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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 谢沧浪 3322 2024-09-22 09:39:58

李昭漪以为云殷这句话是开玩笑,但是他没想到,第二天,影卫真的带了密函进来奏报。

云殷正在他房间吃早饭,影卫有些犹疑。

李昭漪察言观色,打算直接离开给他们腾地儿,云殷却道:

“陛下已经吃完了么?”

李昭漪早上胃口不好,早饭吃得很慢,这会儿碗里还有半块黄金糕,手边半盏牛乳。

这显然不是已经吃完了的样子。

李昭漪只好坐回去。

云殷问影卫:“什么事?”

对方身形微顿,把要说的说了一遍。

李昭漪不想听,但一个人在耳边说话,除非他忽然昏睡,很显然不太可能听不到。他都努力分神开始想昨天要吃什么了,还是被迫听了点进去。

说的是江南某地的按察使携财潜逃,现已抓获了他本人连带家小。

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李昭漪在场,云殷只说先秘密拘着。

影卫下去了,云殷说:“要掉了。”

李昭漪:?

他还没回过神,手里筷子夹着的黄金糕因为脱力应声而落。

李昭漪:。

他把黄金糕夹回去。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说点什么。

他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按察使一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路上他却没听到一点动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案是密案、要案。

云殷的身份特殊,近些年,若非涉及官场政治,刑案他基本不会沾手。

这事他还教过李昭漪。

彼时他的语句直白得近乎可怕。

他说:“若是太平盛世,摄政王这个位置不该存在。陛下,这句话你记住。”

他手握兵、政大权和影卫系统,与此同时,皇权和锦衣卫皆被架空,这样的权力实在过于庞大,也不怪朝臣整日忧心忡忡。

但很少有人知道,云殷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昌平一事之前,他还有所顾忌。

这事之后,不谈风月,在培养李昭漪这事上,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李昭漪虽然不懂,但也不是傻子,时间久了,他感觉得出。

不会沾手,却仍是云殷在处理。

要么,这是个烂摊子。要么,关系错综复杂,需要靠摄政王的身份来镇压。

或许两者皆有。

这些念头在李昭漪的脑海中很自然地闪过,他是习惯性地关心政事,这也是云殷一手养出来的习惯。只是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他好像不该问。

他是习惯了原先的相处模式,忘记了,他已经离宫。

他可以不再是皇帝。

李昭漪心绪复杂,云殷却好像恍然未觉,他也很自然地回答:“半个月前。”

他顿了顿:“本来等时机成熟,也准备告诉陛下的。”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

还没等到时机成熟,李昭漪跑了。

李昭漪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是怎么跟朝臣交代的?我……离开的事。”

“左不过那些理由。”云殷垂了眸,“陛下忧心国事,身体抱恙,需要卧床静养,臣代理朝政,哦,对了,现在是顾次辅暂代了。”

李昭漪:“……”

他总感觉他拒绝云殷之后,云殷身上现在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人可以对着正常人发疯,对着疯子却很容易束手无策。云殷不强迫他,也不硬问他要一个说法,李昭漪心里轻松不少。但是这样的云殷也没有好应付到哪里去。

半晌,他憋出一句:“……哦。”

然后是:“那个,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

他已经不是皇帝了。

最重要的是,云殷从前酷爱在床上这么叫他。欺负得越狠,越喜欢用称呼让李昭漪感觉到羞耻。

李昭漪受不了了。

只是,他还是太过单纯。

两个时辰之后,李昭漪就后悔了。

*

云殷一来,颜氏的车队很显然就肃整了很多。

车队的大部分人都是颜氏的家生仆从,都认得云殷。因为颜珩舟和云殷的关系,他们倒是不至于想多,但是无论如何,当初云殷弄出那么大动静,不少人看到了他和李昭漪的对峙,心里总会犯嘀咕。

大多数人私下的想法是,云殷多半和李昭漪有些不为人知的仇怨。

颜珩舟照顾李昭漪,李昭漪脾气也很好。整个车队都很喜欢李昭漪,他们想不通李昭漪是怎么得罪云殷的,但对云殷依旧怀揣警惕。

只是临出发,一件小事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李昭漪跟着车队,一般是马车和骑马交换着来。

他身体弱,颜珩舟的意思是让他坐马车,慢点儿就慢点儿。但他自己喜欢骑马,有的时候就会过过瘾。

今日他照常选了一匹温顺的马匹。只是临出发之前,云殷突然笑着开了口:

“颜小公子。”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

这一声叫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昭漪差点被他叫得从马上摔下来,扯了下缰绳才堪堪稳住身体。身体稳住,心却跳得很快,他意识到,云殷这是把他的话听了进去。

……但是。

他不可思议地想,这个称呼明明很正常,为什么这个人也能叫得这么……

暧昧和缱绻。

事实证明,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

云殷的话音落下,周围就倏然安静了。

颜氏车队里的人纷纷交换着眼神,就连不远处跟着的影卫眼里也流露出了讶异。

八卦的气氛在整个车队里流传,除了熟知内情一脸面瘫的木柯和颜珩舟,其余人的脸上都写着新生的好奇。

李昭漪:“……”

他看着云殷坦荡而自然的眼神,沉默了。

片刻后,他开了口:“……王爷,怎么了?”

