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伯莱德杯缠绕了莱茵蓝绶带, 深邃的颜色标志着它的归属。
摩纳哥将梦想埋葬在盖尔森基兴,痛苦到忘记与球迷示意。卡尔斯鲁厄却在逆境中创造神话,8个月的仰望, 就在这1分钟内登上了巅峰。
球员们忙着到处拍照和接受采访,其中也有罗西基。
鼻子经过简单处理过后,一路从医院中飞奔回来,和队友们一起庆祝。
一跃成为新科冠军教头的埃德加, 一直有人试图握手, 同僚、下属、球员家属、官员……认识的, 不认识的。
许多人都会问他, 胸前的胸针有什么特殊意义。
那是一枚手工制胸针, 上面是歪歪扭扭的七星瓢虫,简陋得像儿童的彩泥作品, 和精致的俱乐部徽章并排别在主教练的胸前, 十分显眼。
“那是我收到的爱。”他总是回答得一本正经。
直到天空的嗡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才终于从无止境的交谈中解脱出来。
塞斯科尔的飞机终于出现,机尾拖着一条横幅,蓝底白字的“HEIL KARLSRUHE”非常明显,引发地上的欢呼。
生怕再被人拉住,埃德加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看台。
一进包厢, 就妈妈紧紧抱住了。
“我的埃迪太帅了!”
老因戴尔满面红光,“不愧是我的儿子,没让我们的姓氏丢脸!”
因戴尔夫人放开埃德加,细细端详着他, 柔声说道:“就算你今天不是冠军, 我也为你骄傲。”
“我知道的,妈妈。”
“最近是不是很累?夏天肯定还要忙, 德国杯不如让卢克带队,你趁机放个假吧。”
“就剩一场比赛了,也不在乎这几天……”
“咣!”
老因戴尔用力放下杯子,嘴里淡淡说道:“比赛看完,我就先回去了。”
埃德加这才走过去,亲热地揽住他的肩,“爸爸,你要上哪去?等会就要颁奖了,这么重要的人生时刻,如果没有你在场见证,我会很伤心的。我们还要一起拍照,难道你不想和奖杯合影吗?”
一席话说得老因戴尔舒心了。
塞斯科尔始终笔直地站在窗边。
“在看什么?”
“他脱光了衣服和许多人抱在一起。”
“请注意你的言辞,他还穿着裤子。”
“这不会让你困扰吗?”
“当然会,但在忍受范围内。”
“听起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塞斯科尔不以为然,“你的独占欲都去哪了?从前……你甚至不允许爸爸靠近苏西。”
埃德加忽然笑起来,似乎带着嘲讽的意味,这让塞斯科尔拧眉。
“你笑什么?”
“没什么,为你高兴。”
这时,手机响了,他点开看了看,露出一个真切的笑,“我要下去做准备了。”
临走前,忽然又拉住塞斯科尔,“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因戴尔夫人噗嗤笑出声,“埃迪,不用担心,非常迷人。”
“只是为了颁奖仪式不失礼罢了。”埃德加若无其事地走了。
只是却没有往场内走,而是拐进了洗手间。
里面静悄悄。
埃德加慢慢走过去,故意发出一声干咳。
走在倒数第二间的时候,门被豁然拉开,一只手臂把他拽了进去。
到底迷不迷人,完全没有机会问。
很久很久,埃德加打开门,走到镜子前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若无其事地走了。
又过了好一会,小小罗走了出来,也走到镜子前。
发现自己满面潮红,唇色艳丽,赶紧往脸上扑了扑冷水。
又摸了摸纹丝不动的小卷发,吹着口哨走了。
……
颁奖典礼盛大无比。
决赛场地在德国举办,冠军是德国俱乐部。足协认为这是德国足球在欧洲杯上的美好前景,请来皇家仪仗队护送奖杯。
沃菲尔德拿着奖牌,迟迟不给埃德加挂在脖子上,说了好一会话。
“感谢你为德国足球做出的贡献,我感觉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如果你们今年还有第三座奖杯,我一定会主动要求做颁奖嘉宾……”
球员们早已站在领奖台。
小小罗期待地看着他。
埃德加站到了正中央,恰好就在斜前方。
前面的马丁斯举着相机,“说HEIL KARLSRUHE!”
所有人一起大喊:“HEIL KARLSRUHE!”
画面定格在这一秒,后来被埃德加命名为《我和我的球员》
这一夜,遥远的卡尔斯鲁厄彻夜沸腾。
大量球迷涌入落叶松巷燃放烟花,俱乐部用蓝色灯光秀打出“冠军,献给球迷”。
球队却没有赶回去,而是让球队尽情庆祝,第二天再凯旋。
埃德加和球员们庆祝了一会,就识趣地提前走了,接着和家人一起庆祝。
回到酒店已是深夜,但他没有急着入睡。
不出意外,有人鬼鬼祟祟地划开他的门。
小小罗颊上泛着两坨红,潇洒地把房卡一扔,大呼小叫,“我的教练在哪里!”
埃德加忽然觉得不公平极了。
自从他答应戒酒,便被盯着一滴都不许喝,小孩却可以破例!
小小罗捧着他的脸,笑容大大的,“我也要给你爱!”
