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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打扰

第四种诱饵 鸦无渡 3189 2024-03-18 15:18:09

——合情合理的社交,你希望我能有什么感觉?

听到这句话的费慎,那一刻,气得险些笑出声来。

敢情在邵揽余眼里,那晚带着酒气的吻,唇齿碰撞的缠绵,只是一场合情合理的正常社交?谁他妈正常人这么社交?

情绪尚未消化完全,紧接着又听对方道:“还是你觉得,那天晚上的事能代表什么?与其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你真的有什么感觉吗?”

上秒肚子里还窝着一股无名火,下秒被对方如此一问,费慎思维不经意停滞了两秒,情绪也跟着不连贯了。

1

他有什么感觉?

共处一室的几口酒,压根不足以到使他上脑冲动的程度,真正令他失控冲动的,是邵揽余言语间想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

他心里憋着股火,就和现在一样,只想用点什么恶劣混账的法子,撕破邵揽余永远云淡风轻的外表,让他气急败坏,露出不为人知的破绽。

可是当真正吻上去后,双唇相贴,亲密接触,那一瞬间的快感,竟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冲击。

刺激、兴奋、心跳加速,比所有喝过的烈酒都要烈,所有抽过烟都要呛,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感觉,承受不住的同时又想要索取更多。

如同进入了一座诡秘乐园,明知里面充满许多未知禁忌,却偏偏忍不住想靠近、拥有、融入其中。

那种感觉令费慎回味、深刻,比赚钱的滋味还要让人上瘾一百倍。

然而回到现实,当邵揽余真正对他问出来时,费慎却没有预兆地乱了。

什么感觉?他想不明白,似乎也说不出口。

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扰断了费慎的思绪,对面邵揽余喝完杯中最后一口果汁,干净的餐布按了按嘴角,起身往这边过来。

“多谢费先生今日的款待,既然毒刺的欠款已经还清,那么我们的合作也就结束了。”

经过费慎身边时,他脚步驻留须臾,目不斜视。

“有些事费先生无需放在心上,想太多反而受其困扰,毕竟你自己都没想明白,何必先急着去打扰别人,对吗?”

邵揽余低头,将自己袖口整理得一丝不苟,莞尔道:“午餐很可口,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不抽空在这陪费先生尽兴了,请慢用。”

抛出一颗不温不火的软钉子,他不再有片刻停留,径自出了包厢。

邵揽余离开后没多久,费慎也跟着走了。

包厢里人走烛火灭,氛围霎时消散,独留下一桌价值不菲的菜和酒,以及精心布置出来的环境,十分叫人可

费慎没回公司,更不想出门溜达,干脆回了自己公寓躺着。

谁知刚进入玄关,还没来得及换鞋,突然收到了蛇牙的语音通讯。

扬声器里,对方语气十分严肃:“斑鬣不见了,房子里没人,消息不回,芯片也显示信号异常,恐怕得安排人扩大范围去找了。”

费慎立即问:“你在哪?”

蛇牙报了个地址。

“行,待着别动,我现在过来找你。”

说完,他挂断通讯转头出门,开车往对方所说的地址去。

蛇牙站在路边邀手,费慎把车靠边停稳后,他打开门坐上副驾。

“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斑鬣以前经常去,咱们现在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在那找到人。这小子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这么多天不出任务,肯定出什么事了。”

蛇牙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大堆,费慎踩下油门,再往前开了一段,将车停进专门的车位里,哗地拉起手刹。

“不急。”

蛇牙:“?”

脱掉大衣扔去后排,费慎摸了摸西装口袋,拿出来两颗烟珠,一颗丢进嘴,一颗丢给蛇牙。

清新的薄荷味传进嗅觉神经,他微眯了下眼,问:“你跟人接过吻吗?”

刚要把烟珠往嘴里塞的蛇牙:“???”

噎了半晌,他又放下手,表情艰难道:“大哥,你受什么刺激了?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费慎漫不经心说:“你以前不是有女朋友吗?亲没亲过?”

“你也说是以前的女朋友了,那他妈都多久的事了,你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是吧,这么大老远跑过来——”蛇牙嘴里突突到一半,戛然而止,猛地反应过来,表情变得诧异又狐疑,“我干!突然问这个,你小子该不会是找对象了吧?还是你跟人……”

“没有。”费慎矢口否认,“别问这么多,你就告诉我亲还是没亲过。”

蛇牙:“……”

到底是谁在问这么多?!

“亲过!怎么了?”蛇牙烦得不行,“谁谈恋爱还不亲个嘴啊,你到底想问什么?能不能说明白点,拐什么弯抹什么角啊!”

“亲的时候什么感觉?”

“……”

蛇牙震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究竟是怎么面无表情,问出这句忒不要脸的话来的,震惊过了头,他也懒得再遮遮掩掩了。

“能有什么感觉,就喜欢啊,爽啊,开心兴奋,兴奋得睡不着,你他妈一个劲儿的打听老子隐私干什么?差不多得了啊,再问信不信我揍你,这都百八十年前的事了,人姑娘现在也有对象了,你问个屁!”

