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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献给仙君的be美学 寒菽 2938 2024-08-09 10:05:36

古人云,黄昏即逢魔时刻。

明衰暗生,妖魔的妖力随着落日大大增长。

岑云谏已经三个月未曾合眼,即使修真之人长时间不睡眠也不会死,却不代表可以在不眠不休的情况下战斗这样久。

但他不得不硬撑着自己。

他是仙界魁首,是昆仑掌门,是率领修真者们应战妖魔的人。

谁倒下他都不能倒下。

他出生的意义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他为了这一天,自会走路起就日日夜夜地修炼,断情裁欲,放弃私心,牺牲了作为岑云谏的一切,成为仙君,正是为了“斩妖除魔”这四个字。

在七天前,十二魔将聚集在王都外,率领百万妖兵从四面八方进攻,妖兵如潮水般前仆后继地涌过来,前面的死了,后面的就吞食前者的尸体,汲取力量,然后再冲上来。

修真者是会累的。

在昨天,被他囚禁在结界中的蓬莱掌门与方丈掌门趁着看守不严,杀了几个弟子,逃之夭夭。

岑云谏气极了,可是又不能追远,怒斥他们临战关头不战而逃,各给了一剑,不知道杀了没有,却也没有再追。

但是其他被关押的修者倒是被他给放了出来,只是放出来的时候,他说了,希望大家有些作为修真者的责任感,为斩妖除魔出一份力。

见有人有犹豫之色,如今也没有时间让他怀柔安抚,岑云谏索性直接放狠话,要么去战妖魔,说不定不会死,想走的话就是叛兵,他当场杀了。

此言一出,谁还敢走?

混在大部队里浑水摸鱼杀杀妖魔不一定会死,可对上岑云谏是一定会死啊。

战吧。

饶是如此,在最后一天还是没能抵挡得住进攻,开始有妖魔突破防线进入到城中。

岑云谏分神看了看澹台莲州,见澹台莲州带着凡人们迁移,躲进了黄金台的祭祀祖庙中,这才有些放心下来。

他没空去保护这些凡人,包括澹台莲州,他也分不出一丝一毫的心神了。

澹台莲州自己保护自己就很好,虽然依旧凶多吉少。

可惜澹台莲州不是修真者,不然就能够跟他站在一起并肩战斗,而不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遥遥还不能相忘。

他们到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

年幼时那丁点情谊对他来说是那么地无关紧要,失去就失去了吧。

大灾关头,岑云谏集中了精神,他想:等此战过后,若是能活下来,是不是该彻底跟澹台莲州断了呢?

他应当已经看清了才是,澹台莲州是并不重要的。

更重要的他都放弃了很多,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爱,怎么会爱澹台莲州?他甚至可以在明知道自己杀死过澹台莲州一次的情况下,再次选择了不管澹台莲州的死活。

这样怎么可能是爱?

他一定是不爱澹台莲州的。

他笃定地想。

他念及澹台莲州,心里只有一丝丝波澜,觉得有些可惜。

是的,有些可惜,仅此而已。

岑云谏杀疯了,杀得红了眼睛,连昆仑的弟子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要倒下了,可他一直没有倒下。

诡异的是,明明只是吞食了少量的灵丹,别人早就灵力衰竭了,但是岑云谏身上的灵气却不见衰败,反而愈发地旺盛,一次又一次地高涨。

岑云谏感觉既痛苦,也兴奋。

每次接近力竭他都会极为痛苦,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不比酷刑更轻松,但是他以可怕的意志力忍耐了下来,当突破了极限以后,他的身体深处会不知从何涌出更多源源不尽的力量。

这时候,就像是久旱逢甘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无比舒适,他的头脑也会进入一个异常清晰宁静的状态。

在短短的几天里面,岑云谏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自己的极限,修为节节攀升,让旁人都望而生畏,更不敢对他有不恭敬。

在又一次地击退了一拨妖魔的进攻后,其中或许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岑云谏询问战况。

答:“十二个魔将来了九个,如今我们已经杀了七个,还剩下三个……”

话没说完,见岑云谏抬起头来,静无声息,杀气腾腾,眼中似乎泛着红光,他问:“还有三个?哪三个?”

仍然是岑云谏平常的语气,冷静如冰,却莫名地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唯恐被他锐利的杀意所伤。

弟子战战兢兢地说:“狍鸮、合窳和猰貐。”

岑云谏连坐都没有坐下。

岑云谏歇了一口气,一刻钟一到,他多一息也没有歇,持剑再次往上飞去,浑身散发着灵气的光芒,像是一团冰蓝色的火焰将他包裹在其中,火芯透着幽幽的紫,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火焰也越发地庞大。

突然他停住,悬在当空,于明月之前,缓慢地挥了一剑。

火焰在他停住时炸开,好似流星碎片一样四散开来,坠落在地上。

正在严阵以待的修者们不解地昂首看去,地上的小妖魔们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奇地看过去。

