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该下班了。”洛奇整理好今天的资料，收拾好材料，叫了唐笑一声。
唐笑：“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值班。”
“嗯？还没到你值班吧？”洛奇奇怪地问。
“我和阿伯克换的，”唐笑随口说，“428刚刚孵化，说不定今晚还会有什么变动，我想留下来记录。”
“……好吧。”洛奇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
实验室的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包括唐笑在内的两人负责值班，当然，除了他们以外，外面还有安保巡逻。
两人之前并不认识，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各做各的事了，只是唐笑偶尔抬头的时候，忍不住看向实验体区。
和之前在巴德那里不同，这个项目的实验室区域大得多，各种功能区域也都区分开来，比如说428所在的位置，原本巴德的实验室是没有给428单独划分一个区，但现在428则是被单独关在实验体区域，正常在外面做实验的实验员也不会接触到他。
当然，唐笑和另外一个值班研究员今晚的主要任务，就是观察，并记录数据，因此会进入观察区。这个值班任务不需要一直盯着看，两个人轮流记录数据就行。
按理说，监管已经严格到这个程度，无论如何428应该都不可能从实验室里跑出来了。
但唐笑一想到428的眼神，就不觉得他会乖乖待在实验体区。
之前萧柏都已经在怀疑他了，为了避免出什么事，唐笑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回宿舍比较好，待在实验室里，正好也可以观察428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实验室的监控和人手也能让他有所收敛。
当然，如果他出不来就更好了。
唐笑默默在心里祈祷着。
第一班是那个不认识的研究员去记录，唐笑就在自己的实验台上做自己的事。
时间就在实验中缓慢流逝，唐笑原本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舒缓，想着自己应该多虑了，之前428能从实验体区出来，大抵是巴德实验室的戒备等级太低的原因，毕竟那时候因为种种原因项目停摆了。
现在可不同，在知道了428的珍贵和重要性后，关押428的区域戒备肯定更加森严。
没事的，没事的。
唐笑安慰着自己，重新把注意力转移到手头上的实验上。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唐笑沉浸在做实验上，直到另一个研究员从观察室出来，对他说：“到你了，我去休息一会，到时间来找你。”
唐笑应了一声，代替他走进观察室。
观察室里有个操作台，旁边有各色警报、武器，当然还有个实验台，关押428的房间和巴德的实验室一样有一面是单面玻璃墙，外面能看见里面，里面看不见外面。
唐笑看着关押室里面，没有穿衣服的深肤色男人坐在墙脚，已经恢复清醒，只是目光游离在空中，没有聚焦。
像是在发呆？
唐笑盯着看了两秒，确定他没有什么异常动作，这才移开目光，看了一眼观察室的监控。
和外面实验室一样，这里也是全监控覆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小怪物在里面一动不动，没什么好看的，唐笑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看，低头看着仪器记录数据。
窸窸窣窣——
青年没有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头上转动的监控器突然卡壳了一下。
唐笑盯着仪器上面的数据，突然眨了眨眼。
白色的灯光在他背后，但倒映在仪器上面的影子……是不是比他高了一个头？
唐笑的面部僵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去看关押室，却发现男人还好好待在原地，位置都没有变一下，但这时，一只深色的手从背后揽住了他的腰。
“笑笑。”
披着人类壳子的怪物凑到他耳边，低声叫他的名字。
和之前的怪异沙哑的音色不同，或许是因为有了人类的外壳，那声音变得低沉磁性，唐笑在网上听过‘低音炮’的概念，他平日里对这些声线毫无感觉，此刻却忍不住抖了一下。
耳廓染上一层浅浅的粉。
这一细微的变化被怪物敏锐的视觉捕捉到，他好奇地又凑进了一点，看着那一小片皮肤变得更红，心痒痒的，忍不住舔了舔。
青年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敢置信看着他：“你你你干什么？”
披着人皮的怪物却没有说话，放在唐笑腰肢上的手臂一收，把人抱得更紧了。
他自己也说不上想做什么。
只是心里的那个空洞，直到见到唐笑以后才能逐渐填满。
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听他的心跳，想要看见他鲜活张扬的表情。
只要是一切和那个闭上眼气息微弱的青年相悖的事情，428都愿意去干。
他不想再见到那个样子的唐笑了。
…
什么情况？
猝不及防下，唐笑的面部直接埋入了小怪物的胸肌里，在突然意识到428现在是个没穿衣服的裸|男后，脑袋直接宕机。
实验室，裸|男jpg.