说着嘟起嘴凑过来。
被埃德加单手捏住半张脸,“喝了多少?”
“一杯。”
“以后除非是拿冠军,一般的庆功宴不许再喝。”
“好。”
埃德加这才满意,咬住那张被迫一直嘟着的嘴……
翌日凌晨,专机降落法兰克福。
成千上万球迷在那里等待,高呼,“我们要看冠军!我们要看冠军!”
斯鲁厄全员西装革履,埃德加被推到最前面,手里还被塞了一面蓝白双色小旗。
随着他率先走下飞机,机场消防队车长鸣汽笛,
球迷们状若疯狂,自发喊了起来,“埃德加!埃德加!”
百年无冠,在五年前还只能踢德乙,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创造历史!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
当特里捧着大耳朵杯出现,机场内直接掀起狂欢。
孩子们排着队,给每个教练和球员都送上蓝色矢车菊。
大市长芬里希亲自来迎接,穿着球队的纪念T恤,脸上还画上蓝白条纹。
他毫不遮掩地大声说道:“我们正在努力争取建造属于自己的机场,明年决赛就不用包法兰克福的飞机了!”
这句话引起一阵响亮的附和。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埃德加和他的球员们都在谋杀着德国媒体的头条。
最权威的《踢球者》套红标题“上演斯鲁厄神话,埃德加正式成为‘德国顶级教练俱乐部’的一员!”
以整版历数了他的战绩:主帅生涯的第4座冠军,第1座欧冠冠军,历史上第三位赢得欧冠冠军的德国教练。
多特蒙德甚至还在《KSC》市报登出半版广告,祝贺斯鲁厄夺冠。
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之一《图片报》则在计算着斯鲁厄如今的总身价,两年之内狂涨2.5倍!
捧走大耳朵杯后,18名球员无一例外都身价上涨,区别只是增幅的高低。有趣的是,替补球员可以说是身价暴涨,主力球员的涨幅反倒比较小。
这是因为埃德加当初为了让他们答应加盟,给的价大多都是虚高,比如舍甫琴科,起点就是4000万欧的天价,所以没有多少涨幅空间,反倒成了涨价最少的。
最值的就是康奈尔和切赫,前者则是自家出品,后者只花了一点补偿金,两人都是身价从零飞跃至上千万欧。
埃德加体会到一种类似于养孩子的成就感。
然而身价上涨就代表有市场,很快就有人上门了。
决赛夜成了圈内人士考察球员的选秀场,潜伏着许多同行,比如国际米兰主教练扎切罗尼、尤文图斯总经理莫吉。
国际米兰需要中后卫,扎切罗尼对特里和卡瓦略都感兴趣,然而几句过后就退缩了。
特里的合同一直续到2007年,如果买下他就要承担400万欧的年薪。
这对以前的意甲豪门来说不算什么,但不巧,“小世界杯”不复存在后,意大利足坛同样经济萧索,只不过比德国好一些,没到卖球星的地步。
卡瓦略的薪水倒没那么高,但是已经和皇马情投意合,扎切罗尼只能暗道可惜。
最后,他终于亮出真正目的——
卡纳瓦罗。
回春的卡纳瓦罗让国际米兰后悔了。
31岁的卡纳瓦罗是意大利国家队的队长,去年之所以被卡尔斯鲁厄捡漏,就是因为在国际米兰的高薪合同。
每当他们想将卡纳瓦罗放进转会谈判,其他俱乐部总是给出相同的回答:“不,他挣得太多了。”
虽然他现在挣得更多——500万欧的顶薪,但如果能把经验丰富的意大利队长带回去,对后场的作用顶得过两个特里。
“当然,我知道卡纳瓦罗目前是主力后卫,除了转会费,国际米兰愿意低价租借马特拉奇……”
埃德加差点被气笑。
这不是想让他当冤大头吗?
不是他多看不上马特拉奇,只是这个意大利中卫的今年,完全就是卡纳瓦罗的去年:伤病频频!
还说得那么清楚,是租借。
养好了伤,收回去;养不好伤,也可以保持竞技状态。
反正到时已经有健康的卡纳瓦罗,国际米兰怎么都不亏。
看出他的意兴阑珊,扎切罗尼有些尴尬,但为了完成任务,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我们非常有诚意,要是不愿意租借,直接买断也可以。”
“卡纳瓦罗在我这里是非卖品。”
为了防止卡纳瓦罗的思乡情结作祟,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卡尔斯鲁厄为他付出的心血不能用金钱衡量,即使他本人动心,我也只接受球员交换。除非你们提供的球员可以替代健康的卡纳瓦罗,其他都不接受。”
扎切罗尼只好走了。
尤文图斯需要前锋。
莫吉开口要舍甫琴科,埃德加就跟他要内德维德。
莫吉开口要兹拉坦,埃德加跟他要内德维德。
莫吉开口要阿德,埃德加要内德维德。
于是莫吉也走了。
埃德加刚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接到温格的电话,“能谈谈你们家的罗纳尔多吗?”
“那你们家的阿什利科尔呢?”
“……”
这个夏天,埃德加和他的球员们都走向了世界,成为炙手可热的抢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