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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我对怪物的引力超绝! 坏猫霸霸 7002 2024-11-18 11:11:17

接吻确实不耽误什么事。

江与临赶到现场时,异监委的警戒线才刚刚拉开。

现场经历了一场大型爆炸,房屋倾颓破碎,灰尘四溢,遍地狼藉。

因怪物袭击受伤的群众七横八竖地倒在地上,有些正在呻吟哀嚎,有些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

异监委、城防警察和救护车都已经到了,却唯独不见怪物踪迹。

“报告指挥中心,案发现场有十数名群众受伤,已就近安排医院就医。”“报告指挥中心,现场未发现怪物踪迹。”“怪物向雍南大街西北方向逃窜,请求支援!”

江与临向雍南大街的方向看去。

御君祁眉头皱得很紧,轻轻拽了下江与临的手腕。

江与临回过头:“怎么了?”

御君祁拽着江与临的手,往黑暗中退了几步,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怪物不在。”

江与临皱起眉:“那西北方向的磁场波动是?”

御君祁说:“城内或许有怪物,但不在这里,也不在西北方向,如果没戴玉蟾手环我可以展开磁域搜索,现在不行。”

江与临心中升起几分不太妙的预感,反手握住御君祁的手腕:“别摘手环。”

现在全城都在找怪物,御君祁要是摘了手环被发现行踪,那找的怪物不是他也是祂了。

御君祁牵住江与临的手:“听你的,别担心。”

“难保不是调虎离山,我才刚交接了林南明的护卫任务,”江与临握着御君祁的手,垂眸沉思片刻:“去会场,我大舅和林南明都在那儿。”

诚如江与临所料,雍南大街的怪物行踪只是幌子。

怪物真正的目标正是中央会场。

某种寄生类怪物潜藏在一名国外记者身上,在公开提问时伺机爆开,引发了一场巨大的慌乱。

变故的发生只在转瞬间——

这注定是一场规模巨大的感染。

还没有走进一楼大厅,江与临就听到了一阵又一阵尖叫声。

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已经乱成一团。

大门紧闭,严禁任何人进出。

难以形容的味道沿着门缝溢出,玻璃门印着两枚血掌印,掌印向下抹开,晕出一片模糊的猩红。

像是某种生化恐怖电影的开场。

御君祁透过看向血肉横飞的大厅,歪头观察某只寄生体怪物。

那怪物像是一个等比放大的癌细胞,圆形球面上满是大小不一的凸起,偶尔伸出几条黏濡的丝线,像是一团细细密密的红线虫,不断蠕动分裂,给人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我不喜欢,”御君祁皱起眉,体内的每一根触手都在抵触:“我不喜欢寄生体。”

江与临掌心抵在御君祁背后,不轻不重往前一推:“又没让你和它相亲,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进去。”

御君祁转身指了指自己,圆瞪的眼睛里写满了两个字:我吗?

江与临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在手上:“不然呢?我吗?”

御君祁:“一起。”

江与临竖起作战服的衣领:“我没穿防护服。”

御君祁往前走了两步:“我进去干什么?”

江与临从腰后摸出手枪,拉开保险栓递给御君祁,冷漠的下达命令:“处决大厅内所有被感染的人类。”

御君祁接过手枪掂了掂:“12发子弹可能不够。”

江与临眼眸微垂,落在黑洞洞的枪口:“手枪上有最高监察官的标识,代表异监委大监察官在特殊时期的优先处决权,不用上报、无需审批,先斩后奏、法律特许。”

12发子弹是弹夹容量,不是这份生杀予夺的权力范围。

御君祁手指微蜷,第一次感受到掌心手枪那沉甸甸的重量。

“你把处决同族的权力交给了我?”

