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准备得很丰盛, 有了前车之鉴,商延枭提前吩咐佣人做了柏续更习惯的中餐,几乎都是他以前吃过的菜色。
柏续慢悠悠地舀着排骨汤暖胃, “你今天下午和谢奇去哪里了?这才来新国第二天就随意外出,不怕大房那边派人暗中盯着?”
“提防是得提防,但已经够小心了。”
商延枭想起要紧事, “有个项目比较紧急, 我得尽快帮着确言落实下来, 好让他在集团能够迅速立稳脚跟。”
柏续追问, “什么项目?方便说吗?”
商延枭本来就没有要瞒着他的打算,“德国AW科技研发出来的AI辅助医疗器械。”
“AI辅助医疗?”
柏续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事,眉心晃过思考。
很快地, 他就从脑海里抓到了线索, “上次家庭会议,我听见老爷子斥责商颂鸣在医疗项目商亏了钱, 是和你说的这个类似?”
“嗯。”
任谁都知道,现在互联网数字化赚钱, 而由此划分出来的AI科技更是近几年的重头戏。
当AI作为医疗方面更高规格的辅助,市场前途是很好的。只是, 这块肉虽然美味, 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瓜分来一口的。
“德国AW科技前些年研究了一款全新的癌症靶向电子仪器,已经通过了各部门的审核,只是前期投入过大、后续研发生产已无力继续。”
一个月前,高层对外申请破产清算, 目前国内外不少公司都盯着这块肉, 早些年就已经攻入互联网版图的商氏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柏续一点就透, “你想要这个项目?”
商延枭没否认,“我是想要全部吃下,但已经错过最佳时期了。”
柏续蹙眉,“什么意思?”
谢奇代替商延枭解释,“AW的董事和新国决胜医疗的董事私交甚好,后者通过这层关系,已经抢先和AW签订了意向协议。”
不过,保守估计AW后续研发还需要过亿美元,这绝非不是小数目。
这个项目绝对有盈利性,但必须持续不断地投钱,毕竟任何产品都需要持续研发、更迭换代,不可能一劳永逸。
或许是因为书里一笔带过的情节,柏续对商延枭口中的这家公司有点熟悉,但想不起具体的内容。
“决胜医疗?”
“嗯。”
商延枭将今天下午才了解到的背调说出,“决胜医疗近年来的发展势头很不错,但根据近两年的公开财报来看,估计公司一下子拿出全部金额,后续的现金流就会捉襟见肘,所以……”
柏续抢答,“所以,他们需要外部企业的资金注入,后续走双重股权结构?”
“……”
商延枭听见他的正确答案,眸底掠过一丝愉悦的欣赏。
反倒是边上的谢奇大感意外地怔住了,“小柏先生,你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这些脱口而出的词汇虽然不算难点,但绝非一个“陶艺专业”的外行人能够知晓清楚的。
柏续淡定地喝了一口汤,“反正就是知道。”
商延枭没有刨根问底,只是顺着他的话说,“业内消息,决胜的张总是有这个打算,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开宣扬。”
“谢奇打听到,距离他们意向协议上的最终截止时间不到一个月了。”
换句话说,这一个月内,决胜医疗的最高董事张嵩阳一定会寻好这个“盟友”。
商延枭明确自己的想法,“确言在集团立足的第一步,步子不适合迈得过大,如果三房能拿下这个项目股权之一,短时间内交出的成绩够看了。”
柏续颔首,“那你得抓紧时间见到张嵩阳?”
“这才是我想说这件事情的重点——”
商延枭看向柏续,是作为同盟的请求,也是处于私心的考虑,“柏续,我现在的情况还不方便在公开场合出现,我想请你替我出面。”
柏续挑眉,“我?”
商延枭解释得很干脆,“谢奇已经打听到了,张嵩阳在这周六会出席一场商业宴会,这是近期和他正式见面、交谈的最好时机,邀请函我能想办法拿到,只是出席……”
柏续轻易接话,“让我来?”
商延枭沉默了两秒,还是不想太为难他,“看你自己,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另外再想办法。”
柏续听出他语气里的退让,心绪轻晃。
要是放在之前,柏续绝对不愿意替三房掺手这些商业上的事,可他昨晚突发过敏难受成了那样,多亏了商延枭的悉心照料才能无恙。
何况,他本来就是以“盟友”的身份跟着来到新国的,对于这样的商业项目谈判更是驾轻就熟,方方面面,他都没办法拒绝这项请求。
谢奇代替自家老板追问,“小柏先生?”
