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大嫂和我们!”朱氏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母亲是顺嘴给我起的名字,哪里区别对待。”何雯还没开口, 戴氏就急忙解释。
“不管,我也要, 母亲要管我叫朱朱。”朱氏朝何雯撒娇。
“哈哈哈”何雯一听这名字, 瞬间笑出声,“行, 你说叫朱朱, 就叫朱朱。那老二家的呢,你可有个我能称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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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闻言,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瞬间填满, 认真思索一下,说道“母亲叫我如如吧,是我自己取的。”
“好”何雯应道, “戴戴、如如、朱朱。”说完,何雯忽然感觉这一幕仿佛是在哪见过, 再一想, 怎么这么像猪八戒撞天婚的桥段呢。
戴氏在何雯这里住的乐不思蜀,叶侯那边就没这么顺心了。
小厨房停了, 每日都是大厨房那取回来的饭菜,若和同僚饮酒回来,还要去大厨房要醒酒汤,更别说宵夜, 大厨房做的不难吃, 但这么多年,小厨房很是能拿捏住他的口味。
戴氏说不管这个院子, 就啥也不管,院里大小事管事都来问他,他每日那么忙,哪有时间管这些。偏偏戴氏还把钥匙都拿走了,他这边想取用些什么,还得安排管事拿了他的手牌,去找戴氏,登记后,取钥匙,拿东西,还钥匙。
还有曹氏和姜氏这俩没脑子的,觉得戴氏没在,她俩能有机会当家做主,每日来烦他。
“你去看看知行在做什么,若没事,就让他们夫jsg妻俩去给他母亲请个安。”叶侯向身边管事安排到。
管事出去,不大一会,回来,说:“侯爷,大爷倒没忙什么,但大奶奶身子不舒服,叫了大夫。大爷说夫人免了他们今晚请安,他问侯爷明日去行不行?”
叶侯一听,眉毛皱起,“夫人已经知道了?”
“是,就是夫人安排人去请的大夫。”
“行,知道了。”既然宋氏身子不舒服,那不出两天,戴氏一定回来,不急。
可叶侯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又三天过去了,戴氏仍没回来,只是让人给宋氏送了些补品、药材。
怎么还在母亲那住上瘾了?
叶侯烦,何雯也烦。
自从戴氏搬来她的院子,蒋氏和朱氏也每日前来打卡报道,蹭吃蹭喝。后院子的小黄瓜,长了寸许长就被朱氏盯上,没有一个能活到成年。青菜也都薅光了,又折腾着何雯种些适合夏季的蔬菜。
好在她们对庄稼也不甚了解,不知道她的番茄是啥,没有刨根问底,不过,即便如此,何雯也以不喜太多人去后院为缘由,不许蒋氏和朱氏身边丫鬟婆子进去。
后来,实在嫌她们太烦,就打发她们去教她院子里的丫鬟们打算盘。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何雯将戴氏叫到身边,她才不管他们两口子啥时候斗完,她就是希望戴氏给她个准信,她哪天能见到光。
“母亲想让我回去,那就让侯爷来接我啊。”戴氏语气轻松,甚至有些俏皮。
合着戴氏是在这等她呢,那点心眼都用在她身上了。
何雯也觉得戴氏在她这待的也差不多了,再待下去大家都习惯,可就不好办啦,问过戴氏老大的口味后,当晚,何雯让自己小厨房做了两道菜给叶侯送去。
何雯也算是借花献佛,用的是戴氏买的鳆鱼。
一道凉拌鳆鱼片,新鲜鳆鱼过开水,刚刚熟就好,捞出放入冷水中,让其有弹性,切片,加入葱段,山葵粉,盐糖调味,天热的时候,吃起来很开胃,还有一道炭烤鳆鱼,是何雯在现代时最爱的下酒菜。
用完晚餐,叶侯便过来了。
叶侯和老三不一样。
老三叶明俊,精明谨慎,因为希望张姨娘过得好些的原因,对待何雯十分尊敬。
叶侯就不一样了,原身嫁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多岁,没过几年便娶妻,他心里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生身母亲。他对何雯,也不能说不尊敬,但是少一些真心在里面,若他不是在朝为官,估计跟何雯的关系会很僵,因为他不需要何雯。
当然,何雯也没想跟叶侯关系多亲近,大家互为工具人,最好不过。
“给母亲请安,近日公务繁忙,没抽出功夫来看母亲,请母亲见谅。还要感谢母亲惦记,鳆鱼味鲜美,母亲也多用些。”
