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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含5W营养液加更

我对怪物的引力超绝! 坏猫霸霸 6660 2024-11-18 11:11:18

结婚?

江与临眸心微微一荡,下意识换了个坐姿。

他放下腿,挺直后背,端起气泡酒喝了一口。

“你是在跟我求婚吗?”江与临问。

御君祁呆了一下:“结婚前还要求婚吗?”

江与临颔首道:“通常来讲是这样。”

啊?还这么复杂吗?

御君祁呆了呆。

祂一点准备也没有,委实太仓促了。

怪物不自觉地捻着衣角,全身发热,不知为何特别紧张,总觉得身体里的触手马上就要钻出来了。

祂拿过江与临手中的酒杯,将气泡酒一饮而尽。

“那我下次再求吧。”

御君祁是只知难而退的怪物,祂很担心江与临拒绝,于是很狡猾地说:“你先不用回答我了,等我准备好了再跟你求。”

“……”

江与临拿回酒杯,又倒了一杯酒:“你确定?”

御君祁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下次再回答你。”江与临仰头喝下那杯酒,慢条斯理道:“我本来想说,但你不用的。”

御君祁不解地歪歪头。

什么‘但我不用’?

御君祁默默琢磨了一个下午,也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直到很多天以后,御君祁在喂狗的时候,忽然间灵光一闪!

祂问江与临:结婚前还要求婚吗?

江与临的回答是——

通常来讲是这样。

但你不用。

*

时间总是公平。

无论是否期盼,它都一天天往前走,不快不慢,不偏不倚

夏至日如约而来。

在此之前,江与临安排好了所有能安排的一切。

也做好了再也不能回来的准备。

这次时空之旅的变数太多,江与临既不知道该不该取回那颗心脏,也不知道取回心脏的具体时间点——

他推断是在齐玉死第二天,自己冰封了整座研究所之后,具体的时间点无人得知,只能凭运气了。

众所周知,江与临的运气一直不大好。

故而仅有的几个知情人,都对此次行动表示反对。

可惜反对无效。

没有人能改变江与临决定的事情。

未来千变万化,确有无尽可能,一切看似是被某种未知力量推动,但撇开那些不可控制的变量,他的选择其实只有两个——

直面或回避。

江与临是这样说服林南明的:“今早遇到肖成宇,他并没有任何不祥的预感。”

肖成宇的预感还挺准的。

很久很久之前,他曾说梦到御君祁捅了江与临一剑,如今回看才发现竟是成了谶言。

江与临说:“他预感挺准的。”

林南明兴致明显低落:“他能什么预感,他都不知道你去做什么。”

走进时空裂缝前,莫星移再次嘱咐江与临:

“万一和当年的自己撞见了,你就随便变一个样子,千万不要让六年前的江与临发现你的存在。”

不同时间的江与临,不能以‘相同’的身份见面。

为了避免江与临撞到曾经的自己,星尘十三贡献出本命陨石,将拟态化形的能力借给了江与临。

江与临点点头,转身没入无尽黑暗,消失在原地。

*

镜面陨石微光闪烁。

钟声敲响,时空逆行。

江与临再睁眼,已经是六年前。

白亮灯光太过刺目,眼前白晃晃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嗅觉比视觉更快将周围环境反馈给大脑。

鼻息间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视觉逐渐恢复,江与临环顾四周。

熟悉的办公室,熟悉的冷白色调,熟悉的墙面与英文标语……

地面是大片刺目鲜红,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倒在血泊里,脖颈上横着一道薄薄的凌利刀痕。

这穿越到哪儿来了?

怎么睁眼就是案发现场。

现在什么时间?这里那间办公室?死的人又是谁?

江与临心头升起无数疑问,面色却依旧沉稳如水,他打开抽屉,翻出医用手套戴在手上,握起鼠标晃了晃,唤醒休眠的电脑界面。

右下角的时间倒映在眸底。

江与临瞳孔骤缩,旋身推开办公室大门。

走廊尽头,是一道修长削瘦的背影。

在江与临看过去的瞬间,那人机警地停下脚步,倏然转头看来。

江与临侧身后撤,背靠墙壁,迅速隐藏身形。

走廊尽头的人微微蹙起眉梢,淡漠眼眸深黑如夜空。

他凝眸观察数秒,没有察觉异常,握紧手术刀,转身离去。

江与临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险,一来就差点和从前的自己撞上。

今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在看到电脑屏幕下方时间的刹那,相关回忆随之复苏。

这一天,江与临发现齐玉关在实验舱里面,被切割得不成样子,他杀了三十八个研究员为齐玉复仇,又在研究所放了一场大火,决心与齐玉共赴黄泉。

然后,他知道了齐玉是怪物。

凌晨时分,江与临被关进禁闭室。

三个月后,齐玉死亡。

奇怪,怎么会穿越到这个时间点?