唐笑被这两个词语冲击得脑子一片空白，在脸颊摩擦到小怪物的胸肌时，呆呆地想，居然还挺有弹性的。
不对。
“等、等一下！”唐笑忍不住挣扎起来，抬手抓住小怪物的宽厚的肩膀推拒，“你先松开，你怎么出来的？你不是还在里面吗？”
在这里抱住他的人是428，里面的是谁？？
“不要。”小怪物抱了一会，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能把青年整个圈住的姿势，不想改变，“里面……子实体。”*
“你怎么突破感应装置的……不是、你先回去，等会另一个研究员就要回来了！”唐笑简直头皮发麻，他想到之前小怪物来找他的目的，补充道，“你放开，我就给你血！”
“……不要血。”小怪物轻声说。
唐笑：？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唐笑愣了一下，一时间都停下了挣扎，迟疑道：“你已经不需要我的血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是。”428低下头，看着持续散发着香味的青年。
他依旧对他的味道食之入髓，只是一想到之前那小小的伤口差点让他彻底失去唐笑，428就对人类这种脆弱的生物再度有了新的认知。
虽然很想进食，但是……血肉是不行的。
“用其他的液体。”
唐笑：？？？
小怪物低头，想要凑近青年的唇，被唐笑眼疾手快挡住：“不行！！！”
裸|男委屈极了：“为什么？”
之前明明都是可以的。
唐笑心想，那是因为之前你是另一个样子！
428之前那种诡异怪物的外型，唐笑还能安慰自己是在喂食，不是接吻，但现在428换了一个1米9的猛男壳子，再接吻就变得怪了啊！
话虽如此，但唐笑也不能让他变回原来的样子再接吻吧。
……就更怪了啊！
他难以和428解释人类社会中接吻的含义，估计解释了428也不会听，咬着牙说：“就是不能用其他液体，我给你血！”
他把手腕伸到小怪物嘴边，然而小怪物脾气也上来了，扭过头：“我不要。”
唐笑给气笑了：“那就别吃，松开。”
他伸手去掰开小怪物手臂，却像是在和铁块较劲一样，怎么都掰不开，小怪物抱着他，声音都低落下来：“我饿。”
“那就喝血，不许亲我。”唐笑无情地说。
428这一次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唐笑突然感觉身体被一个力道往上提，回过神来已经被放在了实验台上。
菌丝细心地把之前唐笑用到的试管和移液器挪开，扫出一片空白干净的地方。
唐笑并不会感激他的细心。
他瞳孔地震地看着八块腹肌的裸|男在他身前蹲下，把脸凑近了他的双丨腿丨间：“那这里的也可以。”
唐笑：？？？！！！
唐笑下意识地，完全是下意识地踢了他一脚，却不想428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脚腕一扯，青年直接倒在428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唐笑下意识闭上眼睛，却并没有感觉到摔在地上的冲击力，睁开眼一看，是428自己充当了肉垫，宽大的手掌还护在自己脑后，睁着眼无辜地看向他：“笑笑，你没事吧？”
如果不是他发神经，自己能有什么事？
唐笑一言不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坐的位置比较微妙，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偏偏菌丝还在扯着他脚踝，挣了两下没挣开，身下的小怪物突然发出一声闷哼。
同为男人，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什么，抬头对上428的眼睛。
小怪物睁着无辜茫然的眼睛，对他说：“它变硬了。”
唐笑眼角抽动，为这种黄游般的发展给气笑了，扯着唇角冷冷地说：“放心，马上就软了。”
他伸手精准捏住那一团，狠心掐了一把，用的完全是能废了人类的力道。
小怪物又哼了一声。
“再来一次。”
唐笑：……
这时，两人都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松开，他回来了！”
小怪物抬头观察青年的表情，发现他好像真的生气了，这才放手，不用唐笑说明利害，他自己就乖乖回去了。
这一次唐笑终于看清了428是如何进出的，只见他恢复成了菌丝的状态，然后那血色的菌丝颜色变得透明，又变得非常微小，肉眼看像是直接不见了一般，下一刻关押区的‘躯壳’眼里注入活力。
顺便为下身，也注入了活力。
唐笑：………………
看着关押区里精神抖擞的裸|男，唐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最后，他解开了身上的白大褂。
