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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个人累不累

飞行有迹 顺颂商祺 1825 2024-09-04 09:06:24

恒天的水吧电视上,也在播放这一段采访。

严岸阔前去替自己磨咖啡,发现沙发上坐着所主任,便问周天瑞要不要,得到否定的答案后,目不斜视地来到咖啡机旁,专心看着机器出水口。

周天瑞把电视声音调小,起身走到他身边,说:“早知道你这么适合上镜,以前就多让你露露脸,说不定还能多挣些案源回来。”

严岸阔苦笑道:“别,我已经够忙了。”

周天瑞仰头一笑,朝他抬抬下巴:“现在几家报社都在做跟踪报道,舆论风向开始往律师这个大行业讨论了。倒也不算坏事,至少大家不是一边倒地都在骂。”

严岸阔始终低着头,从操作柜里拿出一次性木勺,在咖啡杯里搅拌。

周天瑞见他不答话,又问:“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严岸阔将木勺放下,抬头说:“怎么了?”

周天瑞问:“你当时在法庭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干嘛非得质疑他们的取证环节?”

严岸阔拿起咖啡,抿了一小口,“他们这块漏洞最明显。”

“但你应该知道,这对判决结果的影响微乎其微。”周天瑞早年长居一线,类似的案件看得多了,“审判员自己心里也有杆秤,就算对方违规取证、证据不予采纳,但你没反驳诉方的描述,也就是变相承认了事实,判决肯定会考虑进去的,结果还是对你们不利。”

严岸阔低下头,将咖啡杯捧在手心,“我知道。”

周天瑞不解:“知道你还这么打?”

严岸阔淡淡地说:“没得选。”

拿对方证据链的漏洞做文章,是对被代理人负责;没对对方所述事实做反驳,是对职业操守负责。

周天瑞深深地看着严岸阔,最后撇过头,有些孤单地说:“看来,我是太久没上庭了。”

严岸阔在律所忙到晚上,接到边迹的消息才想起忘记点晚餐。他赶紧跟大家一块订了外卖,然后给边迹拍照,告诉他自己有在按时吃饭。

最近律所内开始流行漂亮饭,也就是将一堆青翠鲜红的健康食材拼成好看的形状,达到既控制热量又欣赏美观的效果。

严岸阔看着碗里没放任何调料的蔬菜和粗粮,只能皱着眉硬咽。吃饭间隙才得空刷手机,他发现有关文顺的热度降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邻省一桩刑事案件。

之前发过声的K先生也再次出面,谈及辩护制度的起源与为嫌疑人辩护的必要性,引发了不少关于职业与公理的讨论。

严岸阔面无表情地浏览着各类信息,黄黄白白的光反射在他的眼镜上。

忽然,刷屏幕的手顿住,停在一条话题附近。

“X航为AD3241次航班医疗事件致歉”。

严岸阔记得这个航班号,边迹上个月刚飞。

他忍不住点进去,发现里面高位挂着的是X航官网发的声明,大意是,航班内有孩子突发心脏病,乘务人员积极跪地救治挽回生命。但机上医疗条件有限,加上飞机颠簸重创,孩子的脏器受到损伤。航司向当事人及公众致歉,承诺后续将加强机上医疗保障。

严岸阔看着这几行字,眉头越拧越紧,碗里的花椰菜简直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严帆璇的电话,开门见山道:“边迹最近有去上班吗?”

“啊?”严帆璇心说我怎么知道,航司那么大,空乘都是排班在一块或者在食堂才有机会遇到的,“不晓得,怎么了?”

严岸阔知道,这么大的事肯定免不了一番折腾:“你翻翻内网,看有没有什么调查结果公示。”

“噢,好。”严帆璇听话地翻阅起来,过了一会,吃惊地说,“我天!边乘务长怎么又被投诉啦?停飞一个月,还要扣一年的绩效!”

严岸阔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捏了捏鼻梁。

严帆璇继续关心道:“你不是在他家吗,你都不知道他被停飞?天呢,现在同事都在谈白,讲他额角头触霉头。”

“嗯。”严岸阔的语气兼具生气、无奈和心疼,“知道了。”

秋天傍晚依旧有潮湿的热气,边迹回公寓路上出了一身汗,有些紧张。

严岸阔一定会看到新闻,也一定能猜到其中原因,这是他拖延到现在不得不面对的。

当初求助的电话没打给严岸阔,最开始是怕对方没空、忙碌,后来是问题已经解决,没有再提起的必要,也怕对方知道了会生气。但这些都是借口,边迹清楚的很,他在逃避。逃避麻烦一个最亲密的人,逃避应对一地鸡毛的二人世界。

总之,严岸阔现在应该会失望且难过。

电梯门打开,他发现严岸阔正蹲坐在门口走廊的凳子上,看起来已经等了很久。

“你怎么……”边迹很快迎上去,本想问他怎么不进去,后来想起自己从没给过他家门密码,一直都是让他用一次性动态密码开门,又自责又心疼地问,“怎么不告诉我你来了?”

严岸阔起身,拢拢风衣,吸了下鼻子说:“我讲几句话就走。”

“进去吧,怪冷的。”边迹推他。

严岸阔不动,“不用。”

边迹只好站在原地,眼里带着一丝水光,又无助又无辜,像只犯错又等待抚摸的萨摩耶。

严岸阔看着他,问:“那个孩子的事,解决了吗?”

边迹不出所料地松口气,点点头:“孩子已经出院,家长也跟我们庭下和解了。”

严岸阔语气未变,冷淡却关心:“和解是谁处理的?”

边迹略心虚:“我们公司的法务经理,还有A所的陈律师。”

“A所?”严岸阔自嘲地笑了下,“你这都认识。”

边迹低下头,“乔机长上次打完官司后,认识了一些律师。他推给我的。”

严岸阔板着脸问:“一个人处理这些,累不累。”边迹摇头。

严岸阔抬头看灯,“就没有别的要说的?”

边迹手指无助地在严岸阔的领子上绕来绕去,语气有些讨好:“我一开始没告诉你,是因为觉得你还在忙案子,自己都在焦头烂额,所以……”

严岸阔不吃这套,铁面无私地将他的手从领口拿开,严肃地说:“但只要你讲出来,我不会忙到无法顾及你。”

“我知道,”边迹锲而不舍地靠近,把头放在严岸阔的肩膀上,声音低低的,学上次严岸阔哄他的语气,“不要生气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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