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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欢迎登机(正文完)

飞行有迹 顺颂商祺 3091 2024-09-04 09:06:24

得益于某位律师将旅行当作项目管理在做的严谨态度,二人几乎没花力气就坐上车,一路沿着经典青藏线往西走,轮换着开车。

边迹常年东奔西走,对这种强度的旅行适应得快极了,连开车都又快又稳,反倒衬得严岸阔像个新手。

六千多米的海拔,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适应,严岸阔也不例外。

随着海拔逐渐升高,严岸阔越来越觉得头晕气短,索性拉开棉袄的拉链,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边迹发现异常,焦急地问:“你还好吗?”

“没事,就是有点恶心。”严岸阔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不行前面停一会吧,我稍微缓缓。”

边迹赶紧找地方停好车,查看他的脸色,“你脸都红了,除了恶心还有别的感觉吗?”

“昏昏的,想吐。”

“你别是高反了吧?”

严岸阔听完,徐徐睁开眼,自我诊断认为边迹是对的,挣扎着坐直,指着后备箱说:“行李箱里有药。”

“我给你拿。”边迹跳下车,跑到车后拉开箱子,高声问,“在哪一层?”

严岸阔虚弱地说:“第二层左数第三个袋子里。”

边迹又翻了半天,奇怪道:“没有啊……”

为了缩短严岸阔难受的时间,边迹快步回来,焦急地说:“我们是不是出门没带?”

严岸阔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记起那时他说应急的药没现成的、需要外卖,随后就出门上班了,边迹应该是没听到他的嘱咐,所以救急药品就这样被搁置了。

看着边迹一脸着急又愧疚的样子,严岸阔强笑着摇摇头,“可能我忘记拿了。没事,附近应该有药店。”

说话间边迹已经打开手机地图,却无助地发现,最近一间药店离这里还有四公里,且需要上上下下地绕圈,耽误很久。

“你等会,我先去那家小卖部问问。”边迹见周围人多,拔腿就冲进一家店里,因为违反高原生存法则,跑得过于急促,他的呼吸也变得困难。

店家见他急切的样子,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劝道:“你们年轻人来这里要缓着点,不要大跑大跳,很容易缺氧的。”

边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快速问:“请问有氧气瓶和治晕眩的药卖吗?”

景区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即便是世界之巅也不例外。店家微笑着眯起眼,点点头,报了个数字。

边迹二话不说掏钱:“能电子支付吗?”

店家可能是震惊这价格居然有人不还价,拿出收款码时还有些犹豫,好心提醒道:“越往上走物资越紧缺,你们出门前最好能备齐东西。”

边迹转身同时说完“谢谢”,不敢耽搁,回到车内,将氧气瓶和药物都递给严岸阔,“喏,你先试试。”

严岸阔正晕着,没空问他东西哪来的,接过后清水送服两颗药,又将氧气瓶拆了猛吸几口。

边迹上车,系好安全带,“好点了吗?”

严岸阔缓了半天,终于恢复平时的生龙活虎:“好多了。你买备用的没?万一等会你也难受怎么办?”

“没买,咱们等下会路过旅游中心,去那儿再买吧。”边迹不小心说出实话,“这家也太贵了。”

严岸阔轻笑一声。

边迹“啧”他:“你笑什么?”

严岸阔依旧吸着氧气,小声说:“笑边乘务长真是勤俭持家。”

“那是,还得攒钱买房呢。”边迹说着也笑了下。

严岸阔看着他问:“你呢,笑什么。”

病号手持氧气罐遮住鼻口,边迹没忍住,趴在方向盘上笑得直抖:“笑你现在好像那个表情包。”

严岸阔一脸懵的拿下氧气罐,对着后视镜看半天,“哪个?”

边迹憋着笑不答,发动油门说:“出发啦!”

虽然斥巨资买下远高于市场价的物资,又因为手机导航信号问题多绕了三公里的远路,但在到达纳木错扎西半岛时,边迹仍然认为,这是一次非常完美的旅行。

稀薄的空气让天空看起来澄澈而辽远,繁星仿佛触手可及,亮而闪耀地形成巨幅的烟火画卷。边迹去过许多高原,见过许多星空,仍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

两个人躺在高高的草丛中,土地温凉而柔软。

边迹侧身,用手肘枕起自己,说:“你知道吗,这是我出来旅游,走过景点最多的一次。”

严岸阔也侧过来,面对他,问:“你不是应该去过很多地方吗?”

“对,但我一般不会做太多计划,都是走到哪算哪。”边迹如实道,“平时上班就是要到处飞,要是旅游还跟上班一样,那也太累了。”

严岸阔以为他的意思是今天被累到,自责没有安排好行程:“那你今天……”

“我今天不累。”边迹腹诽一定要让男朋友改掉自我归责的习惯,“毕竟你的习惯就是这样嘛,要一切都有计划,在可控范围内。所以,这应该也是你经历过的、意外最多的一次旅行吧?”

严岸阔没正面回答,但他的笑已经说明一切。

边迹得出这样的结论:“这说明,咱俩真的是两类人——各种意义上的。”

严岸阔没有反驳,而是躺下来,看着辽远的星空说:“嗯,要是放在一年前,我很难想象咱们会在一起。”

风穿过旷野,没有留下回响。

边迹沉默地感受风刮过脸颊,闭上眼,等了一会才说:“你要是早知道我是这种人,第二次还会坐我的航班吗?”

“会。”严岸阔毫不犹豫地回答,反问,“你呢?”