研究员在食堂打完牙祭，美滋滋地拍着肚子回到实验室，打开观察室的门走进去，下意识扫了一眼实验品，却发现他身上多了一件衣服。
“咦，你丢进去的？”
唐笑盯着仪器，半点没看里面：“那不然呢，总不能让他一直裸着吧。”
研究员指着关押区内的男人，对方完全没有把衣服穿上的意思，只是把白大褂散落在腰间，然后弯下身，把脸埋在衣服里，发出重重的吸气声，俊朗的脸上满是变态似的迷恋。
“可是他在闻诶。”
“狗都是这样的。”
……
值班到凌晨，唐笑扛不住下线睡了一会，等重新上线，实验室已经有不少研究员打卡上班，甚至萧柏也在。
萧柏上班第一件事去看了一眼实验体区，讶异地发现428身上多了一件白大褂，问：“你丢进去的？”
唐笑强作镇定：“嗯。”
“总不能让他一直裸着吧。”
萧柏皱了皱眉：“你不知道现在任何物品进入实验体区都要打报告并且说明吗，特别是人类的物品。”
“抱歉，我没想到。”唐笑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如果没有那件白大褂，那值班人员就必须得面对一柱擎天的尴尬景象。
萧柏本来还有点不悦，但下一秒，就看见实验室里的几个新人研究员兴致勃勃去观察室，然后失望叹息着出来。
萧柏：……
“这次就算了，”萧柏面无表情地说，“我会叫人专门定制束缚服给实验体穿上，除此之外昨天晚上还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唐笑面无表情摇摇头。
有肯定是有的，就是不能说出来。
萧柏端详了一会唐笑的脸色，一晚上的熬夜，让青年眼下多了几分青黑，但精神看起来还算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萧柏心里总藏着一分怪异，这种古怪的感觉从428孵化开始，不，或许是从428直勾勾盯着自己开始，就存在了，只是还没想通是为什么。
他没有说出来，只是让唐笑在中午的时候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一起开个会。
唐笑打着哈欠回到座位上，洛奇探头出来，有点担心地看着唐笑的黑眼圈：“快点回去睡吧。”
“嗯，就回去。”唐笑想起之前萧柏说的会议，忍不住问，“萧博士有和你说过中午开会吗？”
“说了，”洛奇兴奋地道，“肯定是和你之前的思路有关，萧柏从昨晚就被上面叫走了，应该是在讨论接下来的项目进展。”
唐笑若有所思。
希望这一关渡过了吧，反正只要能把组织的视线从他个体转移到‘人类’身上，就万事大吉了。
由于昨晚上值班，唐笑上午得以休息，下线补交去了，等再登录游戏的时候，发现手环上多了新的消息，萧柏叫他去会议室。
唐笑一进门，发现长桌上已经坐了不少披着白大褂的学者，洛奇坐在最边上的位置，看见唐笑来了以后拼命朝他挥挥手。
唐笑满脸疑惑地走过去，在洛奇身旁落座，小声问：“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今天刚来就被叫到这里了，”洛奇小声说，“你看这些学者，很多都是真菌或者微生物领域的小牛，我看过他们其中几个的论文。”
闻言唐笑环视一周，嗯，发现自己都不认识。
没办法，游戏世界的学术界和现实里差别还是很大的，科技树都不一样，唐笑再怎么补，也需要时间的。
而像研读论文这种东西即使是加点也没用，加点只能补知识点，补不了前沿论文，除非那些论文升级成生物必背知识点。
不过唐笑倒是注意到了他们胸前的胸标，基本都是一级或者二级学者，按照这里的划分，也就是已经在学术界发过顶刊论文，可以对标现实大学里的副教授和弱一点的正教授。
“辛苦大家来一趟，长话短说，既然428已经从茧中孵化，那我们差不多也可以开始相关课题研究。”萧柏说道。
在场的学者们不置可否，其实已经多多少少猜到了萧柏把他们叫过来的目的。
这种大项目肯定是要区分不同的研究课题的，萧柏这种五级学者只是总体把握项目进度、方向，小项目肯定是不会过度参与的，主要是分包给项目组里的其他小牛。
而很明显，目前在场的人就是萧柏需要的课题组成员了。
“目前我希望你们做的课题是研究428的进食机制和王菌孢子和菌之王之间可能存在的联系，这关系到我们能否彻底解决目前生物界对于真菌为什么入侵、寄生其他物种的猜想，请各位务必认真对待。”
萧柏语气一顿：“唐笑，你上来说明你之前的猜测。”
突然被点名的唐笑：……
在在场学者好奇的注视下，唐笑硬着头皮走上台，和之前一样陈述了下自己的发现，还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在之前观察到的现象，还没有更多的实验证明。”
“生物界原先对于真菌入侵的目的就有诸多猜测，掠夺基因论同样也是比较热门的猜测之一，”有学者若有所思地道，“有点意思，王菌孢子确实和菌王存在一定程度的联系的话，或许这个猜测还真的是正确的。”
“当然，结论得在看具体的实验结果后才能得出。”另个一个学者说，不过他的神情有些振奋，显然觉得这个猜测有门。