“可以。”柏续应了下来,“这个项目相关的、包括决胜医疗和张董的资料都得给我,我需要提前熟悉。”
今天才周一,还有五天的准备时间,来得及。
与此同时,他把“丑话”也说在了前头,“我只能说我量力而行,但没办法百分百保证就一定能拿下这个项目。”
柏续从不怀疑自己的实力和能力,但这个项目毕竟不是他为自己去争取的,凡事都要留点余地才行。
商延枭嘴角弧度微弯,“你放心,有我在,有事可以随时商量,如果这个项目有失误,我来承担。”
柏续听出点苗头,“你也要去?不是不方便公开出席吗?”
商延枭难得和他打了个谜,“周六你就知道了。”
柏续藏住那点升起的好奇心,嘴硬,“不说就不说,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商延枭轻笑,“多吃点。”
“唔。”
柏续咬了一口牛肉下肚,随口提问,“对了,艾伦特怎么才干了一天不到就走了?”
商延枭夹筷子的手一顿,目光瞥向谢奇。
“……”
谢奇对上他的视线,特别识趣地接话,“哦,之前对艾伦特的背调做得不够细致,他在工作之余的社交圈还是有点杂。我和三少提过这事,保险起见就换人了。”
柏续有点奇怪,“是吗?”
像商延枭这样缜密的人、以谢奇的办事风格,不可能临时才觉得管家人选不对劲、进行调换。
商延枭唇侧微抿,催促般地盖过了话题,“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待会儿记得再吃一次药。”
柏续哼哼,算是翻过了这个话题。
…
又一轮夜色降了下来。
洗漱完毕的柏续躺回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靠近鼻端的被子还残存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药膏的刺激混着薄荷沐浴露的气息,淡淡的,却意外地有些好闻,让人忍不住深吸流连。
“……”
直到这种令人安定的香气沁入心脾,柏续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眉心显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懊恼。
“我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躺在这里干嘛?”
话音刚落,柏续就翻身坐了起来,他环视一圈,还是没忍住好动的心下了床、出了房间。
小心翼翼的开门动作只发出了轻微的动静,但让柏续意外的是,隔壁主卧的门几乎是跟着就打开了——
同样洗漱完的商延枭走了出来,一眼对上了穿着单薄睡衣的柏续。
柏续顿住脚步,“这、隔音这么差吗?”
“……”
大概是刚才在床上翻覆的缘故,柏续的领口无意识地敞开得有些过分,商延枭不自在了一瞬,心尖溢出更多的是紧张。
他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柏续摆手,“没,只是白天睡太久了,现在有点睡不着,我正打算去书房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书适合助眠。”
毕竟大晚上的玩手机,只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商延枭听到他的想法,“才刚搬进来,书房里很空,架子上也没什么书籍。”
柏续只好收住了自己看书催眠的想法,转念又想,“商延枭,你困吗?”
“还好。”
“要不……”柏续试探性地问,“我们聊聊天?说不定聊着聊着,我就有困意了?”
商延枭暗笑,“你这是将我当成助眠工具人了?”
柏续想起凌晨关灯后的踏实入睡,心跳无意识地漏了一拍。
他闷咳一声,“算、是吧?”
商延枭没有拒绝,“去你房间吧,夜深了,还是有点凉,你小心别又感冒了。”
“不会,我体质没那么差。”
柏续嘴上反驳,但还是乖乖听话照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商延枭跟着进屋,随手勾来一张椅子坐下,“想聊什么?”
柏续一点儿都没有顾忌地躺回在床上,移眼看向他,不太确定地发问,“可以聊聊你爸妈吗?商总和迟夫人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续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他从小感受到的母爱少之又少,虽然书里只有寥寥几笔,但柏续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商延枭母亲的温柔。
商延枭没料到柏续会以这事开头,迟疑了几秒才说,“我爸和家里其他长辈一样,留学读得企业管理系,我妈年轻时是华国古典舞团的首席。”
“有一年,她们舞团受邀去往了海外巡回演出,正好遇上了被朋友强制拉去观演的我爸。”
柏续卷着被子侧身,兴致正浓,“这么说,商总是对夫人一见钟情?”
商延枭笑了笑,“应该是吧,听我爸的意思,当初追求我妈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在这事情上可没少花功夫。”
因为缺乏感情经验,哪怕当初的商启是帝京圈出了名的优秀公子哥,在这事上也吃足了苦头。
不过,商家众人在感情这事上都随了老爷子,那是认准了就不放手!
哪怕当年是最遭反对的商可意和吴畏,最后也是在坚持下修成了正果。
柏续进一步追问,“老爷子当初不反对啊?”
“没反对。”
商延枭的外祖父母都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迟莉作为他们培养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优秀且出众。
商老爷子让人调查过后就放心了,加上次子商启从小到大没有让他费过心,所以两人的这桩婚事,双方家庭都很祝福。
柏续好奇发问,“你们两兄弟小时候是不是特别招人喜欢?夫人对你们应该也不凶吧?”
