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小先生?谁?
无论是车内的商延枭, 还是车外的张嵩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称呼给弄懵了。
“老师,什么商小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嵩阳走上前, 主动充当起介绍人,“这位是昼夜投资的小柏总,柏续。”
“姓柏?”
严春晖听见这个姓氏后, 露出一点儿不确信的迷茫。
他再三打量着柏续的面容, 试探着询问, “不, 我没记错,小先生,那天在商场金店, 是你救了我, 对吧?”
柏续对上老先生的欣喜神色,只好承认, “老先生,是我, 您身体无恙了吧?”
严春晖顿时感激接话,“好多了, 那天真是谢谢你了!”
张嵩阳从这三言两语的对话中反应过来, 又惊又喜,“老师,小柏总就是前几天出事救你的人?”
“是啊!”
严春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激动邀请, “小先生, 我请你进屋坐坐?”
张嵩阳对柏续的观感本来就很好,眼下听见这事, 立刻跟着恩师一块邀约,“小柏总,你们晚上要是没安排的话,进屋一块儿吃个便饭?”
严春晖应和,“对,对,家里做了不少吃的!”
盛情难却。
柏续也有心加深和张嵩阳的合作,想了想就应下,“那就打扰了,我们先去边上停个车,马上就来。”
“好。”
一分钟后。
商延枭将车子平稳侧停在了老洋房的边上,偏头去看柏续,“商小先生?你救人就救人,什么时候还跟着我姓了?”
“……”
故意加重的称呼,尾音还沾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
原本只是想要留个玩笑,怎么从商延枭的口中说出来就变了意味?
柏续耳根子蓦然发烫,“谁要跟你姓了?我这是做了好事不想要留名~只是没想到世界小成这个样子。”
冥冥之中天注定,他就应该占一占这做了好事的功劳。
商延枭失笑,“嗯,知道了。”
“这下好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柏续解下安全带,越发笃定,“和决胜医疗的合作板上钉钉了。”
“三少,你现在就可以想想,项目合作事成后要怎么谢我了。”
商延枭回答,“好,小柏总想要什么,我都一定安排上。”
柏续勾唇,又问,“你要下去吗?”
既然是答应了一块儿吃饭,那就避免不了露出真面容。
商延枭对于自己岌岌可危的马甲已经彻底放弃了,坦然,“嗯,先下去再说吧。”
柏续没反对,“也行。”
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态度。
张嵩阳和严春晖都这个岁数了,想来没工夫关心远在华国的商家的情况,根本没有跑到大房和二房的面前去告密的可能。
“下车吧,别让张董他们久等了。”
“好。”
…
装修质朴的老洋房里,香气四溢。
柏续复述了一遍那天在金店救人的经过,还不忘谦虚,“老先生,您能没事就好,我这点儿举手之劳算不上什么,不足挂齿。”
“这怎么能算小事?要不是你反应及时,我这条老命怕是就要交代出去了。”
严春晖对柏续心存感激,着重又说,“那天事发突然,我实在来不及留你们的联系方式,后来好转出院,我特意还去了那家金店。”
他问到了姓氏,也调出了监控。
“新市说小也不小,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找你们道谢。”
严春晖看了一眼自己的得意门生,“实不相瞒,我今晚喊嵩阳来这儿,就是想让他帮忙联系媒体朋友们找你们呢。”
张嵩阳笑呵呵,“现在好了,反倒给我省下了事。”
说着,他就端起了泡好的热茶,打算主动给柏续等人表示谢意。
柏续很有眼力劲地阻止,“张董,您客气了。”
商延枭紧随其后,“张董,您别麻烦了,我来吧。”
严春晖见此,“小先生,你会喝酒吗?家里有酿好的桂花酒和杨梅酒,要不我拿来给你尝尝?”
柏续一听就来了精神,只是还没等他应下一个好字。
商延枭就往他的杯子里倒好了热茶,淡声制止,“严教授,我们家小先生前阵子食物过敏、最近还在休养,不适合饮酒。”
“……”
柏续卡壳,看向商延枭的眼色透出一丝控诉:你管太严了吧?
商延枭看懂他的无声埋怨,薄唇轻启,“是为你好。”
严春晖察觉出两人间的微妙气氛,转而就听见自家学生劝止。
“老师,师母昨天出门前特意发消息交代我了,说今晚得盯着你、别让你饮酒下肚。”张嵩阳给他递去一杯热茶,“茶水就挺好的。”
严春晖有些遗憾,“好吧,那就以茶代酒吧。”
毕竟是在别人的餐桌上,柏续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小性子,举起茶杯和对面碰了碰。
严春晖饮了一口热茶,好奇追问,“小先生,你和嵩阳是怎么认识的?”