直到火焰落到自己的眼前,它们才发现,这哪里是漂亮的“火”,这是无数细小的剑芒,将它们斩得四分五裂。

岑云谏冷漠地垂首看着无数的妖魔因自己的一剑而死去,在翻滚着、哀嚎着,轻念一声:“山高水阔。”

不知为何想到了澹台莲州的那一招,灵感确实也来于此。

只是他的一剑比澹台莲州的凡人之剑的威力要大多了,大了何止百倍千倍。

岑云谏居高临下,将自己的声音传遍了王城,无比傲慢地说:“狍鸮、合窳和猰貐。都出来吧。马上就是子时了,一起上吧。你们一起上还有三分胜算,不来的话,本尊就一个一个地杀过去,你们觉得一对一可以赢得过本尊吗?”

在狂风之中,他的衣袂、发梢都是静的,与他狂妄至极的话语截然不同。

说罢。

无人应答。

岑云谏便向三个方向各劈了一剑。

终于,三个魔将出现了。

一为狍鸮,人面羊身,但它的脸上只有鼻子和嘴巴,生着人手,眼睛却长在腋下,咧开嘴,一口的虎齿,呼哧呼哧地喘息着,发出一股股生食血肉的恶臭:“你这小儿好生狂妄,不过区区三十载修为,就敢向本座叫嚣?到时我抓了你,一定叫你不得好死,剥了你的皮。”

一为合窳,它形似野猪,有一张酷似人类的脸盘,毛发深黄,尾巴绯红,它用后腿挠了挠身上的痒处:“只是把他的皮剥了其实太便宜他了,我要在他的面前,一个一个地烹了他的弟子们。哈哈哈哈。”

笑了几声,它大喊:“穷奇?你还不来?要是我们死了,你觉得你能活吗?”

最后一个魔将猰貐这才不情不愿姗姗来迟地出现,岑云谏听说过它,它是魔将之中最为年长的那个,听说有八千年的修为,只是性子胆小谨慎,龟缩在自己的地盘,等闲并不出去,偶尔吃人,与别的魔将不同,别个爱吃凡人,但是它爱吃修者,而且耐得住寂寞,等个七八年才抓一个来吃,吃完就躲起来。

岑云谏早就想杀它了,可是这家伙十分之狡猾,连踪迹都很难找到,如今见到了本体,也有几分吃惊。

因为猰貐看上去并不像是一只异兽,他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人,身上还穿着修士的衣服,看得出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哪家的法衣法器都有,身上穿着昆仑的衣服,脖子上戴着方丈的佛珠,手里拿着蓬莱的扇叶,倒像是个集各家所长的杂修,他生了一张斯文的娃娃脸,笑眯眯的,带着几分怯懦。

岑云谏怔了怔,须臾之后,怒火猛涨:“你这妖魔竟还敢扮作修者?!”

或许那些被他戕害的修士正是被他的外貌给欺骗了。

猰貐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微一笑:“仙君,你听听你这话说的,你家长老没告诉过你我的底细吗?我在成魔之前就是个修者啊,我是被害入魔的,迫不得已才偶尔要吃个人。”

他又说:“早知道罗罗鸟不来,那我也不来了,我还是走吧。仙君,打个商量如何?看在我们同道过一场的分上,而且我几乎不怎么吃人,不如不管我吧?你也知道,我八千岁了,我不跟你打是念旧情。要是我跟你拼起命来,你怕是不会有个好结果呢。”

岑云谏气笑了:“先打了再说,你还不一定能打过我呢。”

猰貐叹气,摇头晃脑地说:“才活了三十岁,是以才这般地稚气未脱,一点也拎不清,我在救你都不懂,小儿啊小儿。”

岑云谏:“是啊,正是我这个区区三十载修为的小儿已经杀了你们八位魔将,只剩你们三个半了。”

罗罗鸟是一对魔将双胞胎兄弟,厉害的那个被岑云谏给杀了,剩下的哥哥法力并不深厚,岑云谏觉得不足为惧,只能算是半个魔将。

所以是三个半。

他的剑不知道是顾不上擦拭,还是擦不掉,上面沾着一块块斑驳的黑红血迹,可他自己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的人看到了也不敢提醒。

岑云谏注视在这三个妖魔的身上。

他感觉到了危险。

非常危险。

他低估了最后的这三个魔将,他不一定有七成把握,兴许有五成吧。

岑云谏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剑,剑身上倒映出明月皎洁模糊的影子,若是要在子时之前把他们尽数斩杀那就连五成把握都没有。

他是否能实现自己的狂言?

谁知道,说不定呢?

在他之前,昆仑也没有出过二十岁就继位的仙君。

许多以前没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岑云谏做到了。

他是万年难得一遇的天之骄子,有资格骄傲。

既如此,今天他为什么不可以做到?

斩妖除魔不是他最擅长的吗?他一直心无旁骛地在做这件事,他的人生的意义就在眼前,不正应当在此时此刻握紧自己的剑吗?

他与他的剑正是为此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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