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直觉‘睡’这件事很重要。
但祂忘了该怎么睡。
该死!
这还不是最生气的。
最让怪物生气的是,江与临最近总躲着祂,不是和入梦来在一起密谋什么,就是和齐廷在一起有说有笑。
这天,御君祁唤来了入梦来,询问他都在和江与临说些什么。
入梦来不敢欺瞒,如实说:“讨论能帮助您恢复记忆的方法。”
御君祁问:“有结果吗?”
入梦来犹豫片刻,取出那只玉蟾手环:“殿下,这只手环上附着了一些能量碎片,我可以用异能把它转化成梦境,帮助您回看一些记忆片段。”
御君祁拿起玉蟾手环,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就是能限制我拟态的玉蟾手环?”
入梦来点头道:“是的,殿下,读取上面的能量碎片,或许能帮助您找到您佩戴手环的真正原因。”
御君祁冷哼一声:“除了用手环控制我以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入梦来确实不清楚这手环究竟如何出现在御君祁手腕上,也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呆呆地眨巴着鹿眼,看起来又乖又萌。
御君祁莫名一阵烦躁,握紧手中的手环,问入梦来:“江与临在哪里?”
入梦来一听御君祁的语气,就知道殿下心情不佳,连忙答道:“在齐廷那里换药。”
听到齐廷三个字,御君祁更烦了。
“把他叫来。”御君祁补充道:“让齐廷也来。”
十几分钟后,江与临和齐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御君祁靠坐在椅子上,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余光扫见二人交错在一起的影子,格外不爽。
江与临只是瞥到御君祁一个下巴尖,就知道这条章鱼又双叒叕在生气。
好容易生气一章鱼。
莫名其妙,吃河豚了吧。
御君祁开口就是兴师问罪:“怎么这么久?”
江与临说:“在换药。”
御君祁冷冷道:“我没问你。”
齐廷说:“殿下,江与临腹部的伤口有些感染,我将伤口清洗了一遍,重新做了缝合,所以耽误得久了些。”
御君祁抬了抬眼皮:“你还会缝伤口?”
齐廷摇头道:“并不太擅长。”
御君祁冷哼一声:“难怪这点伤养了这么久还没有好。”
齐廷斟酌着用词,回答说:“殿下,腹部被利器贯穿是非常严重的外伤,需要静养慢慢恢复。据我观察,江与临腿上有淤青,脖颈也经常有瘀痕,这说明他遭遇过攻击,伤口因此而崩裂。”
在整个歧矾山,能攻击江与临的,也只有御君祁了。
御君祁听出齐廷的言外之意,微微扬起下巴:“你在怪我?”
齐廷低下头:“不敢。”
御君祁看向江与临:“你的伤口崩裂了吗?”
江与临说:“还好。”
御君祁目光缓缓移向齐廷,又转向角落里低着头的入梦来,突然开口:“给我看看。”
安静几秒后,江与临才反应过来:“看什么?”
御君祁更生气了:“我要看你的伤口。”
江与临撩起作战服,露出窄细劲瘦的腰:“这怎么看?包着绷带呢。”
御君祁目光在绷带渗出的刺目鲜红处一扫而过,命令道:“把绷带解开。”
入梦来面露惊诧,抬了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御君祁瞪了回去。
齐廷皱起眉,出言反对:“殿下,这伤口才刚消过毒包好,这时候打开接触到空气里的细菌,恐怕……”
话还没说完,御君祁就冷冷瞥向齐廷。
齐廷犹如被无形的触手抽中胸口,登时倒飞出去,直到撞在墙壁上才将将停下。
谁也没想到御君祁会突然对齐廷动手。
江与临霍然转过身,看向摔在地上的齐廷,脸色一沉。
齐廷捂着胸口,扶着墙勉强站起身,朝江与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御君祁,”江与临转头凝视坐在上位的高大怪物,语气微凉:“你这样玩就没意思了。”
御君祁后背肌肉绷紧,森然道:“玩?你觉得我在玩?”
江与临深吸一口气:“你对我怎样都可以,不要牵扯旁人。”
御君祁眼神晦暗不明,探身凝视江与临,缓缓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心疼了?因为那个男人长得像齐玉?还是因为他是你新找的狗?”