要是早知道中间要经历这么多事,还会请客吃那顿赔偿餐吗?

边迹枕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人,点点严岸阔的额头,“会啊,当然会。拿人手短,谁让我把你衬衫扯坏了呢?”

提起衬衫,始作俑者忽然露出不易察觉的心虚的笑。

边迹权当看不见这个奇怪的表情,忽然低下头,小声说:“我想接吻了。”

严岸阔慢慢收起笑,低头用嘴巴轻柔地描摹着边迹的唇瓣。不知是空气稀薄还是别的缘故,他说自己感受到缺氧。

草地上万籁俱寂,可以看到银河,适合沉默和亲吻。

花冤枉钱和迷路本来都是糟心的事,但是晚上两个人在高原上互相枕着,借草丛遮蔽,做亲密的事情,于是坏事也变得温柔起来。

边迹发出闷响,把头埋在严岸阔的胸前,大口喘着气。

严岸阔握着他的手腕,往下面带。

边迹憋红了脸,过了会,忽然颤抖了一下,想出声又没敢,只能咬严岸阔的肩膀。

“你还……缺氧吗?”过了会,边迹抬起头,嘴角亮晶晶的。

严岸阔摇摇头,用拇指擦干他眼角的水,“衣服,拢好。”

边迹便坐好,将衬衫扣完整。

严岸阔的手机从十分钟前就在响,屏幕暗了又亮,终于被主人接起来。是英国那位大客户找来咨询,因为马上要登机,所以急着跟严岸阔连线。

“抱歉,我突然有个会要开。”严岸阔不好意思地跟边迹道歉,“二十分钟,我开完就回来找你。”

边迹摇摇头,“没事,你去吧。手机有网吗?”

严岸阔举起手机,摇两下,“信号不太好,但连音频应该没事。”

边迹便不再说话,自觉走到平坦的草地上,展开帐篷,开始打地钉。

这次的帐篷比较小,自动开合的设计,无需太费事框架就形成了。边迹一个人忙前忙后,等严岸阔开完会,完整的空间已经被支好了。

严岸阔回来,见状,有些难堪:“不是说等我回来弄?”

边迹摆摆手:“你都这么惨了,我还能让你干活?”

“不惨。”

“这还不惨?出来旅游都得工作。”

“习惯了。”严岸阔走到天幕前坐下,随手拆封新的矿泉水,递给边迹,“你过来歇会,天冷,小心高反。”

边迹自觉现在强得可怕,拍拍胸脯说:“我又不是你,我身体好着呢。”

被高原反应支配过一次的人不敢发表太多意见,只把他拉回怀里,静静地看他得瑟。

边迹像个炫耀毛发的小狗,抖落完了,又收起锋芒,乖乖窝在人类的臂弯里。

“宝宝,”边迹慢慢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你记不记得,以前我跟你提过,公司最近做航线调整,群里在收集意向?”

严岸阔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申请了常飞中英国际线和京沪航线,”边迹翻了个身,侧耳枕在严岸阔的腿上,“你经常去北京跟伦敦出差,这样……咱俩至少见面的机会能多点。”

严岸阔没想到边迹会考虑到这种程度,愣了很久都没说话。

边迹接着说:“咱们之间是有一堆问题,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见面时间太少,搞得每次约会都像偷来的一样。

“从前我习惯这样,甚至觉得挺好,因为彼此都有很多个人空间。可是自从跟你在一起……

“我就不舍得总是一个人了。”

严岸阔被这段话说得很受用,低下头,亲他的鬓角。

边迹转过脸,顺理成章地将它变成接吻,“想多跟你待在一起,想有好多时间分享喜怒哀乐,想贴着,想抱抱,想作爱。”

说到这,边迹忽然坐直了,跨在严岸阔的大腿两边,搂着他,直直盯着他的眼睛说:“严岸阔,我开始贪得无厌了。”

严岸阔认真地与边迹对视,开口时带着十二分的真诚与坚定:“我也是。”他将边迹紧紧搂在怀里,在他的耳边问:“回去后,周几开始飞?”

边迹的排班已经出来了,他想了想说:“周三,飞伦敦。”

“航班号多少?”严岸阔追问。

边迹掏出手机,把航班号给他看,继而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岸阔也拿出手机,对着排班表拍照,理直气壮地作弊:“想再偶遇一次。”

说是想要“偶遇”,严岸阔一点都没含糊。

12月14日这天,边迹本说要调班,陪严岸阔过生日,严岸阔非不让,说什么“这个月调班次数太多”“自己也有工作”云云,硬是让边迹按计划飞伦敦。

严岸阔想干什么,边迹心里门清,可男朋友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说好要给的惊喜,很难说服他不给。

所以,即便是早已提前在旅客名单中看到熟悉的名字,边迹还是没有拆穿严岸阔的把戏。

乘务长照常穿着深蓝色的制服,站在舱门前热情迎接每一位旅客。

严岸阔推着与边迹共同买的情侣行李箱,戴着边迹送的围巾和手套,捧着准备送给边迹的玫瑰花,堂而皇之地与本次航班的乘务长挥手问好。

边迹闻得到玫瑰香气,见到来人,虽装不出惊讶,但不必装也能表现出喜悦。他笑得眉眼弯弯,说着讲万遍也不嫌烦的词:“您好,欢迎登机。”

于是,两个人又一次在航班上相遇,并即将在奔宁山脉上空,共同观看盛大的云海。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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