直到江水主动拥抱了渴望的鱼。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像这样简简单单的拥抱过,仅仅只是依赖地互相支撑,都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确实是很久了,那已经是八年前了啊。

好在,好在他们将来还有许多许多时间,他和谢余错过的八年,可以慢慢补回来。

江觉厌轻呼一口气,慢慢放下了另一只手,他并不在意盯着他的深沉的目光,而是悄悄握住了那个人的手,趴在谢余耳边轻轻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这些都是只有你见过、碰过的地方。””

“笨蛋,你要记住,没有其他人、不会有其他人,只有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明白吗?”

“我明白。”谢余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的欲/望是毫不掩饰的贪婪,揭示着这双眼的主人哪怕平时表现得再平静、再沉着、再温顺,到了用食的那一刻,也只会一点一点,连带着骨头血沫,丝毫不剩地细细咀嚼,将猎物从头到尾吞噬入腹。

只有这样,扭曲的猎人才能够得到暂时的满足,和被他彻底吞食的猎物一起睡一个温暖的觉。

谢余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平静克制,而是只有掩盖不住的欲/望和霸道:“江觉厌是我的,江觉厌只可以是我的。”

“对吗,江江?”

江觉厌眨眨眼,向来张扬肆意的桃花眼难得出现一瞬间的不自然,看着愈来愈凑近的脸,他干脆闭上眼,光洁的手臂搂上谢余的脖颈,主动带着那个人摔倒在床上。

“好了,”他在谢余的眼睛上亲了亲,声音里还带着状似如常的笑意,“接下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了。”

“对我。”

.

冬日的夜晚格外漫长,今年的初雪飘飘而落,扑打在窗户上,似乎想要透过玻璃窥探一眼室内的春天,然而黑色的窗帘将一切严严实实藏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觊觎,雪花只好遗憾地离开,在玻璃上蜿蜒留下一道道水痕。

而在温暖的室内,潮湿漫长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声从一开始的热烈缠绵,慢慢地开始变缓,断断续续地不时又下大了些,而到了最后,却只变成了细细密密、如同有人在不住低泣的缱绻雨声。

这一个冬天的夜晚,注定漫长。

第二日,江觉厌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还能够醒来的。

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发现他醒了,另一个人伸出手打开了小灯,温暖柔和的黄色灯光照亮了房间。

他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明明已经睡醒了,意识却好像还被强留在昨天的狂风暴雨中,只是稍微回忆起,就好像又被带回了那个夜晚。

“江江,”谢余的声音响起,替他捏了捏被子,自然地又把他往怀里搂了搂道,“醒了?现在要吃饭吗?”

江觉厌转过头,看着眼前凑近的人脸,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泄愤地掐住眼前人的脸,“你是从来没吃过饭吗?至于饿成这样吗?”

“没有,”谢余坦然道,“江江以前又不给我吃。”

江觉厌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谁让这条鲨鱼是他自己要养的,到了最后,只能吐出一句不知道是抱怨还是撒娇的话,“你就不知道可持续发展吗……”

谢余凑近,低声和他的江江咬耳朵,“江江多喂喂我,我就知道了……”

“哼。”

“是不是还困?我去把饭拿过来,你先吃一点再睡好不好?”

“我哪还睡得着?一睡着就被鲨鱼追着咬……我要喝豆浆,你打了吗?”

“有豆浆,还想吃什么?我还炖了鸡汤,要不要用鸡汤煮个面吃?”

“你大早上炖鸡汤?”江觉厌下意识问,随后又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窗户,只可惜目光被窗帘挡住了,只能问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几点了?”

谢余沉吟,模棱两可地道:“不到七点。”

江觉厌冷笑,“是早上还是晚上?”

谢余凑近,又和他的江江咬耳朵,“我知道错了,江江,不生气好不好?”

“江江……”

“……我才懒得和你生气。”江觉厌搂住他的脖子,和他的呆头鲨鱼耳鬓厮磨,发现手下皮革般的质感,满意地勾起一个笑容。

“给我看看。”江觉厌的声音懒洋洋的,轻轻地勾着那一道皮革扯了扯,皮革下的人温顺地仰起脖颈,任由他欣赏自己的作品。

黑色的皮革项圈扣在谢余修长的脖颈上,恰好将那性感的喉结隐藏起来,而现在,这项圈的一端正被江觉厌勾在手里。

“我的眼光果然不错,”江觉厌满意道,“就知道这个适合笨蛋。”

“尤其是,某个不听主人话、只知道自作主张的呆头鱼。”

谢余低哑的声音响起,双手收紧怀抱,“那现在,我让主人满意了吗?”

江觉厌眨眨眼,在谢余的闷哼中,扯下皮革咬上了他的喉结。

“满意了,笨蛋。”

主人和他的呆头鱼又呼吸纠缠着厮磨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一起起身。谢余替江觉厌收拾好,让他休息一会儿,自己去厨房下面。

江觉厌看向窗外,他今天错过了一个白天。

但好在,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白天、许许多多的夜晚,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在一起,来弥补曾经错过的八年。

他和谢余,不会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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