江与临握了握拳,抬手凝出一把寒冰长刀:“你在说什么疯话?打一架吧,我忍你很久了。”
御君祁猛地往后一仰,不可置信地瞪向江与临手中的刀:“之前我把你推出去那么多次,你都没这样恼怒,今天不过是碰了他一下,你就忍不了了,要和我打架。”
江与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我说了,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牵扯旁人。”
“好,不牵扯他。”御君祁语调深沉,压抑着某种特殊的情绪:“你把绷带解开,我要看你的伤口。”
江与临反手把刀往地下一插,撩起作战服去解绷带。
绷带缠了很多圈,从腹部一直绕到接近胸口的位置,江与临拆了两三圈,拽不动了。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上层绷带被衣服压住,索性扔下绷带,先去解作战服上衣的扣子。
御君祁没说话,脸色阴沉如幽潭,冷瞧着江与临半敞开上衣,露出棱角分明的锁骨,然后是大片冷白肌肤。
这扣子再解下去,整件上衣都要脱掉了,齐廷和入梦来再留在这里显然不合适,便低头行了个礼,后退两步准备离开。
御君祁冷冷开口:“谁都不许走。”
入梦来:……
我也不能走吗?
跟我有啥关系啊?
入梦来小脑萎缩一瞬,紧接着一万串吐槽弹幕般在他脑海中飘过。
你们仨争风吃醋能不能别带我?
头一次见吃醋是给情敌发福利的。
真的好癫。
心脏碎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血栓堵了脑子啊。
那是你的王后啊殿下!
说句能气死你的话:江与临每次包伤口都要脱上衣哎。
而且我们都在。
没发现在你开口前,江与临就已经在解扣子了吗?
我们想离开只是因为我们有礼貌!
你现在让我们留下,四个人里只有你自己在真生气。
我们三个根本无所谓的说。
入梦来疯狂吐槽的同时,完全忘了是自己把齐廷介绍给江与临认识。
如果没有他的这番操作,江与临根本不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也就不会有这个诡异至极的修罗场了。
作战服的扣子一共就那么几颗,江与临很快就脱下了上衣。
如入梦来所料,御君祁的脸色更难看了。
江与临把作战服扔到一旁,赤着上身站在御君祁对面,抬手拽开腰上绷带,露出一道缝合得不太缜密的伤口。
御君祁冷笑一声:“手艺真烂。”
两条触手自脊背钻出,蟒蛇般拢向江与临。
御君祁本意是用触手卷住江与临,把人狠狠拽过来以示愤怒。
可祂的触手却不够听话。
确切地说,完全违背了主脑的意愿。
触手俯冲过去的速度很快,可一靠近江与临,就像吸了猫薄荷的猫,翘起触手尖贴着人又扭又蹭,还殷勤地分泌出带有止痛消炎效果的黏液,用吸盘轻轻吐在伤口上,温柔地吮吸掉淡黄色的浆液性渗液。
御君祁:“……”
入梦来已经无力吐槽。
毕竟不是谁家的殿下都能干出‘恶狠狠地让人留下,让别人围观自己触手如何做舔狗’的荒唐事。
脊背处一共能探出四条触手,其中两条在御君祁命令下靠近江与临,然后失去控制,另外两条也在鬼鬼祟祟往外钻,自以为很隐秘地朝江与临靠近。
江与临摸了摸一条触手的头……就姑且算这个像蛇头一样折起来的部位算触手头吧。
总之,在他主动摸了其中一条触手以后,所有触手都失控了。
是的,所有。
御君祁甚至无法维持人类拟态,化作一团触手冲向江与临。
一条触手抽空抽飞入梦来和齐廷,就这么挥两下的功夫,江与临身边就已经没有了它的位置。
触手生气。
触手unhappy。
一条触手温顺地蹭着江与临下巴,怜惜地吮吻着脖颈上青紫的指痕。
吸盘张合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江与临还是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与临‘嘶’了一声,仰起头低声说:“轻点。”
触手又蹭蹭江与临脸颊,然后猛地回身一甩,‘啪’得抽在那只紫色巨瞳上。
这一下无疑是剧痛的,所有触手都疼得颤抖起来。
可当触手缓过那阵痛意,又高高地扬了起来——
痛也要继续打那只紫瞳!
紫色巨瞳一抖,立刻把自己往触手堆里藏,但其他触手非但不理祂,反而如摩西分海般纷纷散开。
原本应当牢牢护卫巨瞳的八条触手,竟然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背叛了主脑,将脆弱的紫瞳彻底暴露在随时准备抽祂触手之下!
