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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爷爷

一个beta的婚姻 Lryan 2529 2024-09-20 10:35:27

陆凌风陪他在槐荫路的房子住了一天。这一天,他们几乎是黏在一起的,不停地亲吻,颠倒沉沦。

晚上,陆凌风匆匆走了。走之前,陆凌风抚摸着他的头发,将他抱在怀里,宁素垂在男人肩头,两人抱了很久。陆凌风告诉他,过段时间会再来看他。

“多久?”

陆凌风没有说期限,只是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等一切结束,陪你去雪山好吗?”

离开这里,带他远走。宁素点点头。

陆凌风用手指蹭了蹭他的脸,走了。

在那之后,宁素又淹没在那漫长无尽的等待中。陆凌风走后,他便开始发烧、呕吐、身体虚弱。排异反应比之前更严重,保镖因为他不舒服的原因让陆凌风撤走了,他答应他不会乱走。

林冰赶到槐荫路公寓的时候,他已经晕过去很久。这次,他又住院。而且因为信息素不稳的时候就和Alpha做,让他腺体极为躁动。他在那张冰冷的实验床上躺了三天,好像经过了一次生死轮回,才又回到槐荫路的公寓。

他迅速瘦了一圈。自己照顾自己,学着熬制一些汤,和窗外溜达来的猫聊天,尽量让自己沉下心看书。这期间,他给爷爷打过几次电话,但爷爷他们貌似很忙,还很生气他这时候离开,老爷子摔了电话。

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凌风没有消息,宁臻也没有。他想回去,然而身体和陆凌风都不允许。

他一个人在这孤岛的房子里,浸泡在孤寂和等待里。一周后,陆凌风突然在一个半夜回来。男人这次带了很多保镖,黑压压地都在外面。他正熬过一阵疼痛,浑身汗湿地躺在床上。

黑暗里,男人从外面进来,一身寒气的大衣,似乎是下雪了。床头融融的灯光和蹙眉睡着的人,好像做了噩梦,眉头都皱着。陆凌风就那样坐在了Beta身边,肩上还有没有融掉的雪粒。

半夜,宁素是被房间里的寒意冷醒的。他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梦里的人。男人坐在床边看着他,看到他醒来,疲惫的神色轻轻一笑。

他们那样互相看着,宁素要化在那冰冷的温柔中了。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

“怎么不叫醒我?”

宁素伸手拉他。陆凌风十分忍耐地:“别碰,我身上冷。”是又脏又湿。

宁素在被子面前停住,陆凌风看着他,两人的手在灯光下缓慢地靠近着,小指触碰摩擦着小指。一种凄婉哀绝的气氛在房间蔓延开,沉入漫漫雪夜。

“在这只能陪你几个小时。”宁素点头。

陆凌风呼出一丝冷气:“你乖不乖?”

宁素眼中一阵控制不住的热意,点头。

男人没有碰他,只是陪他在床边。那天最后他们还是做了,宁素主动的,他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是那样的迫切地需要他,陆凌风亦紧紧抱着怀中诱人的身躯。这一夜,又是昏天黑地,激情热烈。两人一碰到一起,便是烧着了一般。

宁素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空荡荡。要不是身体还难受,他险些怀疑昨晚不过是一个梦。

之后,他等啊等,却再也没有等到陆凌风回来。陆凌风没有消息,宁臻没有,连爷爷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宁素一个人浸泡在槐荫路的房子里,孤独、煎熬、绝望。排异反应越来越严重地折磨着他,不仅没有好转,还让林冰强迫住院了两次,带回许多的药。

他昏昏沉沉,常觉得是梦中,陆凌风回来了,带他去了北海道。他们就在山下的小镇生活着。

在等了两个月,还没有任何消息后,即便身体还没好,他还是坚持让林冰将他带回本市。他要回去,偷偷回去看看他。

林冰晚上来接他,夜里开车,将他载回到了他们婚后的那栋别墅。家里没有光,静悄悄的。林冰告诉他,他的身体还很危险,要他每天都来实验室输液。宁素苍白着一张面孔,点头。

家里果然是没有人的,进入玄关漆黑一片。宁素摸着黑走到卧室,卧室好像是两个月前离开的那样,难道陆凌风这些天都没有住在家里吗?

