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在下着，雨水淋漓地打在窗户上，留下一片水痕。房间陈设老派，静悄悄地，泛着一股下雨后的潮意。客厅、餐厅、更衣室和浴室都有，却只有一间超大华丽的卧房。

两人身上都有雨水的湿意，宁素看着陆凌风道：“我睡客厅沙发。”

陆凌风道：“你和威廉住卧房吧，我住客厅。”

宁素并不和他纠缠：“我住客厅，就这样决定了。”

陆凌风只好先安顿好威廉。

夜静静地流淌着，从卧房到客厅，有比较远的距离，房门一关，什么都不会听到。

宁素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雨。这次回来，隐约有太多他不知道、或者从前没有发现的事情。在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卧室的门忽然悠悠地一开，Alpha穿着一身香槟色从头滑到脚的睡衣出来了。Alpha头发遮挡着眼睛，睡衣只系了一颗扣子，拿着手机对他道：“我去洗澡……”

宁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陆凌风将浴室门一关，打开淋浴，蹙眉对着手机猛发：？？？

简讯那头的傅西骁：拜托！又怎么了？

陆凌风：……不管用。

傅西骁：那你让我帮你追？我自己都没追到手呢！陆凌风：快傅西骁：吸引Beta你要用对方法好不好？

陆凌风：什么方法？

傅西骁给他扔过一个文件：自己学，别烦我了！

陆凌风打开一看，《A装O的一百种方法》。……

果然傅西骁是不靠谱的。

深夜，隐隐的雷声，倾盆的暴雨，是最好的助眠声。房间里静悄悄的，浴室里淋漓的水声响着，过了很久，结束了。

满身都是湿意的Alpha从冒着雾气的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擦着头发，香槟色的睡袍黏在那充满力量的身体上，宽肩窄臀，隐隐有水痕从锁骨往下一路滑过胸膛。那泛着潮湿的铁锈味和浓浓香波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客厅里很凉，只开了一盏壁灯，宁素穿着整齐，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领带也没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Alpha身上潮湿的水痕滑过小腿，从冰柜里拿了一杯水来喝。

宁素查着最近的政府公告，新区二期的确延期了。餐厅里的咖啡机响起，水流的声音，热热的、香浓的咖啡味道飘过来。好像加了冰块，又有一丝香甜的奶香。

“要喝咖啡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突然来到他身后，将一杯加奶的热摩卡送到他手中，自己则是一杯冰咖啡。

贴得这样近，男人身上那混着雨水的铁锈和香波味道侵袭而来，像扑了他全身。

宁素蹙眉道：“谢谢。”

在客厅窗边有一架老式的钢琴，男人便坐在了那琴凳上，黑湖水的眼睛望着外面的雨，过了一会，又落在了Beta身上。

三年过去，他们已经有些陌生。宁素戴着眼镜，穿着一整套西装，严肃冷静查资料的模样，和以前迥然不同。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更美、更冷静，有着一种不为所动不远不近的距离感。Beta的模样气质改变了，行事作风也改变了。这都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变化。这三年，他都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他都无从知道。

Alpha将目光收回来，抚摸着钢琴：“介意我弹一下吗？”

“随意。”

宁素头也不抬地道。

Alpha穿着睡袍，头发还湿着，手指落在了琴键上。在雨声中，肖邦《降E大调夜曲》安谧恬静，浪漫忧伤的旋律流淌出来。那音符中含蓄流露的诗意，浪漫又深沉的情感淹没了整个房间，也让两人之间的气氛落入微妙的沉默和忧郁中。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在琴键上，像恋人温柔的抚触，又像私密爱语的吐露。男人一边弹着琴，一边将目光落在Beta身上。那黑湖水像一汪深潭，要将人吸进去。每一个音符都像敲击在人的心尖上，每一段流淌的旋律都勾人无限遐思，和着外面的雨声，落入房间里荡起一片涟漪。

在以往大学的时候，男人偶尔也会在槐荫路的公寓弹琴。只有一次，他们做完，男人洗完澡，就这样兴致使然地在琴凳上弹起琴。当时，他在做什么？他在琴凳的另一边看他，看他弹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浪漫又迷人的模样。每次做完，他们都会分别。那一晚，男人给他弹完琴，直接将Beta从琴凳上抱起，又进卧房去了。他一直和他纠缠到早上，才放他走。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在琴键上的时候，宁素道：“够了。”

Beta从镜片后看着男人：“你想做什么？”

来来回回，出来进去的，闹了几次？

Alpha头发上的水滴着，迈步走过来，弯腰要拿咖啡杯：“怎么，打扰你了吗？”

他的目光别扭又单纯，没有敢看他。男人去拿他喝完的咖啡杯，两人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像带了电一样，瞬间窜起一阵麻意。

宁素居高临下地看着Alpha：“你在引诱我吗？”

Alpha呼吸起伏地，目光淡淡地望向他：“如果你说是，那就算是吧？”

“哦？”

Beta翘着腿，身子往前倾，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迫使男人不得不跪下来。Beta冰冷坚硬的皮鞋踩着他的大腿，摩擦着衣料，金丝眼镜后的表情有些无趣地：“你就只会这些招术吗？”

男人被他抚触，倒吸了口气。皮鞋的底子贴着他滚烫的肌肤，睡袍半隐半露。陆凌风半跪在他面前，竭力控制着呼吸，喘息都有些粗重了。一汪深潭水的眼睛望着他，敏感地躲避着他的触碰。

“别这样……”

男人耳根发红地望向别处。

宁素有些新奇有趣看着他：“不要怎样？”

Beta冷静、沉稳，把控着一切的那种迷人又性感的理性，竟然让陆凌风有一种在他手上受虐的快感。

Alpha目光落向他，头发上冰冷的水滴落下来，滴在Beta的腿上，洇湿了一小片西装。陆凌风清冷俊美的脸庞忽然贴向Beta，蹭着他腿上那小片冷感潮湿的布料，睫毛纤长的抬起，一汪深潭水柔情地望着宁素。

男人耳根发红，脖颈和胸口都红了一片地说道：“闻不到么？”

“什么？”

动人心魄的轻柔磁性的嗓音，脸颊磨蹭着他的西装，抬眼看他。

“我的信息素。”

冰冷腥膻的冰雪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