御君祁抬起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江与临,喉结条件反射般滚动:“一个怪物。”

江与临用戴着手套的手轻拍御君祁的脸:“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男朋友。”

御君祁瞳孔猛地收缩,暗紫流光乍然绽放:“我保证不会误杀误伤。”

江与临微微颔首:“我信你,去吧。”

御君祁的身形一闪,高大身影出现在那扇被鲜血模糊的玻璃门后,单手一握,将一只寄生体捏成粉末。

江与临看了眼御君祁的背影,转身冲向会场。

会场内,众人早已撤离到走廊尽头的隔离室,江与临和异监委特工用了40分钟时间,清扫干净整条楼道的寄生体,终于和隔离室内的各位高官汇合。

隔离门缓缓向右移动。

当江与临的脸出现在门后的那一刻,包括翟远州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在危机之中,江与临身上总是带着种令人信服的沉静气息,犹如一根定海神针,有着稳定局势、安定人心的神奇力量。

这是无数次辉煌战绩赋予他的光环。

认识江与临的人都清楚,异监委的首任指挥官joker究竟有多么强大,绝对值得托付与信任。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有人焦急发问:“被感染的人员多吗?感染者是如何处置的?”

江与临没有回答。

看到这么多人居然都聚在一起,他额角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寄生体怪物分裂传播速度极快,大多通过血液传染,但也有极少数寄生体能够直接附着黏膜,通过呼吸感染人类。

有寄生体怪物出现的地方,人员聚集乃是大忌。

应当尽快分散,单独隔离,避免交叉感染,并立即进行基因检测,及时处决被寄生体感染的人员,传染源蔓延。

江与临眉梢拧起,眼神穿过众人,直落在翟远州脸上,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却仍透露出几分问责的意味。

翟远州心头一紧。

他又何尝不知寄生体感染暴发时正确的处置流程,可这感染爆发的地点太操蛋了,参会人员几乎涵盖了整个华国最位高权重的官员。

谁敢检测?谁能检测?

要是真测出来哪位官员被感染……万一被感染的是钟副主席呢?或者谢副主席?甚至是那位早已半隐退的主席?

谁能来行使处决权。

江与临目光淡漠如雪,不轻不重地从这些主席、部长身上掠过,语气凉得像一阵风,又像是在交代一个不容置疑的结果:“先做基因检测。”

这话一出,诸位高官还没有提出异议,随行的勤务人员便先一阵哗然。

“什么?我们都在楼上没有下去过,为什么要做基因检测?”“这么紧急的时刻,哪里有时间耽搁。”“基因检测最快也要三十分钟,寄生体感染随时可能蔓延上来!”

众人紧绷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出口,铺天盖地的质疑扑面而来。

面对枪林弹雨般的指责与质问,江与临依旧没太多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伸手随意一瞥,如探囊取物般将旁边特工腰间的配枪勾了过来,抬手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嘭’!

一声枪响在众人耳畔炸开,人群静了半秒。

下一秒,枪械上膛的声音接连而起。

无数枪口对准了江与临。

这样大规模的会议,现场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自然不可能只有异监委,当着一位正主席与两位副主席的面,江与临居然毫不犹豫地骤然开枪,态度嚣张得过分,哪里有半点公职人员的严谨缜密,狂妄得像个反贼。

更加深沉的寂静铺展开。

空气寸寸凝固。

在这短暂的、死寂的瞬间,江与临的声音悠悠响起:

“执行任务时竟然看不好自己的枪,”江与临转了转手腕,把手枪扔回被夺枪的那位特工怀里:“回去写份检查交给你们队长。”

众人:“……”

“都放下枪。”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千钧一发之际,率先开口的竟然是谢闻川。

谢闻川拨开挡在他身前的护卫,慢声道:“与临队长的担忧不无道理,在座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未曾接触感染源,检测结果是最权威准确的。”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略显错愕。

此前从未听闻这二人有何私交,谢闻川怎么会在这样关键危急的时刻,忽然支持江与临的决定?

钟清山也开口道:“寄生类怪物感染方式多样,确实应当更谨慎些。”

江与临漫不经心地补充:“还有一只寄生体母体没找到。”

闻言,众人心中泛起一阵凉意。

寄生体母体的威力可不亚于一个小型核污染!

