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和江与临接吻还不够。
御君祁直接将人拖回了巢穴深处。
不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早已被废弃的旧巢。
歧矾山腹地深处岩洞内,春色弥漫。
触手卷起江与临的腰,将他裹向黑暗。
自从被弃用后,旧巢里就断了电源供给,所有的灯都熄灭着,一切都昏昏暗暗、影影绰绰。
就像江与临第一次来这里那样,没有任何光亮。
人类的视力在此地等同于无,当视觉消失,细微声响变得无比清晰。
黏腻水声在耳畔响起。
那是吸盘蠕动用力吮磨舔蹭肌肤的声音。
触手顺着缝隙钻进衣服里,每一个吸盘都开开合合地不断吮吸,待他们到达巢穴深处时,衣摆已经缭乱得不像样子。
御君祁眼神晦暗不明,喉结上下滑动,将手江与临放在领口,手指一捻,解开那颗扣在最上面的扣子。
江与临按住御君祁的胳膊,急喘两声:“管管你的触手。”
御君祁低头含着江与临脖颈,声音又低又哑:“我管不了它们。”
江与临仰躺在触手团中,胳膊被触手缠绕束缚,被迫承受着御君祁的吻。
他眼前一片漆黑,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锐。
那感觉简直要疯了。
衣襟完全被撩开,狼狈地半挂在臂弯。
触手们各司其职,痴缠着江与临的身体,直至将他完全侵占,盘绕的盘绕,厮磨的厮磨,吮吸的吮吸,探索的……探索。
无数吸盘小嘴似的,吮吸着,舔舐着。
叽叽咕咕的水声令人耳热,江与临仰起脖颈大口喘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肺腔汲取到足够氧气。
触手乘虚而入,钻进了嘴里,缠绕着舌头,玩弄舌根。
江与临发出一声难耐的鼻音。
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脸颊往下淌,淫靡得不成样子。
御君祁眼瞳被幽紫覆盖,拨弄着江与临不停颤抖的喉结:“人类的身体比我想象中好玩。”
江与临摇了摇头,含混地拒绝:“触手……不可以,那里……不行的。”
御君祁拇指揉弄着人类张开嘴唇:“还能说话,看来是含的触手不够多。”
江与临:“唔!”
更多触手滑了进去,粗暴地顶在喉口,引起喉咙痉挛性收缩,挤得触手舒爽地颤抖,分泌出丝丝缕缕带着镇定止痛效果的黏液。
借着黏液的润滑,触手顺着喉咙不断向下,分别侵入脆弱的气管和食道,强势剥夺了怀中人类自主呼吸的权力,又温柔地将氧气送进肺部。
过高纯度的氧气充盈在肺腔,又随着血液扩散至全身。
触手滑动得越来越快。
江与临双眸逐渐涣散,大脑被极致的快意侵蚀,又因为高纯度氧气产生了轻微醉氧反应,像是被放进温水里,连动动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御君祁满意地垂下眼睫,能清楚地看到那扬起的细长脖颈下,有触手在不断蠕动。
祂隔着那层薄薄的皮肉,按了按自己的触手。
已经适应了触手喉咙受到刺激剧烈收缩,江与临颤了颤,失神的眼睛里渗出生理性眼泪。
御君祁大发慈悲,收走了填满人类口腔的触手。
江与临胸膛微微起伏,即便口中触手已经抽走,还是半张着嘴,仿佛忘记该如何呼吸,唇角淌着来不及吞咽的黏液。
御君祁含住那水润的唇,温柔地抚摸江与临的脖颈,低声说:“江与临,呼吸。”
江与临猛地回过神,条件反射般吸了一口气。
御君祁手掌抵在江与临心口,感受着掌心下蓬勃跳跃的心脏:“你心脏跳得好快,江与临。”
江与临无力地抬起手,轻按在御君祁矫健的胸膛上,感叹:“你的心都没有了……却还记得怎么玩我。”
御君祁低笑一声,握起江与临的手:“说不定多玩玩就有了。”
江与临也笑了起来,半阖上那双潋滟如星的眼眸,纵容道:“玩吧。”
御君祁单手解开腰带。
触手换了个方向,从更隐秘的地方侵入进去。
*
云雨过后,作战服一团凌乱,俨然已经不能在穿了。
在温泉内清洗身体时,触手又偷偷没入水中,追着江与临胡闹了一次。
烛火晃动,水雾氤氲。
江与临双臂交叠,半趴在池沿边,水珠从光滑白皙的脊背蜿蜒滑下。
御君祁手指沿着脊侧摸过去,从后面环住江与临的腰。
江与临侧过头,亲了亲怪物的下巴:“不来了。”
御君祁用鼻尖蹭着江与临,应道:“嗯,我就是抱着你。”
江与临划亮火柴,又点燃一盏烛台照明:“还是电灯方便。”
暖橘色火光为江与临侧颜添了层柔色,这份温柔随着水波淌入怪物的每一根触手。
御君祁冰冷的眉眼软下来:“那就叫他们把这里再通上电。”
江与临转过身:“你为什么要搬走?”
