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 那双手挑起了他的下巴。
“谁允许你,擅自来这里的,嗯?”
岑溪抿着唇不说话。
那双手却在他下巴上微微用力。
岑溪一疼, 眼睛里就泛出泪来。
“疼。”
祁玉看着他,半晌将人抱起:“就这么娇气?”
岑溪被抱在怀里, 祁玉抱着他向回走的时候,他扭头看向游泳池。
祁鱼露出半个身子, 蓝色的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
*
直到祁玉将人放到床上,解开黑色制服扣子, 低头要吻下来时,岑溪才皱了一下眉。
“等等。”他挡住祁玉的唇,问出了刚才就疑惑地问题,“我不是这里的管家吗?”
管家还需要和主人上床的吗。
“管家?”祁玉眸子里闪了一下,“你是这样定义自己的?这是什么新出的游戏?”
岑溪看向他:“不是吗?”
“是不是, 你很快就知道了。”祁玉说。
直到那冰凉的制服扣子, 碰到他的皮肤,凉的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祁——玉, ”岑溪断断续续地喊他。
祁玉却是不理,甚至动作更加过分, 像是对他的惩罚。
一直到结束的时候, 岑溪才听到祁玉沙哑又低沉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说。
“以后, 不许再去看那条鱼。”
*
岑溪又下到了地下室。
“祁鱼?”
他小心的喊他的名字。
只是好久都没有见那条美人鱼游上来。
一直到他有点失望的要走的时候, 水面才重新泛起了水花。
“祁鱼,你出来啦?”岑溪弯着眼睛, 开心地跑过去。
祁鱼蓝色的眸子, 冷淡地看着他:“那个人不让你来,你来干什么。”
岑溪看着他尾巴上的捆住他的链子, 有点心疼道:“我来看看你好不好。”
祁鱼冷哼一声:“要你管。”只是这次说完,他却没有重新钻进水下。
岑溪坐过去,看着人道:“你别这么凶吗,要听故事吗?”
虽然祁鱼嘴上说着不屑,却还是静静地靠外壳岸边,岑溪拿着本书,坐在岸边,声音像是山间的清泉,回荡在这个地下一小块地方。
祁鱼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给他读故事。
钟楼上的钟,响了一声。
岑溪翻书的手一顿,他抬头对着祁鱼说:“祁玉要回来了。我得走了。”
起身的时候,他的衣角却被抓住了,岑溪有些茫然地看了过去,见祁鱼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看着他。
“怎么了?”岑溪问。
祁鱼刚开始不说话,一直到岑溪走上台阶,快要离开地下室的时候,他的尾巴在水中舒张开。
“明天还能再看见你吗?”他问。
岑溪回头看他,快速地点了点头。
“嗯。”
*
岑溪和人鱼这样相处了半年。
每天,他都像抱着书本,坐在水边给人鱼读故事。
一直到,冬天降临。
这天下了大雪。
岑溪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可现在,确实没到祁玉回来的时间。
岑溪低头继续向下读,那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真的是祁玉!
他快速地起身,想要回去,营造出自己没有来过得假象。
只是太晚了。
刚站在台阶上,就看到祁玉那双漆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地看着他。
“不听话?”祁玉冷淡地说着,目光移到了水里的祁鱼身上。
那双蓝色的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他。
祁玉笑了一下,接着捏住岑溪的脖颈,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了下去,然后挑衅的看了祁鱼一眼。
“祁——玉——你,松开我。”
祁鱼看着岑溪的脖颈缓缓地漫上一层薄红。他蓝色的眸子开始逐渐变深,尾巴上的锁链也开始泠泠作响。
祁玉俯身抱住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岑溪从来没有见过祁玉这么凶狠的模样。
他知道这是为了惩罚自己不听话。
他擦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嘟嘟囔囔地骂着人。水流声中,他听到浴室地门被打开了。
岑溪以为是祁玉,没好气地说:“出去,今天晚上不要理你。”
只是那道人影却依旧靠近。
岑溪生气地扭头,看清楚身后的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祁鱼?”
天蓝色的尾巴已经消失,成了笔直的小腿。蓝色的眼睛,却依旧清澈纯净的看着他。
岑溪问道:“你怎么来了。”
祁鱼的眼睛一寸一寸扫过岑溪,眸中的颜色越来越暗。
岑溪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服,他刚想起身,手却被祁鱼捂住。
岑溪瞪大眼睛。
祁鱼说:“嘘,别说话。”
浴室的玻璃门外,高挑的身影在靠近,如今宅子里,除了祁玉,就没有其他人。
祁玉在外面低声道:“洗澡洗了这么久,真生气了。”
岑溪刚想说话,祁鱼的唇低头就覆了下来。
呼吸很快被掠夺走,岑溪抬眼,看着祁鱼的尾巴,在浴室水下若隐若现。
“呜——”
岑溪发不出声音。
同祁玉的霸道不同,祁鱼更像是一条蛇,无孔不入的缠着他,掠夺他呼吸。
祁玉对于房间内一切一无所知:“岑溪?说话,不说话我进去了。”
祁鱼松开对岑溪的钳制,在他耳边说:“让他走。”
岑溪眼睛,唇,脖颈,全都红透了,他让自己尽量正常地开口:“我没事。”
祁玉:“你声音怎么有些不对劲。”
祁鱼在他脖颈处亲吻,岑溪捂着嘴让自己不出声,一直到门外声音又响起:“岑溪?”
岑溪说:“呛了一口水。”
祁玉怀疑道:“是这样。”
岑溪:“嗯。”
祁玉以为是自己刚才真的把人欺负惨了,所以岑溪在给他置气。他说:“有什么事喊我。”
岑溪:“嗯。”
直到他听到祁玉脚步离开的声音。
然后他低头,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他,像是极度危险的深海领域,要把自己拽进去。
“祁鱼,你——”
祁鱼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他抬手将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将一切声音都堵在唇里。
*
岑溪最近食欲不太好。
平日里喜欢吃的东西,看到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反胃。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祁玉看着岑溪蔫蔫地模样,特意调了一个医生过来。
医生大约六十多岁,看上去很有经验,他将手搭在岑溪白净地手腕上,过了半晌,眉心颦了起来,露出仿佛不可置信的表情。
岑溪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不是得了绝症吧。
祁玉也沉下脸:“怎么回事。”
医生斟酌好久,才说出话:“上将,他——夫人——这是有孕的脉象。”
岑溪整个人都愣住了。
祁玉眸色沉沉,神色不明。
医生抓紧道:“恭喜上将。”
祁玉派人将医生打发出去,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岑溪两个人。
岑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怀孕了,他一个男人怎么会怀孕!
祁玉却捏着他的下巴:“你知不知道,只有人鱼才能使男人受孕。”
岑溪瞪大眼睛。
就在这时,他的腰也被一个胳膊从背后抱住。祁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眼睛同样冰冷地看向他:“放开他!”
祁玉:“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要求我。”
祁鱼露出一个嘲讽地笑:“你骂我?一魂双体,你说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祁玉眸色阴沉,在腰间掏出一把枪:“杀了你,就知道了。”
“砰”的一声,枪响在耳朵响起。
岑溪惊恐声中。
眼前的画面尽数崩溃。
岑溪猛然坐起身。
祁玉在身后抱住他,声音安抚道:“又做噩梦了?”
岑溪点了点头,这梦也太荒诞了些。
祁玉动作轻柔地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好了,没事,有我在。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岑溪点了点头,他安心的躺在祁玉怀里,目光看向窗外。
此时明月高悬,和之前无数的世界一样,他喜欢的人也依旧在身边。
“早安。”
“晚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