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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救救我弟弟吧!求求你!

在星际文里被人鱼养了 东山花灯 2893 2024-11-19 09:37:37

“你看,就连死前,你还在做这种没有用的事情。”

维诺摇了摇头,脸色如霜般冷漠,指尖用力,扣动扳机之前,他漠然地拒绝了这个奸细死前的请求。

“我不会管的。”他眼睁睁看着达斯眼中最后一点希冀破灭,染上不可置信的惶恐,“你弟弟跟我有什么关系?”

哭得满脸狼藉的达斯拖着使不上力的胳膊,急切地想要抓住维诺的衣角,然而关节处的刺痛让他始终抬不起手来。

他踉跄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歪了歪,挪动着身体朝向维诺的方向,他嘶喊嚎哭着不断弯腰,额头砰砰磕在地上,很快把地面染上一小片血迹。

“不……求您,求求你!维诺!少将!帮帮我!”

“救救我弟弟吧!求求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对不起那些人,但我弟弟是无辜的啊!求求你……”

他终于开始选择向正确的人求助。

阴暗的天幕下,男人跪在地上嚎啕痛哭,祈求一个给弟弟的生的机会,而站在他对面的黑发男人看起来无动于衷,面色反而更冷了。

周围站了一大圈黑衣军人,每个人都沉默地看着地上那个不断磕头的人,各自内心复杂。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在他选择当叛徒的那一刻起,就要有日后被人抓出来当众处刑的心理准备。

没人站出来开口为他说话。

在外人看来,这一幕看起来是如此的凄惨与不近人情,甚至有个年轻的男人别过头去,面露不忍。

维诺举着枪的右臂缓缓下沉,拜达斯所赐,这根金属义肢确实很稳,稳到不会暴露维诺内心最后那点对生命的怜悯。

达斯看见维诺的动作,内心又燃起一点点希望,他停下不断磕头的动作,将头扬起,认命一般将自己完全像维诺敞开,脸上甚至出现一抹希冀的微笑,迎接即将属于他的结局。

他知道维诺的,面冷心软,既然维诺现在要杀他,那就说明,伊恩有救了。

枪口稳稳地,对准跪在地上的人的眉心。

黑发少将垂下眼睫,俯视这个曾经他单方面认为的朋友,漠然开口。

“你弟弟无辜,你的战友就不无辜么。”

“你弟弟遭受的十年罪苦,有一半要归功在你头上,现在你说想救他?不觉得讽刺么。”

“达斯,我不会帮你,没人会帮你救你弟弟。”

他说话声音并不大,情绪也不激烈,声调淡淡的,像是往日和达斯打招呼一般。

夺走了达斯最后的期望。

“不——!求你——!”

维诺看着达斯眼中最后的光芒破碎,痛苦、无法置信、悔恨,让那张脸扭曲起来,他不再有耐心,利落地扣动扳机。

“砰——!”

在最后的一瞬间,达斯终于后悔到绝望,恨不得回到当初掐死那个打算做奸细的自己——他的死亡,竟然连什么都无法改变。

他以为自己忍辱负重了的这十年,所有做的不过是一场无用功而已。

究竟是为什么啊……

闷闷的声响爆开,粒子光束在瞬间穿透了人体脆弱的头颅,达斯保持着面色痛苦、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的模样,顿在原地片刻,然后颓然倒下,胳膊扭曲成奇怪的弧度,毫无形象体面可言地瘫在地上。

冰冷的丰碑下,叛徒的鲜血缓缓流淌,祭奠着碑中的英灵。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愤怒终于有所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落寞。就算叛徒死了,那些人也永远回不来了。

随着身体的倒地,一个包着蓝色礼物纸的小盒子从达斯的衣兜滚了出来,在地上翻滚几下,粘上一点鲜血后,摇摇晃晃的落稳。

维诺按下扳机后,没有再看倒下的人,他收起枪,面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众人,深吸一口气,提声说道。

“叛徒处决了,但我一点也没感到高兴。一个本应是我们信任的人、可以交托后背的人,背叛了我们。”

“我知道,往日我的情绪并不外露,也不会表现出我对战友的感情,”黑发少将额前的黑色碎发被风吹起,露出他隐隐变红的眼眶,黑眸隐约泛起水汽,“但那并不代表我不在意你们。”

“我知道身为守边的将士,战损是难免会有的,但我带出去作战的每一个人,我都想完整地把你们带回来,所以第三军团的战损率一直是全军最低的。”

“所以有自己人在背后捅刀的时候,我才这么生气!”

“我不希望我们第三军团今后再出现另一个达斯,有困难不向自己可以交托性命的兄弟们寻求帮助,反而去找外人!靠出卖自己的弟兄解决困难!”

