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的大多都是年轻女孩，偶尔还有些中年男人，也都是给过保护费的。

他们彼此使了个眼色后，悄无声息来到货架掩护的视线死角处。

“拿到了么？”

齐豫回头瞥了眼，确定丧飙还在和门外的人纠缠，他才放下心。

赵紫琳点点头。

娟秀的脸上溢出紧张的情绪，小心翼翼掏出来几根不同颜色的试剂。

“我们俩也不知道究竟哪一支才是正确的。”

玩家们商讨了几分钟，研究策略。

“等晚上天黑了，再出去试试。”

戴口罩的男生闲暇时数了数。

他不由得眉峰紧皱，目光里多了些许猜忌。

“不是说这个末日副本有20个玩家么？怎么只有19个，还差一个人呢？”

语毕。

他们再次确认真的少了一个玩家。

“害，肯定是刚进来就被丧尸咬死了呗，哪场副本都不缺这样的倒霉蛋，活不过五分钟。”

说的也是，没人再纠结这个话题。

只是赵紫琳若有所思地望着基地的位置。

她眸子凝了凝，但没说话。

交涉完毕。

丧飙一脚踹开挡路的空饮料瓶子。

他两条胳膊分别搂着两位才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手掌还在腰间不安分地占便宜。

她们长相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曲线优美的身材透出独有的青涩魅力。

比小美年轻了好几岁。

丧飙将嘴里嚼得稀烂的泡泡糖吐在脚边已经腐烂的尸体上。

他语气暧昧。

“今晚就你俩了，收拾收拾，上来二楼找我，哈哈哈哈。”

小美不高兴得剐了他一个眼刀子，忍住想要骂出来的脏话。

—

乔寒面色严肃地从专用电梯出来。

覆着白布的担架从他旁边晃晃悠悠经过。

一只落下的手臂上没干的血迹蜿蜒，从衣服判断是研究人员。

可是他死了，胸前贯穿入骨的致命伤将他活生生撕成了两半……

“乔博士。”

胡垒紧张地迎了上去，汇报情况。

“就在刚才，A307号的身体各项数值突然趋于稳定状态，我们分析可能是它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发情期。”

乔寒接过报告册，修长的手指随意翻看几页后再度递过去。

男人镜片遮挡下的眼底没有一丝松懈，敛眸黑得深沉。

他来到一堵透明的特质墙壁面前。

海水颜色如墨，根本看不到A307也就是荆尘的身影。

雄性人鱼天性残忍嗜杀，尤其是在发情期前，没人能解释面前的数值变化。

“博士，既然它已经恢复正常了，那我们可以降低电压了吧？”

乔寒没应胡垒的话，静默片刻后缓缓开口。

“不要把它当成无脑的野兽来看待，或许……它在伪装。”

只是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躁动暴戾的人鱼忽然冷静下来。

乔寒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并没有异常。

“博士，安澜女士找您有事。”

他皱了皱眉，将眉宇间不太耐烦的情绪压下。

“知道了，我很快过去。”

趁着不在，胡垒和另一个同事议论道。

“乔博士也太谨慎了吧，我们每天都在A307的食物里添加了超量的麻醉剂，他还不放心。这电压别说是人鱼了，一头大象也扛不住，真不怕把试验品的身体搞坏，到时候可不只是挨骂那么简单了。”

安澜作为基地负责人，性格冷漠得完全不像个女人，她手段狠厉。

说着说着，两人越想越害怕。

隐约看见荆尘的黑色鱼尾已经在泛白了，显然它承受不住这股电压无时无刻的折磨。

“反正乔博士自己也看到了，A307目前性格稳定，没必要再进行高压管控。”

他俩擅自调整，将注入的电流从200kv降低到150kv。

两人谁也没说话，仔细观察荆尘的状态，依旧蜷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来没问题。

“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不讲义气，只剩下我一条单身狗。”

他俩在值班室闲聊。

眼前一片漆黑，周身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厚暗色，停电了。

较为年长的胡垒小声叮嘱。

“你留在这儿，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昔日熟悉的工作场所在黑暗中仿佛变得陌生。

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微弱的手电筒光只能照亮小部分区域，上一次停电还是好久以前了。

这种突发情况很少出现。

诡谲的环境里像是进入了冬季。

温度一点点下降得让胡垒打了个颤。

“怕是跳闸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鞋尖踩到了地上的水。

男人蹲下，用食指蹭起来借着灯光看。

再闻了闻，有股海水的腥味儿。

“今天的保洁没打扫干净吗？”