也太早了吧。

江与临一边思索,一边将死去的研究员翻过来。

尸体戴着口罩,尚有余温。

江与临刚从死者口袋里摸出工作证,还没来得及翻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他起身背靠在门板,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脚步由远及近,最终在门口停下。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西蒙,温曼德博士叫我来找你拿今天的实验报告。”门外的人说。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与临翻开手中的工作证。

【高级研究助理-----西蒙·克莱尔】

看清这几个字的刹那,江与临如遭重击,脑子轰得炸开一声巨响。

怎么会是西蒙·克莱尔?

不应该啊。

江与临霍然转眸,看向地上那个早已断了呼吸的研究员,不死心地走过去,摘下了尸体脸上的口罩。

口罩下面的脸和工作证上一模一样。

真的是他!

江与临俯身扒开尸体眼睛。

冰冷蓝眸已彻底失去生机,瞳孔扩散,完全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奇怪。

西蒙·克莱尔怎么会现在就死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今晚,江与临和齐玉被捕时,就是西蒙提出电击江与临刺激齐玉的实验计划。

倘若西蒙现在就死了,那当时在现场的那个‘西蒙’又是谁?

双胞胎吗难道?

江与临大脑一片混乱。

正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门外的人见里面久久不应声,语气已经有了几分疑惑:“西蒙?”

江与临心脏猛跳,像是被一只手攥住喉咙,呼吸微微滞涩。

那一刻,脑海中所有乱七八糟的杂念与疑惑都褪去了。

江与临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能让人发现西蒙·克莱尔已经死了。

这里是第6层,当年他暗杀这些实验研究员的时候,是从顶层8楼一层层杀下来,直到2楼杀守卫时才引发了警报。

从6层杀到2楼至少要40分钟时间。

如果这时候被警卫发现有人遇刺,警报会立刻拉响,这个时空的江与临甚至来不及赶到囚禁齐玉的实验舱!

一切都将被改写。

江与临眸光微黯。

电光石火间,他似乎想明白了全部前因后果,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通。

江与临摸向口袋里的星尘13号陨石。

敲门声更加急促。

“西蒙,你还好吗?我进来了。”门外的研究员按下门把手。

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西蒙·克莱尔’站在门口,目光在研究员胸前的胸卡上一扫而过,声音清朗:“抱歉,莱斯利博士,我刚刚睡着了。”

莱斯利紧锁的眉梢微松,略带同情地说:“可怜的西蒙,你看起来确实很疲惫,温曼德那个老家伙又让你加班了吧……你好像又瘦了。”

‘西蒙·克莱尔’笑了笑,将手上的实验报告递给莱斯利:“这是实验报告,麻烦您带给温曼德博士吧,我还有两组数据没有算完,晚点再过去。”

莱斯利表示理解:“你也要学会偷懒才行,今晚早点休息……我的老天,已经十点了,你吃不吃夜宵?”

‘西蒙·克莱尔’摇摇头。

莱斯利说:“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晚了那个老家伙又要不满意。”

‘西蒙·克莱尔’语气优雅道:“您慢走。”

莱斯利应了一声,拿上实验报告离开。

‘西蒙·克莱尔’关门反锁,回身看向地上真正的西蒙·克莱尔。

星尘13号陨石光华闪烁,拟态解除。

站在门口的‘西蒙·克莱尔’逐渐变化,变回了江与临原本的样子。

江与临熟练地处理尸体,打扫凶杀现场。

四十分钟后,警报声准时响起。

江与临站在走廊里,身前是荷枪实弹的深渊公司警卫员。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再一次经历那个混乱悲伤的夜晚——

以西蒙·克莱尔的身份。

一切都颠倒了过来。

曾经在他对面的深渊公司警卫和他站在一起,将曾经的自己与挚爱团团围住。

插翅难飞。

警报长鸣未止,红光闪烁不断。

狭长的楼道堵得水泄不通,警卫员手持激光狙击枪,射线对准了人群中央的两人。

齐玉满身是血,将额角埋进江与临颈窝。

像一只小鸵鸟。

江与临温柔地擦去齐玉脸上的血。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温曼德对助手西蒙·克莱尔说:“M818070的精力还是太旺盛了,他应该把能量转化到有用的地方去……从明天起,将高压电击增强十倍,刺激他爆发熵值。”

照本宣科般,江与临念出了他无比熟悉的台词:

“这些低级刺激根本无法触动高维能量体,我们应该采取更高级的刺激方法。”

温曼德摘下眼镜擦了擦:“什么更高级的刺激?”