在真菌入侵的大背景下，经典三问就是目前生物界最热门的方向，乃至整个学术界最热门的方向，所有科学家都在绞尽脑汁如何让人类在越来越危险的环境下存活下去。
想当然，虽然有关真菌入侵的猜测已经很多了，但始终没有人对此拿出确切的证据，毕竟真菌不会说话，也不能陈述自己的目的，如果能做出盖棺定论的论文，哪怕是侧面证明，也能在学术界狠狠扬一把名气。
这就是加入428所在项目组的好处了，随随便便做出一点成果都会引起世人瞩目。
已经有学者在蠢蠢欲动看向其他人，尤其是二级学者，想着以自己的资历领导这个课题组应该不是问题，都看向了萧柏。
面对在场学者们的期待，萧柏的表情依旧冷硬，轻描淡写地，投下一颗巨雷：“这个课题组我打算交给唐笑。”
坐在边缘的唐笑突然被点名，愣住。
什么情况？？？
“唐笑？”
其他学者们一愣，下意识看向了唐笑的胸牌，尤其是看到他只是正式研究员，连等级都没有的时候，立刻不干了。
“萧博士，你在开什么玩笑？唐他带过课题组吗？”
“是啊，他只是个正式研究员，而且从加入时间来看只是个新人吧。”
“那么重要的研究，你把它交给一个新人手上？是不是太过了？他有经验吗？能做好吗？”
“我是不会接受给新人打下手的。”
“这原本就是他的课题，也是他率先提出了这个思路，找到了方向，”萧柏面对那些学者的质疑，依旧面无表情，“至于资历，你们要谈资历，可以去联盟，混个终身教授在安全区里潇洒一辈子，干嘛要来第三只眼？”
那几个质问的学者卡壳，但很快就有人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唐是很优秀，可是做实验和带课题组是截然不同的，他有成熟的设计实验的思路吗，他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吗？他有带课题的经验吗？”
“这就是他的问题了，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萧柏淡淡地看了一眼唐笑，说，“我不管这些，我只管检查总体进度，如果他做不出成果，就换人，就那么简单。”
“不能接受这一点的可以退出这个课题组，你们自己找课题自己做也可以，去加入其他人的课题也可以，我不会限制你们。”
萧柏的话刚落下，就有两个二级学者起身离开，他们不太能接受给刚加入不久的新人打下手。
而剩余的一级学者们在犹豫，从内心来说他们也不太情愿，但一级学者是个微妙的水分岭，它象征着虽然脱离了最底层的科研民工身份，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级学者还是整个学者序列最低级的，他们自己做课题也可以，但是够呛能申请到足够的资源，还不如加入大佬的课题积攒论文。
反正在哪里打工都是打工，还不如在这里赌一赌，万一唐笑真的不行呢，他们还是有捡漏的机会。
见没有人再离开，萧柏点点头，看向唐笑：“那么这个课题就交给你了，一个月后我会来查看你们的进度。”
唐笑：？？？
啊这，等等，不是。
他的意见呢？没有人听他说话吗？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萧柏看向唐笑问。
唐笑左右看看，发现那些学者都在看着自己。
眼里藏着审视，藏着试探，而洛奇则是毫不掩饰的期待和兴奋。
唐笑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有种想苦笑的冲动。
这该死的自尊心。
“没有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自己，解散。”
说罢，萧柏率先朝门外走去，把空间留给唐笑。
而唐笑有些无力地坐回座位上，如果这是一个漫画，估计所有人都能看见他的灵魂从嘴里飞出，升天。
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在向好发展，五级项目重启了，主线任务安全了，嫌疑也洗刷了，明明他感觉可以安心摸鱼了。
怎会如此orz。
“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见唐笑久久没有说话，洛奇主动问道，一副给他撑腰的样子，眼睛闪亮亮。
唐笑眼神复杂地盯着他，半响后，幽幽地道：“总之，先刷论文看文献吧，我这几天想想实验设计思路……”
洛奇顺从地点头，开朗地笑道：“你一定可以的！我们一起把这个课题做出来！”
唐笑虚弱地笑笑：“……啊，好。”
作者有话说：
今天428吃到饭了吗？
没有！
*子实体（fruiting body，sporocarp，fructification）是高等真菌的产孢构造，即果实体，由已组织化了的菌丝体组成，就是我们一般见到的蘑菇，当然本文里可以简易替换成‘分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