方才还质疑的人们纷纷闭口不言,后背渗出层层冷汗,纷纷隐晦而戒备地相互打量彼此,仿佛面前衣冠楚楚的同僚,下一秒就会化为寄生体原地爆炸,引发新一轮更为严峻的感染。

这下谁也不敢再有意见,反而恨不能赶紧检测才好。

谢闻川沉声道:“立刻进行检测,撤离检测结果合格的人员。”

众人交头接耳:“那检测结果不合格的呢?”

江与临看向钟清山。

钟清山郑重颔首:“异监委会处理。”

随着这一点头的动作,一场大范围检测筛查就此开展。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检测仪亮起绿灯,最后一批样本完成检测。

未识别感染源,全员通过检测。

钟清山不动声色地缓了一口气,和谢闻川对视了一眼。

二人几乎同时下达撤退指令。

“准备撤离。”

*

待最后一辆装甲车驶离大院,寄生体清除计划在众人身后展开。

耀眼白光亮起,闪透整片天空。

夜空明如白昼。

连御君祁都被晃得闭了闭眼。

江与临眼帘微垂,冷俊雪白的脸在极致亮光下白得透明。

怪物五感超群,色彩辨别能力比人类强了1500倍。

御君祁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脸颊上的绒毛、皮肤下青色的血管,甚至是血液流动的方向。

祂甚至可以听见江与临血液流动的声音,并据此判断爱人心情不太好。

御君祁握住江与临的手,盖在自己眼睛上。

江与临手指轻动,看了眼坐在前排的钟清山,低声说了句:“别撒娇。”

御君祁透过指缝观察江与临,同样小声地讲:“那是什么东西,好晃眼。”

又一阵眩目的白光亮起——

江与临手掌捂住御君祁的眼睛,语气清淡如雪沫,缓缓吐出四个字。

“是白磷弹。”

白磷弹?!

御君祁瞪大眼睛,霍地拽下眼前的手,转身通过贴着防窥膜的车窗往身后望去。

气派恢宏的行政楼、缤纷似锦的花圃、风中飘扬的旗帜……身后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片绚烂火海。

火光吞噬万物,埋葬了怪物,也埋葬了人类。

神级怪物拥有完备卓越的图片式记忆,御君祁清晰记得,祂从一楼到十二楼寻找江与临的这一路遇到了多少人。

转移人数不及五分之一。

祂甚至能回忆起那些人所在的位置、当下的表情。

现在,那些位置和表情,都消融大火中。

御君祁搭在椅背上的手微微蜷起:“人类有时候,比怪物还要可怕。”

“怪物遵循本能,人类追求利益。”钟清山从后视镜看了眼御君祁:“为了更高、更伟大的利益,少数的牺牲不可避免。”

御君祁瞳眸中倒映着冲天的火光。

祂动了动耳廓,想说自己听见了有人在哭,那哭声是祂从未经历过的绝望与凄厉。

烈火的灼烧致命且无情。

御君祁不喜欢火焰,长时间的烤会破坏祂的拟态,还会把祂烤出香喷喷的烤章鱼味道。

蛋白质和油脂烤熟的味道总是相似,御君祁闻到了烤肉的香味。

人类的生命很脆弱,总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被烧死的痛苦程度在诸多死亡方式中一定名列前茅。

可这些人类,就这样将另一群人类留在了火海里。

为了更高、更伟大的利益。

和江与临在一起这么久,御君祁以为自己懂了人类。

原来祂还是不懂。

江与临把手御君祁脸上:“你不需要懂。”

御君祁攥住江与临的指尖,放在嘴边亲了亲:“你手好凉。”

江与临抽了下手没抽出来,就随御君祁握着了。

钟清山轻咳一声,视线从后视镜移开,对后排拉拉扯扯的两人眼不见为净。

汽车平稳向前,开上高架桥,将硝烟与火海远远抛在身后。

中心基地内部出现寄生体怪物事关重大,全城戒严,路上没有行人和其他车辆,两侧红蓝警报灯交替闪烁。

夜深人静,众人都有些疲惫。

御君祁半阖着眼:“什么时候能回家?”