声音里已经带着麻木。他知道,云殷从不做多余的事。他这么开口,就一定带着目的。

果不其然,云殷道:“一会儿,本王可以和颜小公子并行么?本王初到江南,不太熟悉江南的风土人情,想请小公子为本王讲解一二。”

云殷带了影卫。

按照常理,他们应当分先后顺序。云殷带着人在前,颜氏车队在后。

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李昭漪过去。或者他过来。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如果李昭漪真的是颜珩舟的弟弟,那么这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请求。毕竟路途遥远,若是一味闷头赶路,确实无趣。

但李昭漪不是。

他既不是颜珩舟的弟弟,也不懂江南的风土人情。

有些人叫他过去,大概率只是想调情。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以颜氏子的名义拒绝。云殷倒是很识趣,主动牵了马到他身边。车队缓缓行进,除了暗中保护的影卫,两人落在最后。

李昭漪默默地骑着马。

他做好了应付云殷的准备,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路上,云殷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

一直到了歇脚的地方,李昭漪仍没回过神。

云殷翻身下了马,在他的马下等着。李昭漪有些心不在焉,被他半扶半抱着下了马。

他是习惯了,从前他骑马生疏的时候云殷都是这样带他。但是这个动作又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李昭漪恍然未觉,云殷却看在眼里。

他垂了眸,语气很温和:“累了?”

李昭漪摇摇头。

他有心想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倒是云殷提醒了一句:“见过你的人虽不多,但也不少。如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骑马。不怕别的,只怕有心人。”

云清原昔日的旧部都能反水,这世上可信之人太少。

云殷的意思,有人认出李昭漪的身份,借机用他来要挟做一些不好的事。

李昭漪听懂了,刚刚的思绪烟消云散,霎时一身冷汗。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他的身份特殊,他怕牵连颜珩舟和云殷。

他说:“知道了。”

又真心实意地道:“谢谢你提醒我。”

云殷看了他一眼。

少顷,他收回目光,语气悠然:“不客气,颜小公子。”

李昭漪这才发现他还被云殷半搂抱着,他赶紧挣了一下,跟云殷拉开距离。云殷也配合地放开了他。

这是一座繁华的城镇,颜家某个旁支在这里开了一间商铺。

他早早地得了消息,将一行人带往了城镇内一处僻静的别院。

这一晚,云殷没有再像前一晚那样和李昭漪同住一屋——

其实前一晚,他们也没有同床共枕,云殷根本没睡,他说“没几个时辰,不睡了,陛下睡吧,臣看会儿书。”

就着烛光守了李昭漪一夜。

李昭漪起先还有些踌躇,渐渐地,到底是抵不过熟悉的气息在身旁,还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过来,云殷还是坐在原地,书没翻动几页。

李昭漪至今不知道这一晚,云殷究竟在守什么。只是云殷说他住侧屋的时候,他的确是松了口气。他不想和云殷亲密接触,也不想他这样熬着。

大家各自睡各自的,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只是临睡,他还是有些睡不着。

他悄悄地起身,隔着窗的一道缝隙看侧屋。

起先,侧屋还亮着灯。等过了一会儿他再看,灯熄了。

于是李昭漪又躺回床上。这一回,他安心地睡了过去,再睁眼,又到了天亮。

然后,便是周而复始的赶路。

云殷依旧会每天找借口跟他走在一起,李昭漪起先还有些不习惯。但是次数多了,加上云殷其实也就是找他聊聊天,他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云殷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疑问埋在他的心底,始终没有得到解释。

一直过了很久,他们即将要到达江南。有一天,某个他相熟的颜氏随从在休憩的时候悄悄问他:“小公子,平南王……是在追求您么?”

李昭漪微怔。

他说:“为什么这么说?”

在某个瞬间,他还以为云殷把这件事公之于众了。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云殷不会做这么刻意的事,也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

他的眼睫突然颤了颤。

那个侍从已经开了口:“大家都在这么说啊。”

他小声道:“这些日子平南王对您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都说王爷性情冷淡,男男女女都近不了他的身。唯一上心的,就是太子殿下。可依我看,即便是对太子殿下,王爷当时也没有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的,更别说从衣食到吃穿,都事事上心,您说,堂堂一个王爷,哪有这样的,咱们家主还在呢。还有他看您的眼神……”

“哎呀,总之,小公子您还是注意着些吧。”他压低了声音,“您若不愿,也好趁早和家主说说,家主和王爷的情谊摆在那,又疼您,说不定能替您说和说和呢。”

小侍从的性子大胆,跟他又亲近,什么话都敢说。

就连云殷都调侃过,他似乎很有小动物缘,也很得人心。此时此刻,对方的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提防,显然是终于看不下去。

他说……

李昭漪突然想起了那一个平常的下午。

那扇半掩的花窗下两个偷摸说着宫闱内隐秘之事的小太监。

那曾经是他的噩梦来源。

过去和现实交叠,相似的语气响在耳畔,内容却是完全的不同,仿佛因果轮回。只是那一日是碰巧,这一次……

却是刻意为之。

刻意的流言炮制,刻意的自降身段,甚至不惜引起不知内情之人的反感。

他从未对云殷说过那日的具体,但云殷依然猜到了大概。他没有选择动用权势让流言消失,而是选择用另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来扭转流言。

他终于明白了云殷这些日子所作所为的真正意图。

是弥补,也是道歉。

尽管这其实不是他的错,但是他知道,李昭漪曾经因此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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