叶侯话刚刚说完,身边跟着的小厮就端着一个盒子上前。“给母亲淘换了些小玩意,母亲闲暇时把玩。”话毕,小厮就将东西放在何雯面前的桌上,退了下去。
“你有心了。”何雯也不跟他客气,对于她这几个便宜儿子,她一视同仁,都不客气,给就要。
“这几日,戴氏在母亲这里,多有打扰,儿子今日来就接她回去吧。”小厮退出去,何雯和叶侯身边都是亲信之人,叶侯便开门见山。
他们都心知肚明,何雯从来不管叶侯吃什么,送菜过去,不过是个由头和台阶。@
“也该回去了,我其实本该早些劝她回去,但她毕竟受了委屈,也没有去处,若来我这里,也将她撵回去,她的心会凉的。”何雯说道。
“母亲考虑的极是,我也是如此想的,她既然心里存气,便让她在母亲这里住几日,消消气,左右都是在府里,没什么不放心的。”叶侯回道。
何雯和叶侯,俩人一来一往,虚言假语。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该管,但毕竟我是这侯府的老夫人,你们之间出问题,若连我都不说一句,那也没人能说了。既接了人回去,也该想想问题要如何处理,问题不解决,今日接回去,明日再闹起来,那可真是成笑话了。”何雯又道。
“母亲说的是,”叶侯点头。“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没料想会这样。”
不是大事?
从叶侯的角度,算不得事,不过是给妾室点玩意,家里又不缺这点东西,给就是了,妾室开心,还能哄他开心。但从管家的角度看,叶侯这种不负责任的插手,实际上有很大问题。
但何雯能说他错了吗,必然不能说。
“确实算不得大事,戴氏也不是小气的人,要的不过是妾室对她的尊敬罢了。这些天,因着戴氏搬出来,府里传什么的都有,我多少也听了些。你跟戴氏之间,自不必说,二十余年的夫妻,你对戴氏,有情有义,戴氏对你,也是有敬有爱,你们俩将这个侯府照看的很好。但别人呢?我听到的就有不把戴氏这个主母放在眼里的,侯爷,尊卑有别啊!”
在这个侯府,最在意其他人对自己是否尊重的不是别人,是叶侯。只有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他才能牢牢把控住这个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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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雯其他的话,叶侯只是过过耳,但刚刚这段话,却真的听近心里,也陷入沉思。
“戴氏在西厢,是我唤人将她叫来,还是你去接了来?”何雯该说的都跟叶侯说完,剩下的不过是嘱咐戴氏两句。
“我去接她。”叶侯还是听懂刚才何雯的话,给足戴氏面子。
过了一会,叶侯和戴氏一齐过来。
“戴氏在母亲这里叨扰好几日,给母亲添麻烦了,儿子这就接了戴氏回去。”
“这几日在母亲这里,儿媳过的很舒心,多谢母亲!”
离开前,叶侯和戴氏再次来给何雯行礼。
“天也晚了,快回去吧,戴氏,你记住,在这个侯府,你与侯爷是最亲密的人,你们二人之间出现矛盾,要通过沟通、商量来解决,不要意气用事。”
临走前,何雯对戴氏说道,一是提醒戴氏回去后,和叶侯心平气和的谈,不要吵,二也是当着叶侯的面“教导”儿媳。
终于,戴氏在何雯这里待了近十天后,回他们院子了。
回到自己院子,屋子简单收拾过后,一干丫鬟婆子都退出去了。
“我算是知道,你如今为何跟母亲关系走得那样近了。”叶侯今日跟何雯过招后,发觉以前还真小瞧了他这个继母。如今说话有些水平,跟他交锋也不落下乘,甚至还能将他一军。
叶侯可不是那没心眼的人,今日何雯的话什么意思,他品的明明白白的,但他不觉得厌烦,他不讨厌聪明人。
“母亲还真是向着你呀。”叶侯想起何雯那些话,句句抬着他,但哪句不都是暗地里捧着戴氏吗。
“母亲不是向着我,母亲是不希望我们被人离间了关系,到最后影响的是侯府。”戴氏虽然不知道何雯跟叶侯谈了些什么,但从叶侯的话音中,能听出来,母亲真真的是为她说话,站她这边。
“呵”叶侯听到戴氏的话,轻笑一声。“我也知道你什么意思,也罢,以后这后院的事,我便全都不管,尽听你安排便是。”
这就不管了!母亲可真神了,她到底跟侯爷说了什么?戴氏好悬才控制住没问出声,平常对待。
本以为回来之后,还要费一番口舌,既然如此,戴氏也要给侯爷一些面子。往回找补找补。
“侯爷每次给房里的几个妾室什么东西,我都不管的,这次我之所以管,是牵扯到知武。侯爷,咱们这房,知行、知文跟着老爷在军中历练,自然不用操心什么。但知武、知理走的是读书的路子,咱们本就不如人家文官家里,有那个书香底蕴,知武这个年纪,正是要发奋努力的时候,若一个不小心被带偏了,那他还有以后吗?”