江与临拽过行军毯,搭在御君祁肩上:“今天辛苦你了,累了就睡一会儿。”

钟清山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二人。

江与临挑了挑眉,用眼神问自己大舅:怎么了?

钟清山不知用什么表情才能表达出‘年轻力壮的怪物熬夜也会累吗?’‘你在心疼什么东西?’‘我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不知道心疼心疼长辈’‘车上还有别人呢,你俩要不要收敛点’等多重意思,索性冷哼一声,转过身闭上眼,继续眼不见为净。

御君祁下巴窝在毯子里,仰面在江与临耳边低语:“你大舅也困了。”

江与临随口应道:“嗯,他老了。”

钟清山:“……”

御君祁探头往窗外看,还想说什么。

江与临覆手捂住御君祁的嘴:“别东张西望的,睡你自己的。”

御君祁嘴唇微动,仿佛在吻江与临的手心,说:“可是有怪物。”

车上众人心头俱是一凛。

“在哪儿?”

御君祁扬起下巴:“在……”

祂话还没有说完,变故已然横生!

最前方的车辆猛地侧翻出去!

江与临瞳孔剧烈收缩,下令道:“停车!”

属于他们的危机并未就此过去。

这是一场有针对的围杀。

寄生体怪物的出现只是个开始,目的就是将众人逼离层层守卫的行政大楼。

深夜、野外、丛林是怪物天然的战场。

对于高等级怪物而言,精锐结实的装甲车不过是难开一些的罐头盒。

月光下,两只大型怪物的影子将高架桥分为数段,庞大的身形隐藏黑暗中,虎视眈眈地盯着车队。

最新传来的卫星图显示,是两只高逾百米的变异黑鬣蜥。

等级不详、能力不详、磁场波动未知。

御君祁夜视能力远胜于人类,打眼看去瞧得比卫星图还清楚。

祂谨慎评价道:“像电影里的哥斯拉。”

江与临翻看通讯器上同步回传的资料:“黑鬣蜥就是哥斯拉的设计原形。”

御君祁透过车窗看向远处的怪物:“它也会吐电波吗?”

江与临扣上作战服领口的扣子:“一会儿打起来就知道了。”

钟清山脸色不是很好看。

确切地讲,除了御君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为什么没有示警?”翟远州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联络器串联所有装甲车,滋滋啦啦地一阵沉默后,林南明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

林南明:“是玉蟾陨石!玉蟾陨石能够屏蔽怪物磁场。”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翟指挥,请立刻组织人员处理。”

翟远州应道:“收到。”

“等等,”林南明出言打断:“异监委的特工不适合处理这两只怪物。”

钟清山按下通信按钮:“林教授,请说清楚。”

林南明说:“屏蔽磁场只是玉蟾陨石最微不足道的效果之一,它最强大的能力是……屏蔽抑制异能。”

此言一出,包括翟远州在内的异能者,都在第一时间试了试自己的异能。

结果不出所料,所有人的异能都受到了抑制,B级以下异能完全消失,A级异能者虽然不至于完全无法使用异能,但威力却十不存一,几不可察。

江与临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水球。

他的异能也受到了抑制,从寒冰退化为了水系。

连最顶尖的异能者都无法正常使用异能,其他异能者是何等情状可想而知。

通讯频道陷入死寂。

异监委负责统管与变异相关的超自然事件,处理怪物首当其冲,可眼下这些能飞天遁地的异能者都退化成了普通人,还如何与怪物作战?