别的不说,这两人的年纪都差了一大轮呢,要说是朋友,看起来也确实不太像。
柏续实话实说,“老先生,我最近正争取和张董谈合作呢。”
张嵩阳对柏续的观感越发好了,这下子干脆点明,“小柏总,实不相瞒,我原先是更偏向和褚氏合作,但今天的情况你看到了、应该也猜到了。”
褚允程狮子大开口,绝非理想的合作对象。
“我这人不爱在项目上绕弯子,既然你坦诚,我自然也坦诚交代——只要你们昼夜投资能够拿得出这笔数额,而且要确保在未来三年间不会断了资金链。”
“张董,我明白你的意思。”
柏续温声应下张嵩阳的合作条件,抛出自己的筹码,“可以,昼夜投资有这个底气,张董,其实真正要通过我跟你合作的,是华国的商氏集团。”
张嵩阳一惊,“商氏?”
如果真是这样,对方背后的资本绝对不会比褚氏要差!
柏续把控着局面,适时托底,“实不相瞒,我是代表商氏三房来新国扩展产业的,但今晚咱们不谈合作,陪老先生好好吃顿饭就行。”
柏续知道在什么场合该做什么事,没有坏了分寸,“明天我会让助理带好诚意去和决胜医疗洽谈,可以吗?”
不再是求着合作,而是笃定双方可以合作。
张嵩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撞得心绪起伏,还是果断接住了这个合作邀请,“当然,明天、明天我们双方好好谈!”
严春晖虽然没能完全听明白,但从张嵩阳的神情中能推断出是好事。
作为年长者的他主动举杯,“那就以茶代酒,干一杯?”
“好。”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张嵩阳站在洋房门口,看着柏续和商延枭上车驶离,连日来被项目资金卡住的沉闷总算有了释缓的迹象。
严春晖走了出来,“他们走了?”
张嵩阳回身,“嗯,老师。”
严春晖按照自己的判断说,“虽然我不懂你们商业上的要紧大事,但我看着柏续人品不差,是个靠谱的合作对象。”
张嵩阳点头,“嗯,小柏总虽然年纪不大,但我接触下来能感觉到他的心思很稳,魄力也够。”
严春晖听见这话,眸色晃了晃,“恐怕不止呢。”
张嵩阳没明白,“老师?”
严春晖一语道破,“他一个‘柏’姓,怎么会和商家扯上关系?而且那天救我后也留了这个姓氏。”
张嵩阳确实没往这方面想,愣了愣。
严春晖继续点拨他,“柏续和他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关系不一般,我估计,对方才是商家人。”
“……”
“不过,对方既然不挑明身份,你就当不知道。”
严春晖活到这把岁数,心如明镜,“无论最后是谁出面,合作能谈成就行,明白了吗?”
张嵩阳后知后觉其中的蹊跷和厉害,应下,“还是老师看得透,学生受教了。”
…
和决胜医疗的合作远比柏续想象中得还要顺利——
张嵩阳甚至主动提出了更优化的控股条件,半个月后,双方对外顺利完成了合作签约,是真正意义上的双赢。
张嵩阳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地,自掏腰包安排了合作酒宴,只邀请了决胜、AW以及柏续在内的三方人员。
宴会持续到半程,爱热闹的褚亚特不请自来,“小柏总,恭喜啊。”
单看脸上的笑意,还以为合作成功的人是他。
柏续和他碰了碰酒杯,揶揄,“褚二,你作为褚氏集团的总经理跑到我们这边来,就不怕消息传到别人的耳朵里?”
褚亚特知道柏续的意有所指,“我是来见你这位朋友的,谁在乎他怎么想?”
他想起褚允程得知双方合作后吃瘪的表情,无比畅快地笑出声,“对了,你是不知道,褚允程那张脸,已经很久没这么难看过了。”
褚允程自以为胜券在握,没有第三方有这个实力敢和他争,结果半路杀出个柏续,轻轻松松抢先拿下了和决胜的合作。
到手的鸭子飞得彻底。
这消息传到褚天老董事长的耳朵里,对方板着脸斥责了褚允程一通。
柏续能想象褚允程吃瘪的样子,跟着笑了笑。
褚亚特饮了一口酒,“你和商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有中意的项目投资吗?”
“他是他,我是我。”
这次是因为商延枭不方便出面,他才代替对方上场的。
柏续从来没打算将两人的事业版图混为一谈,他晃了晃酒杯,“如果有合适项目,麻烦褚二少给我推一推?分我一口汤喝?”