他躺在床上,摸到旁边男人的睡衣,将那带着陆凌风气息的睡衣抱在怀里忍痛。

给男人打了一次电话,依旧忙音。

忐忑不安的,他勉强睡着。那晚,他做了噩梦,梦到陆凌风中枪了,血在雨天流的到处都是。他满脸潮湿地醒来,吓坏了,心还在突突地跳着。

早上,窗外的鸟落在窗台又飞走了。

他给自己做了早饭,勉强咽下,怕又吐,每一口都咽得那样艰难。

他换了一身衣服,想去宁家。家里他的车还在,他将自己挪到车上,系好安全带,开着那辆保时捷去往了宁家大宅。

冬天是很冷的,山上更冷。他裹紧了大衣,昏沉沉地,只凭着一股毅力往山上开。到达宁家宅院的时候,雪下起来。他小时候,经常自己一个人遛过来,欣赏过这山上的四时美景。在这边的邮亭雨中,他爱上了一个人。他哥哥的“爱人”。他在男人的保护罩下,被他载回家里……

他的车进入宁家大院的时候,佣人们都惊住了。

宁家一点声音都没有。

花园里的草木都掉落了,光秃秃的。池塘的水冰封,飘了很多枯叶,也没有人打理。金毛窝在狗屋里没有出来欢迎他。每个人都一副震惊又心事重重的表情看着他路过。

他还没进入房子,便觉得静得出奇。而靠近房子后,又觉得里面有很多的人,吵吵嚷嚷的,或者小声地说着话。从别墅出来的佣人慌慌张张地撞到他,他去扶那佣人,结果对方看到他像看到鬼一样,吓得退出好远。

而这时候大厅里乌泱乌泱的人,都看到了宁素。

如同一根针掉落在地板上,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那种陌生的、奇怪的、愤怒的、悲伤的眼神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各种各样的目光,各种愤怒鄙夷的表情。如同他第一次踏进这个家里的那天。

而里面还有很多人,有抽泣的声音,隐隐哽咽的喘息,有呼救,喊着护士的声音、仪器的响声……好像都挤在了最里面的卧室里。

他穿过那些人的目光,来到那人群的中间,来到最里面的那扇门前。

在一张棕色的床前,挤着他的叔叔、姑姑、父亲和一众叔伯亲戚们。

他们看到他进来,看到他踏入这个房间的第一步。不知道谁暗地里哭了一声,他的姑姑骤然爆起,迎面就给了他一耳光:“你这个害人的凶手,你给我滚!”

清脆的耳光打得他头发懵,有人拦住了姑姑,而脸上的痛,都根本不及看到床上枯瘦青紫的爷爷戴着氧气罩,浑身插满了管子,一口一口喘得那样艰难的痛。

他脑子是懵的,一片空白。

有人说:“你都已经得逞了,还来这个家做什么?”

也有人说:“跟着陆凌风滚出这个家,宁家再也没有你这么个人。”

他想往爷爷身边走去,可是那么多人啊,他根本就跨不过去。有人拦住了他,有人按着他的肩膀,他想去握一握那苍老的手,被宁理突然的一声冷哼震在了那里。

“你没资格碰爷爷!”

“要不是你,里应外合伙同陆凌风抢走爷爷的股份,害得上面被查问罪家里,爷爷怎么会气到病倒!你这个家贼,会咬人的狗。我早就说过你会报复,你会报复所有人。可是爷爷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吃穿用度,并没有对不起你。你是怎么敢把这最狠的一刀往他心里砍的?你还有良心吗!”

惊雷劈在雪后的天空。

宁素呆呆地望着病床上的老人。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把股份交给了……

戴着氧气罩的老人听到动静,睁开了那浑浊的眼睛,一口一口地粗喘着望向了这边。

宁素拼命地推开拦着他地所有人,竭力地往老人的身边奔去。他一把抓住了老人的手,用力地、紧紧地抓住了他:“爷爷!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是……你……”

浑浊的眼睛、青紫的脸庞、苍白秃掉的头发只剩几缕地搭在老人的额边。老人浑浊、惊怒、凄哀地望着他,每一口气都那样用力地喘着,带得整个上半身都在剧颤。老人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不相信地瞪着他。

然后,猛地喷出一口血在氧气罩里,睁着那圆圆的眼睛在他手中咽气了。

没有开始,没有结束,不知缘由,猝然在他怀中长逝。

而最后的“是你”,将他钉死在了凶手的罪恶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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