江与临穿过守卫,逆流而上,站在这个时空的江与临对面。

他注视着曾经的自己,轻笑一声:“电击怪物有什么用,你们应该电击这个人类。”

这句话说出口的刹那,时间被无限拉长。

时空停滞,万物静止。

如同电影画面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空气如水波般荡开圈圈涟漪。

另一道人影缓慢走出,他身着指挥官制服,长着一张和江与临无限肖似的脸。

是Joker。

“再见了,小少爷。”

Joker凝望江与临:“你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江与临清楚‘电击这个人类’的命令会带来什么。

当他亲手把曾经的自己推向黑暗,那个因保护他而出现的Joker也即将消失。

江与临眼睫轻颤:“Joker,再见。”

他决心面对这一切,不再需要任何人来替他承担。

无论是消失在这个时空,还是那三个月令人绝望的禁闭与电击。

Joker勾起唇角,说:“会再见的。”

下一秒,Joker倏然消失。

停滞的时间缓慢流淌。

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江与临心念微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等等。”

流淌的时间再次静止!

周遭寂然不动,阒若无人。

江与临环视四周,微不可察地歪了下头,又叫了一声:“Joker,出来,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时间忽然停止了?

这绝不是镜像陨石的能力!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出现类似情况了。

在某些特定时刻,江与临会感觉那一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但那几次时间都很短,仿佛只是一晃神、一眨眼就恢复了正常,以至于他以为这种漫长是心理作用。

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江与临缓步向前,蹲在静止的齐玉面前,抬起手抹去齐玉唇边的鲜血。

指尖鲜血的温度那样真实。

这不是心理作用和幻觉能解释的通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Joker,我知道你一定还在。”

江与临起身回事虚空,语气无波无澜,淡漠地像是在讲冷笑话:“再不出来我哭了。”

一声叹息响起。

“你威胁人威胁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Joker再次出现,歪着头抱臂看向江与临,语气有些无奈:“还让不让人下班了,大少爷。”

江与临轻轻捻去指腹上的血迹:“为什么时空会静止?”

Joker摊开手:“这不是很明显吗?”

江与临眸心一抬,眼神冷冽:“你如果想早点下班,就早点把话讲清楚。”

Joker勾唇低笑道:“江与临,这是我们的异能,小范围内控制时间流速。”

江与临蹙起眉:“控制时间?”

Joker笑而不答,只慢声说:“控制时间流速,凝聚高维能量体的第三件道具。”

高维意识溃散后回归天地,需要上万年才能重新凝聚。

时间异能可以加速高维意识个体时间流转,所以星尘07的意识能量才能在三年内迅速凝结,重新降临世间。

复生陨石用于个体重生。

本源能量用于吸引高维意识。

时间异能用来加速时间流转。

这才是完整的凝聚高维意识体方法。

Joker注视着江与临:“在抽离本源能量时,你意外将这份隐藏的异能一起抽了出来,这个巧合完美组成闭环,成为凝聚高维陨石能量的关键。我早说过,你的运气一直很好。”

模糊的过往豁然开朗。

草蛇灰线,一切早已有迹可循。

Joker继续道:“可惜你现在没有这个能力了,我这里残存的一点不足以逆转时空,也不能改变因果,只能在这些微不足道的时刻,偶尔令时间暂停几秒,这次也都要耗尽了。”

江与临问:“为什么我之前不知道我还拥有时间异能?”

