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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这款蛋糕还有吗?

飞行有迹 顺颂商祺 1946 2024-09-04 09:06:24

晚八点,严岸阔急匆匆下高铁,在在车站附近的咖啡店里,约委托人见面。为了掩饰劫后余生的疲惫,他特意翻出眼镜来。他近视度数不深,所以只有在阅读或工作时才戴一会,平时几乎不戴。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来自严帆璇的消息轰炸。他远远看了眼,没回,继续和对面交谈:“吴女士,您好。”

吴红英眼睛哭得红肿,没什么精神去回应:“嗯。”

“您在电话里说,有新的证据需要补交?”严岸阔开门见山。

吴红英点点头。

严岸阔劝道:“现在举证期已经过了,追加需要申请延长期限。”

吴女士很坚持:“那就申请。”

严岸阔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但还是耐心问道:“方便听一下新证据吗。”

吴红英像个被抽了魂的木偶,机械地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开始播放。

咖啡几乎没有人,安静,因此严岸阔即便将声音调至最小,还是被不堪入耳的喘息声吓了一跳。

其实这次的案子并不复杂,吴红英的丈夫出轨,她要求离婚,并且分割婚内财产。但她丈夫不同意,不但让家人长辈对当事人轮番骚扰施压,还以吴女士工作不稳定为名,想抢走孩子的监护权。吴女士一时气急,便用监听器搞到了男方与第三者的上.床录音,想要临时拿出来作为新增证据,以加大胜算。

严岸阔越听,面色越沉,他一把关掉机器,冷声问:“请您先告诉我,这些录音,是从哪来的?”

吴红英抬起头,一双眼睛空洞而悲伤:“家里装过监听,看猫用的,今天才想起来翻记录。”

“吴女士,”严岸阔身体前倾,食指点了点桌面的录音笔,“我是您的代理律师,跟您一样希望胜诉。请您不要对案件细节和证据获取手段,有任何隐瞒。”

当事人的眼神这才有些晃动,神色也显出躲闪,她攥紧了中的包带,强作镇定道:“没有隐瞒。”

“监听器的购买记录,”严岸阔没有退让,仍旧保持前清的姿势,语气有些强硬,“方便拿出来吗?”

吴红英看了他一眼,败下阵来,“找不到了。”

严岸阔并不信这个说法,提醒道:“您要知道,在隐私场所违法窃听偷录的证据,是侵犯对方权益的,法庭不会承认。”

“什么意思?”吴女士开始慌张,眼睛瞪得很大。

严岸阔的食指在桌上的文书上划了一个小圈,仿佛在给考生圈出重点,“如果不幸中了我最坏的猜测结果——您是近期才购买的监听器,并且窃听场所并不是自己家中——如果真这样,不但这个证据大概率会失效,您还有可能被反诉。”

严岸阔不笑时很有压迫感,在庭上如此,和当事人交谈亦是。他以前一直做劳动法,近五年才转做婚姻和遗产,因此风格觉其他人显得有些霸道或威压。他这类律师做情感纠纷类案件本不受欢迎,奈何胜诉率高的名声在外。当初他代理一个婚姻期间遗产继承案,让当时几乎毫无胜算的被诉人继承了大部分遗产,从此相关案源不断。

吴红英便是当初那位被诉人介绍来的客源,她陪丈夫一路艰辛创业,却在枕边人功成名就时,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被戳到痛处,吴红英终于压抑不住,趴在桌上,放声哭出来:“那你告诉我怎么办……他拿孩子威胁我!他出轨,是他出轨!我为什么不能赢?”

长期苦于骚扰和高压的人,情绪不会太稳定,严岸阔见过太多几乎崩溃的当事人,面对这种情况也算有经验。他没有纠正吴红英明显错乱的逻辑,而是递过去一杯水,等她平复下来才继续讲:“我们已经提交了很多您丈夫与案外人的合照、聊天记录和银行流水做佐证,这些都对您有利。”

吴女士摇摇头,眼神里的脆弱忽然变成坚定的凶光:“不够!我要把他按死!”

“但您的这些补充材料,来源途径不明,反而对质证环节不利。”严岸阔说明原因后,才给出意见,“马上就开庭了,我的建议是,在答辩时补充说明对方的过错事项,但最好不要把这段监听放进证据清单里。”

吴女士并不能听进去这些话,啜泣还没停止:“别的我都不管,我只要孩子!以你的方法……孩子能要回来吗?你有多大把握?”

严岸阔从来不会庭前给别人打胜诉的包票,只是鼓励地拍拍她的肩膀,“庭审时,您能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来,其他的交给我,您可以放心。”

严岸阔的语气过于笃定,低沉的声音也很能安慰人。吴女士顿了会,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严岸阔将纸巾向她面前推了推,听她诉了二十分钟渣男变心的悲苦与愤怒,才算结束今天的对话。

吴女士擦干眼泪后,发现严岸阔今天衣装比平日要潦草不少,后知后觉关心道:“你的衣服怎么了?”

“飞机上出了点小事。”严岸阔这样说,抬手推了镜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

时间也不早了,吴女士点点头,拢好衣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推门时带进来一阵寒气。

严岸阔送走吴女士,才打开妹妹发来的表格,像翻阅汉谟拉比法典那样来回看了很久,才回她一句“好的”。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声音,严岸阔觉得这场雨下得有点长,不知道今晚的航班能不能起落顺利。他自己也没记得在路口买一把伞,因此短期内没法出去。

他打开微信,发现严帆璇发来了十多条短句和一条长语音,她的最后一条微信是:“对了,哥,生日快乐。”

严岸阔看了眼门外的雨和今天有些狼狈的自己,庆幸在飞机上吃了个还算像样的蛋糕。

现在咖啡店几乎没人,连甜点师都很闲,正坐在吧台边刷视频。

“请问,”严岸阔站起来,把菜单翻了个遍,最后指着一份跟机上赠品很像的、黄色的甜点说,“这款蛋糕还有吗?”

工作人员抬起头,说“有”,很快进后台帮他准备。

严岸阔不常买甜食,准确来说是非常少。高强度的工作下保证健身时长本就困难,他只能在饮食上严格控制。

今天就当是生日的放纵吧,严岸阔这么安慰自己。

芒果味的小蛋糕跟乘务长送的那款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果酱带了严岸阔吃不惯的酸甜味,所以他并没有如愿把它吃完。

【📢作者有话说】

作者并非专业人士,民航和法律部分全靠上网查资料或者好友分享,大家看着开心就好,别太当真哈!欢迎指正,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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