紫瞳中划过一缕震惊,接着认命般地闭了起来。
江与临抬臂握住那条触手:“算了。”
触手挣了一下,明显还想抽那个可恶的主脑,江与临又拽了一下,说:“听话。”
于是触手们就听话了。
触手齐齐拢向江与临,把紫瞳丢在一边,像保护主脑般层层叠叠,把江与临完全裹了起来,分裂出无数触丝,尽心竭力地治疗怀中伤痕累累的人类。
*
御君祁醒来时是半夜。
月上中天,若明若暗光从窗户里洒进来。
树影轻轻摇曳,落在怀中人冷俊的眉眼上。
江与临侧躺在御君祁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眉梢蹙起。
触手们违背主脑代价的巨大,所有触手都被严格束缚在拟态之内,所以江与临腰间没有触手,只有一条环着他健壮的手臂。
御君祁垂眸凝视江与临的睡颜。
江与临身上的伤全然消失了,皮肤在月光下发出莹润光泽。
看起来比月色还要冷清。
御君祁抬起手指,不自觉抚在那紧蹙的眉眼上,喃喃道:“我坚持要看你伤口,本来也是想为你治疗。”
一丝血痕从唇角溢出。
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灼烧着怪物的胸膛。
祂每次见到江与临都好疼。
可是疼……也想见。
御君祁狠狠皱起眉,捂着心口,将额角头抵在江与临肩头。
“没出息的东西。”
一道呵斥突然响在耳边。
御君祁警惕地抬起头,看到黑暗中站着一个人。
焚天。
熟悉的磁域荡开,御君祁心口的灼痛更加剧烈。
焚天缓缓走向御君祁:“我第一次知道章鱼这种生物这么神奇,失去心脏,触手也能留有肌肉记忆,完全不影响你给他当狗。”
御君祁脸上闪过一抹愠色:“你来干什么?”
焚天笑道:“看你当狗。”
御君祁:“……”
“如果有谁让我这么难受,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杀了他,”焚天转身背对御君祁,负手道:“我不理解你。”
御君祁淡淡道:“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杀他。”
焚天伸出手,召唤来冰棺中的焚天剑,递给御君祁:“你只有亲手杀了他,才能取回自己本命陨石。”
御君祁没有接剑,很直白地说:“我杀不了他。”
焚天脸上表情扭曲一瞬:“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把剑插进他身体很难吗?”
御君祁说:“我做不到。”
焚天握紧剑柄,故作轻松地说:“好吧,你现在舍不得,我也不急,等他离开你那天,你或许就舍得了。”
御君祁脊背一僵,倏然抬眸。
焚天声音含着笑意:“你不舍得对他拔剑,可今天,我却看到他为别人用刀对着你,还说他忍了很久了……以他脾气,又还能再忍多久呢?”
御君祁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焚天。
焚天再次将剑递给御君祁:“你也可以不杀他,你废了他的异能,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哪里都不能去了。”
御君祁睫毛轻轻一抖。
焚天微微探身,把剑放在枕边,低声蛊惑道:“好孩子,喜欢的东西要握在手里,他现在在歧矾山,但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外面去,替那些人类出生入死,完成什么可笑的任务,你只有废了他,他才有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御君祁眼神剧烈颤抖,看向枕边那把焚天剑。
“他的异能晶核在小腹,”焚天抓起御君祁的手,沿着江与临胸膛一路向下,停在脐下四指处的位置轻轻一点:“也就是这里,剑尖刺入三寸就足够击碎整个晶核,不会伤到他的性命。”
御君祁下意识蜷起手指,喉结上下滑动。
祂没有去碰那把剑,但也没再说任何反驳的话。
焚天低低轻笑一声,身形倏然消失在空气中。
*
北方的春天总是很短。
从柳树抽芽到草长莺飞,好像只是一晃眼的工夫。
这是江与临留在歧矾山的第三个月。
御君祁仍旧经常吐血,这也意味着祂的心脏还是没有长出来。
这样拖下去是在消耗时间。
江与临决定带着近期收集来的消息,去和林南明、莫星移碰头研究一下,寻找解决问题的新办法。
听闻江与临要离开歧矾山,御君祁毫无意外地又生气了。
江与临只好用蛋黄派哄御君祁,同时保证说:“我会回来的。”
御君祁飞快地看了江与临一眼:“我不相信。”
江与临讶然道:“为什么?”
御君祁握着蛋黄派,说:“因为你不老实。”
江与临头上冒出一排问号:“我怎么不老实了?”
御君祁手指不自觉轻扣蛋黄派包装纸:“江与临,你实话实说……我们好的时候,就只是每天一起吃蛋黄派,做任务吗?”
江与临反问:“什么叫好的时候?”
御君祁轻咳一声:“就是……做情人的时候。”
江与临皱了下眉:“情人这个词你到底从哪儿听来的,感觉很奇怪。”
御君祁脸上闪过一丝焦躁,不耐烦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们那时候除了吃蛋黄派和做任务以外,还干别的吗?”
江与临:“当然,很多事,你问哪件?”
