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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啪啪

王的男后 烛宁 3338 2024-08-16 09:23:19

这天一早, 庄子竹带上贺礼, 准备乘坐马车,去到大长公主府上贺寿。过年以后春花盛开, 东大街的围墙里粉杏红梅压满枝头,烂漫好看。在忙的时候总是行色匆匆, 今天给自己放假,庄子竹便撩开车帘,欣赏许久不曾关注过的春景。

马车才刚驶出东大街, 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从一直在街头停驻的马车里跳下来, 庄子竹一见他就想笑了, 撩开门帘正想下马车行礼,宣恒毅便阻止道:“今日微服出宫贺寿,别声张,坐回去。”

庄子竹顺势坐了回去, 笑道:“陛下, 今天真巧。”

宣恒毅丝毫不为自己制造机会偶遇而羞耻, 甚至十分自豪地说道:“证明与小竹你有缘,总能偶遇。今日马车坏了,不若小竹载我一程。”

“乐意之至,请。”庄子竹坐到左边去, 留出右边的空位给他。连马车坏了的理由都能搬出来,宣恒毅也是很厚脸皮了!

说好的大婚前不能私下见面, 可宣恒毅与他光天化日之下都“偶遇”多少回了。而且今天的宣恒毅依然白滑, 庄子竹还注意到, 宣恒毅穿着绣了青竹的淡青色长袍。

在宣恒毅上马车的时候,庄子竹的目光依次落到宣恒毅的领口、袖口、衣服下摆处,见到那姿态各异的青竹绣纹,不禁有几许羞意。

这是,把他穿身上了么?

等宣恒毅坐好了,宽大的袖口落到眼前,庄子竹低头细看,还发现宣恒毅的袖口上,不仅仅绣了青竹,还绣着一条银龙暗纹!

这条银龙可特别了,它既不吞云吐雾,也不呼风唤雨,更没有口含丹珠,蜿蜒多姿又矫健威仪的银龙,欢快地绕着一根根青竹,头部还蹭着一节竹子,看上去可痴缠了。

宣恒毅顺着庄子竹的视线看下去,见庄子竹正注视着他的袖口,也不敢为自己的大胆穿着而感到一丝羞窘,却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是我特意命人绣制的,也给小竹做了几件。好看不?”

不知何时起,宣恒毅在庄子竹面前早就不自称为朕了。

庄子竹“嗯”了一声,用宽大的袖子掩住自己的半脸,说道:“陛下真让人意想不到。”

宣恒毅自觉坐远了一些,扭过头去看着前方,耳尖微红:“抱歉,又害小竹害羞了。”

他衣服上绣着的,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事。他的小竹甚俊,真想拥入怀中——打住,大婚之前切不可想入非非。可是他的小竹太忙了,见不着的时候只能看看衣服,稍稍安慰。

庄子竹虽然羞了这么一下,可他教育片都看过,这种带着寓意的小事,过一会儿就不羞了,甚至还饶有兴趣地拉过宣恒毅的袖子,想好好欣赏那条可爱又刚健的游龙。

宣恒毅见庄子竹又来扯他袖子撒娇,瞟了一眼,终究是允了他,故作大方地把手递过去。

可庄子竹这会儿只看了几眼袖子,就看到宣恒毅的手上有伤。直接捧起宣恒毅的手仔细端详,宣恒毅手上旧的刀伤枪痕都不少,而新的才刚结痂,一条又细又深的刀痕割在食指处,看着都替宣恒毅痛。

庄子竹问道:“好好的批阅奏折,怎么把左手伤着了?”

宣恒毅的手掌被庄子竹双手捧着,掌心一热,连忙把手缩了回去,用平淡的语气说道:“小事一桩,不需挂齿。”

庄子竹狐疑地看着他,抿唇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宫中应该没有刺客吧?”