在千万沉默的退却中,江与临推开了车门。

末世降临之初,还没有人觉醒异能的时候,所有抗击怪物的防线,都是人类血肉筑成的新长城。

无数人前赴后继、死而不已。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江与临抬腿下车,独自站在一片浓稠的深夜中,如一根沾染寒霜的松枝,裹了满身月色。

他逆着车流的方向,仰面向怪物看去。

江与临的身影单薄而挺拔,在两只庞大凶悍的怪物面前,在一众车门紧闭的装甲车队中,这份强烈的差别被拉到极致。

无论是谁独身一人前行,难免显出几分萧索的孑然与渺小。

江与临并没有一个人太久。

御君祁紧随其后。

很快,又一扇车门打开,走下来一名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工。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越来越多的人从车上走下来,主动加入这场注定艰苦卓绝的战斗中。

整个过程是如此的安静。

没有组织、没有激励、没有动员,甚至没有交谈。

但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御君祁站在人群中间,从孤立无援到成群结队的好像只用了很短很短的时间。

祂直观地感受到,人心向背的伟大力量。

是众志成城,是同舟共济,是万死不辞,是前赴后继。

人类真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们能为了人类的利益放弃别人,同样也人类的利益放弃自己。

举身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这种精神不只存在于江与临一人之身,不灭的信仰流淌在每一个华国人的血脉中。

御君祁摸了下手腕处的手环,低语道:“江与临,能以人类的身份和你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

江与临轻轻笑了笑:“会比用真实形态难打很多。”

御君祁说:“那不重要。”

事实如所有人预料的那般,这两只怪物的确很难打。

除了玉蟾陨石磁场的压制,怪物还会吐出某种腐蚀性极强的酸性毒液,呼吸之间便将人融化为一摊血水。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战斗。

然而无论如何悲壮,胜利终将属于人类。

钟清山和谢闻川二人亲自下车督战。

经历了四个小时鏖战,一只变异黑鬣蜥轰然倒地。

另一只变异黑鬣蜥嘶鸣一声,张口狂喷毒液。

上万立方米的毒液霎时倾泻而出。

黑绿色黏液排山倒海,似一场滂沱大雨。

这样巨量酸液落到地面上的后果不堪设想,不只是沾上酸液的人,就连这些装甲车都能足以被融化!

御君祁一把拽过江与临,将江与临牢牢护在怀中。

铺天盖地的墨绿如山洪倾泻,裹挟所向披靡的气势倾泻而下,又好似一张倾倒的巨型幕布,浩浩荡荡地盖了下来,将一切腐蚀消融。

江与临瞳孔剧烈收缩,眼眸边缘划过一抹苍蓝暗芒。

刹那间,寒冰异能竟冲破了玉蟾陨石磁场封锁,迅速汹涌而出!

江与临推开身前的御君祁。

磅礴的寒冰气息轩然而起,掀起一阵飓风,过于强悍的磁场环绕在江与临身边,衣角与发丝无风自动。

一面半圆形冰盾迅速撑开,隔绝那些恐怖的酸性毒液。

玲珑霜华在阳光下闪烁七彩流光,化为弧度完美的冰穹,以江与临为圆心扩开一片避难所。

墨绿毒液亦被寒冰冻结,化为一块块流光溢彩的冰块。

所有人在向冰穹靠拢。

正在这时,有人趁着混乱向钟清山开了一枪。

人群哗然!

刺杀者身穿异监委作战服,众人对他皆无防备,给那人可乘之机。

竟然有人趁乱刺杀华国领导人!

众特工来不及惊讶,训练有素地收拢队形,将钟清山挡在了防爆盾牌后面。

刺杀者身形迅捷,堪比游隼划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原地消失,转瞬越过十几米距离,却没冲向层层保护中的钟青山,而是举枪对准另一位副主席谢闻川,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这一个动作再次震惊了所有人。

谁也不知道刺杀者的真正目标是谁,也不知他之前对准钟青山出手,究竟是虚晃一枪,还是另有深意。

谢闻川可以死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死在这里,死在现在!