“你们有任何困难,不管是经济紧张、家人有难、人际关系有问题,还是什么别的你们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找夏将军!我是你们的少将,不是一个只会对你们发号施令让你们送死的人,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可以信任我!”

少将的声音随着情绪的激动,慢慢变得沙哑起来,声音充满痛苦。他在痛苦自己的军团中出现了本来可以避免的悲剧,到最后他几乎是在低喊着请求他们,去信任他,不要轻易选择背叛。

第三军团围着少将的人群中,有的汉子刚才看达斯跪在地上哭喊都没动一根眉毛,现在突然抬起手,迅速抹了一把自己即将泪崩的眼眶。

没人笑话他,因为别人也在忙着忍泪。

这一刻,士兵们突然觉得,维诺少将和他们挨得很近,心灵之间的距离是如此之近,让他们明确的感受到少将冷淡表面下那颗柔软的心,和对他们的在乎和重视。

有人擦了擦通红的眼睛,粗声粗气地大喊出声,“我们不会做叛徒的!”

“不做叛徒!”

“不做叛徒!”开始有零散的附和声。

到最后,这群军人面向他们战友的英灵碑,在牺牲的战友的见证下,右手按在心口处,齐齐冲着站在碑前红了眼眶的少将,用心喊出了自己铁骨铮铮的诺言。

“不做叛徒!!!”

……

众人都走后,维诺留下了作战队队长兰伯特,绑达斯来的人。

维诺知道,兰伯特以前和达斯关系很好,是深夜一起喝酒打游戏聊人鱼、食堂里吃饭永远坐一起的那种,达斯的近战技巧还是兰伯特手把手带他练出来的。

发生这种事,兰伯特面上不显,内心应该也不好受。

“送他最后一程吧。”维诺排排兰伯特的肩。

此时的高大男人沉默地低着头,遮住自己微红的眼眶,声音低低的,不知道在和维诺说还是在和自己说,“我和他在一起共事几年,我以为自己和他无话不谈,却没想到他始终没有信任过我哪怕一秒。”

“少将,也怪我太粗心大意,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几乎从来没说过自己弟弟,只有一次喝醉酒说漏了嘴,说他想弟弟了,等我后来再问他关于他弟弟的事,他就闭口不谈了。”

“我该早点意识到有问题的。”

维诺握拳捶在兰伯特胳膊上,轻斥他:“跟你没关系,就算你发现了,还是改变不了他从一开始就选择背叛的事实,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们军团的任何一个人。”

“我知道,”高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哽咽,悔恨如烟雾般缠绕在他周身,无法解脱,他从齿缝间咬出意难平的字句来,“要是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是不是就能避免那场悲剧了。”

维诺也一起沉默下来,他垂眼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别扭痛苦的姿势,喉间滚动,“人生没有如果,觉得难受的话,就去练你的新兵吧。”

“让他们更厉害一些,从战场上多回来一些,比在这里后悔已经发生的事要有意义。”

少讲的话如同一道清明的风,将围裹住兰伯特的浓重的悔恨感吹散。是了,比起将目光放在过去,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如专注当下,做一些可以切实改变未来的事。

“是,少将。”兰伯特微微低头,向少将致敬,然后走过去蹲下身,抱起地上失去温度、缓缓僵硬的身体,也不管旁边落下的蓝色盒子,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留下维诺站在原地,盯着那个染血的盒子看了很久。

然后他扭头,对着英灵碑面上最后十几个名字,低声问道:“我是不是很坏,连在最后也要让他带着失望和痛苦去见你们?”

碑上的名字自然不会再回话,维诺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去猜想那些人会做出的反应。

“有时候我也很讨厌自己的滥好心,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作。”

“但我不想替你们原谅他。”

维诺走了几步,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盒子,蓝色的礼物纸面上的鲜血已经被风吹干,在纸上留下一片发皱的红褐色斑块。

“至于他弟弟……如果他能自己从那个囚笼挣脱出来,那我就把这个盒子给他吧。”

求人不如求己,深渊这种东西,一旦有能力自己爬上来,就再也不怕掉下去了。

他不知道达斯说的“弟弟受了十年苦”是有多苦,如果那个弟弟承受不住现在所受的苦难,他早就自行了断了。

可他还活着,说明他还没有断了生的希望,且有忍耐的魄力。

这种人只要抓住机会,哪怕只有一根细细的绳索,他也会紧紧抓着,从深渊里爬上来。

而到那时候,有这种坚忍的心性在,任何苦难都难不倒他。

相对比之下,竟然是身为哥哥的达斯要更为胆小软弱一些。

可见人的心性,既能被环境塑造,也能被环境影响。

发黄的残叶被风吹着,飘落在地上微微干涸的血泊里,穿着军靴的黑发少将逐渐走远。

杀人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维诺走得潇洒,内心萧瑟。

妈的,估计回去又要面对军部纪委组的疾风暴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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