御君祁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声问:“亲嘴吗?”
江与临一下笑出来。
他侧目斜睨御君祁,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含笑意地望着祂。
御君祁被瞧得浑身难受,交接腕尤其难受。
祂看了玉蟾手环上的记忆碎片,然后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自从做过那些梦,脑子就好像坏掉了,每天什么都不想,就想江与临。
想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舌头,脖领,喉结,锁骨……
还有那些盖在衣服下面,旁人没见过更没摸过的位置,梦里都一清二楚,不仅清楚手摸上去的感觉,连用触手纠缠的触感都那样真实。
还有……还有江与临那令怪物血脉偾张的反应。
他的颤抖、轻哼,泛红的眼尾,紧绷的肌肉,凸起的蝴蝶骨,和怪物完全不同但同样滚烫热情的交接腕。
在梦中,他们抱在一起,吻在一起,缠绵在一起,像两条交尾的蛇,恨不能将对方咬碎了,揉化了,吞下去,再勒入骨血。
御君祁呆呆地瞧着江与临,想象不出那样冰冷淡漠的眉眼如何能染上无尽春色——
可祂历历在目。
我一定是亲眼见过。
失忆的几个月,我到底错过什么呀。
御君祁喉结上下滚了滚,受到蛊惑般靠向江与临。
怪物胸膛剧烈起伏,还没说话,就先呕出一口血。
江与临轻叹一声,越发觉得自己应当立刻去找林南明他们,好好商量一下究竟该怎么办。
总是这样吐血可不是办法。
江与临再次向御君祁提出离开歧矾山的要求。
“我保证我会回来。”
江与临已经熟练掌握了失忆版御君祁的使用方式,口头允诺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你写保证书。”
御君祁拿到保证书,总算勉强偃旗息鼓,转头就把保证书放到了冰棺里。
打开冰棺,最先映入紫瞳的是那柄焚天剑。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外面去,替那些人类出生入死,完成什么可笑的任务,你只有废了他,他才有可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焚天的话再次回响在御君祁耳边。
御君祁移开视线,把保证书放了进去,缓缓合上棺盖。
就在棺盖即将完全合拢的刹那,御君祁又猛地推开棺盖,取出焚天剑旁边的玉蟾手环。
“离开歧矾山可以,但你必须戴上玉蟾手环。”
御君祁站在江与临对面,严肃道:“而且要带着我。”
江与临:“……”
御君祁眯起眼睛:“怎么?你不愿意?”
江与临说:“你现在很危险,我不能带你去见林南明。”
御君祁眉梢皱起道不满的弧度:“我哪里危险了?”
江与临也皱起眉:“哪里都危险。”
御君祁攥紧手中的玉蟾手环:“你不信任我。”
江与临说:“暂时很难信任,但手环我可以戴,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御君祁又不高兴了,松开手,手环‘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江与临诧异地看了御君祁一眼。
又在耍什么?
御君祁高傲地扬起下巴,冷酷道:“捡起来。”
江与临轻笑一声,弯腰捡起手环,扣在自己手上:“你真无聊。”
御君祁忽然按住尚未扣紧的手环:“戴脖子上。”
江与临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歪了下头:“你说什么?”
御君祁抿起唇,指尖勾起手环,放到江与临面前,慢声重复:“戴脖子上。”
江与临看着那个小小圈口,无语道:“勒死我吗?这谁脖子能放进去?”
御君祁用手环贴着江与临喉结:“能自动调节的。”
江与临将信将疑地接过手环,打开往自己脖颈上一扣。
咔咔咔几声轻响,玉蟾手环内部机扩转动,竟然真延伸成项圈大小。
两段锁扣搭上下虚搭,只要一用力就能锁死。
御君祁挑眉道:“我说了能自动调节。”
江与临捏着项圈稍微用力,锁扣‘咔’得锁死。
项圈锁住刹那,御君祁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即便很努力地想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但还是很轻易就看出来祂很开心。
每一根触手都在雀跃。
这已经不是在暗爽了。
爽的非常明显。
江与临摸了摸脖颈上的细长项圈,也不知道祂在爽什么。
“你知道玉蟾手环的解锁密码是我指纹吧?”
江与临提示道:“别到时候又说我没告诉你,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御君祁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知道,我又没不许你自己摘。”
江与临很难理解这条章鱼了:“那你让我戴它的目的是什么呢?”
御君祁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江与临又摸了下那条严丝合缝的项圈,狐疑道:“那你怎么知道手环能自动调节到项圈大小?你……偷偷试过?”
御君祁漠然转身,冷哼一声:“这个问题,我也拒绝回答。”