商延枭说,“我还好,确言小时候的性格比较皮,我爸妈都是性格很稳定的人,几乎没对我们两兄弟生过气……”
他停了停,又记起了什么,“唯一双方都生气的那回,是因为出游的时候,我没拦着确言好动爬树,结果他脚滑从树上摔了下来。”
“我第一时间去接他,但因为力气不够,没太能接住。”
哪怕是只是陈年往事,但柏续还是紧张了一瞬,“结果呢?”
商延枭无奈,“我被确言连带着摔在地上,小臂蹭伤,胳膊也被石子划出了口子,缝了好几针。”
说着,他就将自己睡衣袖子翻了起来,露出陈年的缝疤。
柏续眉心拢了拢,“当时应该很疼吧?”
商延枭早就忘记那点痛感了,只说,“确言更惨,右腿骨折了,疼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一连两个宝贝儿子都受了伤,三房夫妇自然又气又急,说话语气就重了些,甚至还命令兄弟两人在伤好之前都不能外出。
柏续听见这个答案,原本的紧张顿时转成笑意,“商确言是皮的,你是被迫倒霉的。”
“自家弟弟能怎么办?忍着呗。”
商延枭笑了笑,随口将话题扯到了柏续的身上,“你呢?”
“……”
柏续沉默了几秒,捡出两句不会露馅的实话,“记不起来了,我对我妈没什么记忆,不过,她应该是个很漂亮、很温柔的女人。”
柏母离婚后就为了事业远赴了海外,这些年来,母子两人就没再见过面。
柏续知道对方有自己新开始的生活,也从来不敢去打搅。
商延枭眸色微暗,“抱歉。”
柏续重新勾起笑意,“没事,这是我先提的话题,商延枭……”
商延枭的目光仍然稳稳地落在他的脸上,“嗯?”
柏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在出事前,家里人有催过你吗?”
穿书前,他的年纪和商延枭差不多大,二十六七的年纪,虽然还算年轻,但架不住家里长辈已经动了让他去相亲的念头。
只可惜,柏续天生对情啊爱啊的不看重,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动心的女孩子,因此每回都是笑着推脱过去。
商延枭又一次意外于柏续的提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之前没想过这事,感情和婚姻对我而言,不是必需品。”
柏续听见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嘴角扬了扬。
果然,商延枭的本质和他是一类人,宁缺毋滥。
商延枭继续着这个话题,“我妈确实提过一两次,还问我喜欢什么样的人,可以帮我好好找找。”
柏续忍俊不禁,“那你怎么说的?”
商延枭瞧见柏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原本到了嘴边的“我推脱过去了”临时咽了回去,改口道。
“我和她说,我不喜欢女孩子。”
“……”
柏续难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震惊却又迷茫地瞪大了眼睛。
商延枭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进一步扯着无关紧要的小玩笑,“要不然,你以为奶奶让所谓的‘大师’算了八字、又找上了你这样的男孩子?”
“……”
啊?
还有这层缘故吗?
柏续困意全无,“商、商延枭,你没开玩笑吗?”
商延枭脸不红心不跳,还在继续逗他,“嗯,我和我妈说,我喜欢表面上看起来乖的,但骨子里是要争强好胜、得要聪明的,要有绝对的共同话题,哪怕对个眼神……”
商延枭故意放缓了语速,深邃的眼眸始终没有放过柏续,“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明明没有任何侵略的举动,但柏续莫名的像是被强控在了原地。
他没由来地滚了一下喉结,“哦,你、你喜欢这样的啊?那什么,我有点困了。”
前言不搭后语,难得犯了点小迷糊。
商延枭瞧出他藏在外表下的那点不可言说的紧张,没忍住彻底笑开。
“柏续?”
“啊?”
柏续翻了个身,佯装揉了揉眼,“我真有点困了。”
商延枭见好就收,“我逗你的,你紧张什么?”
“……”
柏续一愣,旋即就意识到了这是商延枭的骗局,迅速转回身子,“商延枭!”
他对上商延枭玩笑未退的神色,为了找回面子,只好强行数落,“你、好、无、聊!”
商延枭不置可否,“嗯?确实不早了,晚安?”
柏续一把将被子扯过头顶,“谁要跟你晚安,你回去吧你。”
商延枭瞧见躲在被子下气急败坏的柏续,忍笑替他关灯,“晚安,做个好梦。”
他果断起身,图方便走向互通的那扇小门,按下门把的那一刹那,被子底下的柏续才闷闷传回一声。
“晚安。”
…
转眼就到了周六,柏续换上管家提前备好的晚宴服——
新国的夏天还要更炎热一些,自然不能再穿常规的西装三件套,如月光色泽的垂感丝绸衬衫,滑溜而冰凉的上身触感令人舒服。
领口处不带任何的纽扣设计,而是多了两根已经缝好的宽敞带子,只需要轻轻一系,就能自由调整身前的风光。
柏续对着镜子随手系了一个领结,不算紧,略微外翻的胸口能够隐隐露出一节锁骨。
“还行。”
柏续审视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挑了挑眉。
叩叩。
敲门声响起。
谢奇的声音随之传来,“小柏先生,我能进去吗?”