宣恒毅心里暖暖的,温言安慰说道:“没有,宫里守卫森严,等闲人进不来。”顿了顿,宣恒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前几天削了个木头,力度没控制好,伤到了手。”

之所以削木头,是因为宣恒毅想为庄子竹亲手做点东西。庄子竹做的音盒、万花筒、礼炮等物,赏玩性极高,实用性却不强,而庄子竹之前都投入到研制各式火器、望远镜、发电机当中,那些都是实用性强的东西。为了给他和他的母后送礼,庄子竹才做玩具,这份心意,宣恒毅岂能感觉不到?

而且庄子竹亲手做音盒送他,锯铜块、削木条、磨玻璃样样在行,心灵手巧。而宣恒毅自己赏赐的东西,虽然贵重且稀少,但终究不是亲手做的,也就开了私库送送送,对比起来实在是太不上心了!直接拿别人制作出来的成品送给庄子竹,怎能及得上庄子竹花心思亲手做的?

庄子竹听了,没细问宣恒毅做了什么,就当是以后收礼的惊喜好了。现在只把宣恒毅缩回去的左手抢过来仔细看了,没发现有其他伤痕,庄子竹还是有点担心,问道:“伤口有好好清洗过么?”

宣恒毅的手被庄子竹翻来覆去细看,手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这次却不敢抽回手来,忍住自己也不懂是什么的冲动,装作十分沉稳地开口:“只是小伤,没事,很快就好了。”

刚说完,宣恒毅又不禁想,只是区区刮了一条浅浅的伤痕,他的小竹便紧张至此,那,要是他将来上战场,或者他的小竹看到他身上的陈年伤痕,那得多心痛?以前觉得有些伤疤没什么,现在得在大婚前问一问太医有没有祛疤的法子才行。

庄子竹当然知道宣恒毅受伤流血都惯了,这点才算是小伤,不算什么。他怕的是宣恒毅在做木工的时候再被刀伤到,感染到破伤风!不怕一万最怕万一,还没大婚,要是宣恒毅不幸,那他岂不是要活活守寡?

以前没觉得没有宣恒毅会怎么样,现在倒不舍得他出事了。

于是庄子竹又问道:“用的刀可有锈蚀?”

宣恒毅答道:“没有。”

庄子竹也觉得自己一时想差了,皇帝用的刀怎会有锈蚀嘛?可庄子竹仍不放心,当面训斥道:“陛下龙体为重,没事削木头作甚?”

宣恒毅虽然被训斥了,却不舍得庄子竹生气难过,保证道:“以后不会了,这次只是一时力气大过头,没控制住。”

庄子竹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又不禁软了语气:“以后做木工,也行,陛下想做就做,但至少要戴手套,以策安全,多小的伤口也得好好清洗……我语气不对,一时逾越了,望陛下赎罪。”

宣恒毅连忙哄道:“小竹何罪之有?是我不对,害小竹生气了。要打要罚,都随你。”

庄子竹可没想着去罚皇帝,可皇帝都主动申请了,庄子竹沉吟一下,把宣恒毅的手丢了回去,说道:“男人和哥儿授受不亲,陛下还害我越矩了。”

宣恒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庄子竹的脸色,却看不出什么来,只好说道:“大婚以后,就不算越矩,小竹爱摸多久都行。”

庄子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瞧这话把他说的,他是摸爪狂魔嘛?

宣恒毅突然发觉自己说错话了,一抬手就自打嘴巴,那力气大哟,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庄子竹又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了要以龙体为重,陛下在干嘛?”