否则种种阴谋都会指向异监委,甚至指向钟清山。

如此这般,三方势力都会掉入这摊浑水中。

倘若两位副主席所代表的势力与异监委互不信任,将彻底动摇异监委多年来超然的地位,从上而下引发一场巨变。

几年来的平静一旦打破,华国内部会陷入新一轮的倾轧与斗争中!

电光石火间,众人心思千回百转。

在纷乱的战场中,那声枪响是那样不易察觉,又是那般震撼人心。

咔。

一声轻响。

如果这一枪落到实处,那注定是要改变未来格局的一枪。

是历史性一枪。

在这个瞬间,人们仿佛听到历史巨轮碾过的沉重闷响。

子弹穿过长风,呼啸而过,势不可挡。

若命运裹挟千钧雷霆,沉甸甸、冷冰冰地砸向凡尘。

江与临手撑万顷寒冰穹顶,委实抽不出身回护谢闻川,情急之下喊道:

“御君祁!”

御君祁侧身回首。

寒光血海中,二人遥遥相望。

只需一眼,心意便已相通。

江与临没说自己唤祂所为何事,祂也不需他言明。

子弹的速度很快。

御君祁更快。

祂先于子弹抵达谢闻川身前。

子弹飞过,正中御君祁胸口。

一朵血花绽开。

江与临猛然瞪大双眼,脸上血色刷地褪去,面色苍白得像一片素雪。

御君祁疑惑地低下头。

林南明倒吸一口凉气,眨眨眼反应过来,大喊:“快躲开!是陨金!”

陨金!

江与临心跳骤然停了两秒。

陨金源于深渊公司,是从金乌陨石中提取的,能够克制复生陨石自愈能力,是目前为止唯一能伤害御君祁的特殊物质。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刺杀者的目标居然是御君祁!

江与临转眸向那名刺杀者看去。

刺杀者脸上浮现出诡异笑容,再次举枪,对准御君祁的眉心。

子弹出膛,穿风而过。

时间仿佛静止。

喧嚣如潮水退去。

下一秒,一阵更强大更纯粹的力量自心底蔓延。

世间万物在此刻化为虚无,如遇三月春风,冰雪消弭。

江与临四周风暴狂涌。

他怒视刺杀者,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

眨眼间,江与临身影消失在原地,又在下一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刺杀者身前。

他单手扼在刺杀者脖颈,倏然将人从地面提了起来。

刺杀者只觉一阵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迎面被万千冰雪覆盖,全身每一颗细胞都被强大的寒意冻结,竟被完全压制在原地,丝毫无法动弹。

江与临漫不经意地垂下眼眸,像是在看一只随时可以轻易碾死的蝼蚁,淡淡吐出四个字——

“我要你死。”

江与临蓦地收紧虎口。

“别杀他,留活口!”“江与临,冷静。”“别冲动!留下他的命还要审问。”“江与临!”“住手!你现在杀了他,还怎么查他刺杀的主谋!”

无数劝止阻拦的话语响在耳畔。

可江与临并不想听那些。

什么活口,什么审问,什么主谋与他和何干?

他已经眼看齐玉在自己眼前死过一次,那神魄俱震、痛彻心扉的感觉此生不想再有二次。

所以伤害御君祁的人都该死。

都、该、死。

寒冰异能自指尖倾泻,顺着刺杀者脖颈蔓延向四肢百骸,将对方恐惧惊骇的神情冻结凝固成永恒。

“江与临你疯了!”“江与临停手!”“江指挥!”“江组长……”“江与临!”

在千呼万唤的劝阻中,一道低沉华丽的声线响起——

“江职务。”

江与临心头微颤,转头看去。

御君祁站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温柔地笑了笑。

“我没事。”祂说。

悬在心间那口气猛地落下,江与临像触了电,手指不自觉蜷起。

咔咔一阵轻响,手中冰雕裂开一道缝隙,被冻僵的人形雕塑化作万千雪沫溃散。

凝结的血液犹如一场粉雪,簌簌随风飘散,又似盛落的万千合欢。

他们在残酷冰冷的绯红雪沫中对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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