烛光照在江与临脖颈上,青紫指痕格外显眼,色·情又唯美,暧昧得令人移不开眼。
怪物眸光闪了闪:“我不喜欢这里的磁场,有讨厌的味道。”
江与临反手解下玉蟾颈环,撩水冲掉颈环下黏液:“说我吗?”
御君祁立刻否认:“当然不是,你是香的。”
江与临勾起唇角,隔着水雾含笑凝望御君祁:“是吗?我刚来那几天,你都不理我。”
御君祁眼中划过一缕慌乱:“我那时不记得你。”
江与临玩味道:“你现在也不记得。”
御君祁垂下眼睑,睫翼扇动:“也记得一些了。”
“记得哪些?”
江与临掐起怪物下颌,注视那双紫眸,审视道:“怎么玩我的那些不算。”
怪物一呆,发出个没有意义的音节:“啊?”
江与临意味深长道:“嗯?”
御君祁耷拉下眼尾,愤愤不平:“凭什么把那些除掉,这不公平。”
江与临挑起眉梢:“所以是没有了?”
御君祁很想说‘有’。
但可惜的是,无论是否失去记忆,祂都不是一只擅长说谎的怪物,而偏偏祂所面对的,又是异监委中以精通审讯为名的初代监察官江与临。
御君祁只是语塞半秒,江与临就清楚地知道了答案——
没有。
御君祁只记起了那些不正经的东西,正经的事半点没想起来。
与其说祂是恢复了部分记忆,倒不如说是身体的本能。
就像人再怎么失忆,看到饭也会知道怎么吃,而怪物的触手是一贴到江与临身上,就知道该往哪里钻。
那几乎是一种肌肉记忆了。
江与临撩水泼向御君祁:“流氓章鱼。”
御君祁闭了闭眼,水珠顺着眼皮滴入池水,荡起圈圈涟漪。
江与临趴回池沿边,半阖上眼,语调中满是倦意:“你不喜欢待在这里就先走吧,让入梦来给我送件衣服来。”
御君祁解释说:“我是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你没有闻到吗?炽焰燃烧的焦味,还有高阶磁场的威压。”
江与临有些困了,下巴枕着手臂:“什么威压,没感觉。”
御君祁回答:“焚天的气息。”
焚天二字犹如一道钟鸣,瞬间驱散江与临所有困意。
江与临倏地睁开眼:“焚天在这里?”
御君祁颔首道:“意识体不在,但祂的本命陨石在这里。”
江与临坐起身:“陨石在哪儿?”
御君祁将长袍披在江与临肩头:“你跟我来。”
*
巢穴深处,怪物的收藏室内。
御君祁推开冰棺棺盖,露出里面躺着的长剑。
剑锋似金似玉,通体漆黑,如夜空尽头最深暗的浓墨,剑身流动着不详的暗红光泽,似滚滚熔岩翻涌,又似熊熊燃烧的深渊烈火。
江与临对御君祁的藏品了若指掌,但这柄剑却是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江与临问。
御君祁回答:“焚天的本命陨石。”
江与临一惊,不由再次看向长剑:“焚天的本命陨石?变成了一把剑?”
御君祁点了点头。
江与临万分惊疑,伸手去握剑柄,想要拿起来细细端详。
御君祁出言阻止道:“等等!”
江与临手持长剑,回眸看向御君祁:“嗯?”