戴氏作为嫡母,对这房的每一个子女都有教导义务,戴氏不怕家里养出闲人,就怕家里养出祸害,到时候,殃及池鱼,他的知行、知理都要被波及。
叶侯也皱眉,他们兄弟四人,只有老四是读书的出来的,中举后,托关系做的官。
当年他父亲兄弟三人,两人战死沙场,只余父亲一人。父亲挣得军功,他们家成了侯府,这才有了安定的环境和jsg氛围,四弟也才能走读书人的路子。
侯府之荣,三石而衰,五世而斩,在可以遇见的未来,他们家会慢慢被别人取代,远离军权。
当年父亲走之前,对他千叮万嘱,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军中他们要争取,但书也要读,还要读好。
今日,戴氏的话,让他浑身冷汗,他险些忘记父亲的嘱托。“你说的对,知武他们年纪也大了,以后还是少来后院。”叶侯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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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氏回去后,何雯的院子一下子空了不少,虽然她们妯娌几个现在几乎每日都来点卯,但何雯还是觉得空叨叨的。
于是偶尔,也将周氏、安氏、刘氏她们三个叫过来,一起打打牌、打打麻将,日子终于又热闹起来。
戴氏最近十分忙碌,一是知文的婚期越来越近,二是借着叶侯撒手不管后院这股东风,狠狠地抓后院这些人的规矩,侯府的下人们都老实了不少。
这日早晨,戴氏刚起,长媳宋氏带着身边的丫鬟婆子来给她请安。
戴氏好几日没见宋氏了,上次见还是在何雯那边,她过去请安,后来,宋氏身体不舒服,还是她去安排人请的大夫。
看完大夫后,宋氏身边的人来回,说并无大碍,许是天忽然热了缘故导致。但戴氏还是免了她的请安,让她身体好些再过来。
昨日,戴氏还派人去问了问,宋氏那边说已经大好,果真,今日就来给她请安。
“既是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日,何必急着来我这里。”宋氏是戴氏的大儿媳,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个儿媳,俩人关系处的不错,以前,戴氏跟宋氏的关系,要比跟何雯亲很多,当然,现在不一样了。
宋氏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给戴氏问好后,便给身边的人使眼色,戴氏一见,也让自己的人跟着下去。
“不敢瞒着母亲,进了四月,葵水迟迟未来,我便隐约有些预感,那日,肚子有些疼痛,大夫来把过脉,确实是怀上了,肚子疼没什么大碍,我不放心,又小心养了几天,果真没什么事,才来给母亲报喜。”
“真的!”戴氏一听,十分开心。戴氏可不如何雯,何雯一堆孙子孙女。她膝下目前只有一个孙女,宋氏这时候怀孕,怎能让她不开心呢。
“你也是怀过身子的人,很多事情都知晓,我也不啰嗦,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不可大意,缺什么,尽管跟我说。”戴氏笑不拢嘴。
“是,儿媳知道,因还没过三个月,不便声张,所以儿媳刚刚才……”说完怀孕的事,宋氏急忙解释。
“这是应该的。”戴氏也觉得应该这样。“以后早晚的请安都免了,等孩子月份大些,坐住了,你在来我这走动。”
戴氏院子每日人来人往的,怕有那没眼色的,不知道宋氏有孕,在冲撞了。
宋氏没拒绝,而是又说了一件事。
“母亲,既然我已有了身孕,就不便照顾夫君,前两天,我已将身边的丫鬟白果抬为通房,让她伺候夫君,儿媳想着这两月文哥和珩妹妹办喜事,就不着急给她摆酒,等过两个月,再给她摆一桌,纳为妾室。”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