他才想起身，一道刺耳的“滋……滋……”不受控制钻进了耳朵，鼓膜震痛得胡垒爬都爬不起来。

感受到了极度的危险，他想跑。

转瞬之间。

胡垒的脖子上多了条红线，又细又深，割断了喉咙。

没了气息的身体僵硬地瘫倒，手电筒随之碎裂。

漫无边际的黑暗彻底覆盖了整个地下，一路蔓延……

—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自走廊传来，苏落紧张得用鱼尾轻轻拍打水流，

他手里的东西攥得很紧。

好在外面的人只是驻足停留一会儿，没进来，又离开。

小人鱼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乖乖留在这里，外面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什么意思？

赵紫琳看出来自己写的字，也发现了自己是玩家。

所以提醒他不要出去？

至于少年手里的另一个奇怪物体，识别后在脑海里有了说明。

【可以让您有三次将鱼尾变成人类双腿的机会】

苏落抿了抿粉白的唇瓣，欣喜的情绪很明显表露在精致的脸上。

他按照方法使用道具。

原本浅蓝色覆满细鳞的鱼尾转变为了修长的双腿，骨节处都透出种淡淡的粉。

小海豚歪着头“呜”了声，圆润的小眼睛疑惑得不得了。

少年的食指抵着下唇朝它“嘘”。

小家伙很乖的点了点头，没乱叫。

好在苏落从休息室里找到一件白色的长褂。

码数太大，下摆直接罩到了少年的膝盖处，只一截莹润细腻的小腿在空气中晃悠。

苏落的发尾还没干透。

他用干净的毛巾随手擦了擦，便踮起脚尖出门。

空荡荡的走廊里一眼看不见头，可电梯却恰好停在了这层。

少年只当是自己运气好。

他才走进轿厢，还没按楼层，一股失重感袭来。

苏落单薄的身躯裹在纤薄的白色布料里，圆润脚趾紧张地蜷缩失了色。

他没穿鞋，地上凉。

好在电梯没有发生意外，缓缓打开。

凛冽的冷气扑面而来，偌大的空间里看不见一个人，空旷寂寥。

苏落只能根据红色数字判断，是地下“—3”层。

少年悄咪咪像做贼似的，放轻了步子东瞧瞧，西看看。

面前的展示柜里高达五米的雄性人鱼骨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苏落需要微微仰起头才能望见骨架的全貌。

结实的颅骨和锋利的爪牙，充满攻击性的背鳍，比刺还尖锐，里面蕴含着致命的毒液。

少年不由自主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娇又软，毫无威胁。

可恶，难怪他们把自己和无害的水母关在一起。

苏落穿过敞开的研究室，路过冰冷的仪器，最后来到一间上了锁的门前。

“藏得那么严实，说不准任务需要的药剂就在里面。”

少年输入4个0

显示“密码错误，警报倒计时10，9，8……

他紧张得刚想跑，“咔哒”一声门开了。

苏落蹙了蹙好看的眉头，想不通。

可是为了赶紧完成任务，他还是走了进去。

稀疏的灯光忽明忽灭，寂静无声，没人在。

少年害怕得脸色苍白。

他攥紧了袖子边缘，黛青色的血管在瓷白的脚踝上延伸，如玉般的脚趾绷得很紧。

和外面截然不同的金属墙壁，像是为了防止某种怪物逃跑而特意打造的囚笼。

晦涩的光线连照明都很困难，走了很久都没遇到人。

在黑暗掩埋的地方像是藏着什么可怕的怪物张着血腥的利齿，等着猎物到来。

苏落总有种后面有人跟着自己的错觉。

如跗骨之蛆，可他一回头，又什么都没看见。

寂静中，忽然传来一阵诡谲的声响。

少年身体忽然间就僵住了。

他死死捏紧手指，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下一秒瞳孔骤然收缩。

一条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手臂将苏落整个人勒紧，提到了半空中。

“是谁？”

他背对着根本看不见。

可身后传来的冰冷温度不像人，冻得他手脚发麻。

好可怕。

少年在挣扎间，脚踝踢到了对方，是像鱼鳞一样的湿滑触感，可太过锋利，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

淡淡的甜香从血珠渗出的地方传来，萦绕在人的鼻尖，勾得慌。

苏落害怕得仰起尖尖的下巴想要去瞧身后的家伙。

只能看见那寡白得没有生机的肤色和缓慢滚动的喉结。

对方体形太高，少年还踩不到地板，只能依靠腰间的手臂才不至于掉下去。

A307号俯身嗅闻着苏落绵软的发丝和已经汗涔涔的后颈。

男人的墨色眼底充斥着唯一的欲望，痴迷又缱绻，疯狂得可怕.........

苏落惊惶，心脏如鼓般跳动。

他的眼尾微红，冷汗也从额头沁出一层，精致的小脸几乎血色全无。

少年还没有经历变声期，嗓音听起来干净温软。

“别杀我好不好？呜……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