宣恒毅悻悻然地放下手去,正想开口道歉,庄子竹就说道:“五天,陛下伤了嘴巴,就别和我说话了。陛下又伤了手,袖子我也不会碰了。”

“小竹……”这惩罚太残酷了,宣恒毅想求求情,又伸手扯了扯庄子竹的袖子。

庄子竹把自己的手连手袖都抽了回去,说道:“加罚一天。”

宣恒毅:“……”

见庄子竹如此担心他的身体,宣恒毅心里是甜蜜的,被罚也是心甘情愿;可他却说了不该说的话,把庄子竹惹得又羞又怒,宣恒毅就该心疼了。

而马车外簇拥着的侍卫,都武力高强,耳目聪明,能依稀听得到马车重重厚帘内的声响。

先是庄大人发怒的声音,然后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他们圣上求饶的声音,还伴随着啪啪的响声,后来就没声了。马车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等到大长公主府到了,庄大人扬长而去,他们的圣上,却在马车内望穿秋水。

侍卫们各自摇头,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庄子竹虽然罚了宣恒毅不许和他说话,但庄子竹自己却没罚自己的。当到了大长公主府门前,庄子竹想着还是避嫌好,便说好与宣恒毅先后进门。

大长公主府的大门早就有专门接待庄子竹的下人候着了,一通报上去,庄子竹还没去到会客的荣安堂,就见大长公主拄着拐杖,步履匆忙地从荣安堂中向他走来。他的两个未出嫁的哥儿孙子霍可清、霍可洁快步跟上,一左一右要搀扶着他。

庄子竹也快步迎上前去,行了一个晚辈礼,说道:“大长公主今儿是做寿的大喜日子,何事如此匆忙?”

大长公主含笑道:“皇后之尊驾临给老身贺寿,老身当然要出门来迎!”

霍可清也说道:“祖母一早就在门口站着了,只是刚才去了解手……”

庄子竹这是万分不好意思了,扶着大长公主往屋内走去,忙道:“使不得,大长公主是微臣的长辈,怎能劳烦您亲自迎接?应该回去坐着,等着微臣进去贺寿才是。”

大长公主被扶了进去,笑呵呵地接受了庄子竹送的寿礼。众嘉宾都能见到,虽然昌乐县主被贬流放,但大长公主和庄子竹之间还能其乐融融。

虽说那昌乐县主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如果他不是与庄子竹不和,得罪过庄子竹,又怎么会被查到陈年旧事,怎么会被发现伤了几条人命,从而被发落出去?将心比心,就算庄子竹曾帮忙求情过,他们也做不到像大长公主这样,是非分明。明面上感谢求情的人会有,但真心实意地去敬重一个间接连累自家哥儿被发落的人,难。

可夫人哥儿们是这么想着,嘴上对庄子竹的夸赞却不停,庄子竹一来,就围到庄子竹身边去,就像众星拱月一样,差点把大长公主这个主角忘到一边去。

还是庄子竹几次把话题拉回来,大长公主的存在感才强了一些。

看着夫人们比早前还要热情,庄子竹也相通了,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因此而骄躁。他不仅仅是未来皇后,还是二品大员,比在场夫人们的夫君、比哥儿们的爹官职都要高上许多。甚至也有不少纨绔子弟在前沿物理署挂了名,当了个快乐的临时工,这么一算,庄子竹还成了在场不少夫人的儿子的上峰。

来搭话的夫人们不全是阿谀奉承,有的在问自家儿子表现如何。庄子竹想起来他们的作品,说一两句,夫人们都十分高兴。

能进得了前沿物理署当临时工的,都是有可取可赞之处。于是庄子竹一说,夫人们都替自己的纨绔儿子开心,总算能有点出息,不再到处乱玩了。而且进的是前沿物理署,未来皇后、现在天机大学士执掌的地方,说不定还能跟着皇后做出强国富民的东西来,造福百姓,名垂青史,夫人们不开心?

与夫人们谈了一小会儿,庄子竹再次把话题引到大长公主身上去。不过大长公主又要出门了,下人通报,这回是宣恒毅进来贺寿。

在场的众人都不禁在想,帝后都亲自来到,给大长公主贺寿,看来大长公主即使自家哥儿犯了事,却依然圣宠不衰啊!

那大长公主两位未出阁的哥儿孙子的婚事,也可以重新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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