Joker言简意赅:“时间异能的出现略晚于寒冰异能,而你的寒冰异能又太过强大,彻底掩盖了这份能力波动,一个人无法同时驱使两种异能,所以在你抽取本源能量时,时间异能跟着逸散了出来,它无法与寒冰异能共存。”

江与临低声道:“原来如此。”

“……我真的得走了,小少爷。”Joker的身影越来越淡,他微微欠身,玩世不恭道:“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再见。”

光芒一闪,Joker彻底消失。

时间恢复流淌。

*

江与临回过神,眼前是齐玉含恨的眼。

齐玉此时尚未觉醒,无法看穿江与临在星尘13号陨石作用下的拟态。

江与临垂下长眸,隔着无尽时空与齐玉对望。

半晌,江与临抬起眼眸。

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故事按照记忆中的剧情向前发展,

江与临冷漠到近乎无情,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看着警卫拖走曾经的自己,看着齐玉簌簌落下眼泪,看着齐玉不停地呼唤江与临的名字。

他看到紧握的双手一点点分开。

看到齐玉能量爆发,又彻底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震惊于M818070爆发出的强大能量。

温曼德惊喜万分:“西蒙,你真是个天才,竟然这么了解M818070。”

江与临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看向昏倒在地上的齐玉,低垂的眸心里暗藏无限的温柔与怀恋。

“当然,我最了解他了。”江与临说。

温曼德说:“好,西蒙,以后M818070的研究你负责跟进。”

*

自从那一晚起,研究所停止了对齐玉的实验。

齐玉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深渊公司的人已无需再对他做什么了,隔壁偶尔传来的响动是最好的催化剂,M818070号实验体的能量熵值不断提升,迸发的能量堪比一座大型核电站。

时间一天天往前走,江与临假扮成西蒙·克莱尔,一直陪伴着齐玉。

时间长了,他有时不免恍惚,偶尔会忘了那个被关在隔壁禁闭室里饱受折磨的人才是自己。

有时甚至会埋怨禁闭室那个人太吵了。

如果隔壁很吵,齐玉就会很痛苦。

真是太讨厌了。

江与临抄下一组数据,头也不抬地吩咐身边的研究员:“去给禁闭室里的人打一针镇静剂,他影响到我工作了。”

研究员说:“他攻击性太强了,从通风口送进去一些吸入式麻醉剂可以吗?”

江与临笔尖微微停顿:“可以。”

难怪在禁闭室的时候,自己会经常头晕目眩,时梦时醒、精神恍惚。

原来是吸入式麻醉剂。

还真是无意中又坑了自己一次呢。

不过被麻醉之后就不会痛了。

倒也很好。

江与临放下病案本,望向窗外花园。

嫩绿的枝叶在风中轻摇。

蔷薇花就快开了。

他将再一次迎来与齐玉的离别。

没能在齐玉死之前陪在他身边,是江与临的遗憾,而今才恍然惊觉,原来他一直陪在他身边——

只不过是以另一个人的身份,

江与临很珍惜同齐玉相处的每分每秒,可齐玉却十分憎恨他这个新身份。

每次‘西蒙·克莱尔’出现,他都会格外激动,于是江与临只能在齐玉睡着的时候多看看他。

即便这样也足够了。

江与临从未想过此生还有机会见到齐玉。

他陪着他,度过这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光。

蔷薇结出花苞的那天,研究所暂停了对禁闭室内江与临的电击。

禁闭室变得更加安静。

齐玉一如既往地怨恨着‘西蒙·克莱尔’。

这天,齐玉罕见地没有睡着。

在江与临为他检查身体时,他趁机咬了江与临一口。

齐玉像一只愤怒的小兽,终于找到了报仇的机会,狠狠咬着嘴里的手,牙齿深深嵌入,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江与临眉梢轻轻一跳。

不能让齐玉尝出他血液的味道!

江与临反应很快,迅速掐住齐玉的下颌,把人从病床上拽起来,抓起冲口器对准齐玉的嘴。

大股生理盐水瞬间灌满口腔,不仅冲淡了舌尖上的血腥,也随着呼吸冲进气管,呛得齐玉不停咳嗽。

齐玉摔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蜷起身,像只遭受虐待的小狗,不断躲避高压冲口器。

江与临没有停手,俯身掐住齐玉的下巴,把更多生理盐水灌进去。

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江与临胳膊,劝道:“算了西蒙,算了。”

另一个研究员扶起倒在地上的齐玉。

江与临捂住了自己淌血的虎口。

齐玉颤抖着缩起肩膀,头发狼狈地贴在额角,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江与临上前一步,想去看齐玉的神情。

研究员拽着江与临,说:“西蒙,先去包扎伤口吧,顺便检测一下有没有被感染。”

江与临当然不会被感染,齐玉是没有感染性的。

他担心的不是这个。

齐玉咬伤他的时候,自己血滴进了齐玉嘴里——

江与临怕齐玉认出他。

他甩开拦着他的研究员,缓步上前。

鞋底踩进水里,发出一声轻响。

齐玉抱着肩膀抖了抖。

江与临俯下身,扳起齐玉的下巴。

齐玉呛得涕泗横流,眼眶通红,仅剩的一只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可怜极了。

江与临呼吸微顿,心中一片酸软,心疼得无以复加,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克制住把齐玉搂紧怀里的冲动。

