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天空转瞬之间陷入黑暗。
月光下的城市显得更加荒凉和破败，寒冷的夜风从窗外呼啸而过。
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丧尸嚎叫声。
苏落和裴跃出去了一趟又回来。
他收回了对“裴先生是个好人”的评价，抓着赵紫琳衣角的手微微收紧。
少年的唇可能是因为刚刚抿过，看起来十分柔软。
不知道他身上的衣服去哪弄脏后换了件蓬松的白色面包服。
“落落，肚子饿不饿？”
赵紫琳压低了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询问。
少年凑到她的耳畔，想把心底委屈的情绪一股脑宣泄出来。
可他嘴巴才张开就看见裴跃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餍足神态。
男人用拇指蹭掉少年唇瓣上的水迹，也将女人隔开。
吊灯投下的光线全被挡住。
少年小小的身体笼罩在裴跃的阴影里。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掺杂着戏谑的意味儿。
“落落已经吃饱了，不饿对不对？”
普普通通的话里仿佛隐含着异于寻常的深层次意思。
赵紫琳看少年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轻轻摸了他的小肚子，确实鼓鼓的。
看来裴跃已经给他吃过食物了。
男人这张俊美无铸又毫无瑕疵的脸只是个面具罢了，苏落可是见识过对方骨子里有多恶劣。
他大着胆子想要将对方的恶劣行径揭露出来，在袖子里的拳头攥起。
“姐姐，裴先生很坏，他……”
像个受了委屈后找家长告状的孩子，可那些不堪入耳的词语却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隔着口罩，少年的声音少了些清透感，反而沾染了说不出的魅意。
裴跃压低帽檐，好整以暇地背靠着沙发，无法舒展开的长腿微微曲起搭在苏落旁边。
他姿态懒散，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哦，我哪里坏了？”
少年好不容易才酝酿出来的气势被男人轻而易举瓦解殆尽。
裴跃不怕他告状，相反还有点期待的语气继续鼓励。
“告诉你的赵姐姐，我做了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
是酱酱还是酿酿？
一缕还没干透的柔软发丝擦过少年唇边。
他攥起的拳头紧了又松，琉璃般的眸子里蓄起轻薄雾气。
可恶！
裴跃笃定了苏落说不出口。
可没想到少年像个小炮弹似的铆足了劲儿冲到男人面前，用自己最大的力气“狠狠”砸到了对方的腹部，宣泄心里憋了许久的怒火。
没想到。
“啊呜。”
少年完全没想到对方的腹部肌肉结实得像铁似的，反弹得他瓷白手背慢慢泛红。
赵紫琳不知道苏落为什么突然去攻击裴跃。
“小笨蛋，还把自己的手弄伤了。”
男人看着自讨苦吃的少年貌似要哭了。
他迅速将勾起的唇角弧度敛下，带着点微不可察的叹息，虚弱得咳嗽。
“咳咳，你这一拳打得我好疼……嘶。”
本已经挂在苏落眼尾快要坠落的小珍珠又再度收了回去。
少年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捂住腹部的裴跃。
他再三确认了男人真的被自己这一拳头的威力震慑到后。
漂亮的眉眼弯弯，忘却了自己手上还没消退的疼痛。
“活该，都是你罪有应得。”
裴跃早就摸清楚了小家伙的性子，装疼和咳嗽这种小事情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少年不再生气，头顶还冒出一串串无形的粉色小泡泡。
真好哄……
被齐豫抓来的研究人员叫王五，他局促不安地汇报自己的研究成果。
可声音和蚊子叫差不多，只有站在他面前才听得到。
齐豫不耐烦斜睨了他一眼。
“啧，大点儿声。”
王五咽了咽口水，不敢和这个可怕的男人对视。
“可以通过修改人体细胞的基因，使得人体细胞产生抗病毒的蛋白质，从而预防病毒的感染。”
他说完停下，小心翼翼观察齐豫的眼色，对方个头比他高，还得仰视。
“然后呢？”
王五抬了一下鼻梁上的老式黑框眼镜，认认真真地说。
“这种治疗方法需要对丧尸病毒的基因组有深入的了解，并且需要找到一种安全、有效的方法来将基因治疗剂导入人体细胞。”
齐豫脸色沉下来，不太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所以还需要什么就直说。”
别绕来绕去搞那些词语他听不懂也没耐心。
王五不敢再耽搁，表示自己需要活体试验品，也就是正常人。
在齐豫看来，正常人=没用的人。
一抹狠戾幽光从他眼中快速划过，视线在苏落身上停留。
男人皱起眉峰。
“你看起来有点眼熟，我们在哪见过？”
少年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的语调，“没有！”
对于面前这个性格阴戾莫测的男人，苏落总归是害怕的，下意识慌乱。
齐豫鹰隼黑眸挪开不再瞧他，心底给少年打了个标签——没用的漂亮小花瓶。
除去试验品的事外，还得派人轮流守夜。
分配人选时。
苏落不想让齐豫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小废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拿去给王五做实验。
“我……我也可以守夜。”
裴跃一言不发地挑了挑眉，小怂包胆子大了。
不过他没阻止。
赵紫琳很不赞同蹙起眉头，可不等她提出意见。
齐豫就面无表情应下。
敲定后。
一位身材壮实的男玩家在嚼口香糖，他瞥过少年粉白精致的小脸，极为好笑地吹了声口哨。
“就你这小身板能成么？别被丧尸吃了都不知道。”
但玩笑归玩笑，他还是给了苏落防身的武器。
“喏，接着。”
少年抱着手里沉甸甸的突击步枪，比他的掌心粗多了，得两只手才堪堪拿稳。
齐豫眉心突突的跳，实在看不下去，给他重新换了一把小小的手枪。
没多大威力，只适合自保。
赵紫琳耐心教苏落。
她首先解释了枪械的各个部件以及它们的功能：“这个是准星，用来瞄准目标，而这个扳手是扳机，用来触发子弹发射。”
然后。
赵紫琳开始演示如何正确地握住枪械：“你要用双手握紧枪把，手指轻轻放在扳机上，但不要用力过度，这样你就可以稳定地瞄准目标了。”
一个讲得认真，另一个听得时不时点点头，貌似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