虽然他一直都在进行资产管理,但毕竟手里的资金有限。
别说是动辄过亿美元的项目,就连上千万的项目都有些困难,不过,柏续没打算一口吃成个胖子——
有多少资金能力就做多少事。
反正以他的投资眼光和能力,短期内是饿不死的。
褚亚特有意结交柏续这个朋友,“好说,有合适的项目我肯定想着小柏总。”
他手头积累的人脉不少,这点小忙能帮得上。
柏续扬唇,“先谢了。”
褚亚特环视一圈宴会厅,忍不住问,“商总呢?没来?”
柏续压低声线,“今晚来的宾客不少,人多眼杂的,他不方便出面。”
“也是。”
褚亚特点了点头,旋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那小柏总今晚可以放肆喝酒了?”
柏续看他,“什么?”
褚亚特举杯示意,“家属不在,管不了小柏总,你今晚可以不用那么听话。”
“……”
谁听话了?
商延枭管他?还家属?
柏续回味着这些特殊词汇,偏偏嘴硬,“谁说他能管我了?我一直想喝就喝。”
说着,酒杯就碰了上去。
…
入夜。
车子停在了别墅门口。
柏续迅速从车内走了下来,他不管身后的陈余飞有没有跟上,带着兴冲冲的步伐就往家里跑。
别墅大门打开。
等候在客厅的商延枭第一时间就挪去了视线,“回来了?”
柏续撞上商延枭的身影,脚步一顿,“嗯,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啊?”
对方已经换上了睡衣,应该是已经洗漱过了。
商延枭听出他变慢的语调,起身靠近,“你喝酒了?”
“……”
柏续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刚才在宴会上的底气全无,反而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心虚感。
他原地压住浮动的酒意,“嗯,张董今晚给我介绍了不少人脉,那种场合避免不了社交,我已经很克制了。”
柏续暗戳戳地观察着商延枭的反应,猫儿似地嘟囔上一句,“我没醉~”
商延枭失笑,“嗯,我知道。”
他见过柏续彻底喝醉的上头模样,可比现在乖张多了。
柏续松了口气,“你是在等我?”
商延枭没有否认,“不是小柏总自己说的?事成之后要好好谢谢你?”
“对,我是说过。”
柏续眼里带着被酒意浸润的水色,亮晶晶的,“所以三少打算怎么谢我?”
商延枭主动往厨房的水吧方向走,“知道小柏总爱喝酒,这阵子因为过敏养胃的事情憋坏了,我特意选了一支还不错的白葡萄酒。”
“喝酒?”
柏续来了兴趣,不自觉地跟紧了他的步伐。
“我猜你差不多要回来了,所以提前先冰镇上了。”
商延枭取出一支提前冰镇过的白葡萄酒,“本来想等你回来后简单庆个功的,但看你今晚喝了不少?要不就先算了?”
“不行,你给我庆功,我说了算。”
柏续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我先去洗个澡就来?今晚好好喝一顿。”
明天没要紧事,哪怕醉在了家里也没关系。
商延枭捕捉到他眼里的那点醉意,“真的还想喝?”
柏续哼唧唧,“想~”
刚才毕竟是在外面,他得时刻保持着在人前的分寸,没敢喝尽兴。
明知道应该要“适可而止”,但商延枭还是纵着柏续的请求。
“那你先去洗漱,这酒的冰镇还差点力道,我再等一会儿,待会儿拿上东西上楼去找你。”
“好。”
…
柏续快速冲了个澡,等他换上睡衣再出浴室时,商延枭已经带着醒好的白葡萄酒进了他的房间。
酒液冲击着杯底,晃荡着发出好听的声音。
柏续走近,“哪产地的酒?”
商延枭瞧出他难以掩盖的兴致,“米勒庄园的,这瓶年份不错,试试看?”
柏续接过商延枭递来的酒,惬意靠坐在了床边,他没有急着品尝,还是先凑近闻了闻酒味。
很清新的果酒香气,沁人心脾。
柏续眸光微亮,“嗯~”
商延枭举起自己的酒杯,“感谢小柏总,这次帮了大忙。”
“不客气,也该恭喜三少。”柏续笑着和他碰杯,先小酌了一口。
甜涩的味道瞬间爆开,回味竟还带着几分野意的烈,顷刻点燃了体内蛰伏的醉意。
“嗯?好喝。”
柏续惊讶于这款酒的味道,仰头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入。
兴许是喝得太急,香槟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落了下来,顺着脖颈近乎完美的曲线没入睡衣。
“……”
商延枭的注意力被彻底勾去,出口的嗓音紧了紧,“柏续,喝慢点。”
柏续趁着酒意正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好酒,但就这么喝太无聊了,没情调。”
商延枭顺着他询问,“你还想怎么有情调?”
柏续一时兴起,“商延枭,我不想要待在房间,我想要出去。”
商延枭问,“去哪儿?”