他深吸口气,转身走出实验室。

江与临离开后,齐玉忽然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望着那道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

*

花园里的蔷薇花,终究还是开了。

在齐玉选择溃散的前一天,一切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任何可以刺激到他的事情。

傍晚,在江与临抄录好最后一组数据,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齐玉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西蒙·克莱尔。”

齐玉曾在英国留学四年,英文发音标准,语调有种古老深沉的华丽感,乍一听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皇室中最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江与临用英文公事公办地回答:“有什么事吗?”

“西蒙·克莱尔,”齐玉又叫了他的名字,然后问:“江与临怎么样?”

江与临说:“他很好。”

齐玉看着江与临,问:“是吗。”

江与临蓦地心头一紧,竟不敢再同齐玉交谈,拿起记录档案匆匆离开。

他怀疑齐玉已经认出来自己,又说不上来自己何处露出了破绽。

是因为那些血吗?

可贪食他血液的是御君祁,齐玉又尝过他的血,怎么会只咬了他一口,就如此绝对地认出了他的身份呢……他已经很迅速地用冲口器冲淡齐玉嘴里的血味了。

凌晨时分,答案揭晓。

夜色暗沉深邃,万籁俱寂,研究所里的人大多都睡下了。

齐玉的溃散无声无息,强大能量瞬息倾泻。

这磁场是如此的熟悉。

江与临体内的异能晶核共振不止。

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什么。

苍蓝光芒自齐玉眉心升起,徐徐升空,穿过那面铜墙铁壁,缓缓流入禁闭室。

星尘07号陨石化作纯粹的能力,不断灌向这个时空的江与临,最终凝结为一颗苍蓝色的异能晶核。

寒冰之力不断盘旋,两个时空的异能晶核相映生辉。

实验室内,‘西蒙·克莱尔’身上亮起蓝光。

齐玉眸底倒映着那抹光辉,轻轻笑了笑,说:“果然是你。”

他确实没有从‘西蒙·克莱尔’的血液中尝出江与临的味道,但他从那些腥甜的血液里,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波动——

那是他自己的陨石能量。

同一个时空不该有两份相同的能量,所以这个‘西蒙·克莱尔’一定是来自其他时空。

除了江与临,齐玉想不到他还会把自己的陨石给谁。

江与临终于明白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寒冰异能竟然是源自齐玉!

难怪他会拥有两种异能。

齐玉眼眸明亮,瞧着江与临说:“抓到你了,临临。”

江与临轻轻掐了把齐玉的脸,叹息道:“怎么狗精狗精的。”

齐玉将脸贴在江与临手上,小动物似的蹭了蹭。

江与临眼睛一瞬间红了。

他喉结微微颤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一刹那,他只想抱着齐玉,想质问齐玉为什么要溃散,又想求他不要溃散。

他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对齐玉说了。

可是来不及了。

齐玉抚着江与临脸颊:“你是从哪里来的。”

江与临哽咽道:“六年以后。”

齐玉问:“我们又在一起了吗?”

江与临点头:“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会在一起的。”

齐玉眼中光芒逐渐黯淡:“真好。”

看着齐玉的生命在缓缓消逝,江与临也顾不得什么时空法则了。

他以为自己能够理智、能够淡然,能够平静地接受过去,接受齐玉离开。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从来也没有放下。

没有一时一刻,一分一秒放下过。

就算永远消失,就算被宇宙法则抹杀,他也不想再一次失去齐玉了。

这是他此生都无法再次承受痛苦。

江与临握紧齐玉的手,好像足够用力就能抓住那抹正在不断溃散的能量:“齐玉,你不要选择溃散,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可以带走你,带走江与临,我会保护你,保护你们,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了,我求你别走。”

齐玉与江与临十指相扣:“临临,我永远爱你。”

江与临心如刀绞,恍如肝胆俱裂,哭到不能自已。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无助过了。

那绝望刻入骨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切早已注定,是没办法改变的。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要这样错过,一次又一次错过。

相认既是诀别。

时间缓慢而决绝地向前流淌,故事走向早已注定的终局。

齐玉靠在江与临怀中,慢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江与临心痛欲绝,泪流不止。

一年又一年,蔷薇总是会开的。

可看过花开花落的江与临,又该如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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