柏续头也没回,“进。”
谢奇带着一个大型的腕表盒子走了进来,当着柏续的面摊开,“小柏先生,三少让你选一块戴上。”
“……”
盒子里连装了八块奢品腕表,轻则上百万,贵则过千万。
柏续扫了一眼,识货,“非得走这个排场?”
谢奇回答,“今晚商宴的规格很高,三少说了,您的排面不能少。”
这样带着商业性质的名流晚宴,女人看钻石珠宝,男人看腕表胸针,是表达身价最基本也是最简易的方式。
柏续明白今晚不是小打小闹,“好吧。”
他认真审视着每一块腕表,最终挑选了一块白蓝钻石镶嵌的,和他今晚服装比较搭配。
啪嗒。
腕表的卡扣轻响。
也许是价格摆在这里,仿佛连这一声都显得格外动听。
柏续感受着久违的“有钱人”的排场,暗叹了口气,“对了,商延枭呢?他上回不是说,今晚的宴会也要出席?”
他看了一眼时间,“五点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
谢奇合上手表盒,特意卖了个关子,“小柏先生,三少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楼下等你。”
柏续才压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他准备好了?”
谢奇点头,“嗯。”
“搞什么啊?神神秘秘的。”
柏续嘴里说着平静,往外走的步伐却快了些。
他顺着旋转楼梯才走到一半,大老远地就注意到了一楼茶水吧台前的背影——
黑色薄衬、黑色长裤,明明再简单不过的穿着,但就是将男人的绝佳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
宽肩窄腰长腿,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天生的移动的衣架子。
因为听见了楼梯上传来的动静,商延枭转回身去,“好了?”
柏续下楼的脚步又加快了些,“你这是?”
商延枭拿起一旁备用的鸭舌帽和黑色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怎么样?我这样够不够格当你的替身保镖,跟在你身边混进晚宴内场?”
从头到脚一身黑的装扮,衬得那双眼眸都深了几分。
柏续掂了掂脚尖,凑近勾下他的口罩,“三少,恕我直言,你天生就不是做保镖的料。”
“哪怕穿得再普通、打扮得再严实,站在人群中只怕还是最惹眼的那一个。”
商延枭听到这话里的夸奖,眼色微亮,“所以,今晚这场晚宴,还是得靠你替我打掩护才行。”
柏续笑了笑,脚后跟落了回去,“嗯,我尽量,但你真的想好了要去?”
商延枭言归正传,“你放心吧,真正的商业权贵和名流,挑选贴身保镖的眼光不见得低。”
就像一直帮着他们做事的陈余飞,那都是标准的一八五往上,对方要是穿起正装、板起脸来,那气场也是蛮唬人的。
“待会儿进了晚宴,你就说我是你的随行保镖,我站在边上充当哑巴。”
说着,他就将提早定制好的胸针别在了柏续的衣服上,“这里面是一枚小型的传听器,如果有个别场面是我不方便靠近的,它能帮我实时掌控你的情况。”
柏续有些意外,“三少,准备得这么充分?”
“以备不时之需。”
商延枭替他扣好了胸针,视线肆意往上一滑——
就走楼梯的几步路功夫,柏续领口处的丝绸领结已然有些松了,别说是锁骨,就连再往下的风光都是半遮不遮。
“……”
商延枭心思微凝,再反应过来时,手里的动作更快了一步。
柏续察觉到他扯领结的举动,下意识地往后一躲,“干嘛?”
“别动!”
商延枭及时制止,跟近半步。
他眼疾手快地将散落的领带彻底系紧,甚至还打了个死扣,彻底遮盖了勾人风光。
柏续余光看不清具体情况,“商延枭,别系那么上面,太紧了。”
商延枭确认系好后才松手,“不会紧,晚宴肯定开冷气,你这衣服本来就薄,捂严实点,正好。”
柏续将信将疑,“是吗?那我再带件薄外套不就行了?”
“外套已经备上了,冷了和我说,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商延枭转移话题,偏又不着痕迹地低头凑近了些。
“小少爷?”
“……”
低沉的嗓音入耳。
柏续乍一听见他口中的称呼,又对上近在咫尺的俊脸,应答声有些飘,“嗯?”
商延枭冲着他问,“我不方便和旁人多交流,今晚全凭你做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