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地毯很软, 郁辛赤着脚走在上面也很舒服。
他走到傅恒郢身前,还不待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傅恒郢一手拉进了怀里。
郁辛坐在了傅恒郢的大腿上,腰间搭上一只手掌, 那掌心炙热而滚烫, 灼得郁辛微微缩了缩腰。
“好香。”傅恒郢下巴抵在郁辛的肩上, 鼻尖轻轻蹭了蹭郁辛颈间的软肉, 轻声说道。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郁辛的脖子上, 有些痒。
“刚洗过澡,大概是沐浴露的味道。”郁辛指尖有些紧张的抓住傅恒郢的衣角, 解释道。
傅恒郢唇瓣在郁辛脖子上轻轻落下个吻, 而后抬头与郁辛对视,他的一双眸子沉得厉害,里面仿若深潭,潭面平静无波, 可水底却是暗藏涌动。
“换沐浴露了?”傅恒郢问。
郁辛看着傅恒郢, 点了点头, “嗯,之前那瓶用完了。”
郁辛说完, 喉结微微滚动,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心中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
扣在他腰间的手愈发紧了, 郁辛身子后靠,背脊抵在坚硬的书桌上。
“是牛奶味的。”傅恒郢一只手扣着郁辛的腰,一只手托住郁辛的臀, 他手用力, 将本抱在怀中的郁辛放到的书桌上。
桌上的文件被傅恒郢扫落, 掉在地板上发出一阵闷响。
郁辛的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搭在傅恒郢的肩上,他的脚踝被傅恒郢握住,粗粝的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他突出的踝骨。
郁辛看见傅恒郢拿起了那杯放在桌角的牛奶,他说:“你的味道。”
再然后,傅恒郢喝了一口牛奶,掐着郁辛的下巴,吻了上去。
奶香味一瞬间充盈郁辛的口腔,他慌乱的承受着一切,有几滴牛奶自嘴角溢出,顺着下巴往锁骨滑落,最终被傅恒郢用指腹抹去。
他看见傅恒郢打量着沾有牛奶的指腹,半响后,舌尖将那几滴牛奶卷入口腔。
“要闻闻我的味道吗?”傅恒郢盯着郁辛,他的脸与郁辛靠得很近,刚才舔过的指腹轻扫郁辛的唇角,发出这句邀请。
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落入郁辛的耳中,似一声声妖精低语,蛊惑人心。
郁辛的身子微颤着,胸腔无法自抑的快速起伏,他的耳朵很烫,亦或者说不只耳朵。
他对上傅恒郢的眸子,那幽潭内倒映出小小的自己,郁辛看着那个自己,缓缓点了点头,“要。”
他的声音也哑得厉害。
扣在脚踝的手忽然收紧,用力抬起了郁辛的腿,将半坐在书桌上的郁辛推倒躺下,刚才轻抚他唇角的手垫在了他的脑后,让他躺下时,不至于磕碰。
玻璃杯碰撞在木制书桌上,发出一声闷响,牛奶倒了。
白色的液体与红木交映,最终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郁辛将脸埋在傅恒郢的肩颈处,他闭上眼睛,一股淡淡的橙花味进入鼻腔。
郁辛拧了拧眉头,凑得更近了些,他似是在确认着什么,半响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眸子里划过一阵茫然。
“这是?”
傅恒郢蹭了蹭郁辛的脸颊,“是我的味道。”
“为什么?”郁辛眨了眨眼,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闻到傅恒郢信息素的味道。
“是礼物。”傅恒郢凑到郁辛耳边,解释道:“出差时,途径香水之都,那里有位技艺精湛的调香师,他调出了我信息素的味道,制成了香水。”
“郁辛,这个礼物,你喜欢吗?”傅恒郢轻声问郁辛。
橙花淡淡的香味让郁辛迷糊,原来这就是傅恒郢的信息素吗?和他想象的,一样好闻。
郁辛蹭了蹭傅恒郢,他双手搂着傅恒郢,仰头亲吻傅恒郢的唇角,“喜欢。”
眼角有滴泪不自觉滑落,顺着太阳穴一路往下,隐入郁辛的发际。
“怎么哭了?”傅恒郢问郁辛。
郁辛弯了弯眸子,他说:“高兴。”
傅恒郢有些无奈,他吻着郁辛眼角的泪痕,握着郁辛脚踝的手扣上大腿,他说:“留着点眼泪。”
夜色愈深,一室旖旎间,气氛升温,滚烫而炙热的爱意,在难以自抑的相拥之间,喷涌而出。
在这冬日间,郁辛好似抱住了一团炙热的炉火,灼得他撒手也不是,抱紧也不对,最终手在空中无力挥舞几下,落在冰凉的红木书桌上。
凌晨的城市远离白日喧嚣,郁辛裹着被子,坐在松软的地毯上,看着傅恒郢收拾房间。
书桌上的文件全落在了地上,凌乱的纸张散落开,诉说这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屋内很安静,忽然,收拾东西的傅恒郢停下了动作,他走到郁辛的身侧。
“郁辛。”傅恒郢叫道。
郁辛:“嗯?”
