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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献给仙君的be美学 寒菽 2711 2024-08-09 10:05:36

最后,这次交谈以澹台莲州端详岑云谏青红交加的脸色一小刻钟后宣告结束,不了了之。

幸得在此时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的舅舅写来一封密信,先是惋惜了公主的生病,并且相信好外甥的品德,还说公主生前在信中讲过他有多好多好,有什么什么事情为证,他都知道。两国本来就是要缔结友好关系的,这也是俪姬的心愿,他作为一个好父亲怎么忍心不完成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的心愿呢?而澹台莲州所说的把俪姬送去了昆仑他也相信,这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这件事该怎么办呢?他有一个主意。俪姬为什么去了昆仑,因为他养出来的这个女儿、这个庆国公主的信义、孝顺、善良感动了上天,所以仙人在她婚礼之后将她带去了仙山,让她享受长生不老,这也是仙人对庆国的祝福。所以人们在昭国不再能见到俪姬,却不必伤心,也不必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他可以作证,他这个父亲已经在梦里亲耳听见女儿这样对他说了。

澹台莲州读了三遍,还是要不禁感慨:姜还是老的辣啊。

但是,这么写的话,百姓们会信吗?

结果是,百姓们相信了,不但相信了,民间甚至有人自行进行了文学加工,一传十十传百的情形下,添油加醋编造出了更加曲折离奇的剧情,他们不知道公主究竟是几岁,有人说是三岁,有人说是三十岁,有人说她容色倾城,也有人说她貌似无盐,最后是最受欢迎的版本流传的最广。

昭庆两国的百姓又和睦了,手拉着手感慨,我们这两个国家不愧是出了明君的国家,收到了神仙的保佑咧。

什么?你说昭太子还没有继位?那不是迟早的事吗?四舍五入一下也差不多了。

昭王自个儿听了也没有对王位易主的危机感,还乐呵呵地跟澹台莲州说,儿啊,百姓们都说你已经登基了,不如坐实了算了,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之后某某天就是个黄道吉日。

但是这一次,澹台莲州没有反对。

他确实需要做一件事要吸引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那么,一个国家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比国君登基更加重大呢?不说那些国君更迭频繁的动乱之国,像他们昭国这样安稳的国家,需要好几十年才能遇上一回呢。

只是原本打算要一起举办的册封仪式怎么办呢?

这时,庆太子向澹台莲州提出,可以继续举办婚礼。到时候等他回庆国了,他会跟父亲商量再送一个人过来。

澹台莲州问:“你还有别的同母妹妹?”

庆太子道:“只有俪姬一个妹妹,但我还有弟弟,他生得颇为姣美。比起女人你不是更喜欢男人吗?先前是不知道,不然这一回来我就直接把我弟弟一起带来了。”

澹台莲州顿时冷汗涔涔,委婉地推辞,表示倒也不必。

更觉得好像有哪里荒唐。在贵族看来,百姓是他们贵族的财产,譬如兰药被卖作奴隶;在父母看来,孩子是他们父母的财产,譬如他当年被送去昆仑;在男人看来,妻妾是他的财产,譬如秦夫人;在一个国家中,贵为王子和公主有时也是财产,只是更高贵一些罢了;那国君呢?国君就不是了吗?即使是一国之君,在那些仙人的眼里不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吗?

庆太子却了然地对他说:“无妨的,我那弟弟本来就娇生惯养又贪玩,他与他身边的侍童很是要好,但若是见到了你,我想他一定更喜欢你,倒不是强人所难。哈哈哈哈。”

澹台莲州赔笑了两声,再次表示了拒绝。庆太子再问他是不想跟庆国联姻吗?还说他喜欢男子其实也挺好的,孩子嘛,有几个就够了,养男宠虽然不能生孩子,但是不生孩子的话到时候也可以少分一份财产,也是有利有弊。

澹台莲州不敢苟同,心下捏了把冷汗,转移话题问:“可是,你只有一个妹妹,你要谁与我成亲呢?”

庆太子道:“不过是个仪式而已,找人替一下就是了,要紧的是你们昭国与我们庆国结盟。我这不是还带了另一个妹妹过来吗?由她来扮一下俪姬就是了。”

澹台莲州:“……”

如此。

婚礼的日子再次被敲定下来,连同登基一起办了,正好可以节约一笔钱。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王宫与民间的人们又变得欢喜起来。

到了夜里无事的时候,澹台莲州会问问岑云谏,俪姬在昆仑生活得如何,可适应了,不是真被送去做杂役了吧?那么小的孩子,不会照顾自己,性子还柔弱,该不会天天哭吧?多可怜啊。

岑云谏一贯冷声冷气地说:“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总觉得别人可怜,我自己呢?”