“喜欢”俩字从蛇牙嘴里出来后,就跟下了魔咒似的,后面的话费慎一律听不进耳了。

他嘴里含着烟珠,舌头动了动,牙齿一口将外壳咬碎。

浓郁的薄荷味迅速呛进鼻腔,提神醒脑的清新感中略带微微的苦。

犹如那晚醇浓的苦艾酒,登时将他重新带入到了当时的情景之中,心口不自觉发起烫来。

费慎抿唇,面上不动声色,拉起的手刹放回原位。

“你安排人去找斑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人也得把芯片给我毁了。”他轻描淡写说,“行了,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蛇牙:“……”

半小时不到,他已经第三次产生想把费慎脑袋敲开看看的冲动,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让人无语的东西。

被强制赶下车,越野车风风火火离开,车尾扬起一道热风,甩出来的灰尘扑了蛇牙满头满脸。

他愣是没忍住,恼羞成怒爆了一句粗口。

费慎开着车在街上瞎转悠,漫无目的不知去向。

进了这条街又转到那条街,渺小的车身融进茫茫人海里,变为与大众毫无区别的黑点,像个寻不到归处的流浪者。

日暮西山,黑夜的前奏来临,到了下班时间,街上车辆和行人都渐渐多了起来。

温度也突然开始骤降,费慎大衣外套扔在后座,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西装。

凉风霍霍灌进衣领里,立刻感受到了瘆骨的冷意。

费慎非但不加衣,反而将车窗全部降下,让凉风大肆吹进车内,无情驱逐掉身体最后一分暖意。

尽管现在全球总人数已经非常之少,但由于可供人类生存的空间,同样在急剧缩减。

所以三区各大城市里生活的居民们,依然会感到紧迫和压抑。

好比一到上下班高峰期,几条宽敞的中心大道便会川流不息,严重塞车。

今天照旧不例外,费慎错过了回家的最好时机,成为了塞车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排起的长队半天也没见动一下,他索性熄了火,原地等待起来。

左胳膊架上车窗沿,费慎姿态懒散,目光朝远处放出去,落在灯火辉煌的高楼大厦与络绎不绝的商业街上。

意识不受自己控制,又一次回想起来,前几日晚上与邵揽余的那个不算愉快的吻。

下一刻,眼前所有画面好像在瞬息间停止,幻化成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将费慎脑海里流转的画面悉数投射上去。

充满荼蘼花香的房间里,暗沉的光封闭的空间,两人紧密相贴激烈交吻。

偌大的多媒体会议室中,邵揽余拿走他的玉玦,告诉他只有自己才是他的唯一帮手。

寿宴酒楼那晚,邵揽余掐住他的脖子,却说不想要他死。

义津的小宾馆里,对方第一次喊了他的小名“沉瑱”。

地下军工厂内,邵揽余交付了全部信任,把运输军火的重要任务交到自己手里。

郁南镇街上,对方拿一盒鲜花饼贿赂,让他帮忙保守秘密。

尤州雾镇、野玫瑰号游轮、迷乱的酒吧、负二楼仓库……以及最开始,榕宁别墅的地下室刑场,血肉模糊的画面里,两人的“第一次”相见。

过往发生的种种,皆如默片电影倒带,一幕幕印象深刻的场景,刺激的、愤怒的、惬意的,无声在费慎脑海里依次上演。

滴——滴——

几道急促的喇叭声在耳旁炸开,后面的司机急躁催促起来。

费慎恍然惊醒,看见前方马路空了一部分,重新发动引擎,踩动油门缓慢朝前递进。

手臂微微震动,费慎下意识垂眼,竟不知何时拨打了邵揽余的通讯。

虚拟屏自动弹出,上面显示已接通的状态。

“喂?”邵揽余温润的嗓音平稳传了出来。

那一秒,费慎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好像被人抓包了什么,心虚对方有所察觉,却又隐隐期待。

他若无其事,语气更是没有半分停顿,仿佛一开始就准备联系对方似的。

“吃饭了吗?”

“没有,怎么了?”

邵揽余回答的口吻同样平静,宛如下午那些不愉快,从未在两人之间发生过。

“没怎么,你中午吃那么少,怕你饿着。”费慎说。

无言几秒,邵揽余道:“费慎,我是成年人,并且年纪比你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为什么不喊沉瑱?”

“你希望我喊你沉瑱吗?”

“不希望就不会给你打这通电话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间有来有往,无形中拉扯着什么,却谁也没主动挑明。

邵揽余话语里有淡淡的笑意:“沉瑱,只有小孩才会希望事事都如愿,你已经长大了。”

路口绿灯再一次亮起,道路逐渐疏通,视野变得广阔明朗起来。

费慎立刻加大踩油门的力度,却在刚接近斑马线时,绿灯倏然结束,又被红灯阻挡了前行的步伐。

人行绿灯开始了倒计时,一对夫妻带着孩子过马路,可不知闹了什么矛盾,孩子突然嚎啕大哭,耍赖一般躺在地上,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撒泼胡闹。

妻子好言好语哄了几句,不起作用不说,孩子反倒变本加厉哭闹起来,惹得路人频频驻足,场面一时颇为尴尬。

丈夫气得甩了孩子两巴掌,强行把人抱起来走了。

费慎望着匆忙远去的一家三口,神情冷静而固执,对着通讯那头的人说——

“邵揽余,我从来不把事情寄托在希望上,也只有你,才一直把我当成晚辈对待。”

“我想要的东西,无论好与不好,合不合适,都会用尽一切办法得到它。”费慎道,“下午你说,在我想明白之前,不要去打扰别人,如果我现在想明白了,是不是可以开始打扰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出差去外地开会,没法码字,请假一天,抱歉

后天周二回来继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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