窗帘被自动打开,常年被遮住的落地窗出现在郁辛面前,窗外是墨色的夜空,如一块巨大的幕布,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星星点点的白色点缀在这黑色的幕布上。
下雪了。
郁辛本还因为困而微微垂着的眸子,在看见雪的那一刻渐渐睁大,他紧盯着窗外落下的雪,似乎确认着这一切的发生。
“下雪了。”郁辛呢喃道,而后声音大了些,他扭头看向傅恒郢,他说:“傅恒郢,下雪了。”
“嗯。”傅恒郢坐到郁辛身侧,将自己也裹入郁辛身上的毯子里,“是初雪。”
银色霜花落在巨大的落地窗上,雪越来越大了,仿若漫天鹅毛落下。
这场盛大的初雪,为两位忠实观众,倾情出演,他们十指紧扣,相互依偎,虽未发一言,却已诉尽一切。
一起看初雪的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傅恒郢送郁辛那瓶香水,被放在了床头,平日里很少用到,而用到的时候,都是需要闻到信息素的时候。
日子一眨眼又过了一周。
傅恒郢最近状态不太对劲,郁辛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他总盯着郁辛不肯挪开眼睛,像是野兽紧盯自己的猎物,里头浓浓的占有欲。
这样的眼神,郁辛不是没见过,但每次都是在事后的清晨,平日里傅恒郢很少露出。
郁辛被盯着不自在,每次想问傅恒郢怎么了,傅恒郢又已经恢复如常,收敛了那样的目光。
最近医院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一种抑制喷雾,效果没有之前那种好了。
郁辛每次喷完喷雾,都会找对信息素有一些感知的同事闻一闻,一开始他每次只要喷一次就够了,可是最近两次三次都没办法遮住信息素的味道。
这让郁辛很困扰。
而困扰的事情一旦发生就不止一件,傅恒郢又要出差了。
这次并不突然,傅恒郢有提前几天跟郁辛说,但哪怕如此,郁辛还是有些不舍。
他一边嘱咐着傅恒郢照顾好身体,一边送傅恒郢离开。
傅恒郢亲吻着郁辛,说:“等处理好一起,我就会尽快回来。”
郁辛只道:“好。”
家一下又空了。
这天上夜班,新带的实习生小周路上出了意外,迟到了一会儿。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科里的一个同事,也是男护,但年纪不大,才入行一年,叫阳烨。
实习生窘迫的满脸通红,她看着郁辛的眼里全是慌张,一旁的阳烨跟郁辛解释,“她半路车轮漏气,推着车正往医院走,被我遇到了。”
阳烨今天晚班,前不久才和郁辛交完班离开。
郁辛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也没必要责怪,于是他朝小周笑了笑,安抚道:“小周,去换衣服吧,没事的。”
小周这才松了口气,感激的朝郁辛说:“谢谢。”
然后走了两步,又转身对阳烨说:“谢谢阳老师送我过来。”
她模样紧张,显然也是不善于表达的人,笨拙的表达着感谢。
夜班很安静,郁辛正在写记录,一旁看书的小周忽然朝郁辛坐近了些。
“老师……”小周声音轻轻的,连叫人都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郁辛扭头看去,他见小周脸颊微红,问:“是空调开大了吗?你脸好红。”
小周听着这话,有些慌乱的一双手捂住脸颊,摇摇头,否认道:“没有,没有,空调开的刚好,我可能只是……”
小周只是了半天,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郁辛见此当然不会再去追问只是什么。
他只是点点头,说:“那就好,医院有时候温度调得比较高。”
“好,谢谢老师。”小周说完,沉默了下来,看着郁辛欲言又止,面上表情纠结。
郁辛见此,问道:“你刚才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老师,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小周抿了抿唇角,耳廓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阳老师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小姑娘问这话是神情惴惴不安,但眼中又带着期许,放在护士服上的手揪着衣角,显然问出这话耗费了她所有勇气。
“阳烨吗?”郁辛心下了然,他唇角微微扬了扬,但没点明一切,只是说:“他似乎还没谈过恋爱。”
小周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她红着脸跟郁辛说:“谢谢老师。”
郁辛摇了摇头,没说话了。
夜班结束以后,郁辛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家,他躺在床上,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就开始想傅恒郢。
家里很安静,但愈是如此,思念就如潮水,汹涌澎湃朝郁辛卷袭,将他吞噬。
好想傅恒郢。
郁辛脑海里全是这个念头,分明傅恒郢也才没离开多久而已。
他拿起手机给傅恒郢拨通了电话,但接电话的却是宴枢。
“郁先生,傅总在忙,请问有什么事情吗?等傅总忙完,我转告给他。”宴枢公式化的声音自听筒那头传来。
郁辛听着,到嘴边的思念吞了回去,只说:“没什么事情,请你让他照顾好自己,不要太劳累。”
“好的。”宴枢说。
电话挂断,郁辛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失望,但也毫无办法。
他躺回被窝里,内心空虚,只觉得自己极度想要抓住什么。
伸手抚向傅恒郢常睡的枕头,指尖划过平整的枕面,郁辛将枕头抱入了怀中。
郁辛将脸埋入枕面,淡淡的橙花香扑入鼻腔,牵引着郁辛浓烈的思念,勾得他将枕头抱得愈发紧了。
但这香味残留得太淡了,根本不够,不过一会儿便近乎无。
郁辛的视线落在了床头的香水上。
香水细密的喷雾在空气中散开,香味弥漫,郁辛就似个瘾君子一般,痴迷着这橙花香。
他想,他或许真的中了瘾。
一种名为傅恒郢的瘾。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频繁出差的傅恒郢,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