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皓抬头看去,见有二十多骑,从古道的另一端飞驰而来。随着领头者的一声低叱,二十多匹战马竟是齐齐勒住,显然是训练有素。
那领头者,乃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战甲,目光如电,一眼扫来,天地都似暗了一暗。
师皓身边传来女孩清清淡淡的声音:“此人乃是洪雷赤座下‘千裂爆’左武雄,有四品之实力,是洪雷赤座下三凶七恶之一。”
纱菱扇讶道:“不是说,洪雷赤的势力主要在越城岭、都庞岭、荫渚岭以南么?怎么跑到大庾岭来?”
明月殊淡淡的道:“洪雷赤的势力的确只在越城岭、都庞岭、荫渚岭以南。不过他本就是岭南最大的势力,在岭南无人能制,只是岭南到处都是山区,地势错综,族群复杂。他的实力之所以没有往这边打来,不是因为打不下,更多是因为没必要强占这种贫瘠之地罢了。
“洪雷赤过于残暴,百姓怕他,他的兵马一来,百姓便逃入山中,他一走,便又杀出。这里民风彪悍,花费大量精力,来占这种地方,对他来说也不值当。”
“千裂爆”左武雄的目光往他们扫来,却很快落在另一桌那四人身上。
那青年女子脸色阴沉,另三人俱现怒意,却也明显戒备起来。
左武雄所带武者,俱是强手,马蹄交错,呈半包围之势,将整个茶楼隐隐控制住。
只见他跃马而下,身影一闪,便进入茶馆。此刻,茶馆之主看到情形不妙,早就逃了,茶馆本就是小本生意,还是性命要紧,对他这种生意人,各种场面见得多了,自是知晓什么时候应该立马走人。
左武雄立在那青年女子身边,沉声道:“赵姑娘!敝主有请,还请赵姑娘前往梧城一叙。”
青年女子冷然道:“若是不去,那又如何?”
左武雄杀气凛然:“敝主只交代了,令我将赵姑娘请去梧城,可没有说,去的一定要是活的。赵姑娘若是愿意活着前去,我还可以礼相待,若是死了再去,那也无妨。我身边自有人,能够让姑娘保持着身前的花容月貌,就只是那些人癖好怪异,路上会怎么‘善待’姑娘的千金之躯,那可就不好说了。”
青年女子眉头一挑。旁边那秃头老者怪笑道:“尔等当真是好大的威风,可惜,我们可没这空儿。”手往桌上一按,一道黄光冲起。
青年女子与道者、秃者、儒者四人,连同着桌子同时下沉。
紧跟着秃者脸色一变……他们所在的地面,下沉了三寸,便不再有任何反应。
仔细看去,他们连桌带椅,坐在一个深不过三寸的小圆坑里,桌椅所立地面,依旧平整,唯独边上绕了一圈,地面下陷出一个平整的圆。
“嘿嘿嘿嘿!”茶馆的斜角,探出一颗脑袋,“尤大秃子,既知你有‘胃土雉’的神通,我们怎会不提前防着一手?这里的土石,已被我用‘牛金牛’的神通硬化,你们以成网中之鱼,逃不了了。”
秃头老者哼了一声:“‘残金’蒋一蒙,想不到连你都投靠了洪雷赤,助纣为虐。”
这四人本想利用神通遁走脱身,不想却被提前防备,神通既被克制。
刷!道者、儒者快速出手,道者一刀劈向左武雄,儒者一剑当胸刺去。
这两人都有五品的实力,一刀一剑,配合默契,刀走奇径,剑走直线,劲气爆散,正奇结合。
左武雄双手一抓,仿佛有两道烟花展开,璀璨的光芒间,一刀一剑竟同时被他抓住。
“千裂爆”左武雄之名,岂能小觑?
左武雄双手运气,便要使用成名绝技“双破手”震断刀剑,重创道者与儒者。
那青年女子向后一纵,右手往肩一搭,刷,那剑竟似是御剑一般,自行飞出,疾刺左武雄心口。
左武雄哼了一声,松开刀剑,向后疾退,同时喝道:“杀了他们!”
那二十多名武者一拥而上,这些武者尽皆不凡,单是进入中品的,便有七人之多,其他也都是入了品的。
眼看着,这四人便要陷入险境。
叩!一声轻响,清风卷荡。
众武者只觉,随着这股清风逼面而来,仿佛有飞针往他们眼刺去。
他们惊骇倒退,再看时,眼前又什么都没有。
二十多人齐冲而上,又瞬间后纵,这场面极其诡异,直令人瞠目结舌。
那青年女子,与道者、秃者、儒者,也怔了一怔。
左武雄神情一凛,看向另一座的四人。
只见一名青年男子腰插铁剑,一名少女斜持细棍,一名青年女子手摇绣美人精美圆扇。
这三人都没有什么动作,唯有那十二三岁的女孩,手指轻点桌面,冷冷的道:“滚!”
随着她这声“滚”字,左武雄噔噔噔连退三步,脸色大变。
“左将军?”旁边一名武者兀自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虽然迫退,却也没看到眼前有什么东西,感觉那清风卷来、飞针刺面的场景,全然是自己的想象。
那一桌的四人也未插手,唯有那看上去秀丽的小女孩,冷然说了一个“滚”字,将军便惊骇得连退数步。
这种情景因为反常,所以显得怪异,竟让他头皮发麻,却又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左武雄一咬牙,转身道:“走!”
其他人也看着那女孩,忽的想起一个人来,竟是不敢多待,随着左武雄纷纷上马,“残金”蒋一蒙也赶紧跟上。
二十多骑往远处飞奔而去,卷起尘土,来的突然,去得飞快。
那青年女子、道者、秃者、儒者怔了半晌,也一同看向平平静静坐在那一桌的女孩。
不知为何,他们的脸色也极其难看。那青年女子作了个揖,朝小女孩道:“多谢!”
四人便往另一边匆匆去了,头也不敢回,竟是逃得飞快。
许小雁哼了一声:“这四个人,也实在是没有礼貌,前辈救了他们,他们怎么也该多说几句,却逃得这么快?”
纱菱扇摇扇笑道:“我怎觉得,他们好像比刚才那些凶徒,还要更怕明月殊前辈?”
师皓问道:“月儿,你认得刚才那四人?”
明月殊轻轻摇头:“也是第一次见!不过那姓赵的女子,恐怕跟‘玄维剑’赵惊骅,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