柏续看着商延枭手里还没动过的酒杯,头脑一热,“我想去海边,你带我去。”
“现在?”
“嗯,就现在。”
体内的酒意一点一点升腾。
柏续明知道自己的状态已然飘浮,但还是任由这份冲动横冲直撞,“不是你说的,事成之后要好好谢我?我就……”
没等这话说完,商延枭就应了下来,“好,我带你去。”
…
车子一路沿着海岸线狂奔,快节奏的鼓点曲萦绕在车上。
柏续只觉得整个人的心都跟着节奏跳动、配合着车速一路狂飙,他打开车窗,任由狂风吹凉体内躁动的酒意,“商延枭——”
醉意怂恿着理智出逃,是没有章法的欢呼。
“爽——”
很快地,专心驾驶的商延枭在一分岔路口选择了右转。
直到柏续的面前出现了一片静谧的水色,车速才彻底降低到无,“到了。”
比刚才更温柔的海风吹了过来,空气带着独有的咸鲜气味,沿路的椰子树沙沙作响,平添气氛。
黑沉沉的海面零星点缀着几盏晃动的孤灯,一路延伸到了尽头的无边夜色中,仰头看,是繁密的、清晰可见的星河。
柏续二话不说就打开了车门,跑了出去。
“柏续,你……”商延枭抓不住他,只好拿起后排的外套跟着下车,“慢点。”
柏续抓着酒瓶边跑边转了个圈,脚上的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底下踩着的是软绵绵的细腻沙地,轻易失了重心。
商延枭眼疾手快地将他拉进怀中,将带来的长风衣裹在了他的身上。
柏续总感觉自己像蚕一样被裹了起来,不太乐意,“我不用,热。”
商延枭无奈哄着,“海边凉,待久了会着凉。”
柏续撇了撇嘴,“哼哼。”
商延枭听出他的不服气,哭笑不得,“哼什么?我就不应该陪着你大半夜发疯胡闹。”
为了喝个庆功酒,在深夜十一点跑到海边?
这要是放在以前,商延枭只会觉得这个行为有病,可柏续提出这事后,他就是没有缘由地想着去满足。
柏续任由商延枭“数落”,笑着举起从家里带出来的那支白葡萄酒,“现在场地对味了,要喝酒吗?”
商延枭反问,“我要是也喝了酒,待会儿怎么回去?”
柏续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试图解决,“少喝点?我们在车里多待一会儿再回去。”
商延枭摇了摇头,“你喝吧,我陪你待着。”
一个家,总得要有人醒着。
柏续酒兴没消,干脆又饮了两口。
只是这会儿酒液入喉,确实冷得让他打了个哆嗦。
商延枭察觉到柏续刹那的冷颤,顺势牵住了他的手腕,“走,坐车里。”
柏续这会儿倒是乖乖配合,“唔。”
前后排的车椅智能调整,车椅之间的空隙被软垫填满。
车顶天窗拉开,任由星河在方寸之间流淌,形成了独有的一方星空露营地。
车内调出的广播已经从活泼的鼓点曲切换到了爵士乐,缱绻又曼妙地萦绕在整个车厢内,有种说不出的缠绵味道。
柏续侧靠在车椅上,“商延枭?”
商延枭也斜躺着,“嗯?”
“……”
柏续的大脑已经有些转不动了,他只好静静地盯着商延枭看。
从眉眼到鼻梁再到薄唇,带着醉意的浓稠眼神如画笔勾勒对方在灯光下的五官,每一处都好看得不像话。
商延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拉近了距离,“要把酒喝完吗?还剩了点?”
男人本就有冲击力的五官又一次在眼前放大。
柏续只觉得口干舌燥,喉结滚动着闷闷应话,“嗯。”
商延枭抢先一步拿起了酒瓶,极其有耐心地送到了柏续的唇边,“喝吧,我喂你。”
“……”
瓶身缓慢倾斜,不容抗拒地送到了唇边。
美酒入喉的速度很快,柏续失去了主动权,只能本能地吞咽。
商延枭的眼色越来越深,手上像误失了分寸。
仅剩不多的酒液顺着脖颈而下,汇聚着没入了柏续的睡衣,凉得他又是呜咽了一声,抬手就想要去阻止。
商延枭再度拢住他的手腕,呼吸重得不像话,“抱歉,把你衣服弄脏了,我给你擦。”
带着薄茧的指腹捻在细腻的腕上,触感热得如火。
柏续只觉得体温一瞬间升高,酒意燥乱着想要释出,“商延枭,我……”
“嗯?”
商延枭溢出一个音节,像是在回应他的呼唤,更像是在刻意蛊惑。
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柏续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却又想要拼命抓住,“我想吻你,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