澹台莲州误解了,很是无所谓地说:“你说我在昆仑干活那会儿吗?哈哈,其实除了见不到父王、母后,还挺快活的。如今倒是能够留在双亲身边尽孝了,只是不太快活。可人生在世,总不能只顾着自己快活嘛。”

岑云谏:“我是说,你把你的婚姻给卖了。”

澹台莲州愣了一愣:“先前你不也是为了报恩才跟我成亲的吗?你是为了报恩,我也是为了报恩,这有这么区别呢?”说着说着,顿了一顿,自言自语,“我好像连我自己一起骂了。不过,你不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吗?至少可以换来十年和平。你跟谁结亲能够换得仙魔两届和平?你说,要是换作让你迎娶一个妖魔,但是能够换来仙界千年和平,你做不做?”

岑云谏不接受他这个离谱的假设,拒绝道:“我是仙人,岂能与妖魔成亲?”他尤其拒绝自己曾做过妖魔的往事,只恨不得能够忘了。

澹台莲州更不理解了:“却能跟凡人成亲?仙魔有别,仙凡不是也有别吗?你怎么对凡人就可以了?”

岑云谏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澹台莲州这样的牙尖嘴利,他就是说不过呢?他皱眉反驳道:“我又不是什么凡人都可以的。”说完这句,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随你吧”便走了。被同门师兄弟师姐妹们看了好半天笑话,嘲笑了他一番。岑云谏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脸色很是不好看。

若椰跑来跟澹台莲州转述说:“你是没看到他那神情,就好像他是仙尊似的,被我们多说了两句就好似被玷污了清白。真是好玩。”特地来说就是还想看澹台莲州的热闹,可是澹台莲州却不一样,事不关己似的跟着笑,说有空也要去看看。大家这么一看,心想,这样的无动于衷,看来岑云谏是真的一片痴心错付,他的烦恼甚至不能在澹台莲州的心里漾起哪怕一片不太一样的波澜。可惜,可惜,他们的小师弟莲州的心里好像没有情爱,只有工作。

作为当事人,澹台莲州早先还能一道去看热闹,但是忙得很,没空娱兴,也就罢了。

但期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了几次岑云谏在哪,想要跟岑云谏说些什么,可看样子又好像不是说情爱的事情。反而换成了岑云谏对他避而不见。澹台莲州一忙起来就忘了找他,等到再一次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登基的前一天了。

去找岑云谏的时候正是傍晚。

岑云谏正坐在廊下,阖目静思,即使冷淡如他,在阳光也像是被晒得多了几分温度,只有徐徐而过的微风拂动他的发丝时,才能让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尊泥像。

离他还有十几步时,岑云谏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澹台莲州连忙叫住他,浑若无事地说:“你整日坐着不动,也不见你怎么练剑,剑术不会荒废吗?”

岑云谏淡淡地说:“不用。”

澹台莲州随口说:“也是,你又不是我,我这样的才说只能勤能补拙。”

岑云谏话也不想说,起身就要走。

澹台莲州头都要大了,连忙叫住他:“先别走,我有事要跟你说,是正事,是正事。”

岑云谏方才迟疑地停下脚步,回头看住了他。

澹台莲州引着他走到了无风的廊角,欲言又止,难得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岑云谏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不是很耐心地等了一小会儿,便说:“若不是正事 ,我便不跟你说了,我也挺忙,你不是担心我的剑术荒疏,我不如练剑去。”

澹台莲州伸手拉住他,再次把他给叫住:“欸!”

岑云谏不耐烦起来,不再看他,别过脸去:“究竟何事?”

听见澹台莲州在他的身后期期艾艾地说:“我回去以后想了一番,越想越觉得说不定可以,凡人的国家可以联姻来避免战争,仙界为什么不可以,动物也有夫妻伴侣,你说你们昆仑可不可以送人去联姻?”

岑云谏僵硬地转回头来。

澹台莲州有理有据地说:“凡人过去会被吃,仙人总不会吧。我想,我他们也不想一直被你杀吧?”

岑云谏脸色铁青,又问:“送谁?”

澹台莲州看着他,没说话,嘿嘿讪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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