看到江与临就这样把焚天剑提在了手中,御君祁瞳孔猛地收缩,眼底的震惊几乎溢满出来。
江与临歪了下头:“怎么了?”
御君祁迟疑道:“焚天的磁场……为什么不排斥你?”
江与临低头看了眼剑:“排斥?”
御君祁伸手接过剑:“你看。”
长剑转手刹那,发出一声龙吟般的铮鸣,暗红光泽瞬间大胜,轰然爆开无数黑红火光。
强烈的磁场对冲在御君祁掌心炸开。
御君祁握紧剑柄,用强大能量压制住焚天剑翻起的冲天火光。
即便如此,剑身仍不满地轻颤着。
御君祁眉梢蹙起:“焚天位阶至尊无上,会对所有高能陨石产生压制,我靠近焚天陨石的磁域会感受到震慑,所以不喜欢留在这里,你的寒冰异能……”
御君祁顿了顿,并未言明江与临异能与自己的关联,只是含混地说:“寒冰异能也在焚天的序列之下,可你却感受不到焚天之力压制,真是奇怪。”
“焚天意识彻底苏醒前,我曾试图用寒冰异能冰封祂,可惜并未成功。”
江与临中食二指在剑锋上一按,焚天剑立刻停止了震动:“而且……祂是受我本源意识吸引才苏醒过来,凭什么压制我。”
御君祁眼底闪过一丝明悟。
难怪焚天几次三番蛊惑自己杀死江与临,原来是祂无法亲自动手。
焚天虽然有控制高能陨石意识的能力,可除了御君祁以外,其他的陨石意识都不是江与临的对手。
复生陨石碎裂后,江与临本源能量回归,战力已达全盛状态,若是全力与御君祁一战,胜负亦未可知。
可江与临又怎会全力与御君祁一战?
目光落在江与临颈边的指痕上,御君祁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几次被我扼住脖颈都不曾抵抗……
焚天是想利用我杀了他。
御君祁喉间滚烫,涌上一股鲜血,又被祂暗自咽下。
江与临对怪物的心理活动丝毫不知,只好奇道:“焚天为何要把祂的本命陨石变成一把剑,还放在你这里?”
御君祁心口一颤,下意识掩盖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带着剑出门不方便吧。”
江与临:“???”
“出门?”
江与临眉目间露出一丝狐疑:“祂去哪儿了?之前难道都在歧矾山?”
只要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这个道理对怪物通用。
御君祁移开视线,装作很认真看剑的样子:“有时候会在,我也不知道祂去哪儿了。”
江与临追问:“那祂在的时候都跟你说些什么?”
御君祁咽了下口水。
祂说我该用这把剑杀了你。
说你把我当狗,利用我、欺骗我,引诱我。
说你用手环控制我。
说你体内异能晶核是我的本命陨石。
说你根本不爱我,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
御君祁低下头,盯着焚天剑上的霜花撰文:“也没说什么。”
江与临眼神戏谑,尾调也拖得略长:“没说什么?”
御君祁应了一声:“祂不爱说话。”
江与临斜觑御君祁:“是吗?”
御君祁寒着脸,故作冷淡地反问:“不然呢?你觉得祂会对我说什么?”
江与临不疾不徐,慢声道:“说我如何欺骗你、控制你、利用你,把你当狗之类的。”
御君祁握剑的手微微一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江与临。
江与临扬起眉毛:“你信了?”
御君祁仓皇地转开眼眸,手忙脚乱地把剑塞给江与临:“给你拿着玩吧,我要回家睡觉了。”
江与临抬手抓住御君祁手腕:“一心虚就跑?果然是属章鱼的。”
御君祁嘴硬道:“我困了。”
江与临失笑,大度地放过了这只满嘴谎话的章鱼:“算了,不问你这个了。”
于是御君祁就不困了。
祂从后面环着江与临,把下巴搭在人类肩膀,歪着头和江与临一起研究焚天剑。
江与临:“这把剑有名字吗?”
御君祁摇头:“没有,我一般就叫它焚天剑,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江与临随手挽了个剑花:“那就叫焚天吧。”
御君祁又不满意了:“为什么要用祂的名字?随便取一个也比焚天好。”
“就叫焚天。”
江与临把剑放回冰棺,眼神森寒:“因为祂是真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